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沈照往後推椅子突然站了起來，和謝詩予隔開一點兒距離，「還是不用了，我晚上還有其他事情。」
謝詩予點點頭，把手上那張病歷單折了起來放回了包里，又問︰「所以沈醫生最近幾天都沒有什麼時間了是嗎？」
沈照听出了謝詩予話語間的其他意思，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家里有點事情要處理，等我處理好了，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謝詩予識趣地沒再說什麼，背好小挎包就轉身離開了診室。
沈照站在那里听著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突然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刮子。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沈照扯了上的白大褂，推開里間的門去看白霽的點滴情況。
然而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沈照就慌了。
病床上沒有人，從針頭處往外滲的藥水已經打濕了大半個床鋪。
落在白色病床上的針頭還在不斷往外滲水，深灰色濕痕的邊緣還在以緩慢的速度往外擴散。
白霽已經離開了很久了。
沈照慌慌張張地往外跑，差點兒和拿著抑制劑的小護士撞了個滿懷。
「啊沈醫生對不起！」小護士差點兒捏碎手里的抑制劑，「對不起對不起！」
沈照現在滿腦子都是白霽，他抓住小護士的肩膀就問她︰「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白短袖黑褲子的男生，身上的衣服都大了一號，大約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長得特別好看膚色特別白，是個Omega，還在發情期！」
小護士被沈照這一通連環炮轟得差點兒耳鳴，不過還是伸出手指著走廊盡頭的花園廣場說︰「我剛剛從那邊進來看到他了……」
「謝謝！」沈照一說完立刻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小護士看著沈照飛奔而去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在那兒見過白霽了，她說那個小帥哥怎麼長那麼眼熟呢！
那不就是每天來醫院給沈照送飯的小帥哥嗎？
小護士一拍額頭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捏著手里還沒開封的一管抑制劑，轉身就回護士站分享情報了。
沈照一路往前沖，靈活地左躲右閃避開人群。
剛剛走出門的謝詩予就在門口側了子準備下樓梯，沈照就從她身邊跑過去了。
沈照一直跑出花園廣場，繞過廣場正中央的醫院建築，他就看見了蹲在醫院門口的白霽。
白霽抱著頭蹲在地上，風在他周圍穿過，把他大了一號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平常看著高高瘦瘦的一個人，沒想到蹲在那里就那麼一小坨。
沈照看著蹲在風里微微顫抖的白霽，突然覺得心尖兒疼了一下。
「白霽！」沈照喊了他一聲，立刻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疼疼疼……」白霽捂著腦袋蹲著，被沈照拉起來的那只手還有輕微的痙攣，「別動我別動我！疼！」
沈照被白霽這一嗓子嚇得松了手，他一松開手，白霽就又抱住了頭。
「怎麼了？」沈照彎下腰在白霽腦袋上模了一下，「哪兒疼？」
白霽委屈地不行，整個人縮成了一只鴕鳥。
他在沈照慢慢把他拉起來的時候，委屈地看著他說︰「哪兒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