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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鳴皺起眉頭,他還沒見過這樣綁架式的約會邀請。

陸燼朝一哽,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面對這樣死皮賴臉的糾纏, 他根本毫無辦法︰

「可是——」

「就當我求你。」

陸燼朝︰……………………

數秒後,他艱難道︰「……好。」

殷齊松了口氣︰「這周五怎麼樣?」

「那天我值班, 周六吧。」

「行, 到時候我來接你。」

殷齊本來打算在陸燼朝家里停留一會,沒想到還有個過來暫住的陌生哨兵, 林嘯鳴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看著臉明明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卻讓他有種被壓了一頭的感覺。

兩人之間一些小動作更是礙眼, 陸燼朝被林嘯鳴攬著,渾身上下都很放松,毫不設防的樣子看在殷齊眼里,連呼吸都有點憋悶。

此次過來的目標也算達成, 閑聊幾句後, 殷齊不再自找不痛快, 和陸燼朝告別。

車聲逐漸遠去, 林嘯鳴雙手抄在口袋里,盯著情緒變得更加煩躁的陸燼朝看了幾秒︰

「他是不是覺得一個自己身為護衛,能對你一個普通人那麼掛念,你不光不該拒絕, 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陸燼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不試著改變呢?你聰明, 有技術,還是個向導,完全可以硬氣起來。」

「因為我是個膽小鬼, 我已經不再有勇氣了。」陸燼朝深吸口氣,移開視線,「我去休息一下。」

他走過林嘯鳴身邊,林嘯鳴伸手,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你在封閉自己。」哨兵的聲音低低響在耳邊,「你的精神屏障已經因此堅硬得任何人都無法進入了,我不明白,你自卑的源頭到底來自哪里?」

「我沒有自卑。」陸燼朝輕輕掙月兌開,「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惹沒必要的麻煩。」

臥室門關上,林嘯鳴獨自站在客廳,白隼站在窗台上,輕輕叫了一聲。

他從前幾天就看出來,陸燼朝的性格有點問題。

看似溫和伶俐的醫生實際上軟弱且自卑,整個人處在巨大的矛盾之中,在糾結中選擇隨波逐流。

林嘯鳴不知道是不是陸燼朝的過去經歷導致了這些,他強到無法突破的屏障也應該與此有關。

下定決心的改變,是如今陸燼朝必須要面對的。

雪豹扒上窗台,和白隼玩耍,林嘯鳴回到臥室。

他關上門,通訊器的虛擬電子屏在面前展開,冷冷的藍光照亮面龐。

輸入密碼,文件解鎖,黑色的線條交織,構成了執行官住宅的詳細結構圖。

針對醫院里關于他的那些傳聞,陸燼朝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他表現得越坦然,那些傳出消息的人就越恨得牙癢癢。

陸燼朝很清楚都是誰在背後嚼舌根,殷齊的那些追求者們搞不定殷齊,只能將氣撒在他頭上。

陸燼朝看著她們的無能狂怒,倒也心中暗爽。

周六晚上,陸燼朝還是赴了殷齊的邀約,過程稱不上多愉快,倒也不算尷尬。

殷齊的各種條件其實還可以,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陸燼朝也曾試著接受,可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陸燼朝喝了些酒,腦子暈暈的,靠在椅背上休憩。

他酒量挺好,今天晚上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喝了兩口就開始發暈。

……是酒有什麼問題嗎?

黑色轎車停在門口,殷齊卻沒立刻去叫陸燼朝。

車內光線昏暗,映在陸燼朝臉上讓輪廓分外柔和,眼睫在臉頰投下一小片陰影,正隨著呼吸輕微起伏,因為喝了酒,臉頰和脖子有些泛紅。

殷齊心里清楚,今天大概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陸燼朝至始至終都表現得都很堅決,委婉或直接地拒絕過很多次,只是自己一直在糾纏。

最近的事情已經傳到了他父親耳中,家里人對他這種死纏爛打的行為相當不悅,勒令他不許再胡攪蠻纏。

更何況他也不願意讓陸燼朝頂著綠茶的名號。

四周很安靜,甚至都能听到車內兩人的呼吸聲。

視線不知不覺移到了嘴唇上,唇色微淺,卻又不顯得蒼白,在昏黃光線下顯得很溫柔。

殷齊忍不住側身,緩緩靠近,呼吸刻意放輕。

海面上泛起波濤,精神力感知到周圍正在發生的變化,對危險的躲避本能讓陸燼朝掙扎著睜開眼。

殷齊已然靠得近在咫尺,看到對方的那刻,陸燼朝一下子嚇醒了,猛地向旁邊側身,躲了過去。

四目相對,殷齊眼中的黑沉神色竟無端的讓人心生恐懼。

被陸燼朝發現後,殷齊並未退卻,而是繼續向前壓過來,低聲道︰「燼朝。」

陸燼朝渾身寒毛都要豎起來了,他半邊臉幾乎都貼在了車窗上︰「別踫我。」

精神力隨著驚慌涌出,轉瞬包圍了眼前的護衛,入侵,佔據,控制。

殷齊身子一僵,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

車窗在這時被敲響了。

陸燼朝嚇得一激靈,他回頭,林嘯鳴不知何時來到了車邊,正俯身透過車窗朝里看來。

敲窗聲同樣也喚醒了殷齊,他猛地回過神來,鼻尖幾乎就要貼上陸燼朝頸側。

但林嘯鳴壞了他的好事。

林嘯鳴又敲了兩下窗戶,車窗搖下,少年哨兵的聲音傳進來,沉穩到有些冰冷︰「謝謝你送我哥回來,接下來交給我吧,就不勞煩您了。」

被精神力攻擊得頭暈腦脹,殷齊還沒能反應過來,陸燼朝就已經飛速下了車,對方似乎說了些什麼,殷齊沒能听清,他鼻畔全都是陸燼朝身上殘存的酒味。

直到不遠處的房門關上,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殷齊才恍然回過神來。

剛才那是……怎麼了?

但毫無疑問,他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陸燼朝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盯著空氣中虛無的一點,林嘯鳴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喝口水吧。」

陸燼朝捧著水杯抿了一口,他的頭本來昏昏沉沉的,這下子徹底被嚇醒了。

客廳里沒開燈,林嘯鳴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從來都不開燈,哨兵敏銳的視覺讓他們無法接受太強的燈光,只靠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就足夠視物。

心還在狂跳,陸燼朝真的有點被嚇到了︰喝的酒很可能不對勁,在封閉的環境里被一個護衛逼在角落里,還被安全帶桎梏無法逃月兌。

幸好林嘯鳴及時解圍,也幸好……他並非真正的普通人。

「我五分鐘之前就听到有車過來,等了半天見你進家,就出去看看。」林嘯鳴在他身邊坐下,「沒事吧。」

陸燼朝搖搖頭,他逐漸冷靜下來,今晚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浮現,第一次讓他感覺到了無法抑制的厭惡。

好想吐。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嗎?

「緩一緩吧。」林嘯鳴站起身,覺得還是留給陸燼朝獨自消化的時間。

他剛要走,就被陸燼朝拽住了手指,黑暗中向導輕聲道︰「陪我一會兒吧。」

林嘯鳴停住腳步,他並未重新坐下,扭頭望著陸燼朝,陸燼朝同樣也在看著他,林嘯鳴第一次在那雙琥珀色的眼楮里看到了懷疑和動搖。

精神力悄然糾纏在一起,天生的吸引讓它們再一次開始融合。

「說真的,繼續留在這里,是你能做的最差的選擇。」

林嘯鳴反手握住陸燼朝的手,他聲音仍然沉穩,是近乎冷淡的程度︰

「大概下個月我就會離開南天星,去往首都星的哨兵學院,你,願意跟我走嗎?」

林嘯鳴雖然不說,卻也都看在眼里。

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細心照顧著了,他向來不是個情感外露的人,能做的也只有教給陸燼朝更多有關哨兵向導的知識,盡可能的幫他適應覺醒後的生活。

之後十幾天里陸燼朝都分外緊張,生怕類似的搜查會再一次發生。

好在沒有,在經歷過全城地毯式搜尋,聖所仍然沒能找到一個月前逃走的燃血哨兵。

陸燼朝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林嘯鳴」並非哨兵真正的名字,他心思如此縝密,顯然打算和過去的那些一刀兩斷。

既然林嘯鳴不提,陸燼朝也就不問,至少現在的兩人處在相互扶持的統一戰線上。

「陸醫生!陸醫生在嗎!」

診台護士急急忙忙推開辦公室門時,陸燼朝正在換下白大褂,準備下班回家。

已經是晚上八點,同一科室的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陸燼朝剛設計完一台難度很高的心髒瓣膜手術,才留到這個時候。

「急診送來了三個車禍傷員,受傷相當嚴重,可能需要手術,于醫生叫您趕快過去!」

「我知道了。」

陸燼朝立刻重新把白大褂穿回去,快步走出辦公室,乘坐專用電梯,迅速前往東區一層的急診部。

類似的狀況時有發生,陸燼朝之前實習期在急診干過三個月,和急診的醫生關系都非常好,加上技術過硬,如果出了事一般都會第一時間叫他過去。

剛一走進急診就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就連走廊上都灑著零星鮮艷的血跡,護士們快步行走著,不斷運送著各種器具藥品,在輸液架掛上血袋。

「陸醫生來了!」不是誰喊了一聲,迅速有護士過來,將他引到于輝身邊。

戴著眼鏡的醫生正俯身查看鮮血淋灕的傷員,面色凝重。

「情況怎麼樣?」陸燼朝從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護士過來,用剪刀熟練剪開傷員胸前被血浸透的衣服,在他胸膛之間,卡著一塊三十厘米長的不規則金屬塊。

「車門變形卡在了他胸口間,切割過程中造成了二次傷害,離心髒很近,應該傷到了血管,必須盡快開胸。」

于輝語速快得像字詞燙嘴,他猛然直起身,扭頭對著空氣大喊︰「h256號試劑!還有血袋,快點拿來!」

陸燼朝短暫地看了眼,抽身去看旁邊床上的另外兩個傷員,他們受傷的程度有過之而不及,其中一人被兩根鋼管從後背貫穿,另一人的胸腔直接癟下去,不斷有血沫從口鼻里涌出,順著臉頰滑落。

三個全都是胸腔嚴重受損,必須進行手術,粗略來看每個人的手術都難度極高。

車禍慘烈的程度可想而知,陸燼朝扭頭對護士道︰「這是什麼車?」

「建材運輸車和轎車對撞,鋼管因為慣性直接穿透了駕駛艙的隔層!」

又是一名護士過來,懸浮在空中的虛擬屏上展現出造影結果,陸燼朝飛快翻過,大概清楚了三人現在的狀況。

看到最後一張時,旁邊胸腔癟下去的青年突然睜開眼,喉嚨里發出痛苦的荷荷聲,他雙目凸起,雙手緊抓住床單幾乎要將布料撕爛,青筋從皮膚上恐怖地暴突而出,更多的血從鼻腔里噴涌,濺上陸燼朝白大褂的衣角!

陸燼朝的精神領域中,突然亮起了一點光,那點光是如此微弱,如同在風中飄搖,下一秒就會熄滅。

他愣了下,旋即一抬手擋住正要為他注射腎上腺素的護士︰「等一下!這人是個哨兵!!!」

「哨兵?!」于輝大驚,「快!快拿鎮定劑和向導素!今天哨兵科是誰在值班?!」

「許雲菲醫生!我這就喊她!」

哨兵雙目已然通紅,床單刺啦一聲被生生撤爛,他正瘋了一樣挺身掙扎,三個男護士沖過來,竭盡全力地試圖將他按住。

超越人類忍耐極限的疼痛正在將他逼瘋,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哨兵受傷時究竟會經歷怎樣的極度痛苦。

哨兵嘶吼著,不斷把自己的腦袋往床頭撞去,被塞進他嘴里的軟木塞已經在強大咬合力的作用下完全變形,陷入牙齦之中。

重達二百斤的護士們幾乎要被狂暴中的哨兵掀翻,二次傷害正在造成,那癟下去的胸腔每一次起伏都會造成巨大創傷,斷掉的肋骨隨時可能刺穿其中柔軟的內髒!

不能讓他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念頭冒出的那一秒,陸燼朝上前一步,在人群的縫隙里伸出手,握住了哨兵青筋暴突的手臂。

剎那間,精神力滲入岌岌可危的屏障,毫無阻攔地進入精神圖景之中。

哨兵的精神圖景是一片山坡,而此時此刻迅速蔓延的黑霧已然吞噬了一切,下一個要吞噬的,是這個年輕哨兵的生命!

——不要害怕,你會沒事的,我會救你,我正在救你。

陸燼朝不斷重復著,他竭盡全力建立臨時的精神鏈接,精神圖景的海面之上出現了一個漩渦,吸引著周圍海水朝其中灌去,而漩渦中心通過陸燼朝建立的精神鏈接,通往山坡的天空。

海水化作雨從天空落下來,柔和的水從縫隙中流淌,沖刷著過量的疼痛信息,溶解彌漫的黑色霧氣,無數負面情緒倒灌入天空,沖進陸燼朝的意識之中!

強烈共感幾乎讓陸燼朝整個人開始顫抖,他屏住呼吸,凝神灌入更多海水。

霧氣正在變淡,山坡逐漸浮現出原本的模樣,這是一片被皎潔月光照耀著的坡地,但現在,月亮已經在瀕死狀態中碎掉了。

——不要再動了!那只會讓你更痛!

哨兵的掙扎正在減弱,大汗淋灕的護士們正在叫喊著什麼,陸燼朝完全听不見,他凝視著哨兵失焦的雙眼,更多的海水正在傾灑,沖刷走一切過載信息。

——對,就是這樣,冷靜下來,你會沒事的,現在,關閉痛覺,關閉听覺,閉上眼楮,我們即將對你進行手術。

向導冷靜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坡,疼痛,噪音,刺目的光線,全都消失了。

哨兵閉上雙眼的那刻,掙扎徹底停止,他整個人像是暈了過去,或者說,重新陷入了瀕死狀態。

陸燼朝猛地松開抓著哨兵手臂的那只手,掌心里已然滿是汗水,他後退兩步,環視四周。

所有人都在忙碌,沒人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眼中,哨兵不過是竭力重新昏了過去。

陸燼朝松了口氣,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抿唇緩慢握拳。

「我來了!哨兵在哪兒?!」許雲菲沖進急診室,還沒等護士開口,她就在精神力的指引下來到了哨兵的身邊,抓住他手臂,開始進行緊急梳理。

眼楮剛剛閉上就再度睜開,許雲菲皺起眉頭,疑惑地發出一聲︰「咦?」

陸燼朝沒給她發表任何意見的機會,他深吸口氣,沉聲道︰「準備手術!」

于輝抬起頭︰「先進行哪一台?我已經讓人去喊尤斯塔過來了!」

「同時。」陸燼朝將通訊器摘下放進口袋里,「等尤斯塔從家過來黃花菜都涼了,快點!準備手術!

于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滿臉愕然︰「三台?你瘋了!」

「我可以。」陸燼朝凝視著他鏡片後的眼眸,「又不是沒有做過。」

「可是難度太高了!」

「我可以。」陸燼朝拍了下于輝肩膀,手汗在布料上印出一片深色水跡,「于老師,相信我。」

于輝定定凝視他數秒,臉頰肌肉突然咬緊,旋即用力點了下頭︰

「好!我來給你當副手,老王!許醫生!護士長!準備凝膠型手術室環境!」

林嘯鳴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陸燼朝還在一個街區外時他就听到了車聲,陸燼朝進門的時候,哨兵稍微轉過頭,平靜地道了聲「早」。

「早。」陸燼朝關上門,換下鞋子,「吃飯了嗎?」

「吃了,你呢?」

「在食堂吃過了。」

向導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在哨兵鼻子里存在感十足,陸燼朝顯然也知曉這點,雖然非常困,他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再把衣服換了。

林嘯鳴︰「車鑰匙借我一下。」

陸燼朝這才注意到放在牆角的巨大黑色垃圾袋,他掀開看了眼,滿滿當當都是阻隔石︰「怎麼了?」

「得把這些東西扔掉,聖所那邊沒能找到我,肯定會挨家挨戶的搜查,既然你能把自己隱藏起來,也就不再需要這東西了。」

「你呢?」

「不用擔心我。」

陸燼朝點點頭,將車鑰匙從口袋里模出來扔給林嘯鳴︰「21號街區那邊有個垃圾集中處理站。」

鑰匙呈拋物線在空中劃過,最終穩穩落入林嘯鳴掌心,哨兵站起身,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陸燼朝去洗澡,林嘯鳴穿上外套,拖著袋子出門,這是他來到陸燼朝家後第一次出門,卻根本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幾天來林嘯鳴早就依靠超常听覺探清周圍了。

陸燼朝在浴室月兌掉最後一件衣服,听到窗外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忍不住將百葉窗撥開一道縫隙看了眼。

林嘯鳴一直都表現的那麼可靠,但他為什麼會覺得有點不安呢?

林嘯鳴一直開到了沒有去陸燼朝說的21號垃圾站,他穿過十六個街區,直接去了城市的垃圾處理廠。

將一大袋子阻隔石扔進報廢汽車的鋼鐵骨架里,林嘯鳴拍拍手,轉身離去。

垃圾處理廠的強烈味道足以逼瘋一個哨兵,但林嘯鳴至始至終都面不改色,如同根本聞不到。

他開車回到家,陸燼朝回臥室了,門關著,衛生間里還殘留著洗過澡後的濕熱水汽。林嘯鳴將身上穿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順便把陸燼朝月兌下來的也一起洗了。

白隼正站在壁櫥上,這是整個房子里最高的地方,望著下方蹦跳著想要夠到它的雪豹。

林嘯鳴沒有理會兩只自得其樂的精神體,他剛剛坐在沙發上,就看到陸燼朝從臥室里探出頭來。

「你把白噪聲裝置放到哪里去了?」

「書房櫃子的最里面。」林嘯鳴不光扔掉了阻隔石,還把一直放在他床頭的白噪聲裝置收起來了,如果真有人過來搜查,這東西會第一時間暴露自己的身份。

陸燼朝皺起眉頭︰「你不會不舒服嗎?」

「沒關系,我沒那麼容易狂暴。」林嘯鳴知道陸燼朝在擔心什麼,剛醒來時那一聲鳴笛將他驚起,讓陸燼朝一直都怕類似的事情會再度發生,但那時候只是因為他的精神圖景剛經歷過崩塌,屏障還很弱。

他可是黑暗哨兵,前世覺醒後的二十年里不曾接受過向導的梳理,也從未經歷過暴走。

陸燼朝點頭︰「好吧,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給我說。」

現在他是個向導,萬一林嘯鳴突然出了問題,自己應該可以幫他解決。

「好,你快去休息吧。」

陸燼朝終于放下心來,關門睡覺去了。

累了一整天,陸燼朝倒頭就睡,夢里仍然是那片永無止境的海,自從覺醒,陸燼朝每次入夢都會看到自己的精神圖景。

他問過林嘯鳴其他人的精神圖景都是什麼樣子,林嘯鳴給他舉了幾個例子,寺廟,礦洞,洋館,要塞……場景各種各樣,但無一例外,都是有邊界的。

就連林嘯鳴的精神圖景都是一片有著固定面積的平地,他在上面建立城市,盡可能沿著垂直方向擴展。

只有陸燼朝面對著一片無邊無際的海。

為什麼會這樣?陸燼朝不知道,他根本不懂該如何建設這片海,只能任由自己坐著竹筏在海面上飄蕩。

甚至林嘯鳴都無法給出他合適的建議,林嘯鳴畢竟是個哨兵,對向導的了解有限。

經歷過覺醒時的驚濤駭浪,風平浪靜海面是那麼的友好,睡夢之中陸燼朝似仰面躺在竹筏上,突然感知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波動。

屬于陌生向導的波動。

他瞬間驚醒,掀開被子匆忙起身,走出臥室,林嘯鳴已然站在了客廳中,正警覺地盯著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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