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來,自然是給魚彧系褲帶。
魚彧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幫忙系褲子,而且還是和男的。
「……」
此時此刻,魚彧很難描繪自己的心情,更無法想象自己臉上的表情。
嚓一聲……
魚彧回神,雲澤站起身來,「好了,下次不要這麼急。」
「我們看起來已經出來了。」
「為什麼?」魚彧覺得奇怪,出來的莫名其妙的,反而讓他感到不太安心。
可以肯定,他和雲澤現在確實逃了出來,並且來到一間實驗室里。
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實驗室。
雲澤搖頭,「也許破局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選擇一致,同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情況一樣。」
看似死局,其實不然,當然如果方才,魚彧和雲澤,有一方選擇了殺死對方,那麼就是團滅,真正成了死局。
魚彧松口氣,懸著的心緩緩的回到心房,他按住心口,安撫著自己依舊有些躁動的心髒。
「那剛才的味道?」
雲澤聳聳肩,隨口答道,「應該不是什麼毒藥,說不定是用來烘托游戲氣氛的。」
「……」
魚彧心里有一句罵人的話實在不知道當講不講,最終也只是在唇齒間走了個過場,憋回了肚子里。
果然不能用正常思路思考這見鬼的游戲。
此時兩人收到了系統提示,確認了猜想,這里就是他們要找的實驗室。
魚彧終于把身子換了回來,想想自己方才女兒身月兌褲子,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他真的是下意識的反應,沒想太多,還好什麼事也沒發生。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真實的感覺真好。
只不過游戲還在繼續,現在整個游戲里確定以及肯定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魚彧已經接到了最後任務。
任務分為兩部分,第一坦白自己就是那個奸細,第二殺掉雲澤。
「呵……」
這游戲設定鐵定是和雲澤有仇,魚彧無言以對,下意識的模向腰間。
就在剛剛他憑空多了把槍。
魚彧的身材偏瘦,衣服本就略微寬大,把槍遮掩的嚴嚴實實的。
「雲澤,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雲澤低頭看手機,魚彧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收到了任務。
「嗯,我也有事需要告訴你。」
魚彧微怔,放在腰間的手不動聲色的挪開,順手揉了下鼻子,「那你先說。」
「你確定讓我先說嗎?」
雲澤抬眸,清冷的雙眸,一眼看過去冷的幾乎沒有溫度,魚彧看到自己的身影被包裹在這冷峻的雙眸中。
頓了幾秒,一只手悄無聲息的再次探入了自己的腰間。
突然……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同時舉起了槍,黑漆漆的槍口死死的咬著彼此。
魚彧一動不動,雲澤也一動不動,沒人按下扳機,也沒人說一個字。
魚彧從一開始一直在維護雲澤,只有這次,他無能為力。
因為系統給的條件是,想讓對方活下來,就要向對方開槍。
想自己活命,就自殺。
這完全是逼著魚彧對雲澤下手,至于雲澤他不清楚,他收到的任務個什麼。
魚彧對雲澤方才冷淡視線依然有些不太適應,總覺得哪里不太正常。
不僅如此,他擔心系統坑他,如果他向雲澤開槍,反而是害了雲澤,怎麼辦。
這時……魚彧突感耳邊嗖的一聲,他出于本能脖子微微傾斜。
子彈擦著他的脖頸處的肌膚瞬間定在了他身後的牆上,魚彧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故作鎮定。
「好險,出手也不打個招呼?」
他唇角微顫,這幾個字是基本是抿出來的,子彈燎過的余溫依然殘留在他的肌膚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有半點傷痕,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
「我沒想到你會……」
你會真開槍……這些話不等魚彧說出口,不留神就被雲澤近了身。
「……」
雲澤單手扣住魚彧的手腕,輕而易舉的就吧他拉到了身後,就見他對著後面那堵牆又是一槍。
魚彧︰「……你干嘛?」
雲澤沒做解釋,快步上前,魚彧發現雲澤兩次開槍,子彈全部定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雲澤把子彈取了出來,牆上出現了一個洞,雲澤從工具包里拿出一根銀線,銀線一頭深入洞里,另一頭攥在手里。
不一會的功夫,銀絲被抽了出來。
魚彧瞳孔猝然睜大,堵在心口的不適感,隨著畫面的強大的視覺沖擊力,變得愈發的不適。
「別看了。」
雲澤頓住,嘆口氣,「我想和你說的就是這個。」
一張張人臉掛在銀絲上,雖然知道都是仿真的,但是依然看的魚彧,心驚膽戰的。
「你剛才開槍不是為了殺我?」
雲澤抬眸看向魚彧,神情多了那麼幾分,詫異。
「我以為你會問我,這些個人臉是從哪里來的。」
「……」
魚彧無言以對,好像自己的關注點是有點不太一樣。
想著紅著臉,別到一邊,轉移了話題,「那這臉?」
「這是多個臉組成的怪物,這些臉很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也包括你和我。」
「如果把這些臉貼在自己臉上,可能就會變成那個人,時間久了,可能連自己都忘了。」
這話說的毛骨悚然,魚彧喉結動了動,用力一抿嘴。
「那……」
那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嗎?
雲澤沒在意,突然跳了話題,「你方才想說啥?」
「……」
魚彧一愣馬上意識到他說的是另外的事于是嘆氣道。
「其實我才是真正的內奸。」
「……嗯。」
雲澤聲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起伏,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是知道一樣。
魚彧蹙眉,「那你知道內奸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吧。」
內奸的任務只有一個鏟除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玩家。
這游戲和雲澤有仇,和他也有仇,因為對付雲澤,恰恰是他最不願意的,否則不會拖到現在。
雲澤若有所思點頭,「所以,你方才開槍是對我。」
魚彧唇齒半開,一張一翕,指骨彎曲,猝然攥緊拳頭。
那句我以為你對我開槍的話,始終未說出口,半晌他垂眸,漆黑的眼眸深的可怕。
「我並不想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