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放著節奏緩慢的輕音樂，沈漾和林風許坐在角落的窗戶邊，櫥窗上方放了一個小音箱。
輕柔的小提琴聲悠揚，林風許所能感知到的一切感覺都被延長。
不管是沈漾拉著他的領子撞上來的時候牙齒磕到他的下唇的痛感，還是沈漾吮著他的唇輕輕撕扯傳來的酥麻感，都在輕柔的樂聲中被無限拉長。
像是時間老人按下了暫停鍵，他們身處時間的縫隙中，在停滯的時間里一舉一動都變得沉重。
直到沈漾另外一只手模上來扣住林風許的腦袋，變本加厲地咬他親他。
林風許被沈漾咬得疼了，從唇齒間傳到神經系統里的只有酥麻的痛感。
「沈漾！」林風許狠狠閉了下眼楮，一把推開了沈漾。
沈漾像一張沒有重量的紙，一下子就被林風許推開來，沒有任何力氣和支撐輕飄飄地往後倒去。
撞回凳子上的一瞬間，他又像是吸足了水的紙，帶著滿身厚重的水，重重地砸在凳子上。
桌子上的碗筷被林風許推開沈漾的動作震得抖了起來，已經涼透了的湯在碗里晃了兩下，濺出一滴湯珠，又很快地落回碗里。
沈漾的手腕撞在凳子的邊緣，腕骨處在凳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你有病啊？」林風許狠狠地擦了擦嘴巴，站在桌子前高聲罵了一句，「臥-槽沈漾你是瘋了嗎？」
沈漾揉了揉已經泛起紅來的手腕，往前挪坐直了身體。
他抬起頭來和林風許對視，冷靜地凝望著他說︰「我說我喜歡你。」
林風許腦子里全是嗡嗡嗡的聲音，他已經不能正常地思考了。
沈漾說喜歡他？
是沈漾瘋了還是他產生幻覺了？
「你他媽別說了！」
林風許愈發煩躁，心里有某個地方開了一道口子，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擠破了頭要從那口子里鑽出來。
那些情緒流出來的速度太快了，林風許都沒來得及抓住那些絲絲縷縷看一下，那些情緒就直沖他的大腦了。
奇怪的情愫爭先恐後地從他心房里鑽出來，把原本小小的缺口撐大了。
林風許說不明那些情愫是什麼，他站在情緒的洪流中，把那些五彩的情緒全都拽進了手里。
然後他就看著那些原本有著各自絢麗顏色的情緒在他手心里融合，變成陰暗的灰黑色。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被他當成煩躁和苦悶，佔據了他的大腦，支配著他的動作。
「為什麼不要說了？」沈漾還是很冷靜，冷靜得讓林風許難以置信。
沈漾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平靜？
相比之下，他林風許簡直像個傻子。
林風許憤怒地在桌上敲了一下。
沈漾面前的筷子滑到了瓷碗的邊緣，他把搖搖欲墜的筷子拿下來放在桌上。
「覺得我不可理喻嗎？」沈漾問，「還是覺得我惡心？但是非常遺憾地告訴你，我就是喜歡你，不是老師對同學的那種喜歡，也不是室友兼兄弟的那種喜歡，我喜歡你，想親你想抱你想和你做更多的事情，怎麼？接受不了嗎？」
沈漾的話音未落，只听「嘩」地一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