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書玥回神，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彎唇笑了笑，「只是突然發現，我挺喜歡時光的。」
「誰？」厲墨沉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眉眼微沉，「你說喜歡誰？」
得，某醋精達人又發作了！
萬萬沒想到，上一世那個跟她對著干的高冷男人，不僅是牛皮糖，還是個大醋缸。
書玥心底暗笑，面上卻是滴水不漏，「你都听見了，還問。」
「我要听你說。」
「我啊……」書玥湊近他耳邊，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喜歡的人可多了，我爸媽、還有你女乃女乃，沫沫、悠悠……現在多了一個時光。」
听著她如數家珍地念了一串名字，卻獨獨沒有他的名字，厲墨沉的臉徹底黑了，薄唇抿得緊緊的。
「噗嗤」，書玥沒忍住，笑得前俯後仰。
厲墨沉捏了捏她的臉頰，驀地伸手攬著她的腰，低頭封住那張笑個不停的嘴。
初春的暖陽灑在兩人身上，耳邊是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仿佛很遠，又好像很近。
許久過後，書玥躺在甲板上，雙目迷離地望著頭頂的太陽，臉頰紅得像是熟透的紅番茄一樣。
「玥玥，告訴我，你喜歡誰？」厲墨沉摟著書玥的縴腰，顯然還沒放棄剛剛的問題。
書玥腦袋里又懵又好笑，她的厲先生明明那麼嗜甜，偏偏又那麼喜歡吃醋。
「我喜歡的人可以有很多，親人、朋友。」書玥的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最後停在他的心口，「但是，我愛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這顆心的主人。」
「玥玥。」厲墨沉感覺心口澎湃，摟著她腰身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恨不得把她嵌入骨血里一樣。
「所以，你真的沒必要吃他們的醋，這不是純粹給你自己添堵嘛。」
厲墨沉抿了抿唇，「我沒吃醋。」
「信你……」才怪。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歐陽翊的呼叫聲打斷了，「老三，帶你媳婦過來吃東西了。」
媳婦……
書玥窘了窘，臉頰不可避免地又紅了一個度。
厲墨沉扶著她坐起來，「過去吧。」
甲板的另一頭，他們不知何時已經擺好了一張大長桌，上面放著各種漂亮的刺身拼盤，還有香噴噴的牛扒和烤排骨，讓人饞涎欲滴。
「開動之前，先祝我們的壽星生日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噗，歐大哥，你這是生日祝福還是結婚祝福呢。」厲沫沫笑著打斷，「換我來，祝我親愛的哥哥嫂嫂生日快樂，甜甜蜜蜜到永遠。」
「生日快樂。」
「年年有今日。」
「歲歲有今朝。」
「……」
一人一句祝福和禮物，書玥微笑著道謝，厲墨沉的臉上亦是難得的柔色。
這個時候，時光揪著靳司淵的衣服，臉上多了一絲焦慮之色。
「怎麼？」靳司淵抬眸看了眼主位上的兩位壽星，最後將目光落在時光身上，「想說什麼？」
時光匆匆在他手心寫下兩個字，雙眸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她沒有準備禮物，怎麼辦？
靳司淵不知想到什麼，眸色微黯，下巴朝著主位的方向抬了抬，「禮物可以後補，去跟他們說聲生日快樂。」
時光呆住，大眼楮眨了眨，真的要說嗎？
「當然，說出來才有誠意。」
好吧。
時光瑟縮了一下，起身走到書玥身邊。
她張了張嘴，很努力地想說點什麼，可努力到最後卻也只是徒勞，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越是心急越是說不出，時光急得雙眸發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下來。
書玥伸手握著時光的手，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時光，謝謝你，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時光眼前一亮，松了好大一口氣，唇角緩緩彎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時光。」靳司淵突地出口喊了一聲，臉色不知為何有點發黑。
時光反射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脖子縮了縮，往書玥跟前靠了一步。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讓靳司淵的臉色更加不郁。
其他幾個人都是人精，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後，言昊宇連忙開口，「老四，放輕松點，別嚇著小姑娘了。」
聞言，時光抬眸，幽怨地瞥了一眼靳司淵，而後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突地從桌上拿起一片菜葉。
不一會兒，悠揚歡快的曲子緩緩響起，是非常應景的生日快樂歌。
一曲終了，時光忐忑地看向書玥，十指不自覺地揪成一團。
這個禮物，書玥會喜歡嗎？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幾秒過後，甲板上響起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書玥張開雙臂抱了一下時光，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喜，「時光，你真的太棒了，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從小到大，從上一世到這一世，書玥听過各種樂器奏成的曲子，卻獨獨沒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用一片再普通不過的菜葉奏出一首動人的歌曲。
這個女孩，真的很特別！
時光臉上浮起一片緋色，奔回靳司淵身邊，小腦袋瓜子鑽進他懷里，害羞得不敢見人了。
靳司淵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時光，起來。」
時光搖頭，小腦袋瓜子拱得更歡了。
靳司淵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聲誘哄道，「很香的排骨，你再不起來我就全吃完了。」
時光猛地抬頭，緊張地抿了抿唇，眼巴巴地看著他。
排骨好吃的，我也要！
「想吃就坐好。」
時光點頭，像听話的乖寶寶一樣端端正正地坐在靳司淵身旁，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動作，生怕他會偷吃一樣。
靳司淵拿起刀叉，慢條斯理地將鮮女敕的牛扒切成小塊小塊，又把烤排骨上的肉一點點剃出來，然後一一放在時光面前，「慢點吃。」
聲音清冷，听起來完全和溫柔搭不上邊，可書玥卻莫名覺得這一對非常有愛，眼前仿佛泛起粉紅色的泡泡。
「你兄弟是不是喜歡時光？」書玥湊近厲墨沉，小聲說道。
厲墨沉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兩人，想起之前靳司淵說的話，眸色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時光是他的恩人。」
「墜機那次，救他的人是時光？」
「是時光和她女乃女乃。老四臨回蘭城前，老太太把時光托付給了他。」
「那時光的女乃女乃……」
「肝癌晚期。」厲墨沉沉聲道了一句，見書玥愁眉不展的樣子，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老太太不願意出山，老四安排了醫護在山里守著，別擔心。」
書玥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願她老人家能好好的，要不然小姑娘得多傷心啊。」
厲墨沉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嘴皮子，「你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呢。」
「那又怎麼了？」書玥一臉理所當然，「你看時光天真爛漫，純潔無暇，讓人很有保護欲啊，尤其她還會用葉子吹曲，分分鐘想拐回家好嗎。」
厲墨沉呵了一聲，「你倒是敢想。」
「想想又不犯.法。」書玥嘿嘿一笑，「你不會又吃醋了吧？」
「沒有。」
書玥嗤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口是心非。」
厲墨沉，「……」這小姑娘大概是皮癢了，欠收拾吧？
兩人一邊說著悄悄話一邊吃東西，手邊不知是誰倒的果酒，書玥沒留意喝了一大口。
「咦，這飲料還蠻好喝的，甜甜的。沫沫，你們也嘗嘗。」
厲墨沉瞥了一眼，輕聲提醒，「這是果酒，少喝點。」
「我沒喝出酒味，應該沒事的。」書玥起身，拎起桌子酒瓶給自己添滿，「謝謝大家抽空陪我和厲墨沉過生日，真的很開心，敬你們。」
話落，書玥仰頭，一口氣將杯里的果酒喝了下去。
有了一個開頭，後面的氣氛漸漸就熱鬧起來了。
一群人找著各種由頭敬酒、拼酒，就連時光都不例外。
原本靳司淵是不讓她喝的，奈何小姑娘實在是撒嬌的一把手，看著她眨著純真無邪的雙眸央求他，靳司淵實在耐不住，只好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任由她去了。
喧鬧的人群，安靜喝悶酒的肖南就顯得尤為另類了。
自從無意中發現左曉北也在這游艇上，他的情緒就失控了。
只是，今天畢竟是厲墨沉和書玥的生日，他不能掃了他們的興，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找左曉北算賬。
他和左曉北，注定是平靜不下來的。
想起往事，肖南眸底一片冷色，灌酒的動作更快更猛了。
「喂。」書玥輕扯了一下厲墨沉的手臂，示意他看肖南，「他這麼喝沒事吧？」
厲墨沉微微蹙眉，安撫般拍了拍書玥的手背，「我和他聊聊。」
「嗯。」
厲墨沉起身坐到肖南身邊，面色沉沉地看著他。
肖南猛然打了個激靈，很快反應過來，臉上掛起嬉皮笑臉，「三哥，你不陪我三嫂，坐這干嘛，不怕三嫂吃醋啊？」
厲墨沉頗為嫌棄地哼了一聲，「就你？」
「對啊，就我。」肖南故意挺了挺胸膛，「我覺得我挺優秀的啊，配你也是綽綽有余的好吧。」
厲墨沉抽了抽唇角，不動聲色地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
「干嘛，難道我說錯了？有句話叫女生是意外，男男才是真愛，嘿嘿，這麼一想，我還真……」
「閉嘴。」厲墨沉頗為惡寒地站起身，想起書玥說的那些話，耐著性子說道，「有什麼心結就找她說清楚，喝悶酒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