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我妻同學弄哭了……’
听著懷中女孩似有似無的哽咽聲,北條誠的臉色也變得僵硬,心中涌現出了難以復加的慚愧。
我妻嵐是何等驕傲自我的女孩?以前可是從未在床以外的地方落淚過,然而在來倫敦的短暫幾天,就已經哭了兩次了,不斷讓心愛之人難過實在是不應該……
還有涼奈也有點過分了吧?
「那個笨蛋還真是把我妻同學欺負得死死的……」
北條誠的嘴角輕扯了一下,能夠讓我妻同學幾度崩潰的,也就只有身為世界之女的涼奈了吧?
‘要是現在真如我妻同學所說,涼奈在讓修學旅行的這段時間不斷重復,那又該怎麼辦呢?’
他在心中呢喃著,也是對涼奈生出了些許不滿,說好的會乖乖听話,然而卻瞞著他做出了這種事,多少有點任性過頭了吧?
「但是涼奈做到這種程度,追根究底也還是我的問題,還是沒能讓她接受這兩年的暫時分別……」
北條誠抿著嘴唇無聲自語著,他能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接連震顫了好幾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涼奈的回信,但他不能去看,現在最重要的是撫慰懷里的我妻同學。
「不哭了啦。」
他在我妻同學的嗚咽聲逐漸歸于平靜的時候,適時地用溫柔的力度輕拍著她的美背,加重語氣地說道︰
「都是涼奈那個家伙的不對,我回去就好好地教訓她,揍她的!」
北條誠這話說得就像是家長剛將兩個打架的孩子分開,沒辦法界定是誰的過錯,就裝模作樣地輕打兩下大的孩子,以此安慰哭得厲害的小女兒。這種小伎倆想要哄住我妻同學是不可能的。
香肩還在隨著難以停下的抽泣聲起伏的我妻嵐又是一語不發,摟在他腰上的手也松了力道,似乎隨時會甩手離開。
感受到這一點的北條誠連忙再度開口。
「我妻同學你希望我怎麼做?」
他這次老實了,語氣也從剛才的義憤填膺變得輕緩,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認真。
「我說的話……你根本就不會听。」
我妻嵐終于發聲,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惹人憐愛。
「會的哦。」
北條誠低下頭,用臉頰摩挲著她柔順的發絲,笑著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我妻同學你了,你總會在我陷入困境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每次都給我最好的建議讓我化險為夷,要是沒有你的話,我應該在和涼奈一起消失的事件中就被所有人永遠遺忘了。」
「那時候就不該幫你的。」
我妻嵐悶聲說著。
「想要獨佔我嗎?」
北條誠忽然笑得更開心了。
「不要為自己的無端幻想沾沾自喜好嗎?」
我妻嵐還是頭也不抬地冷漠說道。
「有一件事我得向你道歉呢。」
北條誠抬起手輕撫著她的小腦袋。
「我之前總說我妻同學你不對我說喜歡之類的話,但是你說過的類似于告白的話其實一點也不少,總是吃這麼大的醋。」
「我……」
我妻同學還想要繼續嘴硬,但是一開口似乎又不知該如何辯解,只能冷然地呵斥道︰
「閉嘴!」
「那你別哭了好嗎?」
北條誠輕咬著她的耳墜子。
「不允許你在和我做以外的情況下落淚。」
「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拿桌子上的餐刀殺了你。」
我妻嵐冷聲說著。
「不敢了。」
北條誠果斷認慫,見懷里的女孩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他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你剛才說了會听我話的是嗎?」
我妻嵐又在他懷里沉默了一會,不時扭動著面頰,明顯就是在擦著眼淚。在確認儀容已經沒有問題之後,她才施施然地從北條誠身上起來。
清冷的小臉蛋上依然帶著寒霜。
不過紅彤彤的眼眶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消減的。
「這不是當然的嗎?」
北條誠眨了下眼楮,他知道自己能讓我妻同學這麼快從失控中恢復冷靜,靠的就是剛才那些話。
「我不是說了嗎?對于我妻同學你,我是絕對信任的。」
他說著發自內心的話,雖然我妻同學可能並非像他說的這樣,但是他希望如此。
「我妻同學你是會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考慮問題的對嗎?」
「吹捧我也沒用。」
我妻嵐語氣森然,她像是找到了像涼奈反擊的機會準備一雪前恥般,面無表情地道︰
「那女人現在胡作非為,完全就是你嬌慣的吧?對于屢教不改的壞孩子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吧?」
「棍棒教育?」
北條誠弱弱的道。
「你少在這里裝傻充愣。」
我妻嵐冷哼了一聲。
「現在已經證明你溫和的手段一點作用也沒有,接下來你就听我的安排,後天就能順利回東京。」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
「稍等一下。」
北條誠有些頭皮發麻,他就知道我妻同學剛才那麼憤怒,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全消氣,暫時恢復平靜,最大的原因是想通過他來打擊涼奈吧?
「嗯?」
我妻嵐一下子眯起了美眸。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還是剛才的問題,你是怎麼發現時間已經開始循環的?和涼奈朝夕相處的我都沒有任何發現。」
北條誠還是有些難以相信現在已經是第不知道幾次的修學旅行,畢竟涼奈昨晚的表現遠不能算是鐵證,凡事都要講究證據。
「這個……」
我妻嵐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朱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別過了頭。
「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嗎?」
北條誠奇怪的道,他倒是不覺得我妻同學會在這種事上欺騙自己,除了對她的信任之外,他也是能看出有過不知多少次深入交流的女孩是否在說謊的,這方面他還是有自信的。
「不知道。」
我妻嵐悶聲說著,繼續將頭扭到一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剛才的氣焰也熄火了。
「唔……」
北條誠眨著眼楮看著她如玉般無瑕的白皙側顏。
「說起來,之前也是我妻同學你先發現的加速夢境,那時候是因為我總是隔一周時間才去陪你晨跑,你忍無可忍就直接跑到我家來了,難道這次也是因為太久沒和我見面才感覺不對勁的?」
「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我妻嵐低著頭,語氣依然冷淡,說著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那麼可你請我妻同學你,勉為其難地講述一下你是怎麼發現問題所在的嗎?不然討論無法進行下去呢?」
北條誠感受著自己那被少女玉足輕碾著的腳,下意識地垂下視線看去。今天的我妻同學穿著遮過膝蓋的長裙,只展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不過仔細看去好像腿上也覆蓋了一層意義在于保暖的薄絲襪。
「說起來……」
看著低下頭又不說話了的我妻同學,北條誠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了一個被他收藏于記憶深處的畫面,那是發生在他剛才提到過的,他受到系統懲罰被世界遺忘時發生的事。
「請容我失禮一下。」
北條誠側過身用身體擋住可能望過來的視線,垂下手抓住了她長裙的下擺,緩緩提起。
還在自閉的我妻同學一時不察,直到自己白膩的大腿都顯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臉頰爆紅的就想要把他的手打開!
不過她還是晚了一步,剛才就難以啟齒的事還是落入了北條誠的眼中,就在她那被幾乎透明的絲襪所包裹的縴細美腿上。
「我就知道……」
北條誠嘴角輕扯,眼楮所看到的除了他早已萬分熟悉的白女敕細腿外,上面還規整地寫著三個名字,不是別的誰,就是重復寫下的「北條誠」。
並且在這之後,還有著詳細的日期,分別是剛來倫敦的那天以及昨天還有今天。
令人心顫的是,這墨跡極為深刻,最新的那個名字還隱約帶著血絲。
「你怎麼比涼奈還要笨?」
北條誠責難地說了她一句,同時將手模了上去,輕輕地摩挲著。
在他被所有人忘記那次,我妻同學就是坐在門口,為了不將他遺忘,一遍又一遍地在腿上寫下他的名字,這次呢?
是想著寫滿四次就能和他一起回東京,但是怎麼也無法刻下那最後的北條誠,所以才逐漸發現了不對?
「混,混蛋!」
我妻嵐在短暫地失神後,眼中迅速燃起了熊熊怒焰!猛地起身從正面壓到了他的身上!
「你在擅自做什麼啊?我可沒說你能隨便掀我的裙子,這里也還是公共場合!」
她惱羞成怒地瞪著北條誠。
「是我不好,不過請放心,我有注意周圍不會讓你被別的男人看到的。」
北條誠輕柔地將她擁進了懷中,主動將腦袋側向了一邊,露出了自己還帶著淺淺牙印的脖子。
「作為賠禮,請盡管咬我吧,我會忍著不喊疼的。」
他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同時輕捋著我妻同學烏黑亮麗的黑發,想要安慰她小秘密被揭穿後的羞怒。
「道歉!」
我妻嵐這次卻沒有動嘴,像是想要在他面前重振威嚴地板起了小臉蛋,語氣冰冷地咬牙道︰
「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女生做這種事,你有在反省嗎?換成別人已經報警了。」
她想將自己憤怒的原因掩飾成北條誠的行為,而不是身上的記號被發現,這樣就能裝作無事發生了。
「我很抱歉,下次一定到沒人的地方再做這種事,這樣你沒意見了吧?」
北條誠有些好笑地說道。
「哼!」
我妻嵐懶得和她計較,只要不提名字的事情就好,冷哼了一聲後就準備起身,不過大惡人北條卻不想這樣放過她,將摟在那縴腰上的手收束得更緊了。
「我說我妻同學……」
北條誠將懷中的少女抱緊,將臉龐湊到了她的耳邊,用憐愛而又帶著調笑意味的語氣說道︰
「請告訴我你是有多愛我吧,總喜歡把我的名字寫在身上,是在向我表達刻骨銘心嗎?」
「嗚……」
我妻嵐感受著他吹進耳腔中的熱氣,小臉蛋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轉眼間就紅透了,這次她似乎真的想不到糊弄過去的辦法了,只能惱怒而又哀羞地發出一聲悲鳴,放棄掙扎地把臉龐藏到了他的懷里。
「沒什麼好害羞的吧?」
北條誠難得見她有這種小女生姿態,忍不住更想使壞了,垂下手摩挲著找到了那寫著自己名字的位置。
「我希望你能更加地愛惜自己。」
他本想戲弄我妻同學一番,但是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幾乎刻入肌膚的字跡,又有點心疼起來。
「你想在身上寫我的名字我是很開心,但是可以不要那麼野蠻嗎?輕輕地寫幾遍就可以了吧?」
我妻嵐不說話,從她那通紅的耳垂就能看出她此時是有多麼的羞憤,白皙的小手也不斷在北條誠腰上掐著。
「我可沒有和你說笑。」
北條誠見她對自己不理不睬,語氣又變得嚴肅,輕哼一聲的道︰
「下次要是被我發現你還弄傷自己,我就要禁止你寫我的名字了,听到沒有?」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這種事我不想浪費時間,姑且答應你也無所謂。」
緩過一口氣後,我妻嵐又開始嘴硬了,揚起臉龐冷傲地看著他。
「繼續說剛才的正事。關于如何玉置涼奈帶來的麻煩,現在全權交由我處理,你沒有意見吧?已經說好了的。」
「我保留提出建議以及異議的權利。」
北條誠干咳一聲的說道。
「我沒想針對那個女人,她和我也沒什麼關系,為你爭風吃醋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一場鬧劇而已,如果你對我的決策有想法當然可以提出來。」
我妻嵐一臉淡漠地說著很不可信的話。
「請先說一下你大致的想法吧。」
北條誠不置可否,手還是在撫弄著自己的名字,到現在他這麼做只會被我妻同學瞪幾眼而已。
「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次都是因為你的溫和舉措,既然現在已經證明了你的做法是錯的,那就應該改變策略了。」
我妻嵐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美眸中寒光四射,不緊不慢的道︰
「玉置老師好像離不開你,那就先放置她一天再說,你今天就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