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雨大概是為了融化冬季的冰才落下來的。
星期二的早晨雨已經停了，但是氣溫驟降。
校園里都起了一層白霧。
林風許按停了床頭置物籃里的鬧鐘，歪著頭看了一眼時間。
六點過五分。
宿舍的窗簾是一層薄如蟬翼的布，自帶透視功能。
外面的天空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林風許抓緊被子伸了個懶腰，騰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在他隔壁床的沈漾還蜷在被子里，被他坐起來的動作晃了兩下，醒了。
沈漾扯住被子往上拉，抬眼看向了林風許床鋪的方向。
「幾點了？」沈漾問，「今天有點兒冷啊。」
林風許在腦袋上抓了一把，掀了被子挪到床尾的樓梯，踩著冰涼的梯子下床。
「六點過五分了。」林風許踩穿好拖鞋，抓了把頭發就走進了衛生間去洗漱。
沈漾昨天晚上拉著林風許念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從九點鐘念到十一點，最後還是因為他自己講不下去了困了，才作罷。
高中生長期六點起十二點半睡，早就習慣了睡不夠的生活。
再加上現在春天來了，天氣回暖了，林風許每天早上都能毫不留戀地起床。
但是沈漾就不一樣了。
大學四年讓他養成了十點睡七點起的良好作息時間，突然要把作息調整為高中階段，著實有些困難。
天氣不冷的時候還好說，只要天氣冷，沈漾就暴露本性，賴在床上不起來。
林風許前幾天還嘲笑過他︰「不是說沒有賴床的習慣的嗎？」
沈漾裹緊了被子︰「那是十點睡才不會賴床，現在每天晚上跟你一起十二點睡，前幾天還好說，現在誰起得來啊？」
林風許也不管他，反正他是實習生，又不是他們學生。
星期二的的早讀是地理早讀。
實習的第二個星期，沒有語文早讀的日子，沈漾是不需要去教務處打卡的。
林風許洗漱完也才發現沈漾沒有要起床的跡象，就自己收拾了東西換了衣服去上課了。
天氣冷沒有關系，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身就帶著熱氣，根本不怕冷。
他磨磨蹭蹭去食堂吃早飯，打完飯往角落里走，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馮雪又給他發消息了。
【你真的不回來嗎？中午讓司機去接你好嗎？】
林風許看了一眼消息，退出對話框，長按刪除對話框，再把手機放回口袋里。
林風許正準備吃飯，突然听見有人喊了他一聲。
是江超。
地理老師對這群孩子們的威懾力比起劉和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地理早讀遲到的人少之又少。
江超不是住宿生，但是為了早上不遲到，還是會選擇早早起床來學校食堂吃飯。
江超把餐盤在林風許面前放下，朝還在食堂窗口前排隊的幾個同學揮了揮手。
林風許側頭看了一眼，還在食堂窗口前排隊的幾個同學是他們班的住宿生。
只是林風許一直是一個人住雙人間，所以和其他住宿生沒有什麼交集。
「風哥，你昨天後半節晚自習怎麼沒回來？我听人說，你被沈漾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