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心里還是有份好奇心,魚歡起身打開陽台門往下看。
夏夜八點多天色已黑。
今晚是第二個守夜,所有人和昨晚一樣不得出門,城堡周圍安安靜靜,依稀能听到噴泉的清脆聲響。
路燈下立著一個黑色修長身影,逆著光,雙手交叉抱在身前,燈光將背景拉得很長。
「褚西禮?」魚歡揉揉眼楮再看,「褚西禮,真的是你?」
褚西禮一身黑色襯衫和黑西褲,面色陰沉,聞言抬起頭對上樓上人視線。
「廢話,三十秒,帶著身份證和戶口本給我下來!」
帶有殺氣。
「我不。」魚歡敏銳地感覺到對方心情不好,「下去被你罵?我又不傻,我才不要呢。」
「誰罵人讓帶身份證戶口本?」
「也是,那你要我下去干什麼?」魚歡彎腰趴在陽台欄桿上。
前車之鑒擺在那里,今晚元家一個人都不會出來,她下去有危險,尤其是她今天和褚西禮吵了不止一次。
不是罵人。
那他是特地來打她出氣的?
不對。
她現在是元家人,他才沒有那個膽子在元家對她動手。
一個個可能排除,魚歡雙手托腮猜測道︰「你要帶我去派出所把名字改回來嗎?」
「還不算太笨。」褚西禮低低笑出聲,「不然你以為我半夜過來,是為了和你一起睡覺?」
胡說什麼!
魚歡氣得臉頰泛紅,「褚西禮,你懂不懂什麼是尊重?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口無遮攔和直言不諱不一樣的。
「趕緊下來。」褚西禮懶得說廢話,她站在樓上俯視,他站在樓下仰視。
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時候就算了,不懂事,以後,他必須在上面,她只有在下面的份。
「我就不。」魚歡氣呼呼背過身,「名字已經定好了,明天當著各位長輩的面宣告,走儀式加入族譜,不能改。」
「我說能改就能改。」
「我不改。」
「你別不知好歹,我放下工作特地趕過來幫你,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憑什麼?」
沒完沒了的真墨跡,褚西禮月兌口而出︰「就憑我是你的未婚夫!」
一句話終止了話題。
魚歡臉頰上兩片淺粉色被渲染成桃粉色,捂住臉,心里踴躍出一股莫名的欣喜,他……
「耳朵聾了?墨跡什麼,快下來!」褚西禮這輩子就沒這麼等過誰。
女人就是磨蹭!
一句話「耳朵聾了」吵醒想入非非的魚歡,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春心萌動,很容易因為一句話或者一個小舉動而多想。
垂頭,咬唇,盯著拖鞋看。
「是我改名字,你這麼上心干什麼?是不是和昨晚我猜的一樣,你喜歡……我?」
雖然他很討厭。
聲音太小跟蚊子叫似的,褚西禮沒有听見,「你說什麼?大點聲。」
魚歡摳摳掌心嘆口氣,「……听不見拉倒。」
她才不稀罕呢。
白色睡裙長到膝蓋,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清爽,殷勤地撩撥起秀發在空氣中幾個婉轉。
樓下沒有動靜。
魚歡懷疑人是不是走了,轉過身去看發現樓下果然沒有人,有點失落,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
「身份證藏哪了?」
熟悉至極的性感男性嗓音,隨即是翻箱倒櫃的聲音。
魚歡看看大開的臥室門,再看看彎腰找東西的褚西禮,驚悚不已,手指人急得舌頭打結,「你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城堡的門鎖起來了。
臥室門也鎖了。
他剛才還在樓下和她說話,一眨眼的功夫,他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