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被寒氣浸染，唐衍帶著體溫的手一踫上去就在玻璃上留下一片小水霧。
他用指尖劃拉了一下小水霧，柔聲自言自語道︰「我生哥怎麼還沒來呀？沒見到生哥的第二個小時，想他。」
「咦~」林霽打了個寒顫抖了雞皮疙瘩，對著坐在窗邊散發有如望夫石一樣氣質的唐衍說，「你別在這里礙我的眼了，我不就是剛才犯了個小錯誤嗎？你至于一直在這里散發戀愛的酸臭味影響我嗎？唐衍你怎麼是這種人？我一個單身狗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喂我狗糧？我不吃這黑心狗糧！我不吃！」
此時辦公室里沒有其他老師在，大家都早就下班回家吃飯了，只有一個單身的林霽還奮斗在審核表格的事業中，和一個等著家長來接的唐衍小朋友。
唐衍小朋友像是听不見林霽的抱怨一樣，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皮孩子的特點發揮到極致——林霽越嫌棄他秀恩愛，他就越要秀。
「如果我實在是等不到生哥來就去找他，然後和他上演了電視劇之間的完美錯過，記得告訴生哥，我愛他。」
「生哥一個人在外面走冷不冷啊？看這個天氣，太陽還不出來，肯定好冷好冷的。」
「我生哥在哪兒呢？我好想他呀！」
林霽︰「啊啊啊啊啊——」
林霽終于瘋了，他把手里的表格一拍，額頭抵在桌上蹭了好幾下，嘴里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唐衍你做個人吧！別秀了！」
唐衍望著把腦袋抵在冰涼的桌子上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撞的林霽，臉上露出了惡作劇得逞後的笑容。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逆著光的苑寒生推開門走進來，沒什麼情緒地喊了一聲︰「唐衍。」
「哎！來啦！」
唐衍沒听出來苑寒生話里的不對勁兒，高興地從凳子里蹦起來，抓住自己的羽絨服，一邊穿一邊朝著門口的苑寒生跑過去。
「生哥！你拿個鑰匙拿了很久哎！」唐衍跟在苑寒生身後小跑著追上他的腳步，「外面好冷啊！你還好吧？」
苑寒生心里窩著火，但是還沒到家里，不能對唐衍發作，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他沒什麼事情。
唐衍和他並肩走出學校，一路上他都怎麼接唐衍的話，冷著一張臉什麼話都不說。
唐衍很快就發現了苑寒生的不對勁，但是他沒敢直接問苑寒生到底哪兒生氣了，因為苑寒生看上去實在是很嚇人。
苑寒生長得很帥很好看是不錯，可是他繃著一張臉不說話的時候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也是真的。
唐衍被他這樣嚇到了，之前因為和他在一起就藏了起來的小心翼翼重新涌上了心頭。
意識到苑寒生在生氣，唐衍就沒敢再說話了。
他的臉上從最開始的歡喜慢慢變成了抿著唇的嚴肅表情，最後再演變成帶著心悸的緊張。
平常唐衍敢肆無忌憚地跟苑寒生撒嬌對苑寒生無理取鬧，都是建立在苑寒生寵著他不管他怎麼樣鬧騰都不會生氣的基礎上的。
但是一旦苑寒生生氣了，唐衍真的就束手無策。
在這之前唐衍沒喜歡過人，也沒哄過人。
他嘗過了小心翼翼穿過玻璃渣去觸踫一個人的滋味，所以他不敢用自己滿是玻璃渣的手去撫模那人的臉。
因為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