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這樣?」
蘇向晚從來沒想過。
她之前就沒好好琢磨過木牌的用處。
從前她覺得自己置身事外,這東西大概是另一個什麼支線劇情開啟的道具,她沒心思去走別的劇情,所以拿過來之後,只是束之高閣。
而現在,木槿提醒她,這塊木牌的用處。
「姑娘大約是不知道,閣主給了你什麼樣的東西。」木槿說起薛行,眼神溫柔起來,「這木牌里,是閣主大半輩子經營累積下來的人脈和關系,他想必是知道,姑娘往後會用得上,所以才把這木牌留給了你。」
通曉消息,只是听風閣的一個對外信息渠道。
但木牌,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之前薛行說的什麼借助江湖勢力,是這個意思。
是把他現成的勢力,借助給她用。
還真的是金手指?
她自己辛辛苦苦去經營顧夫人,蔣玥的關系,到頭來不如女主光環得到的道具厲害。
蘇向晚真慶幸自己是女主,她要是女配,得拼到頭發都掉光了,才能趕得上女主用一點氣運就能得來的東西。
不過她高興不起來。
女主能有這樣的機遇,代表男主也有,而且還比她更厲害。
「我該怎麼使用這個木牌?」蘇向晚問她。
木槿搖頭道︰「我不知道,閣主給你的時候,沒有提起過嗎?」
「他給我木牌的時候,只告訴我怎麼通消息……」蘇向晚說著,領悟過來。
她記起那個機關,以及那個格子。
「我需要去听風閣走一趟。」
春日的屋檐下,有飛燕駐足停留。
這一陣停留在察覺有人聲後,又被驚走了。
顧硯從外頭,推門而進。
金玉酒樓里,偶有古箏樂聲,有一聲沒一聲地,帶著一點懨懨的氣息。
趙容顯就坐在桌前。
顧硯朝他點頭行禮,開口道︰「王爺,可有吩咐?」
趙容顯伸手,從桌上遞給他一個畫卷。
顧硯拿過來,在趙容顯面前打開來看。
畫里是一個男子。
趙容顯出了聲,語氣清冷,卻是不容辯駁的堅決︰「用盡一切辦法,都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顧硯一看趙容顯的臉色,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趙容顯已然很久沒有露出過這樣勢在必得的神色了,這代表他對這個人十分重視。
就是當初的燕天放,他也不曾這樣嚴肅認真。
「這是什麼人?」顧硯忍不住問。
趙容顯也沒有瞞他︰「安西大將軍之子,安繼揚。
安繼揚的名字,京城里沒幾個人听過。
但安西大將軍這個名頭,卻大得能嚇死人。
顧硯不知道安繼揚,遠在西域,寂寂無名,就算是之前有人提過,也很快被拋諸腦後。
這個人大抵是個廢物,才會這樣沒存在感。
但他知道安世英,這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偏偏趙容顯還補了一句︰「人在京城,找到之後,抓回來,生死不論。」
蘇向晚準備去一趟听風閣。
上一回她跟趙容顯去順昌侯府,行蹤被盯上,這回她要出門,需要擺月兌趙昌陵的眼線。
她喊來元思和青梅。
「我們去金玉酒樓。」蘇向晚規劃好了路線。
趙容顯留著元思保護她,所以她所在之處,必有元思。
反過來說,元思所在之處,就是她的下落。
「我自己一個人從金玉酒樓離開,你們不用跟著。」蘇向晚對他們道。
元思知道她的意圖,開口道︰「他們會根據我和青梅的位置,判斷你在哪里,我們留在金玉酒樓,趙昌陵的人肯定想不到你會自己一個人離開。」
這是障眼法。
是很小的手段,但很有用。
元思跟青梅是保護她的,所謂保護,那必然是要寸步不離。
蘇向晚一個人離開,在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危險,哪家的護衛和奴婢,敢這麼心大。
他們不知道,元思和青梅,打從心里肯定蘇向晚,他們都相信,蘇向晚做好了一個人走開的準備,她就有應付危機和自保的能力。
蘇向晚對他們道︰「目前我需要防著的,也就只有趙昌陵的人,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危險。」
當然,她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我備了這個信號彈。」蘇向晚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管子,「以元思的腳程,收到我發出來的信號趕過去,約莫需要一刻鐘的時間,若我遇上危險,我會放出信號,爭取出這一刻鐘的時間,足夠等得到他趕過來。」
青梅跟著道︰「而我負責籌集人手,隨後趕上。」
元思看著那竹管子,領悟過來︰「所以你才選金玉酒樓,這里月兌身容易,調集人手,也容易。」
蘇向晚笑著夸他︰「跟著我久了,總算有些默契。」
「……」元思白了她一眼。
明明說著正事,最該嚴肅認真,她卻像溜出去玩一樣,毫無危機感。
說起來,她這個人就算是被逼到了絕路,也總讓人覺得還有生機。
蘇向晚身上從來都看不見絕望兩個字。
也正因為此,元思覺得王爺身邊有了她之後,前路都變得光明。
如果有一日真走到了無可解的死局,蘇向晚會是唯一的逆轉。
一行人就準備出發,去往金玉酒樓。
金玉酒樓的掌櫃,還是熟悉的董飛鵬。
蘇向晚認得他,他也認得蘇向晚。
她開口,很客氣又友好,「董掌櫃好。」
董飛鵬汗毛直豎,「姑娘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很久以前,他就見識過趙容顯對這個女子的態度。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董飛鵬沒有打听過,但也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他不敢小看蘇向晚。
「我有事,需要讓董掌櫃幫忙。」她和和氣氣的,端不出一點架子。
董飛鵬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元思,忙道︰「姑娘有事,只管吩咐就好,談不上什麼幫忙。」
蘇向晚就看著元思︰「董掌櫃是個好人,你好好同他說,不要欺負他。」
她說完,跟董飛鵬微微笑,就進了廂房。
董飛鵬看蘇向晚走開,忍不住跟元思道︰「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主子。」
他們以前都覺得,趙容顯身邊的女人,會尤其厲害。
結果這性子,看起來出乎意料地軟。
——王爺竟喜歡這樣溫柔乖巧的。
元思听著,在心中冷笑。
——她最會裝模作樣蠱惑人心。
這又給她哄過去一個。
「是啊,她自然是最好說話的,你來日便知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