林子衿又是一顫。
一陣電流從她手指尖酥酥麻麻地傳至全身。
她臉紅地望著他的手,心砰砰跳。
商墨心頭也泛起一絲異樣。
她的手很軟,暖暖的,有一種淡淡的水蜜桃香。
這是他第二次牽女人的手。
……如果這算牽手的話。
柔軟的觸感讓他產生了一絲依戀,舍不得松手。
他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除了雪兒以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心動。
不可思議。
他曾以為他的心已經隨著愛人的離世埋葬,此生不會再有另外一個女人想讓他靠近。
而她……似乎是例外。
林子衿的臉越來越燙,「商,商先生……」
商墨從容地松開她的手,道︰「你這麼遠跑過來,我理應請你吃午餐。不過晚些還要開會,只能委屈你陪我一起吃外賣。」
林子衿又有點心亂了。她該拒絕的,一點鐘還約了客戶。
可她的心告訴她,她不想拒絕。
是的,不是不能拒絕,而是不想,這之間差別很大。
就好像她明明看著眼前是一片沼澤,卻還一腳踩進去,不舍得拔出來。
難道你想越想越深嗎?林子衿,及時停止,別做讓自己羞恥的事。
然而另一道聲音僥幸道︰只是吃個午餐,沒什麼的,不要想太多,真的沒什麼……
沒等她矛盾出結果,商墨問道︰「你喜歡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你點就好,我不挑食。」
內心一聲嘆息︰還是答應了啊,還是屈從于自己的心意。
理智無法和心抗衡,這是多麼無奈的一件事。
「商先生你平時都吃什麼外賣?」
「和員工一樣。」
「那不是很便宜的外賣嗎?」林子衿微訝。她以為他對食物要求很高,以他的身份這樣才合情合理。
商墨莞爾,「我說過我是人,不是神,普通人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這很奇怪嗎?」
林子衿不知道怎麼說。可能是她和白斯寒生活久了吧,他對食物的要求嚴格得變態,家里的五星級大廚換了好幾位,最近一位是御廚。
可他根本不在家吃飯,有時候只是餐點回家聞到味道不喜歡,就把人家給辭退了。
隨心所欲,蠻不講理的暴君。
「那我和你吃一樣的。」
「好。」商墨讓秘書打包了兩份滑雞飯。
坐在全球數一數二的國際財團頂樓,和他們的總裁,全世界最富有的男人之一,頭對頭吃一份二十多塊的外賣,林子衿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場景。
米飯香甜,格外美味。
「味道怎麼樣?」商墨旋開一礦泉水遞給她。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滑雞飯。」林子衿一臉幸福。但其中應該有90分都是商墨加分。
重要的是和誰吃,而不是吃什麼。和白斯寒共餐,山珍海味都味如爵蠟。相反,和商墨一起,哪怕最普通的滑雞飯也是珍饈美味。
林子衿暗怪自己為什麼每次都要在開心的時候掃興地想起那個魔鬼。
商墨忽然對著她笑。
「怎麼了?」林子衿呆呆望著他。
他莞爾一笑,伸手,踫了一下她的臉。
林子衿渾身一顫,好似過電,心跳加速地望著他。
只見商墨拿掉了她嘴角的一顆飯。
飯,飯?
林子衿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太丟人了。
為什麼偏偏是在商墨面前丟人啊。
殊不知,她窘紅著臉,有些傻傻呆呆的模樣看在商墨眼里格外可愛。
她平時在他面前都是比較的溫柔干練,可是內心藏著一個小女孩兒,他很喜歡看到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兒。並且……只希望自己一個人看到,不被白斯寒所見。
叫獨佔欲麼?
商墨的心晃了晃。
人不是只有對于自己非常喜歡的才會有獨佔欲?
他承認對她有一絲好感,然而喜歡……有麼?商墨不確定。他原打算終生不娶。
但能確定的是,他喜歡與她待在一起的感覺,輕松自在,並且心情愉悅。
總想看著她恬靜的臉,嘴角就不自覺上揚,哪怕是做著最平常的事情。
……
「林小姐,我送您下去吧,商總吩咐過的,您是貴賓。」秘書跟著林子衿。
「真的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你忙你的吧。」
「那好吧,您注意安全。」
秘書把林子衿送進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是玻璃牆,視野遼闊,整座繁華的城市盡收眼底。
林子衿的眼眸被陽光照得透亮。
腦中回味著剛才與商墨相處的一幕幕,溫柔體貼的他,認真專注的他,每一個他都是那麼的完美。
手指不自覺輕輕抓著包帶,心一陣陣發熱,感到耳根流動著一股熱意。
林子衿被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嚇了一跳,忙捂著臉,她的臉紅的像個隻果。
這樣的自己,多麼像動情的少女。
不可以,林子衿,你們都是已婚身份,商墨再好你也不能喜歡上他,連心動都不行。
在一切沒有徹底失控之前,立刻停止。
……
晚上八點多,林子衿回到白家。
「少女乃女乃,您今晚去哪吃了?」張嬸上來接她拎著的筆記本。
「和一個客戶隨便吃了點日料。」林子衿笑著回答道。
「你手受傷了,那些生鮮可不能踫。得換藥了吧?」
「不用,中午剛處理過。」
張嬸牽起她的手一看,「包扎得這麼好,你去醫院了?」
「沒去,朋友幫我包扎的。」
「那你朋友以前當過護士吧,很專業呢。」
林子衿莞爾。要不怎麼說商墨是全能的呢,什麼都會,而且樣樣優秀,事事精通。
「對了少女乃女乃,你那輛新車在哪買的?我看著好像不貴,又挺可愛的。我女兒剛參加工作,我也想給她買一輛。」
「這個我不清楚。」
「嗯?車不是你買的嗎?」
「不是,是,是一個客戶送的。」
「男客戶吧?是不是在追你啊?少女乃女乃你這麼美,就算結了婚肯定還是有很多男人追求的。」
林子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越是對親近的人,她越沒有辦法說謊。
可張嬸一個勁追問,「送車給你的是不是男客戶啊,少女乃女乃?」
「嗯……」
話音剛落,突然,身後一陣恐怖的陰風襲來。
白斯寒!
他都听見了?
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