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浪聞言倒是想勸說鳳桓瑾一句慎言,可隨即一想現在的府上也無人能出去,左右這話也傳不出去,倒也沒什麼好勸的。
「爺,奴才倒是覺得溫浪的話有幾分道理,雖然江大人現在對你和娘娘不聞不問,可也不盡然是面上所看到的。
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就算是江大人想有什麼動作,也得顧忌皇上的情緒和顏面,保不齊私下里還是擔心你和娘娘的,與其咱們在這里胡亂猜忌,倒不如想個辦法跟江大人聯系上,好好的商議一下該如何改變現狀。」
承歡琢磨了一下溫浪的話,覺得說的頗有一些道理,外邦的人靠不住,他們總不能就這樣困在府上蹉跎一生吧,若是可以的話,倒不如抓住機會的拼上一把。
鳳桓瑾猶豫了,畢竟溫浪和承歡都這麼說了,他就是再怎麼懷疑自己外祖父,也不得不多幾分思量。
許久之後,鳳桓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去吧,給江家遞個話,讓他想辦法來一趟。」
溫浪聞言像是沒有听到似的一動不動,盡管主意是他想的,但是他並不想再去冒險,以免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到時候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承歡見溫浪不動,當即皺了皺眉,「還愣著做什麼,沒听到爺的吩咐麼,還不趕緊去辦?」
听到承歡這趾高氣昂的呵斥,一向沉默冷然的溫浪也來了脾氣,猛地一個上前五指成爪的鎖住了他的脖子。
「你一個閹人,下賤的奴才命,也敢這麼對我大呼小叫的,往日忍著不願與你計較,倒是讓你覺得我是個好欺負的了?」
溫浪沉聲,語氣滿是陰翳。
這個閹人當真是膽大包天了,平日里對下人呼來喝去的習慣了,闔府上下除了鳳桓瑾這個主子還沒被吼過之外,沒有一個人是他不敢去吼的。
「溫浪……你……你……」
承歡還想呵斥溫浪放手,可這才剛一開口,鎖著脖子的哪只手也跟著收緊了幾分,到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來。
「夠了!」
鳳桓瑾本就為被困于府中的事情煩不勝煩,眼看著自己身邊的兩個親信之人又撓了起來,方才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爆發。
「眼下這個情況闔府上下本該擰成一股繩的一致對外,你們兩個到好,自己人先鬧起了窩里反,到底還有沒有把本王這個主子放在眼里了!」
他厲聲喊著,一雙噙著怒火的眸子凝視著他們二人。
溫浪陰冷的眸色宛如一條毒蛇,惡狠狠的瞪了承歡一眼,手上用力一甩便將他甩了出去。
「屬下命人去請江大人。」
他朝著鳳桓瑾抱拳一禮,轉身出了書房。
「咳咳,咳咳咳……」
承歡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了,趕緊跑到鳳桓瑾跟前。
「爺,這溫浪定是生了異心,他這是想要跟你拉開關系,你不能再把事情交給他去辦了,萬一這事要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咱們可就再無翻身之日了呀!」
他不遺余力的編排著溫浪,想要以此來激怒鳳桓瑾,好弄死溫浪一報剛才的鎖喉之仇。
「那依你的意思,想怎麼處置他?」
鳳桓瑾揚袍一坐,大手覆在太師椅的把手上摩挲著。
「自然是除之後快,溫浪知道爺那麼多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讓他活著……」
承歡見鳳桓瑾詢問,立即趁熱打鐵的躥騰著。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鳳桓瑾手下的把手被掰碎,承歡看到這一幕,嘴角微挑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爺,奴才這就安排人去除了溫浪以絕後患!」
「承歡,你好大的膽子!」
鳳桓瑾微眯著眼楮,不滿的盯著承歡,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戾氣,嚇得承歡身子一顫便跪在了地上。
他心虛的月復誹著,明明爺都已經答應了要除了溫浪了,為何還會對他大發雷霆呢?
「本王看你是日子過的太好了,倒是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想借著本王的手除掉溫浪以為本王看不出你的心思嗎?」
鳳桓瑾氣極,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利用,尤其是被一個低賤的下人給利用。
溫浪表現出來的逆反他不是看不到,但承歡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讓人難以忍受,他不能無憑無據的處置了溫浪,跟承歡相比起來,溫浪的用處可比他大的多。
所以,即便是溫浪顯露出了逆反之心,他也不能真的去動,一旦動了之後,自己身邊將會無人可用,指望一個半點腦子都沒有的承歡,他豈不是會死的更快?
「爺息怒,奴才是痛恨溫浪不假,可奴才的擔心也不是空穴來風的,倘若溫浪當真有二心,那最後吃虧的人便是爺啊。」
承歡自以為將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好,殊不知那些想法早已經寫在了臉上。
他不敢去跟盛怒的鳳桓瑾對視,只能低垂著腦袋為自己解釋。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數,溫浪動不得也不能動,你最好將你的心思給本王藏好了,若是因此逼急了溫浪壞了本王的好事,仔細你脖子上的腦袋。」
鳳桓瑾懶得理會承歡,警告了一番之後便讓他退了出去。
他雖然沒有讓承歡如願,可為了將溫浪牢牢的控制在手中為他所用,心里還是起了幾分警惕,在溫浪的飯菜中下了毒藥。
夜深之時,一道人影從密道出來,擔心會被人看到便出身于黑暗之中藏了起來。
「外祖父可算是來了,倒是讓本王好等啊。」
鳳桓瑾瞧著黑暗中的略顯慌張的江大人,嘴角微挑露出一抹嘲諷。
「你找我何事?」
江大人擔心被人听到將嗓音壓得很低,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陰森。
「本王就是想問問外祖父,如今可是真的要放棄我們母子了嗎?」
鳳桓瑾沒有直接切入主題,而是先試探的問了下江大人的意思之後,再決定要不要進行下一步。
「如今皇上顯然是厭棄了你們母子的,因此還連累了江家,現在江家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江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嗎?」
江大人沒有名言,放不放棄對他而言,且得看他們母子還有沒有利用的價值,盡管面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和外孫,他也沒有因此心軟。
「外祖父莫不是忘了,本王雖說是被褫奪了封號被幽禁府中,可本王還是當朝的十二皇子。」
不管怎麼說他鳳桓瑾都是正經的皇室血脈,即便是身陷囫圇身份也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