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就是,沒想到,張天賜竟然真的不圖回報。
沒有因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也沒有因為他們是他大姐的人,就私自決定他們未來的前程。
僅憑這份心氣,就值得人敬佩。
眾人紛紛在馬元洲的幫助下,涂上了藥油。
就連謝師傅和丁師傅兩位,都在涂上的藥油後,外傷大好。
只是因為,還受了內傷的緣故,都躺在床上,動不了。
而林師傅,則是滿臉愧疚。
「是屬下草木皆兵了,還請少主責罰。」
林師傅啪的一下跪倒在張天賜面前。
抬著已經被治好的胳膊,朝張天賜作揖磕頭。
謹慎沒什麼不好,可如果太過謹慎,難免會讓人覺得小家子氣。
張天賜挑眉。
並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魏詩瑞進來。
看著宿舍里都已經大好的眾人,不由吃驚。
「少主,你把文醫生留下的那些藥油,都給他們用了嗎?」
張天賜擰眉。
目光掃向馬元洲。
馬元洲一愣,把藥油瓶子揭了個底朝天,果然連一滴都倒不出來了。
魏詩瑞立刻色變。
「少主,這可是文醫生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療傷聖品。」
「不論受再重的外傷,只需要一滴,就可以瞬間恢復。」
「文大夫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提煉出這麼一小瓶,全都給了您。」
魏詩瑞這麼一說,林師傅他們都惶恐起來。
可張天賜卻不咸不淡。
「你怎麼不早說?」
雖然是問話,卻透著幾分戲謔。
魏詩瑞滿臉菜色。
「我剛知道的。」
她揚了一下手里的電話。
「尊主才剛告訴我的。」
「她有重要會議要參加,徹底交代了,對于組織來說,林師傅的小隊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小隊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死在了國外。」
林師傅幾人聞言,臉色肅然一變。
可張天賜卻听明白了大姐話里的意思。
哈哈大笑。
「那就恭喜幾位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都可以各自回家,種田耕地,娶妻生子,全由你們個人的意願。」
被張天賜一提醒,這些人才反應過來。
各個大松一口氣,面露喜色。
「我不走。」
陳師傅臉有些紅,梗著脖子。
「我老陳已經說過了,既然少主對我有重造之恩,那我就要跟在少主身邊。」
「別的什麼不敢說。」
「可給少主辦事跑腿,我老陳還是能行的。」
被陳師傅這麼一說,立刻有兩個人也站出來。
「我也是。」
「我也不走。」
張天賜見此情形,索性再次開口。
「那好,若是各位看得起我,以後就跟著我干,只要有我命在一日,就保你們性命無憂一日。」
「若是有想要離開,從此過上平靜生活的,只要答應我,不把以前的事情宣之于眾,現在就可以走。」
除了林師傅之外,其余幾人皆是面色沉靜。
明顯心里有了主意。
不等張天賜再說話,他們就已經紛紛表態,願意為張天賜所用。
「這件事,我要再考慮一下。」
林師傅站出來,其余幾位都有些震驚。
可張天賜卻覺得。
把林師傅留在他身邊,恐怕也難成大器,倒不如讓他就此卸甲歸田,去過自己普通人的生活。
「也好。」
「詩瑞。」
張天賜扭頭看魏詩瑞。
「你安排一下,看林師傅準備去哪里,給他買好機票,替我大姐,給他一筆錢,讓他好好安頓日後的生活。」
魏詩瑞點頭。
可其余人卻站不住了。
「老林,你是不是傻?」
「現在已經證實,那些追殺我們的人都不是尊主派來的,就說明,敵人知道我們逃出包圍圈。」
「在時刻監視我們的行蹤。」
「你若是現在單獨行動,那就是羊入虎口。」
張天賜想笑。
下午在棚戶區,他就看的分明。
這位林師傅,應該是眾人的首領。
卻沒想到,他如此難成大器,看事情居然還沒有自己的下屬,有遠見。
此時的林師傅,已經是臉色大變。
他只顧著小心翼翼,卻忘了根本。
在這麼安逸自在的宿舍樓里,不過待了兩個多小時,他就已經忘記了他們處于什麼樣的境地。
那麼多高手圍剿追殺他們,若是他落了單,別說是對打。
就是逃,恐怕也很難逃出去。
可要考慮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難道叫他食言而肥?
張天賜眉頭輕挑。
看著林師傅不斷往自己身上瞟的目光,心中忍不住笑。
可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最終還是扭頭看了一眼魏詩瑞。
魏詩瑞聞音知雅,立刻開口。
「林師傅不如先住在這里,等考慮清楚,再做打算也不遲。」
林師傅忙不迭的點頭,像是擔心張天賜反悔一樣。
張天賜心中失望。
不再多言。
扭頭出了宿舍。
路上,卻再次和魏詩瑞提起這件事。
「大姐的眼光,應該不會挑林師傅這樣的,做小隊領導吧?」
「那林師傅一副小家子氣,難堪大用。」
魏詩瑞一愣。
驚愕的看張天賜。
沒想到他還有如此識人之能。
「是,來的路上我已經打听清楚了。」
「他們這一個外編小隊,本來還有兩個人,在執行任務時戰死。」
「剩下的幾人,論資歷排輩。」
「林師傅是最早進入組織的,說起來,工齡比我還要高,就被他們推選為隊長。」
「也是林師傅,帶著他們鑽進了棚戶區。」
怪不得。
張天賜心中暗忖。
口袋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
「天賜。」
孫家慧的聲音傳出來。
張天賜這才想起來。
「抱歉,我這兩天遇到些事情,忘記了與你的約定,你不會生氣吧?」
孫家慧哪里會生氣。
她早已看出張天賜不是池中之物。
那天午餐沒有等到他,心里只有擔心,怎麼會生氣。
「你還好吧?」
孫家慧聲音嬌柔。
帶著說不出的清麗。
「我知道,如若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你絕不會失約。」
「我只是擔心你。」
張天賜笑。
並不解釋他為何失約,也沒有回答孫家慧的問題。
「那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去接你,一起晚餐。」
「有時間。」
孫家慧聲音中帶著羞怯。
「只要你有空,我隨時都有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