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席湛拿起魚歡擱在牆邊的遮陽傘打開,二人並肩離開城堡。
魚歡小媳婦兒似的低頭跟著席湛走,心里不舒服,很想說一句對不起。
席湛將傘舉得很高,視野開闊明亮,高大的身材和沉穩的性格給人滿滿安全感。
「你不用過意不去,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
魚歡生平最討厭麻煩別人,不喜歡虧欠別人,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如今他因為她失去了青玉簪,她不可能過得了心里那關。
「你不要安慰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南司爵根本威脅不了你。」
他原本無欲無求,沒有家人沒有把柄,南司爵奈何不了他。她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她而放棄青玉簪……
熱浪一陣陣打在臉上,唐人中心,使人感到燥熱。
席湛滿不在意,「人生在世,如果連一個可以被人威脅的人或物都沒有,我豈不是太可悲了?」
這話听起來怪怪的。
她只是一個和他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普通人,何德何能成為他的短肋?
短肋是對一個人來說極其重要的東西,為了保護那份東西,可以不惜一切犧牲自己。
她可以嗎?
她是席湛的軟肋?
魚歡後知後覺停下來,轉過身,仰視眼前人,人犯糊涂的時候,話總是不過腦子直接就問了出來。
「席湛,你喜歡我?」
席湛握傘的手猛地用力抓住,同樣轉身和魚歡對視。
沒有尷尬,沒有變扭,沒有不自然,而是一本正經的解釋。
「應該不是喜歡。」
「嗯?」
「如果沒有你收留我,我早就被南家逮回去懲罰了。你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庇護所,我保護你就是保護我自己。」
不知道怎麼回事,和席湛說話時魚歡格外放松,就像在和親人相處希望,沒有感到一絲尷尬,眉眼舒展露出笑容。
「這樣就好,你這麼說,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不過青玉簪被拿走挺可惜的,魚歡拍拍席湛肩膀,給他打氣加油。
「相信我們,我們遲早要拿回青玉簪,再幫你查清楚當年席家出事的真相。」
席湛含笑應聲。
別墅周邊埋伏了不少南司爵的人,因為知了聲綿綿不絕,魚歡沒有注意到,席湛眼角余光時不時掠過周圍,生怕南司爵言而無信。
「小姐!」
「小姐!」
三個剛被人用冷水潑醒的保鏢來不及抹掉腳上的水,急忙沖過來詢問。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我們剛才一時疏忽被人打暈了。」
說完後心里忍不住猜想,奇怪,周圍人一個都沒了,席律師怎麼在這里?
魚歡從包里拿出紙巾分給三個人,「我沒事,你們不用緊張,事情已經解決了,有驚無險,我們回去吧。」
誰知道南司爵會不會反悔,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好的小姐。」
一輛車可以擠下五個人,只不過加上一個司機就不行了。
最後一個保鏢留在車里,另外兩個打車回去。
「你直接回元家?」席湛敏銳地發現魚歡心神不寧不知在想什麼。
魚歡還是決定走原定的計劃,「先不回家,我要去褚家拿一樣東西,是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那我不奉陪了。」
「別,一起去吧,我挺害怕去褚家的,尤其是那對討人厭的父子。」
還不知道會怎麼為難她,有一個朋友跟過去會好很多。
席湛不由想起上一次晚上在元家無聊褚西禮時,褚西禮對他表現出來的敵意,「我和你一起去,他看見了會誤會。」
又是這樣,為什麼大家都以為她和褚西禮在交往?
明明他們都好多天沒聯系了。
魚歡從汽車暗格里拿瓶水擰開,喝一口潤潤嗓子,「我和他都是單身,沒有特別的關系,不會鬧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