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初沉默了下,說,「母胎單身後遺癥?」
周玲瓏表示有被冒犯到。
什麼叫母胎單身後遺癥,她必須要澄清一下,給自己找回場子。
她咬牙切齒的說,「容我提醒你,你剛剛才月兌單,寒假之前我們是一樣的。」
「但現在我有,」薄初淡淡的語氣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和瑟,那雙時常情緒淺薄的眸子熠熠生輝。
本來在工作的溫予寧手中拿著文件,目光卻早已瞥向了她。
打游戲耗電速度快,等薄初反應過來的時候,電量已經變紅。
她退了游戲,轉頭去看溫予寧。
「過來,」他招招手,把文件放在一旁。
薄初攏著毛毯,溜達過去,「有事麼。」
她站在溫予寧旁邊,白皙的指尖捏著毛毯邊緣,微歪著頭,頗有幾分不解。
剛才沉浸打游戲沒發現,這會兒她的手已經冰涼,指甲都泛出不自然的顏色。
溫予寧擰了擰眉,連人帶毛毯抱在懷里。
薄初的身體僵硬,甚至不敢用力坐下去。
「冷?」他握著薄初的手,只覺得仿佛握著冰塊,「腳冷不冷?」
見他作勢要月兌自己的鞋子,薄初趕忙說,「不冷不冷。」
她穿的短靴,里面只有薄薄的絨,其實腳也很冷,但想到他像給自己暖手一樣暖她的腳,就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溫予寧如何看不出她的逞強。
因此,在她話落後,果斷的月兌掉了她的鞋子。
薄初,「……」
雪白的腳丫子露出來,腳趾還不安的動了動。
溫熱的手掌覆上去,癢癢的。
她瑟縮了下,說,「我回去泡個腳就好。」
縴細的腳踝白到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隨手就能圈住,溫度冰涼。
他鏡片後的眼眸帶著點寒意,向來掛著溫柔笑容的唇角也抿直了,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和煦的春風霎時間轉為電閃雷鳴,兩人對視間,薄初不由心虛的轉過臉不看他,聲音也有幾分底氣不足。
「我沒帶鞋子,」無意拉長的尾音好似帶著小勾子,軟綿綿的。
溫予寧差點撐不住自己的冷臉。
他皺著眉,「教導別人養生,自己全當耳旁風?」
薄初特別耿直的說,「醫者不自醫。」
溫予寧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腿上,語調微涼,「以後我看著,白天少穿一件,晚上少穿一件。」
薄初,「???」
她著實沒听懂。
「叩叩」
「老板,我可以進來嗎?」助理小心翼翼的敲門,似乎很是忐忑。
薄初掙扎著想下去,但他卻不放人,還用力兩人箍在懷里,愛憐的吻著她的額頭,而後說,「進來。」
助理默默的走進來,眼神就那麼盯著光潔的地板,一本正經的說,「程氏那邊來人了。」
溫予寧看著人在自己懷里紅著臉,還不得不裝作冷靜的模樣,輕笑了笑,問,「來的誰?」
「程小姐…」
如果溫予寧拒絕,以後和程氏的合作可能因此破裂,如果同意,那會造成老板的感情問題,怎麼想都是添堵。
助理覺得程瑗這手段有點高。
薄初眨眨眼,問道,「不見嗎?」
「這要看你想不想見,」溫予寧勾唇一笑。
怎麼又把皮球踢給她?
薄初郁悶了下,掙扎著從他腿上下來,「我去休息室,你們談工作。」
溫予寧,「你旁听也可以。」
薄初冷著臉,說,「我可以偷听,謝謝。」
助理,「……」
未來老板娘腦回路好清奇。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把偷听說的如此光明正大。
在助理欽佩的目光中,薄初踩著自己的小皮靴,噠噠的跑進了休息室,門板露出一條縫,為了偷听。
溫予寧輕笑著搖頭,面對助理的時候又恢復了疏離溫和的模樣,手指推了推眼鏡,語氣淡淡道,「請她過來吧。」
助理僵著笑臉打開門。
程瑗今天穿了紅色的長裙,還有厚實貴氣的皮草,模樣艷光四射,將成熟女人的魅力發揮的淋灕盡致。
她撩了撩頭發,揚起得體大方的微笑,「請問我可以進去了嗎?」
助理默默的讓開,「可以。」
等女人搖曳著腰肢走進去,助理才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來拯救自己被香水侵蝕的嗅覺。
想到程瑗走後自己又要重新打掃一遍辦公室,助理就覺得生無可戀。
「溫總,好久不見,」程瑗拉開椅子,優雅的坐下,只是一瞬間,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和她身上的香水截然不同,很淡,聞著心曠神怡。
溫予寧不喜歡香水,身上常年縈繞著輕緩的茶香,所以之前有女人在他辦公室?
女人通常都比較敏銳,尤其是在針對情敵這件事上。
她的目光四處張望,看到了茶幾旁邊垃圾桶里的牛女乃盒,以及開了一條縫的門板。
「溫總帶了小孩子過來?」她撐著下巴,身體前傾,身體緊緊的靠著桌沿,不遺余力的展示自己的身材。
溫予寧目光平淡的掃了他一眼,道,「這似乎不在合作內容中。」
「叔叔希望我們好好培養感情,」她今天過來也是帶著絕對的自信,她認為只要溫予寧在溫氏一天,就不會不听從他爸的話,聯姻是遲早的事情。
見溫予寧終于抬眼看她,盡管目光很冷,但程瑗還是感到一陣羞澀,「叔叔他說很想你,有時間你可以回去看看他嗎?」
薄初在門後听的一清二楚,表情有幾分古怪。
她是那天溫予寧一起吃飯的女人?
想著,薄初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去翻看聊天記錄。
「我希望程小姐能夠想清楚,不要把兩家公司的合作鬧到很難看的地步,」即使說著威脅人的話,他的語氣也溫柔的不可思議,深邃的眼眸里漾著醉人的笑意。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道,「除商業合作外,溫家和程家不會有任何聯系。」
「但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帶來的利益不可估量,我們門當戶對,而且我的工作能力溫總也是知道的,難道不合適嗎?」程瑗變得有些激動了,貼了裝飾的指甲在桌面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
溫予寧瞥了眼沒有動靜的休息室,唇邊微不可察的掠過一絲戲謔的笑。
他家小姑娘還真能沉得住氣。
「抱歉,我有女朋友,」溫予寧收斂了唇角的笑,「我之前表達很清楚,如果你執意聯姻,我不介意從此終止與程家的合作。」
程瑗只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盡了,她身後有多少富家公子追著跑,她都不理會,偏生看上了油鹽不進的溫予寧,不管威逼利誘一點用都沒有,放在以前,她絕對不屑于用聯姻捆綁一個男人,現在不止這樣做了,還幾次三番的湊上來••••••
想到自己在溫予寧這里收到的挫折,程瑗的臉色難看起來。
「今天先說到這里吧,叔叔過幾天生日,那時候我們再聊,」程瑗笑了笑,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端莊大方,身姿搖曳著走出辦公室。
薄初面無表情的走出來,把手機屏幕正對著溫予寧的視線,上面是他跟程瑗一起吃飯的圖片。
她走過去,舉著手機,「解釋。」
溫予寧看了眼,輕笑,「這麼凶?」
薄初睜大眼楮,「你說我凶?」
「嗯,女乃凶,」他煞有其事的說,而後笑著拉住薄初的手腕,輕輕一帶,把人摟進懷里,「有什麼要問的?」
「你•••你之前跟她見面是為了什麼?」
「談談讓她放棄聯姻的事情,只可惜,沒談攏,」溫予寧抬手捏著她軟女敕的臉頰,邊笑著說,「放心,會很快解決的。」
薄初抿抿唇,又沒說話。
「至于我家里的那些事,不用理會,」說到這,他突然想起助理之前提起的霸道總裁劇情。
家長給錢攆人什麼的。
溫予寧若有所思的垂眸,問道,「如果有人給你一百萬讓你離開我,你會怎麼做?」
薄初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聞言眼神奇怪的看他,然後模模他的額頭,「你也看霸道總裁小說?」
不等他回答,薄初輕蔑的勾了下唇角,極度自然的回道,「我給五百萬,以後別插手我們的事情。」
可以,很有富二代的風格。
「你怎麼可能只值一百萬,」她漫不經心的打量好幾眼,預估價值,「這長相放在店•••不是,放出去分分鐘能爆火啊。」
薄初眨眨眼楮顯示自己的無辜,還貼心的為他拍了拍肩膀處莫須有的灰塵。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我為了錢放棄你這種事情出現的。」
溫予知眯了眯眼楮,語氣有些危險,「你當我沒看到之前那條朋友圈?站在你身邊的男人•••真礙眼。」
薄初,「••••••」
秋後算賬?
她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主動離開他懷里,說,「注意距離,實習期男友,你這樣很減分的。」
「行,等我持證上崗後再算賬。」
「••••••」
薄初秉承著多說多錯的念頭,果斷閉上嘴巴。
時間指向下午四點,溫予寧手里牽著高貴冷艷的薄初離開辦公室。
助理及時出現,匯報行程。
「老板,明天上午十點新亞的人預約了洽談,下午還有采訪,所以•••」
溫予寧,「新亞那邊出了事,來人就說我不在,至于采訪,你應該還記得上次的事情,推掉。」
助理,「•••好的。」
「還有,」溫予寧停下腳步,「辦公室消毒,桌子換掉。」
薄初同情的看了眼助理。
同時又在心里夸獎著溫予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