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結束?」 北條誠的心情有些復雜,他原本是篤定自己一定可以得救的,他相信自己被偏愛著。 「被甩的感覺怎麼樣?」 我妻嵐看著失神的北條誠,沒有安慰他的打算,而是繼續強調著難堪的現狀。 「你還真是不會說話。」 北條誠抬起手揉著有些脹痛的額角。 「難道不是嗎?」 我妻嵐的神色依然是輕描淡寫,她嘴角略微上揚,哼道︰ 「北條,你已經不是玉置老師最愛的學生了,我們之前做的事都是徒勞無功。」 「再奚落我的話我就哭給你看哦。」 北條誠勉強擠出笑容的開了個玩笑,手卻是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失措。 「先回家吧,繼續呆在這里也沒有用,她連關于你的事都听不到那我也不可能用嘴讓她回心轉意。」 我妻嵐平靜地說道。 「嗯……」 北條誠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麼的糟糕。 玉置老師是世界唯一的弱點,她不想要找回記憶,那他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不過對于北條誠來說,除了無法得救這點很糟糕,涼奈的態度也讓他心涼。 ‘我在她心里原來不過如此嗎?’ 他自嘲地呢喃著。 「不要擺出這麼難看的表情。」 我妻嵐一路的觀察著他的臉色,注視著他的眼神自明到暗,在回到家門口後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有嗎?」 北條誠回過神,不想承認自己的軟弱,依然對我妻嵐報以笑容。 「丑死了。」 我妻嵐一臉嫌棄地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臉頰,似是惱火地看著他,冷聲道︰ 「玉置老師不愛你就讓你這麼受打擊嗎?」 「我不能接受……但是仔細一想還是可以理解的。」 北條誠輕輕的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臉上的溫軟小手,努力不讓自己露出狼狽的神情,但這不是他能控制的。 「哦?」 我妻嵐這次沒有再阻止他觸踫自己。 「你想啊,對她來說和我相關的經歷已經過去七年了,會不再珍視也是正常的吧?」 北條誠表現的像是在冷靜分析,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安慰自己。 「我曾經也認為這輩子一定要和燻學姐結婚,想要每分每秒都在她的身邊,但是現在已經找不到那種熱情了。」 「你想說什麼?」 我妻嵐安靜地听著北條誠的自白。 「所以感情是會被時間消磨的對吧?涼奈雖然和我有過約定,但是過去那麼久就算她失約也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北條誠認真地說道。 「可以不要給自己還有她找借口嗎?」 我妻嵐用力地揉著他的臉頰,然後轉過身拿出鑰匙將門打開,淡定的道︰ 「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改道。」 「我妻同學。」 北條誠從後面將她縴瘦的嬌軀摟住,依戀地把臉龐埋入她的發絲間,眼神有些迷離的道︰ 「還好有你在我身邊,我一個人肯定是頂不住的,就讓你當我媽媽吧。」 「沒出息。」 我妻嵐的話依然是毫不客氣,不過她最能體會北條誠現在的心情,所以沒有把他推開。 「不要以為我對你情深意重,我會想起你只是之前和你一起經歷了涼奈事件,如果不是玉置老師的回歸刺激到了我的記憶,我也想不起來,所以你的那些女人記不起你也是正常的。」 她冷傲的說道。 「你是在安慰我嗎?」 北條誠含住她的晶瑩的耳垂體會著她的體溫。 「不要亂咬。」 我妻嵐的聲音變得惱火,背過手擰著他的腰肉,威脅的道︰ 「我們是仇人這點你沒有忘了吧?之前說過的,等我對你失去興趣的時候就把你忘掉。」 「好可怕,不過已經完全變成我的所有物的你是沒辦法遺忘我的吧?不管忘記多少次都會想起來這句話也是你說的哦。」 北條誠將摟得更緊了。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我妻嵐冷硬地轉移話題。 「再一會就好。」 北條誠輕聲說道。 「真愛撒嬌啊你,一點骨氣都沒有,不像男人。」 我妻嵐嘲諷道。 「我現在是‘我妻同學特供版北條誠’。」 北條誠胡說八道。 「滾吧。」 我妻嵐氣笑了。 「請繼續像剛才一樣罵我。」 在長久的溫存之後,北條誠逐漸恢復了冷靜,不過情緒依然低落。 「你現在是要放棄掙扎安分守己的當我的狗?」 我妻嵐看著松開她後就在床上躺平的北條誠。 「北條誠具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他自夸著。 「完全沒看出來。」 我妻嵐在床邊坐下,伸出手戳著他的臉頰,漫不經心地道︰ 「其實有時候努力是沒有用的,就像你再怎麼學習也沒辦法在考試中取得高于我的分數,人類是有極限的。現在涼奈不想要你回來,你根本無力反抗。」 「不到最後一刻不應該停下。」 北條誠有著強烈的求生欲。 「你覺得還能從玉置老師身上著手?」 我妻嵐皺了下眉。 「她不是說了嗎?以後也還是會回國的,就算現在不想記起我,那未來呢?人的想法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 北條誠覺得自己好像又有所成長。 「你是不打算在她出國前就把游戲打通關?」 「可以的話我當然也想這樣,不過目前來看可能性不大了,這麼幾天很難再取得實質性的改變了。」 北條誠搖頭。 「現在就什麼都不做了?」 我妻嵐略微皺起了柳眉。 「就算希望渺茫但也要努力爭取,我們明天繼續去糾纏玉置老師,或許會有轉機呢?」 北條誠認真地道。 「真麻煩。」 我妻嵐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又瞪了北條誠一眼,抱怨的道︰ 「還不去把便當熱一下?吃點東西我要睡午覺了,每天晚上不讓人睡覺就算了還拉我早起去學校。」 「辛苦你了。」 北條誠從床上坐起身,湊上前吻了下她的額頭,隨後就把早上做好的便當加熱,和她一起填滿了肚子,相擁的開始午睡。 「涼奈是怎麼想的呢?」 北條誠睡不著,他覺得自己可以推測出涼奈的想法,在不考慮有超自然現象干擾的前提。 「她現在應該已經想起來一些事情了,不過還是模糊不清的吧?因為不想深究。」 他呢喃著,想得越多他就愈發地能夠理解涼奈,她是很好懂的孩子。 「涼奈的成長或許比我看到的還要多?她很認真地當著教師,和學生交往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事吧?」 北條誠嘗試將自己代入涼奈的處境。 「她應該已經想起了記憶中和他在一起的我是她的學生,所以不想多想,決定當作荒唐的夢進行冷處理?」 他心里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涼奈是因為沒有徹底地想起他,無法找回當初的深刻感情,才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她完全取回記憶後一定還是愛著他的了。 「我什麼時候也變得口是心非了?之前說什麼涼奈就算不再喜歡我也沒關系,心里果然還是想要她。」 …… 這個世界上,事與願違的事情太多了,而要學會的卻不僅是接受,更殘酷的是承受。 接下來的可以說是最後的周末,北條誠依然在努力地掙扎著,不過這只是徒勞無功。 不要說轉機,他們連玉置涼奈的人都找不到,她忙著辦出國的各種手續吧? 「不睡覺?」 我妻嵐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路燈的光線,盯著漆黑一片的房內的掛鐘看了一會,勉強能夠看到時針已經走到了「1」。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覺了。」 半躺著的北條誠回過神來,看著懷中睡眼蒙地看向他的少女,抬起手模著她的頭發輕聲道︰ 「我妻同學,你安心睡覺就好了,我沒事。」 現在是周日的晚上,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星期一的凌晨,當太陽升起他短時間內就不可能獲救了。 「不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嗎?」 我妻嵐從睡意中掙月兌了出來,平靜地坐起身,身上的吊帶睡裙有些凌亂。 「你想讓我向你傾訴?」 北條誠眨了下眼楮,伸出手將那從她香肩滑落的帶子拉了回去,還為她打理了一下發絲。 「敗犬的哀嚎或許可以讓我愉悅。」 我妻嵐說的話和她的表情是相反的,她看上去很煩躁,尤其是對上北條誠彷徨的眼神時。 「我和你說你可以答應我不要生氣嗎?」 北條誠笑著道。 「你還笑得出來啊?」 我妻嵐冷漠道。 「因為你會不高興,所以我從來不提,其實我最害怕的是失去我的燻學姐還有……」 北條誠沒能把喉嚨里的「小椿」說出口,原因很簡單,醋罐子打翻了。 「別不高興,我不說就是了,睡吧。」 北條誠語氣溫和地道,他剛下一開口,身前的少女那精致無暇的小臉蛋就是陰雲密布。 「我沒有不開心,你繼續說,我听著。」 我妻嵐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再說你就一拳打我鼻子上了吧?」 北條誠看著她那握緊的小粉拳,緊繃的神經松了一點,伸手將她拉到了懷里。 「睡覺吧,我也不熬了,明天要自然醒。」 「體育祭的頒獎儀式就在周一的早會,也就是等會天亮的時候。玉置老師也拿了個冠軍,他要是下午或者晚上的飛機,說不定會去領獎。」 我妻嵐突然說道。 「這算不上是機會吧?」 北條誠搖了下頭。 「不去嗎?」 我妻嵐依然淡定。 「去!」 北條誠毫不猶豫。 「那就給我好好睡覺。」 我妻嵐用力地捶了他一下。 「這才是你的目的啊?」 北條誠有些好笑的親了下她的薄唇。 「把眼楮閉上。」 我妻嵐掐著他的耳朵。 「是是。」 北條誠把她的小臉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不讓她看向自己,然後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我現在和我妻嵐保持這種關系,就算成功解開了游戲的懲罰,也會被燻學姐殺掉的吧?’ 他在心中呢喃著,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確定了交往關系的清水燻了,在熱烈的感情冷卻後還能長久嗎? …… 「怎麼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 涼奈發愣地坐在自家床上,看著窗外那初生的太陽,腦海中盡是意義不明的畫面。 「飛機是上午十點鐘的,好像起得太早了呢,現在該做什麼呢?」 她沒有探究那些零碎的記憶的想法,很快又拋之腦後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才六點鐘誒。」 已經離職的女教師揉著眼楮走下床,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窗戶前,伸出手將之推開。 「天氣真好,要是像之前體育祭那段時間一直下雨可就麻煩了,說起來……」 玉置涼奈歪了下小腦袋,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嘀咕道︰ 「頒獎儀式要在今天舉行,涼奈還拿了田徑比賽的第一名呢,要去嗎?」 她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就有了否決了。 「早會都是在八點鐘左右,去了就趕不上飛機了,還是算了吧。」 涼奈沒再想這些,轉而將視線投向了床邊的行李箱,這是她在昨天晚上收拾好的。 「應該沒有東西落下吧?」 她想到箱子里已經是塞得滿滿當當,還是打消了檢查的想法,思量著眼楮忽然亮了起來。 「小時候收藏的寶物還在吧?」 身材成熟到讓人聯想到葫蘆的女教師說著幼稚的話,然後轉身在床邊蹲了下來,小腦袋朝床底看去。 「好辛苦。」 她失策了,她蹲下後胸就和膝蓋擠在了一起,根本就沒有操作空間。 「記得就是在這里的。」 涼奈跪在了地上,飽滿的挺翹撅的很高,不時還誘人地扭動一下。 「呼……」 她掙扎著從床底把頭縮了回來,沒有空手而歸,同時帶出來的還有一個小盒子。 「這個也帶到倫敦去吧。」 涼奈的美眸中閃過一絲懷念,期待地揭開了蓋子,里面放的是什麼東西她早就忘了。 「怎麼還有一本日記放在這里?」 她看著那首先映入她眼中的小冊子,好奇地將之拿了起來,興沖沖地開始翻閱。 「日期是……高一的時候寫的嗎?沒什麼印象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