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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那個院子

元思準備回去,永川一把攔下他︰「你回不回去沒什麼意義,不若大過年的,陪我喝兩杯。」

他這才問永川︰「你給王爺的藥里,加了什麼東西?」

永川模模鼻子,「我倒是想加點什麼虎狼之藥,但想著以王爺的那個性子,約莫是不行的,便只是順勢把寧神助眠的藥物加多了些份量。」

給蘇向晚的那藥,才是虎狼之藥。

永川想的很周全,把自家的王爺迷暈了,丟在蘇向晚房間里,等蘇向晚藥效起來了,王爺不從也便要從了,如此一來,就能咬著蘇向晚不放,讓她對王爺負責到底了。

「哎,王爺到底是疼惜她。」永川酸溜溜地開口。

元思卻道︰「如此倒也好,起碼也算……一塊過年了。」

有個人一塊過年,不管怎麼過,都可以。

只要能讓趙容顯高興的事,怎麼都行。

元思也是跟過蘇向晚一段時間的人了,不能說對她有多了解,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對趙容顯不全然毫無感情。

只是她生性多疑敏感,又謹小慎微習慣了,心里不留余地只想為自己考慮多些,寧願做一個自私到殘忍的人,也不願意踏出那一步去看看。

元思想起那日趙容顯說的話。

——「她一心只想活在自己親手構建的屋子里,恐防會失去自己的人生,若強制地把她拉到我的屋子里來,哪怕堅固無比,她也依舊不自在,並且還要擔憂著我什麼時候把屋子收走,她不僅信不過本王,也信不過自己。」

要讓她走出那一步,逼得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她構建好自己的屋子。

元思看著趙容顯織了一個細細密密的網,想把她網在其中,不免有些憂心。

他所知道的蘇向晚,雖然在很多事情上有無法言喻的慫,但有著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勇敢,就好比如所有人都不曾在意的那個叫碧羅的死,無人能知道她能豁出去做到那個份上。

構建屋子只是其次。

像蘇向晚這樣習慣了把事情都掌握到萬無一失的人,最害怕的是不受控制的那些意外,這是本能的趨避利害。

心里所以為的抵觸,其實只是對突發情況的無措與不適應。

換句話來說……或許是從來沒有經驗,她自己也在糊涂的模索中。

若她真的有那個心思,哪怕什麼都不用去做,她自己也可以想通並且接受,她可從不會逃避,只會迎難而上。

永川看他出神良久,忍不住道︰「別想了,我調了幾倍的人手過去,不會出什麼意外的,王爺身邊少你一時半會的,不會出事。」

元思收回思緒,沒說什麼,只是別了永川一眼,往回走了。

永川撇了撇嘴,語氣嫌棄︰「不喝算了,我自個喝去。」

他說著,也徑自走了。

蘇向晚送完了人,看他們瀟瀟灑灑地離開,回頭的時候,整個人就呆了。

這來回也沒多少時間,她尋思著這藥效都還沒真的發作吧,怎麼趙容顯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蘇向晚心里郁結得要吐血︰「這哪里是什麼寧神藥,這是迷藥吧!」

當然她心中存疑,覺得那藥剛下肚,不至于暈得這麼快,就覺得應該是趙容顯在誆她。

蘇向晚想了想,坐在了趙容顯的對面,對著閉著眼楮睡過去的他出聲道︰「不必裝了,你是什麼人,區區一個寧神藥,怎麼能放得倒你。」

若真是迷藥,她不信趙容顯感覺不出來。

這是多精明的一個人。

然而她這話說出去,像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蘇向晚自然不知道,趙容顯在她送人出門的那會功夫,運行了內息,加速了藥效的發作,所以這會他藥效發作起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他頃刻就失去了意識。

這會蘇向晚說的話,趙容顯真是一點也听不見。

「真睡了?」蘇向晚下意識地咬了咬唇。

她端詳了一會,又感覺了下他的呼吸,均勻綿長又安穩,看起來倒不像是裝的。

蘇向晚看了一會,沒想出要拿他怎麼辦。

明明他現在毫無反抗之力,可以任她搓圓揉扁,但就是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算了,管他是不是裝的。

睡了就得送他回房去,在她這里賴著,她也沒有辦法。

她想著,就往外走去,才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想確定他有沒有偷偷睜開眼來。

結果趙容顯毫無動靜,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蘇向晚這才開始有點相信,趙容顯是真的被那碗永川端來的寧神藥放倒了。

打開門看,青梅也不在,以往站得滿院子的護衛也不在,這靜悄悄的過年夜里,一點人氣都沒有,蘇向晚幾乎要以為自己在演恐怖片。

「青梅。」她接連喚了幾聲,無人回應。

上一次她也是偷偷在半夜離開,不知道去了哪里,蘇向晚心里尋思著,這過年夜里,她應該也是趁著無人留意的功夫,走開了一下。

當然,要為了不被發現,她定然不能走開很遠。

蘇向晚想出去找找,但又想起趙容顯這下還昏睡在她屋里,也得先想辦法解決了,轉念又對著院子喊道︰「有人嗎?元思?」

依這小子的性子,他不可能會離趙容顯太遠的。

但是蘇向晚喊了幾次,還是無人回應,她就改了口︰「來人啊,有刺客。」

她就不信了,這麼大個豫王府,真沒人管趙容顯。

這話說出去,總算是得到一點回音了,元思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鑽了出來,語氣嘲笑︰「別費力氣了,沒有王爺的命令,這滿院子的人,你都使喚不了。」

「滿院子的人?」蘇向晚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落,覺得元思說這話,跟說鬼故事一樣。

她見元思來了,也不跟他掰扯,只是道︰「行了,你在也一樣,你家王爺睡著了,把他領回去吧。」

元思就看著她︰「你又不是我主子,憑什麼使喚我。」

「……」蘇向晚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很幸災樂禍一樣出了聲,「你是當過我一陣子的主子,不過我沒走,你倒是丟下我跑了,就這樣還想使喚我呢,做夢吧。」

「不是……那里面睡著的是你的主子……」蘇向晚話還沒說完,元思就不見了人影。

「……」蘇向晚真是沒脾氣了︰「真是絕了,這一個兩個的,趙容顯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哪。」

她一個人看著這「滿院子的人」,覺得心口再堵多幾次,大幾率要心肌梗塞了。

不過既然知道元思是守在趙容顯附近的,還有這「滿院子的人」,她也就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過年夜里寒涼,蘇向晚回屋里披了件斗篷,順著長廊慢慢地往前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青梅很有可能就在那個澄心亭的院子里。

長廊掛滿了燈籠,視線明亮,然而偏生詭異又冷清,真的很難不讓人毛骨悚然。

蘇向晚走到了那個院子面前,在外頭站了一會。

澄心亭很明顯,一眼就能看見,可惜院落里因為久無人居,此下沒有任何燈火,反倒滲人得緊。

蘇向晚正想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一點微細的紙灰,翻著翻著,就黏在了她斗篷的毛領上。

她把紙灰拿下來,只是輕輕揉了揉,就四散成粉,消散在了指尖。

「這是……」

有人在燒紙?

大過年的,不要這麼恐怖吧。

蘇向晚感覺自己走到了劇情的拐點,這可能要觸發什麼情節,但她如果現在往回走,果斷放棄,這個情節也就不會觸發了。

而下次機緣巧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沒有什麼冒險精神,但蘇向晚怕這個情節跟木槿中毒有關,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下去。

蘇向晚邁步,跨進了院子里。

長廊的明亮燭光投射進來,把這個院子籠罩在一片模糊的柔光之中。

她發現在外面看有點滲人,進來看的話,這種感覺就沒那麼強烈了。

澄心亭上的石桌規整,一點灰塵都沒有,不止是澄心亭,這個沒落的院子,應該是無人居住的,但卻被打掃得干干淨淨,連門口枯敗了的花草樹木,都像有人精心照料。

這個院子,在整個豫王府里,是最精致最豪華的了。

蘇向晚逛過整個豫王府之後,除了西院那里,這里最有可能是主人家的院子。

她想起青梅說趙容顯搬了一下,眉頭就跳了一下。

之前她一直以為這里是個豪華精致的客院,所以沒有細看,如今想來,那時候種種的異樣都顯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這些蛛絲馬跡串聯起來,答案就擺在了眼前。

這里不是客院,甚至很有可能,是趙容顯在豫王府的寢殿。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他暫時搬離了這個地方

「第一個人……」蘇向晚門模上門把,站了一會,站得手腳都有些發冷,都沒敢去推開來。

如果說醉酒的那天晚上,她並不是住在所謂的客院,而是住在了趙容顯的寢殿,那麼當晚在她自以為醉倒了之後,是不是真的發生過什麼事。

那些莫名其妙從她腦子里閃現的畫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話語。

都是真切發生過的嗎?

蘇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把推開了門。

然而這門才剛剛打開,她猛地被人拉到了門後,一把關上了門。

「有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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