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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一剪梅せ呂布別貂蟬!

話?

曹操最奸詐了,他會有什麼話?不過是唬人罷了。

打從心底里,貂蟬才不相信曹操呢。

可偏偏…

曹操這一句話月兌口,貂蟬整個人愣住了。

——「呂布還活著!」

轟…

轟隆隆!

這一刻,貂蟬呆住了,宛若一個白玉無瑕的玉美人一般,她的美眸抬起,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曹司空?你不是在…在騙我吧?」

皓齒張開,貂蟬這話問的格外的急促。

呼…

曹操心頭呼出口氣。

說實在的,他覺得蠻可惜的,為了施行羽兒的計劃,也為了曹營戰力的提升,他必須放棄眼前的美人,如何…能不可惜呢?

可…再給他選擇,他還是會這麼做!

女人,他曹操這一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無雙戰神、忠義之士,這些才是曹操更看重的。

「貂蟬,換身男裝,我帶你去見他…」

言語輕微,能听得出來,曹操心頭的可惜、惋惜。

「好…好…」

貂蟬頻頻頷首,她慌忙去更換衣服,而這一刻…她的內心中火熱異常。

不論如何,夫君…夫君他還活著,這…這就夠了。

曹操與貂蟬一道乘坐馬車,悄悄的行至城外軍寨。

與下邳城內熱鬧非凡的慶功宴截然不同。

整個城外軍營中一片靜謐,幾許巡夜的燭火在依稀點燃,軍寨四周還能听到蟲鳴的聲音!

安靜的詭異…

而貂蟬的心情也提到了嗓子眼,哪怕到現在,她還是擔心…這會不會是曹操在騙她?

把她騙到這里?然後…

這個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之間,貂蟬就搖著頭,她不過一個婦人,何必讓曹操如此費盡心思呢?

遙遙可見,軍寨角落處的一方軍帳內,燈火通明,隱隱能听到其中有聲音。

外圍卻是戒備森嚴,無數身著玄甲的戰士守在那邊。

「你夫君就在那里。」

曹操輕吟一聲…

貂蟬將信將疑,她邁著蓮步朝那軍帳方向行去。

可剛剛踏出一步,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大帳內傳出。

——「這是軍令,這是我以你們將軍的身份,對你們下達的最後一道軍令!」

啊…

貂蟬整個人定住了。

因為這聲音,她太熟悉,這不就是…她那亡故的夫君——呂布呂奉先的聲音麼?

「將…將軍…」

輕吟一聲,可貂蟬並沒有張口大喊,她就這麼呆呆的站著,痴痴的望著那賬內的影子,這道影子的輪廓,像極了她心中的人哪!

他…他真的沒死!

曹操,不…曹司空並沒有騙她?可…可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這是陸羽的一計!」

就在這時,曹操行至貂蟬的身側,他眼眸凝起,細細的向貂蟬講述起來,包括,陸羽如何獻計?他們如何布置刑場?真呂布與假呂布如何調換?

每一句話月兌口,貂蟬眼眸都會睜的更大一分,那雙瞳剪水般的美眸愈發的清澈明亮…就好像她又一次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曹操的話還在繼續。「你夫君呂布呂奉先,從今往後需隱姓埋名,這世間不能再有溫侯,不能再有呂將軍,更不能還存在著你貂蟬的夫君!他會像一個影子一般的活著,在暗中守護著你,守護著他的一雙女兒,守護著他的那些兄弟們!這些…你能理解麼?」

呼…

听過曹操這話,貂蟬的眼眸中裹滿了淚痕。

理解,她當然能理解了。

呂布這個名字;

溫侯、奮威將軍這些個稱號,在白門樓上已經殞沒了。

世間不能再有一個呂布,也不能再有一個她貂蟬的夫君,影子嗎,這或許已經是…她與夫君最好的歸宿。

「曹司空!」貂蟬轉向曹操,這是她第一次正面面對曹操,她微微咬了下唇,緊接著輕吟道「謝謝你!貂蟬替…替‘亡夫’謝謝你!」

謝麼?

听到這兒,曹操的心情格外的復雜,他昂起頭面朝虛空,如果…世間一切都可以兼而有之的話,他寧願不接受貂蟬的這份謝意!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麼七個字,此刻的曹操竟多了一分理解。

呼…

再度呼出口氣,曹操搖搖頭。「你不應該謝我,你應該謝陸羽!若不是他,我曹操絕不會留下呂布!」

一言蔽…

曹操緩緩的走遠,只留下貂蟬靜靜的站在這里,皓齒緊咬紅唇,就這麼隔著軍帳,默默的望著呂布的身影,盡量的多看一眼,盡量的多記住一點!

她不知道該不該再上前…

她更不知道,她冒然的出現,會不會…讓夫君呂布再度留戀,影子嗎,斷絕了一切愛恨的影子麼?

就在貂蟬遐想之際…

大帳內的聲音接踵傳出。

——「呂將軍沒事兒,那你便還是我高順,還是陷陣營的統領,我們該以你馬首是瞻哪…將軍緣何拋棄我們呢?」

這道聲音是高順吟出的。

他與張遼跟著陸羽趕來到這邊,看到活著的呂布時,他們是震驚的,可…當听呂布講述過這件事兒的原委之後,這一抹震驚轉為了對陸羽無窮的感激。

打從心底里,他們感謝陸羽。

可…

呂布接下里的話,讓高順听不懂了。

緣何…將軍還活著,卻要讓他們加入龍驍營,為陸公子,為曹操效力呢?

高順的性子比較直,認定的主子,絕不會輕易更換,讓當即提出質疑。

張遼的眼珠子連連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將軍與陸公子是顧慮那些降將、降卒吧?」

這話月兌口…

呂布轉頭望向陸羽,似乎是詢問下他,能不能講?

陸羽則是一攤手示意這就沒啥,該講講唄。

當然了…

他倆的手勢、他倆眼神中的對話…足以就讓張遼、高順全看懂了。

特別是高順,他輕敲了下腦門…原來如此啊!

今早的白門樓就很能說明問題,降卒中站出來願意與呂布共赴黃泉的也就千人,可下邳城的守軍何止兩萬,更多的人選擇了投降!

再加上魏續、侯成等人的忌憚。

呂布不能活著…準確的說,是表面上的呂布不能活著,他若活著,會引起數以萬計將士的恐慌與忌憚!

便是為此,呂布才會下令讓他們加入龍驍營!

只是…

高順的眉頭一凝。

「若是如此,那將軍日後豈不是要…」

高順這話說了一半,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

尋常人忘掉自己的過往,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兒,何況是無雙戰神——呂布呢?

這個犧牲也太大了吧?

呼…

呂布長呼口氣,他向高順、張遼走近了一步,雙手分別搭在了兩人的肩膀上。

「哈哈,若然不是經歷過這麼一死,我如何能看出身邊能信得過的兄弟,唯獨臧霸與你二人!」

「哈哈哈…」呂布笑的頗為悵然,他整個人渾身也釋放出一股子釋然。

「我呂布戎馬半生,邊塞的莽莽黃沙,浩瀚大漠經歷過,中原的紙醉金迷,爾虞我詐也經歷過,夠了,這些過往已經夠了!」

「今日,將是我與兩位兄弟最後一次的會面,從今往後,這世上再無溫侯,再無呂布,再無你們的將軍,有的只是一個影子,一個沒有名字的影子,你們不用為我擔心,這或許是對我而言,最好的歸宿!」

講到這兒,呂布頓了一下,轉頭望向了陸羽。

「陸羽是值得托付的人,也是我信得過的人,我將玲綺托付給了他,也將貂蟬、靈雎一並托付給了他…」

「你們效力于他,便是效力于我!至于那三百忠義狼騎,那七百陷陣營勇士,你們務必要說服他們,讓他們不要做傻事,讓他們也加入龍驍營,這算是我以失去‘呂奉先’這個名字為代價,最後能幫到兄弟們的!」

兄弟,這個概念,白門樓「殞命」之前,呂布從未有過,可現在…他能把「兄弟」二字看的極重!

——九原呂奉先回來了!

呼…最後深深的呼出口氣,陸羽重重的拍了拍兩人肩膀,算是做最後的囑托。

呂布知道,他與屬下的會面時間不能太久,以免引人懷疑,他盡量的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誠如他說的那句話般,陸羽是他信得過的人,把弟兄們交給陸羽,他心里很踏實。

「將軍…」

「將軍…」

高順與張遼異口同聲…

呂布卻是擺手。「從現在起,沒有將軍了,回去吧…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都知道,望你們不要辜負我!也不要辜負龍驍營!」

他始終昂著頭,自始至終,他都是那個驕傲的九原呂奉先!

拱手…

高順與張遼齊齊的拱手,最後向呂布行了一禮,也第一次向陸羽行了一禮。

這似乎,就像是某種輪回!

儀式感滿滿!

陸羽琢磨著,這算是他與呂布工作的交接麼?

「咳咳…」

輕咳一聲,陸羽連忙扶起他們。

「兩位將軍快起來吧!」

「只是…我需要再提醒一句,呂奉先已經死了,這點,你們務必牢記,縱然是你們最信任的弟兄們,也不能告訴他們真相,這是對呂將軍負責,亦是對你們自己負責!」

沉默…

短暫的沉默,張遼與高順似乎在細細的揣摩著陸羽的話。

不過很快,兩人再度拱手。

「謹遵陸統領吩咐!」

陸統領…

這個稱呼,幾乎說明,兩人…連帶著兩人的部眾,已經半只腳邁入龍驍營了。

隊伍又壯大了呀!

陸羽心頭還有一些小竊喜。

無論是張遼,還是高順、無論是並州狼騎,還是陷陣營,這都是可堪大用的兵!

「末將告退…」

異口同聲,張遼、高順兩人最後深深的望了眼呂布。

旋即…轉身…退去。

來的時候,他們的心情激動連連,可走的時候,他們的心情卻平穩了不少!

將軍活著,這就像是一抹光,點亮了他們那消沉的內心,而陸羽…則像是一盞燈火,照亮了他們前進的路!

誰言絕望中,不能帶有希望呢?

踏踏…

剛剛走出大帳。

張遼與高順迎面正看到貂蟬,沒錯,女扮男裝的貂蟬,在夜風中站在賬外的貂蟬。

「夫…夫人…」

下意識的一聲呼喊。

貂蟬倒是沒有被驚到,反倒是…一下子挑動起了帳內呂布的神經。

踏…踏…

這下,呂布也顧不上陸羽囑咐的,不能邁出此帳,他箭步踏出,眼前的人…不就是他心中的貂蟬嘛?

他曾經在心頭無數次的詢問——我的貂蟬在哪里?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答案就在眼前!

「貂蟬…」

「將…將軍!」

聲音吟出,可兩人默契的沒有靠近。

似乎…

她們的心頭都存在著某種顧慮,又或者說是某種默契。

陸羽也追出大帳,看到呂布與貂蟬,下意識的…他的腦海中竟然閃過的是「一剪梅」…

雪花飄零,花瓣飛舞,兩個相愛的人…因為總總原因,不得不分開!

陸羽輕敲了腦門,為啥下意識腦海中浮現的是「袁華」呀?

「咳咳…」

輕咳一聲,陸羽站在原地,他靜靜的站著!

至于…呂布與貂蟬。

貂蟬沒有靠近,是不願勾起呂布的回憶…

太過留戀…或許會害了他?

呂布沒有靠近,則是…他已經決心忘掉一切愛,一切恨…潛藏在暗地里的影子,是沒有感情的。

而貂蟬太閃耀了,並不適合影子靠近。

可…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只是…兩人面對面時,這麼四目相對時,心頭難免悸動連連。

呼…

看出了此間微妙的氣氛,陸羽緩緩走到呂布的身側。

「誒呀…今晚你還是做呂布吧,明早…再做回影子也不遲!」

講到這兒,陸羽揮揮手…帶著一干身著玄甲的龍驍營甲士快步離去。

這路是越走越寬了!

恰恰,陸羽注意到了貂蟬身後不遠處的曹操。

陸羽眼眸一凝,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道︰「曹司空?貂蟬是你帶來的呀?」

曹操笑笑,卻不開口,只是拍拍陸羽的肩膀,示意與他往一旁行去。

陸羽有點搞不懂了!

老曹這是啥意思?

中軍大帳。

「曹司空…」陸羽額頭上一百個問號。

還沒問出口,曹操的話卻是搶先而出。「你先听我說…」

呃…

氣氛有點莫名的詭異了。

「都怪我,沒忍住…」

曹操這麼一句話傳出,陸羽下意識的渾身一顫。

沒忍住,老曹啊,你特喵的哪里沒忍住啊?

結合老曹的不良嗜好,頓時,陸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呂布感覺老曹的腦袋很懸,懸而未決!

曹操的話還在繼續。

「方才貂蟬在衙署中為我舞了一曲…」

舞?

咕咚,一口口水咽下肚子,陸羽心頭嘀咕著,老曹啊老曹,你確定只是舞麼?沒有舞到那啥上去?

「一曲漢樂府,一舞寄相思,果然閉月之姿,讓人留戀,讓人沉淪哪…」

「你猜,一曲舞罷,貂蟬掏出了什麼?」

曹操的聲音還在繼續,這是來自一個老色的感慨!

可陸羽,臉色都變了,「咕咚…咕咚」,又是連續的幾口口水下咽,老曹啊老曹,你還有臉問掏出了什麼?

貂蟬總不會掏出一個「大寶貝」吧?

「咳咳…」

陸羽劇烈的咳嗽了一聲。

心里暗自叫苦。

老曹啊,你這是牛頭人警告啊!你大爺的,人家呂布還沒走呢,你就敢這麼對貂蟬,保不齊…

都不用輪到宛城張繡了,呂布今兒個就把你腦袋給削了。

你還敢帶貂蟬來見呂布!

對此…

陸羽心頭就一句話——城里人太特喵的會玩了,真來氣啊!

「曹司空,你這事兒做的不厚道啊?」

「不厚道?哪里不厚道了?」

曹操當即笑著反問。

「你讓貂蟬給你跳舞,只是跳舞嘛?」陸羽眼珠子睜大…

「要不然呢?」曹操淺笑一聲,他的臉湊到了陸羽的面前,很神秘的問道︰「陸司農還想我跟她發生點什麼麼?」

呃…

陸羽心頭「咯 」一響。

頓時間,他有一種…呂布很快就要提著刀殺來的感覺。

卻在此時,「哈哈哈哈」,曹操爽然的笑出聲來,他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下陸羽的肩膀。

「跟你說著玩呢,看你緊張的樣子,哈哈,真的只是跳舞,我就是想驗證下,你畫卷中那七星寶刀,是不是真的?」

說著話,曹操從懷中取出了七星寶刀,在陸羽的眼前晃了晃。

旋即直接把七星寶刀推到了陸羽的懷中。

「拿著,這次干得漂亮,這七星寶刀我就送你了,至于貂蟬,呂布會送到你府上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言蔽,曹操笑著離開了此間大帳。

這笑,笑的是意味深長!

唯獨留下陸羽一臉懵逼…

啥情況啊?

憑什麼,呂布會把貂蟬送到他陸羽的府上?

老曹喝酒時,但凡多吃了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這樣吧?

還有…

老曹就這麼純粹的把貂蟬給送過來了?這不科學啊?

這還是那個傳說中的人妻曹麼?

面對貂蟬?他竟然沒有犯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奇妙,委實奇妙啊!

「咳咳…」

輕咳一聲,陸羽一手握著七星寶刀,一邊詢問典韋。「那邊?怎麼樣了?」

那邊,自然就是指的呂布與貂蟬那邊…

這一對痴男怨女,正在做離別前最後的相逢,想想還挺感傷的!

典韋如實回道︰「兩人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在攀談著什麼。」

「看著點兒時間,別聊太久了,越聊心越亂!」陸羽走到大帳門前,仰起頭朝向虛空。「明兒個還要送呂布去並州呢!」

提到了送呂布去並州,這是陸羽接下來的一個計劃。

也可以說,是他對袁紹的一次試探!

今時不同往日…

陸羽不想等到官渡之戰,敵強我弱之際,再與袁紹對壘,如今…憑著他替曹操攢下的砝碼,趁著袁紹北方未定,他可以選擇主動出擊!

當然,出擊前還是要試探一下的,且試試這汝南袁氏的深淺!

心念于此…

陸羽眼眸一凝。「…德祖呢?」

「還跪著呢!」典韋回道…

陸羽眉頭一挑。「不是讓他跪半天麼?」

「楊公子說,陸公子罰得好,罰的對,他要銘記,要知恥而後勇,故而堅持要再多跪一天!」

呼…

陸羽輕呼口氣,看起來,他這懲罰楊修…懲罰的很有成效啊!

能說出這種話,傲氣可不就消散了一大截麼?

楊德祖,還是個可造之材嘛!

呵呵…

心頭一笑,陸羽當即吩咐道。

——「喊楊修來,呂布這並州的任務,需要個搭檔!」

念及此處。

陸羽心頭暗道…

——呂布、楊修,一武一文,同樣的,腦子里都缺根弦,保不齊…執行起任務來,還能負負得正!

——沒錯,一定可以負負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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