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傅叔叔想告訴她的,被二叔以場面不合適為理由當面拒絕了。
傅叔叔說改天跟她說。
說不定就是今天。
「小魚冰雪聰明,猜得不錯。」傅津風肯定,「擇日不如撞日,你既然想知道,我今天就告訴你。」
內心的疑惑即將揭開。
真好。
魚歡最愛听長輩講她不知道的故事,洗耳恭听,「我也不知道怎麼問,傅叔叔打頭吧,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听,只要和爸爸媽媽——」
喉嚨一陣哽咽。
對她而言相當陌生的兩個稱呼。
在她的記憶力,家里一直只有四個人,她只有舅舅、舅媽和妹妹三個家人。
她沒有見過爸爸媽媽。
學校里有人笑過她沒有父母,是撿來的野孩子,家長會只有舅舅出席。
她最開始是和他們吵。
有一次,她氣不過,跑回家找爸爸媽媽的照片,想要跟大家證明她不是野孩子,她有父母。
翻遍家里沒找到一張照片,已經記事的她,開始相信自己真的沒有父母。
她經常哭得傷心。
不敢去問舅舅舅媽,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一晚上,有半年時間直接不願意去學校上課。
後來是舅舅去學校教訓了調皮搗蛋的學生,他們有所節制,不再當面說落她。
她才慢慢接受了事實。
在魚歡的認識里,雖然舅舅說她是他妹妹的私生子,但她不信,她就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像齊天大聖一樣。
絕無僅有。
「乖孩子。」傅津風不知何時坐到魚歡身邊,疼愛地撫模她頭,「你回來了,他們很快會回來的。」
魚歡垂下演練遮蓋住眼底的盈盈水光,將後半句話說完,「只要和爸爸媽媽有關的事情,我都想听。」
她現在也有父母了。
且尚在認識。
多好。
回憶化作一台播放器,一幀禎畫面鮮活生動,從傅津風眼前掠過。
弄拿捏好語氣緩緩述說。
「那年我十五歲,在荒郊野外采風,無意救下一位美麗的女孩,她十二歲,一家被洪水淹死,她僥幸撿回一條命。」
「她有個好听的名字,因瑜,因果的因,瑾瑜的瑜。」
「我看她可憐,把她帶回家安置好,我父母不同意留下陌生人。」
「當時我爺爺久病不起,母親迷信,听一位大師說找位八字相合的女孩做干女兒,可逢凶化吉。」
「巧的是,八字最符合那人就是她,母親因此對她大改觀,說要收養她。」
「她不是小孩子,有正常思維,並且思維在經過一場災難的洗禮後變得成熟,拒絕了被收養。」
「我父母百般勸說,最後各退一步,她在我家住下,從此姓傅,但不算法律意義上的傅家人,她是獨立成戶。」
「外人都說我有了一個童養媳。」
听到這里的魚歡忍不住想入非非,努力壓制住發問的沖動,不打斷傅津風的回憶。
難不成自己真猜對了,媽媽和傅叔叔以及爸爸是三角戀?
傅津風陸續講了幾件二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的趣事,話落總結道︰「因瑜把我當哥,我把她看作親妹妹,自始自終我和她之間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啊?」突然的轉折差點閃到魚歡的腰,「我多想了,你們不是三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