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林子衿一臉為難地看著手里的泳裝，總算知道為什麼兩千一場了。
她這套連體泳衣還算保守，但兩條腿露在外面，想想還是不好意思。
「呵，我眼光可真不錯。剛才臉白得跟鬼似的，這一化妝立刻變了個人，漂亮極了。一米六八，矮是矮了點，但勝在大長腿。要不要當模特？我給你做經紀人。」
林子衿搖搖頭，「這個……太暴露了。」
「哪里暴露了？她們穿比基尼都沒說什麼。是你太過保守了。趕緊換上，馬上開始了。」
林子衿還是「狠」不下心。
「你不會臨時反悔吧？別坑我啊！這樣，我個人再補你五百，兩千五行了吧。」
兩千五，加上她卡里剩下的一點錢，能湊個五千，或許能求護士再寬限一天。
林子衿抱著一絲希望，豁出去了，「行！」
……
商場大堂T台被圍得水泄不通，高挑的美女模特們往返其中。台下的男觀眾拼了命舉高手機拍照，有一些惡俗的還放大對準模特的胸。
時不時幾聲邪惡的口哨聲。
林子衿硬著頭皮上台，天氣很冷，可她全身在發燙。尤其是臉，比岩漿還滾燙。她這輩子從沒做過這麼大膽的事情。
她一出場，男人們瘋狂了，口哨聲吹得更響了。
「快看！那個漂亮！」
「可惜沒穿三點啊。」
「那翹臀，拍起來手感絕對爽。」
林子衿覺得自己的手手腳腳都不屬于自己了，就像一個機械的牽線玩偶，僵硬地走著台步。不像其他模特，撩發扭腰，自信地賣弄著好身材。
可偏偏是她這份生澀緊張，讓她如掉入狼窩的小白兔一般可口。
狼群沸了騰，男人垂涎三尺，拼命對準她拍。
「這大長腿，夠我玩一年。」
「身材火辣，長得還這麼清純，要是我女朋友，我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太性感了，那屁gu我好想咬一口。」猥瑣的男人們盯著林子衿，就像餓狼盯著一塊肉。
林子衿死死咬緊嘴唇，忍住快掉下的眼淚，眼圈兒發紅。
……
全場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沒有注意到二樓燈光暗淡的地方。
眾星拱月之中，站著一個臉色晦暗的男人。
白斯寒陰鷙的目光緊盯著林子衿。頭頂發著綠光。
好她個林子衿，在家穿得像個尼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在外倒是很開放。被一群猥瑣男圍觀，惡不惡心！
白斯寒深深眯起了狹長的眼眸。
平日保守的睡衣遮住了她豐滿的胸部和翹臀，十分有致。她不是最高挑的那一個，台步也走得很糟糕，但絕對是身材比例最好，臉蛋最漂亮的那一個。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濃妝，嫵媚嬌俏中帶著幾分清純，活月兌月兌一妖精。
白斯寒更火了。
她朝人群送了個飛吻，男人們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扒了。
白斯寒太陽穴一跳。
他身旁的經理觀察了半天，似乎明白了什麼，曖昧地壞笑道︰「白總，您對那個模特有興趣？」
確實漂亮，又嬌又媚很可口，又比其他模特多了份清純，男人對這種最沒有抵抗力了。
經理有心討好，白斯寒卻冷冷剜他，薄唇發出冰冷嘲諷，「我的商場什麼時候淪落到宣傳這種三線品牌？你當這是哪？」
三線品牌？入駐LD的都是奢侈品牌，這個也是一線大牌啊。
泳裝秀和內衣秀不都很正常嘛？怎麼就成那種地方了？
白總平日花邊緋聞不少，不像這麼保守的。
但經理吃驚但不敢說，「白總……」
「拆了！」
冰冷的聲音凍僵了整條走廊。
「是，是白總。」
……
林子衿狼狽地逃下T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走的還不賴嘛。」黃發男激動地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三點式比基尼，「快換上，繼續。」
林子衿像抓了個燙手山芋，「我，我不換。」
黃發男騙她道︰「每個模特都要換兩套的，剛才我說得很清楚了。」
實際上他是看男觀眾反應熱烈，想讓她穿得更性感一點。這麼有料的身材，不穿比基尼浪費了，對于品牌是很好的宣傳。
「我不行。」林子衿直搖頭。身上這套連體的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剛才那些男人的眼神讓她好惡心，她都沒勇氣再上台了。
「你要是毀約，錢可就拿不到了。」
「我只要一半。」
「哪有這樣的，必須走完才能給報酬，這是規矩。你不是很著急用錢嗎？」
林子衿眼前浮現瘦骨嶙峋的母親，還有追債的護士……
她沒得選。
強壓下喉嚨里的酸意，進了小房間。
林子衿換上金色三點式比基尼，一想到就這樣暴露在那些男人赤果的目光中，好像無數鋒利的刀子在剮她的皮，她羞得想掉淚。
但她沒時間考慮自己的痛苦，媽媽還在醫院等救命的錢。
林子衿把心一橫，轉身。
一道冰冷的身影走了進來。
「砰！」門摔上。
林子衿臉色煞白。
白斯寒，他怎麼會在這？
林子衿震驚地望著面前閻王般的男人，嚇得發抖。
「你……你怎麼會……」
白斯寒身材高大，擋住了光，逆光之中他的眼神愈發犀利，嘲諷化作鞭子，抽痛著林子衿的肌膚。
「你以為你干的丑事能瞞得過我？」他冷嘲，眼神輕蔑極了。
丑事？
不，她只是在掙救命的錢。
可他一直都瞧不起她，解釋無用。
林子衿在他嘲諷的目光中待不住，難堪地想逃離。
她加快腳步逃跑，但在錯身的一瞬間，白斯寒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抓回懷里，「還想跑？」
「放手。」
「林子衿，你就這麼喜歡被男人看？那些臭男人的目光是不是讓你很有成就感？嗯？覺得自己很性感？是不是都飄上天了？」
他有病。
但凡她有的選，誰會願意將自己暴露在那樣的目光之下？
他的諷刺和輕蔑，像鞭子一樣抽著林子衿的心。
她不愛白斯寒。
結婚這半年來，他給他的只有冷漠和嘲諷。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愛。當初他們的婚姻也不是建立在愛情上。
這個男人，她一生都不會愛上，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痛苦的刑罰。
只不過人心肉長，他畢竟是她的掛名丈夫，林子衿的心還是會痛，尤其是在她原本就難堪欲泣的關頭。
白斯寒睥睨著她的臉，她咬著唇。每次她隱忍情緒的時候，就喜歡咬唇，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她在他面前一貫的忍氣吞聲。
呵，還委屈她了？
難道是有人拿到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賣了肉？
白斯寒更來氣，嘴上更不留情，「你不知道你剛才在台上搔首弄姿就像那種小姐？林子衿，你骨子里是不是就有做小姐的基因？還自我感覺特別好是吧？」
「要不要我把你扔過去去，讓你每晚被幾百個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