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人這話說的不對吧?」
張天賜似笑非笑。
「我不過動動手指就能要了陳清泉的命,又何必舍近求遠,玩什麼誹謗不誹謗的把戲。」
陳老夫人被嗆得一口唾沫咽不下去,狼狽的咳嗽了好幾聲。
面紅耳赤。
「張天賜,你簡直不知所謂。」
「我看你是忘了,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口口聲聲打打殺殺的,看來是完全沒有把法律當回事。」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
張天賜挑眉。
哈哈大笑出聲。
他玩味的望著陳老夫人。
「好呀,報警。」
「需要我替你打報警電話嗎?」
「今天誰不報警誰孫子。」
陳老夫人本來已經掏出了手機。
可听完了張天賜的話,卻深覺他態度不對。
一時間停下正在撥號的動作。
錯愕的抬頭看他。
「張天賜,你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
張天賜狀似無意地掏了下耳朵。
「陳清泉為了殺我,將一個他以為非常了不起的煞星引到了邊城,毀了邊城準備已久的賭石公盤,公盤之上所有的原石,全都在之前的一場斗爭之中,化為灰燼。」
「邊城機關單位,如今正在滿世界找陳清泉。」
「你現在趕緊打電話,趕緊報警。」
「等警察到了全世界也就都知道陳清泉在這里了,到時候警察會不會抓我,我是不清楚,那你們也別想輕輕松松的離開邊城。」
陳老夫人愕然。
她與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說話的大兒子對視。
然後又狐疑的望著張天賜。
似乎想找出他在說謊的證據。
可張天賜眉目不動如山,讓她根本瞧不出絲毫異常。
不得已,她只能回頭去問杜玉珠。
「杜玉珠,張天賜說的都是真的嗎?」
可杜玉珠低著頭,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陳老夫人一下子氣不打一處來。
惡狠狠的就要往杜玉珠面前沖。
她胳膊揚得老高,準備抽杜玉珠耳光。
依舊是在她手指踫到杜玉珠之前的一瞬間,又是一道尖刺一樣的東西沒入了她的手腕,疼得她額頭冷汗直冒,甚至連脊梁骨都抽搐了兩下。
大呼小叫的收回手。
神色不寧的扭著手腕看了好幾圈。
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她氣得不停喘息,上氣不接下氣。
她覺得是老天在和她作對。
她的脾氣更差了。
「杜玉珠,你這個小賤人,無論如何我現在還是你婆婆,長輩問話,你不回答也就算了,還做出這麼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她怒罵著杜玉珠。
可杜玉珠卻依舊不抬頭看她。
這讓她臉上怒色更濃,三兩步沖到杜玉珠面前,掄圓了胳膊要往杜玉珠臉上扇。
詭異的一幕再次發生。
這一次,她疼的不只是手腕,而是整條胳膊。
她的胳膊先是像被灌了鉛一樣,重的無法支撐,從半空中狼狽跌落。
緊接著,便像是體內鑽進了千萬只螞蟻一樣,不斷的啃食著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頭和皮肉,讓她痛苦不堪。
她額頭的冷汗瓢潑一樣的往下流。
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胳膊。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敏銳的察覺到那又酥又麻的感覺,似乎開始順著血管,像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擴散,先是肩膀,然後是脖子,再是胸腔,最後極速下滑,甚至連腿也開始又酥又麻,像是被針刺又像是被螞蟻啃。
她痛苦的申吟出聲。
膝蓋窩一軟。
啪的一下栽倒在地。
這可讓本來只站在門口準備作壁上觀的中年男女大驚失色。
著急忙慌奔上來。
「媽。」
最先開口的是那個中年男人。
他將滿頭大汗的陳老夫人抱在懷里︰「快,快叫大夫。」
「快點兒叫大夫。」
他指揮自己的老婆,甚至急切的伸手推她。
而一直坐在飄窗上的杜玉珠終于有了反應,她看了一眼慌亂的現場,又抬頭望向張天賜。
在接觸到張天賜目光的一瞬間,她便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張天賜做的。
張天賜雖然什麼都沒說,卻用實際行動再一次保護了她。
她心中春意涌動,心湖蕩漾不已。
目光悠悠地落在張天賜身上。
嘴巴張了好幾次。
想道謝的話,卻還是沒說出口。
「弟妹。」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杜玉珠,又看了一眼張天賜,眼底雖閃過一絲不愉之色,卻沒表露出來。
「還傻坐著干什麼,趕緊去幫你嫂子叫大夫。」
「你嫂子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頭這些事她哪里懂,我怕她說不清楚,你快去幫她。」
只可惜,杜玉珠只是坐在那里,動也沒有動一下。
這一下,中年男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說話的語氣也重了。
「弟妹,媽這麼大年紀了,說你兩句,難道你還受不得了嗎?」
「你和清泉兩個人出門,這才幾天,清泉就已經躺在那里,人事不省了,難不成,你還想把媽也氣得躺到病床上,才甘願嗎?」
杜玉珠終于不再置身事外。
也終于不再默默忍受。
她猛地下抬頭。
眼楮如刺一樣直勾勾盯著那男人。
驀然笑出聲!
「大哥這話說過了吧。」
「就算陳清泉是和我一起出來的,可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他的身體出了問題,大哥和媽是一味的責怪我,怎麼沒想過,他一向身體健康,為什麼會突然突發心髒病?」
「大哥不如出門去問問護士站的那些護士,或者是陳清泉的主治醫生。」
「你去問問他們,他們是從什麼地方把陳清泉拉到醫院的。」
沒想到杜玉珠是這樣的態度。
中年男人被噎得一個仰倒,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眉頭緊皺。
聲音越發的銳利。
「杜玉珠,我是你大哥,有你這麼和大哥說話的嗎?」
誰知道,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立刻像點燃了炮竹一樣。
杜玉珠猛的一下站起來。
滿臉嘲諷的笑著。
「就憑你也配當我大哥。」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也就算了,以往,我還想繼續待在陳家,過陳家的日子,所以總是閉口不言,替你隱瞞了你那些齷齪心思。」
「現在我不想再受這些窩囊閑氣了,你倒是在我面前擺起了當大哥的款。」
「你也不問問你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