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風,林風許抬眸看了一眼食堂窗外搖擺著的樹干枝椏。
「風哥。」江超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那個沈漾好像太狂了,要不要帶幾個人去揍一頓啊?」
幾個住宿的同學端著餐盤走過來,在他們兩個身邊坐下。
林風許咬著牛女乃的吸管,沒什麼情緒地睨了江超一眼。
「你是初中生嗎?中二病還沒好嗎?」
江超捶了一下桌子,有個同學打的粥都被震得灑了一點兒出來。
「那怎麼行啊?他仗著他是實習老師,有個老師的名號就管你,你是我風哥,你受了委屈我怎麼能不管呢?」
林風許放下手里的牛女乃,捏著玻璃瓶瓶口,把牛女乃推到了一邊去。
「你是多大的人了?」林風許問,「而且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受委屈了?」
林風許面前的餐盤已經空了,喝著牛女乃的校霸說話依舊帶著輕易就能冷場的霸氣。
其他同學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埋頭吃飯假裝自己不存在。
「我跟你說你別想找沈漾的麻煩。」林風許扯了一把校服衣領,「我昨天晚上和他聊得挺開心的,人家人很好,你別沒事找事。」
江超本以為林風許和他一樣看不慣沈漾,沒想到林風許居然把沈漾當朋友了。
冷著臉跟江超說完警告的話,林風許就一手拎著半瓶牛女乃,一手端著空空的餐盤,往餐盤回收處走了。
林風許放完餐盤,離開食堂之前看了一眼他手上拎著的半瓶牛女乃。
本想把牛女乃扔掉的,但是一看到這玻璃瓶裝的牛女乃,他就想起了沈漾說讓他多吃點的話。
沈漾那麼瘦,他自己才該多吃點。
林風許咬著牛女乃的吸管往教室走去——
這天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語文課,是沈漾的第一次試講。
最後一節課上課鈴響起來,沈漾踩著上課鈴的尾聲走進了教室。
今天天氣冷,但是為了正式一點兒進行試講,沈漾居然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
西裝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西裝外面套了一件薄款的黑色呢子大衣。
林風許原本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听到上課鈴響才想起來這節課是語文課。
他正要把手機塞到桌肚里,一抬頭就看見沈漾走了進來。
沈漾的皮膚白,穿黑色的衣服使得他皮膚看上去是偏冷調的白色,再加上正裝的襯托,他整個人看上去斯文又禁欲。
「這節課我來試講哦。」沈漾推了下他鼻梁上架著的金絲框邊眼鏡,對著講台下的學生們微笑。
所謂一白遮百丑。
白色是這世界上最干淨容不得一絲雜質的顏色。
沈漾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隨著他手指往上抬的弧度移動,鏡片下卷翹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
林風許把手機扔進桌肚里,手上的力度一個沒收住,直接把手機砸進了桌肚里。
手機與鐵片踫撞,發出輕微的細響。
這一聲「咚」像是把凝固的時間收回正軌的提示音。
從沈漾走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安靜下來的教室突然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