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從掛著招牌的門講面破破爛爛的擺一六每個位子上都坐個小年輕,說不好听的,有點像網吧。她敲敲門,最近的那個小伙抬起頭來,瞧她一眼︰「找誰?」
「請問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吳的先生?」
「姓吳?」
「嗯,她的我來面試的,關于家教,」「喔小伙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站起來說,「稍等悄。」說著就到另一間房去了。
湯會秀站在門口等,有點忐怎不安。
過一會,里間出來一個中年人,鷹鼻深目,似乎有點中東血統。他很熱情地鼻手來握︰「你好你好小湯是吧,我姓吳。」
「吳先生你好,關于家教的事」
「進來說,進來說」吳姓中年不由分說,拖著湯會秀的手往里走。湯會秀猶豫了一下,就被拉到里間去了。里面像是個經理辦公室,有個大書桌。桌上擺了個圓乎乎的電熱咖啡壺,還有一套杯具。
「小湯坐吧,喝點什麼?」
「不用了,」
「來點咖啡吧,正宗巴西藍山,很好喝的。」中年人熱情地拿個紙杯子給湯會秀斟了一杯,「來,嘗嘗。」
湯會秀有心站起來走人,又擔心丟了到手的家教,最後想想還是忍了。她接過咖啡,淺淺地啜了一口,不好喝,有點苦。
關于家教,中年人跟大媽似的,問得那個細。一會兒要看湯會秀的學生證,一會兒要看她的獲獎證書。大部分證書湯會秀都帶了,就一個英語競賽的證書漏掉。那競賽是系里自己舉辦的,本身也不是什麼大獎。但中年人就是不依不饒,指著簡歷說你這上面明明寫了,為什麼沒有。湯會秀解釋得口干舌燥,不知不覺把那杯咖啡喝了個干淨。
說到最後,看中年人還在東拉西扯,湯會秀真的生氣了。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說︰「對不起,這份工作我不做了!」說完站起來就走。
網站起來就是一陣眩暈。房間里一切都在晃,看對面站起來的中年人,感覺他在視線里都月兌了焦。不對!湯會秀心生警覺,難道咖啡有問題?頭暈得越來越厲害,她扶住書桌邊緣,努力想站穩腳跟。
中年人詭異地笑起來,笑聲很奇怪,仿佛磁帶打了結,粗重而遲緩。
他繞過書桌走過來,伸手要抓胳膊。湯會秀真急了,順手抓起咖啡壺,劈頭蓋腦就把一壺咖啡潑在對方臉上!
咖啡滾燙,潑在中年人頭上直冒白煙。中年人捂著臉倒退,鬼哭狼嚎。外面傳來凳子推倒的聲音,有人要沖進來。湯會秀抓起包,搖搖晃晃地朝另外一扇門沖去。
這個面包房子不知道有幾節,過了一扇門又是一扇門,都是些亂七八糟堆雜物的地方。湯會秀跌跌撞撞地逃跑,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偶爾有一兩扇通往外面的門,又被鏈條鎖纏得死死的。她絕望了,看見一間房里堆滿了紙箱,趕快鑽進去,縮到最靠外牆的角落里。
她悄悄從包里模出手機,死死按住口鍵不放,那是她設定的熱鍵快撥,直達郭路的手機。快接電話啊小路,快接啊,她不停地祈禱。
「喂,秀秀嗎?」
郭路的聲音簡直就像天使,拿著劍和斧的天使,快來救我。湯會秀抵抗著越來越厲害的暈眩,急促地說︰「小路,我被人下了麻藥,快點來救我!」
郭路的聲音立刻變得緊促︰「你在哪?」
「南城天府新苑小區,十三棟十五樓,一個叫宏遠貿易的黑店」他們騙我,說有家教的工作
「我馬上過來!電話不要掛!」
「好的,快點,少
手機只剩一格電了,這格電就是希望。
翻箱倒櫃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中年人的怒罵歷歷在耳︰「所有門都上了鎖,她跑不出去。給我仔細地搜!」
這幾天郭路一直在汽修廠。青狼會遺留下的資產太多了,撐得有點不消化。五花八門的槍支讓史密夫拿去分門別類,劣質的一律丟進爐子溶了,或者拆卸成零配件存起來。青狼會賬面上的五千多萬流動資金,讓阿淼這個洗錢老手在梁興戶頭上一倒騰,立匆變成誰也查不清的無頭帳。但是不能大額提現以免引起注意,只能老鼠搬倉」筆小筆地弄出來。最後就是保險櫃里現的一堆古董。這些玩意挺麻煩的,出手太扎眼。好在余若瑩說她有門路,可以悄悄地處理掉。
經過殲滅青狼會的戰役,郭路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了。文有阿淼搖白紙扇,武有小黑和工程隊一班老鄉們沖鋒陷陣。余若董晃來兒「小能起到提升十與的作且她對古董研究頗深,酬…小風完全白吃飯。這小妞最近不知道在想什麼,死乞白賴地非要在汽修廠住下,趕她回瀛洲都不走了。
阿淼看中了被政府查封的帝豪夜總會,慫恿郭路去搞過來。「路哥,那棟樓肯定最後要拍賣的,與其便宜別人,不如我們拿在手里。」
「話是這麼說,帝豪那個位置太好,拿出來拍賣恐怕很多人搶的。」
阿淼笑得莫測高深︰「路哥,你只管去登記參加拍賣,保證你到手。」
這家伙肚?到底有多少花花腸子,郭路有時也模他不清。今天郭路剛剛收到一個印刷品包裹。厚厚的牛皮紙信封。他還沒來得及拆,就接到秀秀的緊急求助電話。一接電話他什麼都不顧了,信封隨手一丟,嗖地出門就跑小黑和阿淼追著他喊,權當沒听到。
電話里湯會秀的聲音挺模糊的,帶著哭腔︰「他們」他們過來了」
「不要著急」郭路一邊開車一邊安慰她,「我正在過來。你說那中年人長什麼樣子?」
「眼窩很深」黑眼圈,有好大眼袋」對了,鼻子」又大又鉤」湯會秀就像要睡著一樣,聲音變得很飄忽。
「提起精神!」
郭路大聲對手機喊,但回答只有噗通一聲。之後郭路听到一些雜亂的腳步聲和拖拽聲。仿佛有人把手機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粗重的呼吸。
「放了她!」郭路對著手機咆哮,「敢動她一根毛試試?老子讓你後悔被生下來!」
電話里某個人狂妄地說︰「有種放馬過來,哈哈!」
郭路怒到極點,正要再罵。忽然听見喀喳一聲,仿佛手機被砸在地上劇烈踫撞,然後是一聲標志著斷線的滴嘟聲,此後再無音訊。
郭路從通訊錄里翻到陳月的號碼,按下通話鍵。他反復掛了十幾次,總是無人接听。不管了,他想,打你電話你不接,弄出事情來就不要怪我沒通知你。
天府新苑小區棟的大鐵門緊鎖著。郭路上去就是一腳,飛了。
破舊老電梯嘎吱嘎吱地響,一層層往上升。郭路看著那逐個點亮的數字,心急如焚。
十五樓很快到了。郭路沖出電梯,迎面牆上都是辦證的號碼,紅字大的刺眼。宏遠貿易的黑招牌就掛在那些號碼之間。他一腳踹開大門闖進去。髒兮兮的工位上,一個中年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靠背椅里,翹著二郎腿等他。
「郭先生」高鼻深目的偽版恐怖分子悠閑地說,「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談你妹!」
郭路上去一腳把靠背椅踹飛。中年人冷不防中招,半空翻了一百八十度,臉沖下一招猛虎落地勢磕在地上。郭路揪住頭把他提起來。中年人鼻子磕破了,滿臉是血。
「秀秀在哪?」
「你要是再動粗」中年人喘著粗氣說,「就再也別想見到她。」
「跟我談條件是吧!」郭路一指頭戳在中年人右肩。
網開始中年人不知道他想干什麼,疑惑地動動右手︰「你想干什麼一啊啊」他連續驚叫起來。白慘慘的日光燈下,他右臂肌肉詭異地開始曲張,五根指頭不听指揮。瘋狂地扭動。扭動到極限的程度之後,就像小鞭炮被點燃一樣,噗、噗、噗、它們一根根爆掉了。
「這這我的手一」中年人恐怖地嚎叫。
「秀秀在哪?」
「不,,知,,道,」
郭路一把扯掉牆上的電線,火線零線一起扎在中年人的斷手里。中年人嘴里出嗚嗚的聲音,整個身體繃成反弓形,脖子上青筋暴跳。郭路電了他一分多鐘,直到看中年人嘴里冒出白沫,才拔掉電線。
「秀秀在哪?」
糖廠……糖廠
「什麼糖廠?名字?」
「三流縣糖廠,」
「在什麼地方?」
「三流縣西門,建設西路,」最里頭,」
「誰指使的?為什麼要綁架她?」
「談判」只是想跟你談判,林公子吩咐」
「我就知道是林風那雜碎干的。」郭路抽掉中年人的皮帶,套在他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麼?」
「這樣。」
郭路站起來,高舉右手。皮帶勒著中年人脖子,把他高高地吊起來。中年人拼命蹬著腿,但無濟于事。他的掙扎越來越微弱,終于垂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