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教室的瞬間,茶柱老師就非常驚訝似地環視了同學們一圈。而學生們則,提心吊膽地等待著期中考試的結果發表,所以教室內蔓延著非同一般的氣氛。
「老師。我听聞今天要發表卷子的分數,請問是什麼時候啊?」
「沒有必要那麼逞強吧平田。這個考試對你來說不是應該很從容嗎 」
「……是什麼時候 」
「歡喜吧,就是現在。因為放學後的話,有些手續有可能就來不及了啊 」
手續,听到這個單詞,一部分學生敏感地作出反應。
「那是……什麼意思呢?」
「不要著急啊。從現在開始發表 」
和上次一樣,這所學校的告知都是這種把詳細一齊放出來的形式吧。
記載著學生的名字和分數一覽的白紙被貼在黑板上。
「老實說,我很佩服。沒想到你們能夠考到這種高分啊。數學和國語,還有社會同居首位,也就是滿分一共有10人以上 」
紙上排列著100這個數字,從學生們這里傳出高興,歡喜的聲音。但是一部分的學生沒有笑容。重要的是須藤的英語成績,只有這個。
隨後———。
貼出來的紙張……在那里寫著須藤的考試結果,五科目中有四科目,是60分左右,考出了挺高的分數。而關鍵的英語的分數是,39分。
「噢耶!!」
須藤不由得,站起來大聲喊道。池和山內他們也同時站起來慶賀。
看不到表示不及格的紅線。我和櫛田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總之可以放心了。堀北……雖然臉上看不到笑容和喜悅,但內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看到了嗎老師!我們該出手時就會出手的!」
池做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啊啊,我承認。你們確實有努力了。但是———」
茶柱老師把紅色水筆拿在手里。
「啊……?」
從須藤的口中,漏出這種呆滯的聲音。
在須藤的名字上方劃過一條紅色的線。
「什,什麼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
「你不及格,須藤 」
「蛤?騙人的吧?別裝樣子啊,為什麼我會是不及格啊!」
對于茶柱老師的通告,最先反駁的不用說當然是須藤。
原本的喜悅突然發生改變,對于須藤被處理成不及格,教室內變得騷然起來。
「須藤。你的英語考了不及格。也就表示你到此為止了 」
「開什麼玩笑及格線不是32分嗎!明明已經過線了吧!」
「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說過及格線是32分 」
「不不不,老師你明明說過把!是不是大家!?」
池也為了支援須藤而高聲喊道。
「你們再怎麼說也沒有用。這是不擇不扣的事實。這次的期中考試,不及格線是40分以下。也就是說少了1分。真可惜啊。」
「4,40!?沒听過啊!這種事誰能接受啊!」
「那麼,我就告訴你這所學校里不及格的判斷基準吧 」
茶柱老師在黑板上開始寫簡單的算式。
上面寫著的是,79.6 / 2=39.8 這些數字。
「上次,以及這次不及格的基準,每個班級都設定的不一樣。它的計算方法是平均分除以2。必須考得出的答案以上的分數 」
也就是說,39.8以下將被判斷為不及格。
「所以,這就證明了你不及格。以上 」
「假的吧……我……我竟然,要退學嗎?」
「雖然時間不長但真是辛苦你了啊。在放學後需要你提交退學申請,不過那個時候需要保護者一起。在這之後我會進行聯絡的 」
淡然的,就好像正在進行日常的報告一樣,學生們終于真正感到這是的的確確的事情。
「剩下的人都干得不錯。毫無疑義的及格了。為了在下次的期末考試也能考及格再給我多加努力。那麼,下一件事————」
「la,老師。須藤君真的要退學嗎?沒有救濟措施嗎?」
最先擔心須藤的是,平田。
盡管被須藤討厭,還被他說了一半與漫罵相近的話語。
「是事實。只要考不及格的話就到此為止了。須藤會被開除 」
「……能不能把須藤君的答題卡,給我們看看呢 」
「即便是看了,也不會有改錯的地方哦?嘛,早就預想到會有人抗議 」
是有把須藤的英語的答題卡帶過來嗎,把那個遞給了平田。
平田立馬把視線投降問題,但結果馬上就露出了陰暗的表情。
「沒有……改錯的地方 」
「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那麼班會就到此結束 」
不給與絲毫的同情和機會,茶柱老師無情地宣布須藤的退學。池和山內他們,也明白安慰的話語將會適得其反,所以沒能說出口。平田他們也一樣。而且令人悲傷的是,一部分的學生看起來還有點松了一口氣。那是對班級中須藤這個礙事的存在消失掉這件事感到高興吧。
「須藤,放學後到辦公室來。以上 」
「……茶柱老師。能問您一點事情嗎 」
至今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堀北,突然舉起了縴細的手臂。
在這之前的校園生活中,堀北從未有過自主性的發言。
對于那個異樣的光景,以茶柱老師為首,班里的大家也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很少見啊堀北。你竟然會舉手。有什麼事?」
「方才,老師說過,上次的考試32分以下屬于不及格。而那個,是依靠剛才的計算公式得出來的。請問和上次的計算方法沒差別嗎?」
「啊啊,沒差別 」
「那麼這里將會產生一個疑問。上次考試的平均分我剛剛進行了計算,是64.4分。把它除以2就是32.2分。也就是說超過了32分。盡管如此,32分以下才屬于不及格。這就表示舍去了小數點。和這次的計算方法相矛盾 」
「確,確實。如果和上次一樣的話,那麼這次期中考試39分以下才算不及格!」
就是說,考出39分的須藤將以一線之隔回避掉不及格。
「原來如此。你已經預見了須藤的分數會非常勉強嗎。所以只有英語的分數才極端的低 」
「堀北,你……」
須藤,察覺到了什麼。接著,就如同吃了一驚一樣,其他的學生們在看到貼出來的紙張後也終于注意到了。堀北,五個科目中有四個科目的成績,全部都取得了滿分,然而只有英語的分數極端的低。明顯很異常。
「你,該不會————」
須藤好像也注意到了。
恐怕,或者應該說毫無疑問。堀北為了把英語的平均分哪怕只降低一點點,而把自己的考試分數盡可能的放低。
「如果你覺得我的想法有錯的話,請告訴我上次和這次計算方法不同的理由。」
照射進來的一縷光芒。最後的希望。
「這樣啊。那麼,我就詳細一點告訴你吧。非常遺憾你的計算方法有一點錯了。在導出不及格時用到的分數,小數點是通過四舍五入來計算。所以上次的考試是處理為32分,而這次的考試是處理為40分。這就是回答 」
「u……」
「你的內心里,也應該注意到了小數點以後是使用四舍五入。只不過為了不放棄希望而提出意見……不過非常遺憾啊。差不多第一節課要開始了。我走了啊 」
堀北,因為失去追擊的手段而沉默下來。茶柱老師的言語里沒有矛盾。這就表示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手段。啪的一聲教室的門關上了,教室內被寂靜所包圍。
須藤雖然對退學的事實感到困惑,但仍然目不轉楮地看著不惜降低自己的點數也想要支援的堀北。不管怎樣都想阻止須藤的退學,而把自己的分數降低到極限位置的堀北
「……對不起,我應該再把分數,削減到更加極限的位置 」
這麼短短地說了一句話,堀北緩慢地坐了下來。
但是,對堀北來說51分已經是非常低的一個分數了。
如果降到40分附近的話,最糟糕的情況就是自己也會有退學的危險。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討厭我嗎 」
「我只不過是為了我自己而行動罷了,請不要誤會。雖然那個也已經以失敗告終了 」
我慢悠悠地離開了座位。
「去,去哪里啊綾小路!」
「廁所 」
那麼說完,我一出了教室,就快步朝著辦公室走去。茶柱老師,已經回到辦公室了嗎。盡管這麼想著但還是走下樓梯來到1樓的走廊,發現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茶柱老師。就好像,在等著誰一樣。
「綾小路嗎。怎麼了,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啊 」
「老師。能夠讓我提一個問題嗎 」
「……提問?就為了那個特意地追了上來嗎 」
「因為有件事情希望你能教我 」
「繼堀北之後,沒想到連你都要向我提問。到底是什麼?」
「您覺得現在的日本,這個社會是平等的嗎?」
「還真是離得相當遠的話題啊。突然間怎麼了。我回答那個有什麼意義嗎?」
「很重要的事情。能夠回答我嗎?」
「從我的見解來說,當然,這社會並不平等。一點也不 」
「是的。我也那麼覺得。平等這個詞是謊言 」
「就為了問那種事情才追上來了嗎?如果只有那個的話我可走了啊 」
「在一周前,老師在我們的面前告知考試範圍的改變,那個時候是這麼說的。「忘記告訴你們了」。那是事實,實際上比起其他的班級我們被告知的時間有著1周的偏差 」
「在辦公室是那麼說的吧。那又怎麼了 」
「問題相同,向點數的反映也相同,同樣有著退學的風險,盡管如此,只有D班在不平等的條件下,被強迫進行考試 」
「也就是說對那個不能接受嗎。但確實是個不錯例子。那可以說正是不平等社會的縮影 」
「確實這個社會,不管怎麼偏袒都說不上是平等。但是,我們人類是可以思考的生物 」
「想說什麼 」
「至少得讓它看上去是平等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
「……原來如此 」
「一個星期的偏差到底是偶然還是有意的,對我來說這個問題根本無所謂。但是,這個不平等現在正把一個學生逼到退學。那是事實 」
「想要我怎麼做?」
「我就是來問這個的。我希望招致不平等的校方,能夠進行妥當的處理 」
「如果我說,不呢?」
「只不過去適當的場所進行確認,那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審判罷了 」
「很可惜。雖然你的主張確實沒有錯,但那個申請沒辦法接受。須藤得退學。在現在這個階段沒辦法推翻這件事。放棄吧 」
這里預先準備的道理,茶柱老師充耳不聞。可是那里並非沒有存在倫理。
果然這個人,說話時總會在話語中帶有某種暗示。
「現在這個階段沒辦法推翻。也就是說,有推翻的方法,對吧 」
「綾小路,我個人很賞識你。那在這次的考試中已經顯現出來。入手過去問題集的方法是正解的其中之一。可是,那個方法本身只要稍微動動腦筋的話一般誰都能夠想到。不過是常識的範圍內罷了。但是,把過去的問題集與班級全體人共有,使得考試的平均分提高這件事你可是第一個啊。我認為支撐你到達那里的邏輯才是很有價值的東西。就讓我老實地稱贊你,干得非常好 」
「不管是入手過去的問題集,還是共有出來的都是櫛田,我什麼都沒做啊 」
「我雖然能推測出你不願意引人注目的理由,但上級生也有上級生的任務。就連你和三年級學生接觸這件事,很遺憾也已經掌握了 」
看來,這里的行動比想象的還要泄露得一清二楚。
「可是,盡管入手了值得信賴的過去問題集卻在最後關頭犯錯誤。那就是失敗的原因。如果一開始就把背誦貫徹下去的話,即使是須藤也應該和其他科目一樣不會考不及格吧。這次就老實的放棄把須藤舍棄掉如何?那樣將來說不定更輕松哦?」
「確實……說不定是那樣呢。不過,這次已經決定要幫忙了。而且要放棄還為時尚早,不如說還有能夠嘗試的事情 」
我,從口袋中把學生證取了出來。
「想做什麼?」
「須藤的英語,那個考試的分數,請賣1分給他 」
「…………」
茶柱老師驚奇地看我一眼後,高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說的事情真有趣啊,你。果然是個與眾不同的學生。沒想到會說出買分數這種話,完全沒有想到 」
「老師在入學儀式那天不是說過嗎。在這所學校內沒有用點數買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期中測試,也是學校內的東西之一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確實,那種看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也未必是你能夠買得起的金額啊?」
「那麼到底是多少啊,1分的價值 」
「這可真是個挺難回答的問題。因為我至今為止還沒有賣過分數啊。是呢……特別的,如果你能當場支付10萬點的話,賣給你也行 」
「真是刁難人呢,老師 」
入學後的一個月,想必1點都沒有使用的學生1個人都沒有吧。
也就是說,實質上1個人拿著10萬點的學生,根本不存在。
「————我也能付 」
從背後,傳來這種聲音。回過頭,可以看到堀北站在那里。
「堀北……」
「庫庫。果然,你們是很有趣的存在 」
茶柱老師從我這里奪走學生證。還有,從堀北那里也是。
「好吧,賣給須藤1分這件事,我受理了。我會從你們這里征收總計10萬的點數。關于撤銷退學的事情,就由你們去告訴須藤吧 」
「真的沒問題吧?」
「因為已經約定好10萬點就賣。沒辦法 」
盡管有些無語,不過茶柱老師有些愉快似地說道。
「堀北,你也應該稍微有些明白了吧?綾小路的才干 」
「……誰知道呢。在我看來只不過是個令人不快的學生 」
「什麼啊,那個令人不快的學生 」
「明明考試中能夠取得一定程度的分數卻不那麼做,盡管想到入手過去的問題集這種事情,卻把這份功勞送給櫛田桑,還想到買分數這種暴行。只能認為是超出常規,令人不快的學生 」
看來,過去問題集這部分也被她听到了。
「如果有你們在的話,或許。真的更夠升上更高的班級也說不定 」
「他就暫且不論,我肯定要升上更高的班級 」
「過去,D班1次都沒有晉升過。因為,你們是被校方拋棄的不良品。這樣的你們,該怎麼向上面爬?」
「老師。能听我說幾句嗎 」
堀北沒有動搖,而是看著茶柱老師。
「事實,D班的大多數學生是不良品也說不定。可是,和廢物是不同的 」
「廢物和不良品,有什麼不同?」
「是與不是不良品只不過是一紙之隔。只需要稍微一點點的修理、給予變化,它就有著轉變為良品的可能性,我是這麼想的 」
「原來如此。從堀北的口中說出來,不可思議地感到很有說服力啊 」
對于老師的發言,我也很贊同。正因為是從堀北口中說出來,這話才有意義。
蔑視他人,片面斷定他人為累贅的堀北,如今正要發生改變。
當然,並不是那麼單純的事情。可是,即使只看到一鱗半爪,也是巨大的變化。茶柱老師也感覺到那個了嗎,淡淡地,雖然很微弱但還是笑了。
「那麼,就讓我好好期待不是嗎。作為班主任,我會在一旁溫暖地守望著你們的未來 」
留下這一句話,茶柱老師往辦公室方向離開了。
被留在原地的我們。
「那麼,回去吧。馬上就要開始上課了 」
「綾小路君 」
「嗯?唔噗!」
堀北,狠狠地給我的側月復來了一發手刀。
「好痛啊,你干什麼啊!」
「不由得 」
說完,堀北不顧苦悶的我邁開步子。
實在是,難對付的班級……還真是被麻煩的家伙給盯上了。
我一邊這麼想著,向那個少女的背影追去。慶功宴
「干杯!」
池把罐裝果汁拿在手里,大聲喊道。
距離期中考試成績發表已經過去一天的當天晚上,元不及格組的成員匯聚一堂。從學習之中解放出來的喜悅,以及沒有出現任何一個退學者,除了堀北之外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和朋友同甘共苦,一起戰勝試煉。或許這就是青春。
只要去掉唯一的不滿點,絕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怎麼了啊,那樣陰沉著臉,須藤可是已經避免了退學啊?」
「開慶功宴這件事我並不反對不如說是贊成,但為什麼地點會在我的房間 」
「我的房間亂七八糟的。須藤和山內也是相同的理由。而且也不能在女孩子的房間弄吧?不,當然我個人也希望能在櫛田醬的房間開。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徹底的什麼都沒有啊,綾小路的房間 」
「入學後才剛過2個月啊。有什麼才叫不可思議 」
除了日常使用的東西之外,感覺不到有什麼必要的東西。
「櫛田醬怎麼想?」
「我覺得不錯呢,雖然很簡樸但給人一種清潔感 」
「你听。太好了呢被櫛田醬表揚了。哈哈哈哈 」
因私怨池用手指狠狠地捅我。
「話雖如此還真是危險啊,這次的期中考試。如果沒有開學習會的話,即使我沒有問題,池和須藤絕對出局了 」
「蛤?你不是也很勉強嗎 」
「不不不,我如果認真起來的話能拿滿分。真的 」
「這也都是多虧了堀北桑呢。因為是她教池君你們學習的 」
堀北並沒有參與進來,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在一旁埋著頭看小說。在注意到自己被呼喚之後,夾上書簽抬起頭來。
「我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才那麼做的。因為如果出現退學者的話,D班的評價就會降低。」
「這里就算只是謊言,也應該說不希望讓大家退學。好感度可會上升哦?」
「不用上升也沒問題 」
嘛,雖然態度和往常並沒有改變,但能夠參加這個聚會就已經能算得上進步。
如果是剛相遇時候的堀北,毫無疑問不會來這個場所吧。
「嘛怎麼說呢……意外的是個不錯的家伙呢,堀北 」
須藤為了維護堀北,這麼說道。
自從堀北向須藤道歉以來,須藤已經完全對堀北變化圓滑起來。明明之前還公開地說糟透了,人還真是說變就變啊。
「不過話說回來,是怎麼做的才讓老師把須藤君的退學給撤銷了?」
「我也很在意呢。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樣的魔法啊,堀北醬!」
「撒,不記得了呀 」
「唔哇,機密!?」
夸張地往後跌倒,池做出吃驚的反應。
「不過是成功渡過期中測試而已,不要那麼高興會比較好。下次等待我們的是期末考試。可以預見是比這次還要困難的問題。而且,為了獲得點數不能不尋找能夠增加點數的部分 」
「又要開始如同地獄一樣的學習嗎……太糟糕了 」
池保持躺在地上的姿勢雙手抱頭。
「為了不變成那樣,就沒有考慮從現在開始學習嗎?」
「沒有!」
好像並沒有那麼想。
「這所學校,還真是搞不明白呢。分班啦,還有點數制度之類的 」
「啊—點數啊——。想要點數啊∼∼。貧窮的生活好慘啊∼ 」
池和山內已經用光了點數,現在正依靠學校準備的免費物品應付危機。
「吶堀北桑。要入手點數,果然很困難嗎?」
「期中考試都那麼努力了,果然應該會有點數充進來不是嗎!?」
「有好好看D班的平均分嗎?在全部班級之中遠遠的最後一名。如果這都認為會得到點數的話,趕快改變想法會比較好 」
真的,堀北該說是直言不諱好呢還是應該說毫不留情地把真實情況擺在眼前。
「那下個月也是0點嗎……(>﹏<=……」
「你就當能夠養成節制的生活,放棄吧 」
「沒關系啦池君。現在雖然還得不到點數,但在不久之後肯定會有點數可以入賬的。是不是吶?堀北桑 」
「什麼事呀 」
「說出來也沒關系吧?因為在這里的大家,都是伙伴。我和堀北桑。還有綾小路君,決定共同努力升上最上面的班級,也就是以A班為目標呢。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三個人也能幫忙 」
「升上……A班?誒,那是認真的嗎?」
「嗯。當然呀。要增加點數,也就必然的要升上更高的班級 」
「不,但是啊,A班應該說過頭了吧?那里都是些腦子好的家伙吧?要在學習上贏那群家伙,絕對不可能吧 」
即使從考試的平均分上來考慮,想必到處都是堀北這個等級的家伙吧。
「我覺得並不是光憑學習這方面來決定班級。……對吧?」
「雖然確實不是光憑借成績,但不會學習肯定沒戲也是事實呢 」
明顯在戰力範圍外的三個人,岔開視線露骨地吹起口哨。
「現在雖然還不行,但只要一起加油下去的話絕對可以干得很好的。絕對 」
「有什麼依據 」
「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依據……不過你看,就算1支會被折斷的箭,湊齊3支的話就折不斷了 」
「至少在這里的三個人,我覺得就算弄成一捆也會被折斷 」
「那,那就是那個啊。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樣的 」
「把三個人的考試分數加起來,才終于頂得上1個人的份呢 」
每當櫛田把三人捧起來,堀北就把那個拋出去打落。了不起的配合啊。
「不過互相頂撞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利益不是嗎?能夠好好相處的話絕對更好呢 」
「……如果那樣鑽牛角尖的話,雖然也不能說有錯誤 」
「對吧?」
對于那句話,即便是堀北也沒辦法反駁。
橫豎都要以上面的班級為目標,即使只有1個人如果能和同班同學好好相處的話絕對那樣子更好。
如果在這個階段就開始發生爭執的話,肯定沒辦法戰斗下去吧。
「就是這樣,再次希望三個人能夠和我們一起努力呢 」
「我們非常樂意!」
池和山內舉起手來立即回答。
「嘛,如果堀北無論如何也想讓我幫忙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怎麼樣啊 」
須藤也難為情地那麼說道。
「我一次都沒想過要依靠須藤君,也沒想要讓你幫忙。畢竟,很難想像須藤君有作戰能力呢 」
「咕……這個娘們兒,給你面子還自以為是起來了……!」
「原來那是打算給我面子嗎?吃了一驚 」
明明完全都沒有吃驚。盡管須藤有怒氣,但卻唯獨沒有做出揚起拳頭的動作。哎呀,還真是有進步啊。
「真是讓人來氣的女人啊,你 」
「謝謝。我就當成是表揚的話語收下了 」
「……這女的一點都不可愛 」
「嘴上那麼說,實際上是怎麼樣啊?」
池捉弄他。那個瞬間,須藤用可怕的面相瞪著池,把池的頭夾在腋下用力固定住。
「好痛!好痛痛!住,住手!」
「要是敢說多余的事情就勒死你啊 」
「已,已經在勒了,已經在勒了啦!我認輸,我認輸!」
目睹男同志的友情,堀北打心底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所學校是實力至上主義。接下來也一定,會有嚴酷的競爭在等待我們。如果想要合作的話,唯獨不要以輕率的心情參加。因為會成為累贅 」
「嘛如果是比碗力的話就交給我了。我對于籃球和吵架還是很有自信的 」
「……完全沒辦法期待呢 」
實力至上主義,嗎。我稍微感覺到內心里有點不平靜。
明明是為了遠離那個世界。卻在不知不覺中投身進來。這已經,可以說是被詛咒了吧。
堀北是認真地想要以A班為目標。那個意志絕不會動搖吧。
但是,我們D班想到抵達那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光憑現在在這里的戰力,就連C班都到達不了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我在今後,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嗎。姑且就試著努力一下吧。
至少……也希望能看到,堀北露出笑容的時候呢。
最糟糕的時機。
當我四處尋找自拍地點時看到的,正好是事件的現場。即使是小小名偵探也只能提心吊膽地看著的,緊迫狀況。事情的開端要追溯到幾十秒之前,從瑣碎的爭執轉變為挑釁對方的猛烈漫罵,轉瞬間就發展為互相斗毆。不,『互相』斗毆並不正確。倒在地上忍受疼痛的三名男學生。以及俯視他們的有著一頭赤紅頭發的男學生。勝負的結局太過于一邊倒了。
可以看到右手的拳頭上,黏著一點對手因受傷而溢出的鮮血。這是人生中第一次遭遇的真正的打架場面。在小學生的時候,雖然有看過班上的男生吵架時互掐胳膊拉扯對方的衣服,但和那個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在這附近布滿的沉重空氣說明了一切。
我盡管感覺到恐懼,但卻近乎無意識的用數碼相機的鏡頭把那個情景拍了下來。按下無聲的快門。雖然在拍完之後腦里想著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啊,但因為陷入恐慌狀態而無法順利地整理自身的思考。
我想盡可能地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因為大腦沒能很好地發揮作用而使得雙腳不听命令,就如同被束縛住一般無法移動。
「嘿嘿,做這種事情……不要以為會白白了事啊,須藤 」
好不容易才直起上半身的男生,盡管很害怕卻依然拼命地抵抗。
「你還笑得出來嗎。三個人一起上還會搞成那個樣子也太差勁了吧你們。(3打1還被反殺3個你們會不會玩!?)听好了?不要再糾纏我。下一次可就不會像這樣簡單了事了 」
抓住一半已經喪失斗志的學生的前襟,須藤君把臉靠了上去。兩者的眼楮,距離只有幾厘米。就如同馬上要咬上去似的威脅他,男生在忍耐不住後撇開了視線。
「膽子還那麼小。該不會以為人多就能贏嗎 」
冷笑的須藤君,把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提包撿了起來。
已經對失去斗志的三個人沒有興趣了嗎,須藤背對他們邁出步子。
那個瞬間,我的心跳數急劇上升。理所當然。因為須藤前進的方向正是我藏身的地方。要從這個特別樓出去的線路很有限。理論上要通過我剛剛走上來的樓梯。錯過了逃跑的時機,我的身體不听話一動也不動。听說遭遇事故的瞬間身體會僵硬,正是那種狀態。
「真是浪費時間。剛訓練完很累啊就饒了我吧 」
距離越來越小。僅剩下幾米。
「……後面該後悔的可是你啊,須藤 」
其中一名男學生,費力地發出聲音喊住了須藤君。
那個瞬間,我的束縛開始慢慢地解開。
「沒有什麼東西比喪家之犬還要丑陋了。就算再來幾次也贏不了我的 」
那並不是虛張聲勢,很明顯是被自信證實的一句話。事實,把3對1這種壓倒性不利的戰局,須藤君一點傷都沒有就鎮壓了。
在明天就要迎來7月,夏天也早已開始冒頭的現在,四周熱得就好像被蒸著似的。
當場無法行動的我的後頸上,微微地有汗珠往下滑去。
我下定決心沉著的、冷靜的,而又靜悄悄地離開這個地方。
我可不願意繼續呆在這里被某個人發現然後被卷進去。
因為如果變成那樣的話,我平穩的校園生活就將籠罩在烏雲之下。
安穩的,同時又很迅速地展開行動離開了這個地方。
「有誰在嗎……?」
無意中想快點逃跑的心情蔓延開了嗎,空氣略微地產生了變化。察覺到那個,須藤君探頭看向直到剛才我還在的地方。但我在千鈞一發之際成功地走下了樓梯。再晚1秒或者2秒的話會被看到背影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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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班的早晨總是很熱鬧。因為本來就是一群和認真相距甚遠的家伙。
但是今天比平時更加嚴重吵得不行。那個理由自不必說。因為今天是入學以來,久違的會有點數發放也說不定。
我上的這所學校『高度育成高中』采用了史無前例的被稱為S點數的系統,關于這個系統稍微進行一下說明吧。
我取出被學校分發的手機,打開里面被預先安裝的學校應用程序,輸入學號和密碼執行登陸操作。接著選擇菜單中的『查詢余額』。
查詢余額里可以完成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確認自己現在擁有的點數,以及確認班級持有的點數。還具有從自己的點數余額中轉點數給其他學生的功能。
點數被分為2類,其中之一在末尾標明了『cl』。這作為class的簡稱被大家廣泛知曉且被喊作『班級點數(t)』。並不是分配給學生個人的東西,而指的是以班級為單位持有的點數。6月份的時候我們D班在余額中顯示出的點數是0cl。也就是毫無點數。然後另一個則被標明了『pr』。那是private的簡稱,每個人所擁有的點數……私人點數(private point)。
每月第一天cl,也就是班級點數的數字x 100倍將作為私人點數存入學生們的賬戶。
這個私人點數,可以在來購買日用品、吃飯,或者購買電氣化制品,在學校內承擔著金錢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因為用地內無法使用現金,所以如果沒有這個私人點數,每一天就只能過著沒有零花錢的日子。
因為D班的班級點數為0,所以每月本應存入的私人點數也必然為0,被強制0零花錢來維持生計。
話雖如此,在入學時有被分發1000點的班級點數。
只要能夠維持那個的話每月就能夠得到10萬日元。然而,令人感到難辦的是這個班級點數每天都在增加減少。上課時說悄悄話或者考試分數不好等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點數越減越少。結果,就是D班在5月初就把班級點數弄成了0。十分悲傷的是,直到7月1日的現在那個仍然持續著。
而且班級點數除了每月的分發金額之外,還承擔著決定班級優劣的作用。班級點數的數值從高到低,按A∼D班分配。
如果,我們D班能夠獲得凌駕C班的點數,恐怕從下個月開始就可以晉升為C班吧。接著只要在最終能夠到達A班迎來畢業的話,就可能實現自己希望的升學、就業目。
當初听到這個制度的時候,以為最重要的事情是積攢班級點數。即便積蓄再多的私人點數也不過是自我滿足。
但是這個想法,在能夠購買期中考試的分數這件事情之後完全改變了。
不久前的考試,我執行了從校方那里購買非常遺憾考了不及格的須藤的分數這個計劃。而即便是從它輕易的被校方認可這點來看,就能明白D班的班主任茶柱老師的話並不是玩笑。
『在這所學校里,依據學校和學生間的契約,原則上沒有用點數買不到的東西』
換而言之,在學校里持有私人點數,就意味著必要時有可能使得狀況變得有利起來。
只要有那個意思就連考試分數以上的東西都能夠得到也說不定。
「早上好各位。今天看樣子比平時還要激動啊 」
伴隨著通知晨會開始的鐘聲,茶柱老師走進了教室。
「佐枝醬老師!我們這個月也是0點嗎!?早上查詢了一下發現1日元都沒有存進來!」
「所以才那麼靜不下心嗎 」
「我們這一個月,拼了命地努力。就算是期中考試也都熬過來了……然而卻還是0點什麼的也太過分了啊!遲到和曠課,即使是悄悄話也絲毫沒有!」
「別隨便下結論啊。先听我說。池,確實如你所說這一個月你們努力得都要令人認不出來了。那個我承認。就如同你們能夠確切感覺到一樣校方自然也理解 」
被如此說明後,池閉上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麼就趕快發表這個月的點數 」
把手里的紙張展開貼在黑板上點數結果從A班開始按順序公開出來。
除了D之外全部的班級點數,比上個月上升了將近100的數值。
甚至A班,出現了1004這種比入學時還高一點點的結果。
「……這發展並不怎麼讓人高興呢。難不成已經找到增加點數的方法,之類的?」
雖然鄰桌的居民,堀北鈴音看樣子只關注其他班級的事情,但池他們D班的大部分學生,根本都不注意其他班級的點數。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班級有沒有增加點數。只有這一點。
D班標明的點數————87點。那麼記載著。
「誒?什麼,87……也就是說我們變成正數了嗎!?太好了!」
在看到點數瞬間,池跳了起來。
「不要高興太早了。其他班級的家伙要麼和你們同等要麼就是比你們增加了更多的點數。差距沒有縮小。這只是相當于對成功挺過期中考試的1年級學生的獎勵。每個班級最低都有被分發100點罷了 」
「原來是那樣。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會突然發放點數 」
對于以A班為目標的堀北來說,入學以來第一次獲得的班級點數並不值得高興嗎,臉上沒有笑容。
「失望了嗎堀北。嘛,因為班級的差距拉得更大了啊 」
「沒有那種事情。通過這次的發表也有一些收獲 」
「收獲了什麼啊 」
池保持站立的姿勢向堀北問道。聚集了周圍視線的堀北,是沒打算回答嗎閉著嘴一言不發。看到這種情況班級的中心人物,平田洋介替她回答道。
「我們在4月、5月積累的負債……也就是說悄悄話和遲到並沒有轉變為不可視的負分,堀北桑想說的應該是這種事情不是嗎 」
腦子轉得快的平田毫不猶豫地那麼回答道。精彩。答對了。
「啊,確實。就算得到100點如果還留有許多負分的話,就應該是0呢 」
對顯而易懂的說明池表示理解後,「太好了!」,夸張地舉起了雙手。
「啊 ?那為什麼,點數還沒有存進來啊?」
池再次回到出發點問出了這個極其自然的問題,看向了茶柱老師。
如果沒有8700的私人點數到賬那就很不正常。
「這次,發生了一點問題。1年級學生的點數分發要晚一些。雖然很抱歉但你們得再等等 」
「誒—真的嗎。因為是校方出的問題,就沒有多送點數嗎?」
其他學生們也一樣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在明白有了原來一直認為沒有的點數之後,態度驟變。就算只有87點但和什麼都沒有也完全是天壤之別。
「別那麼責備啊。這是校方的判斷,我什麼也做不到。只要問題解決後點數就應該會發放給你們。只要有剩下點數的話,呢 」
茶柱老師總有些耐人尋味的話回蕩在耳邊。
2
剛突入午休時間,學生們為了自由地吃午飯而開始行動起來。
但是最近,老實說就是這個交上朋友還不夠徹底的時期,才是校園生活中最為辛苦的。就比如說櫛田桔梗。她不管男女都擁有許多的朋友以及絕大的人氣,直接受到邀請就不用說,電話和郵件的邀請也絡繹不絕。總是沒辦法全部回應而無可奈何只能拒絕,要不就是和一大堆人一起去吃,反復過著這種現實生活。
另一方是雖然不受女生歡迎,但池和山內他們與變得關系好的男生們基本上每天都一起吃飯。在那之中還有須藤和本堂的身影。
要問我到底想說什麼,也就是我沒有完全從屬于其中一方。
和櫛田要說是朋友也算朋友,但和池還有山內他們也是朋友。不管是哪邊有時都會在一起吃個飯,可也很難說頻度很高。大多都是對面『中午一起吃怎麼樣?』或者『放學後去玩嗎?』過來打招呼才成立的關系。
這,在剛入學時並不怎麼在意。在交上朋友之前,也就是沒有邀請的對象也沒有人過來邀請所以必然孤身一人是很平常的。
可是一到現在這個時期,卻發生了明明有朋友卻還是孤身一人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
這個現象……親身體驗後確實感覺很不好。如果在商量修學旅行的時候缺席,結果發生沒有被任何一個團隊邀請這種令人想哭的事情,如此展開在今後有很大的可能。就算是朋友我也屬于低等級的朋友嗎,或者認為是朋友的只有我這里嗎?還會這樣胡思亂想。
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不由得往池他們那一邊看去。我在這里啊!邀請我也可以啊!目光中含有這種微弱且任性的期待。
接著對那樣的自己感到自我厭惡,也太不干脆了吧!一邊勸誡自己一邊撇開了視線。
可憐的是這種事情重復了好幾天。
「你仍然沒有徹底適應呢。還是那麼淒慘呀綾小路君 」
鄰居用冷淡的眼神看著遲疑不決的我。
「……看來你已經完全掌握孤獨了啊 」
「托你的福 」
是打算挖苦人嗎,堀北老實的接受了。
雖然大多數同班同學都組成了團體,但也有不少學生像這家伙一樣獨自一個人。這是我內心唯一的依靠。
不只是堀北,高圓寺大部分時間也都是一個人過。剛入學時雖然做出和其他班級或者其他學年的女生在食堂一起吃飯這種讓人無法馬上相信的行為,但自從點數不足後基本上都在教室里度過。
叫做高圓寺財閥的日本屈指可數的企業,其社長的獨生子,與其說他非常喜歡孤獨不如說因為他非常喜歡自己所以對他人的關心很薄弱。
完全不對自己孤身一人的狀況感到苦惱的姿態讓我稍微有些敬仰。
而今天也,專心致志地用小鏡子檢查著自己的外貌。
其他的,還有一個戴著眼鏡很老實的女生。有一段時期因為胸部很大池他們還吵吵囔囔的,不過因為太樸素所以話題馬上就消失了現在誰都對她不感興趣。而她則一直一個人度過,從沒有見過她和別人說話。
不出所料今天也正弓著背吃著便當。是為數不多自己親手做飯的派系。
而旁邊的居民,也從書包中拿出便當盒打開了包袱。
堀北最近,不怎麼利用食堂而帶來自己親手制作的便當。
「做便當的勞力時間還有材料費,不是不可小視嗎?」
雖然內容說不上奢華,但學校食堂有著能夠免費吃的套餐,那是為了失去點數的人而準備的救濟措施。因為手制便當的優點即成本這方面已經被控制在0,所以利用那邊的話不管是時間還是點數都更為節儉。
「你不知道呢。在超市里還有免費提供的食品材料呀 」
「難不成,是用那個做的嗎?」
堀北沒有否定,打開了便當盒。雖然肉類和油炸食品並不多但看起來十分美味。
「不僅文武雙全還擅長做飯嗎。和性格不相稱非常手巧啊 」
「做飯而已只要看看書或者在網上查一查誰能做。必要的器具在宿舍里也都很齊全 」
堀北既沒有管我那多余的一句話也沒有對自己的才能感到驕傲,淡泊地應付之後取出了筷子。正因為覺得能做是理所當然的才會有這樣的對應吧。
「但是,為什麼特意地自己做飯啊 」
「因為學校食堂很吵。在這里就可以平心靜氣地吃飯不是嗎?」
入學當初有很多學生在小賣部買了面包之類的當作午餐,但因為現在要兼顧點數所以去食堂吃免費套餐的學生壓倒性的多。等察覺到的時候班級里只剩下幾個人了。
也就是說在堀北看來這完全是求之不得的環境嗎。啊,池他們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又沒有乘上大浪嗎……」
「一直只是眺望著大海,不僅沒有可以劃動的沖浪板也沒有覺悟不是嗎?就你那樣還能說出沒有乘上波浪這種話,也真是個大人物呢 」
因為沒辦法反駁,所以還是希望她能夠別說出這種精彩的回答。
3
放學後,因為和中午不同不需要為了人際關系而煩惱所以意外地很輕松。
只要盡快的回到宿舍就不會太顯眼,而且也有不少人是歸宅部。
如同忍者一般混進人群之中的方法,有值得一試的價值。只要緊貼在關系很好的團隊後面,就可以讓別人認為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好空虛 」
即使很順利地偽裝成朋友也只不過是自我滿足,而且說來這所學校里也不會有人去在意我的交友關系。
「須藤。我有些話要和你說,能來辦公室一趟嗎 」
正急忙要走出教室的須藤,被茶柱老師給喊住了。
「蛤?為什麼是我。接下來還有籃球的訓練啊 」
很倦怠似的打開皮包,須藤把運動制服稍微拿出來一點給她看。
「我已經和顧問說好了。來不來是你的自由,不過之後我可不負責啊 」
對于茶柱老師那已經可以理解為威脅的警告即使是強硬的須藤也有點緊張起來。
「到底是什麼啊……馬上就能結束吧?」
「那就要看你的努力了。在做著這種事情的時候時間也在消失啊 」
被那麼說的話,看來他已經不能不跟著去了。
露骨地咂了咂舌之後,跟在茶柱老師的後面出了教室。
「看起來變了實際上根本沒變啊,須藤那家伙。退學了更好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班級里傳出這種嘟囔聲。
期中考試的時候雖然分成了幾個團體,但感覺整個班級也有團結起來。看來那只是錯覺,和贗品一類貨色。
「你也那麼想嗎?須藤君如果退學了就好了 」
一邊說著,為了回去而把教科書收進包里的堀北。基本上沒學生會每天都規規矩矩地把教科書帶回自己的房間預習復習吧。太過于認真也是件值得商討的問題。
「我並不那麼想。到底你如何啊堀北。作為幫助須藤的一份子 」
「是呢……。他會不會給班級帶來利益,現在確實還只是未知數呢 」
鄰桌的居民,堀北,淡泊地回答道。
期中考試須藤遇到退學危機的時候,為了救那家伙而把自己的分數放低,還不惜花費點數購買考試的分數,從這個態度上完全看不出來。
在我離開座位的同時,堀北也站了起來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教室。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偶爾會一起回去。明明午飯也是各吃各的也沒有一起出去玩,真是不可思議。要說共通點,就是我們兩個人基本上放學後都不繞道直接回宿舍。一定是這種理由吧。
「有點在意呢。今天早上老師說的話 」
「點數的轉賬暫且擱置那件事嗎?」
「誒誒。說是遇到麻煩,也不知道那是校方的問題還是我們學生這邊的問題。如果是後者的話……」
「想太多了。最近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問題。而且班主任也說過了吧。並不是只有D班被停止了點數的發放。單純只是學校方面的問題 」
如果硬要找出一個擔心因素的話,那就是只有1年級的學生被暫緩了點數發放這個部分,D班有牽扯在里面的概率非常低。……應該。
「希望是那樣呢。因為惹麻煩肯定會直接關系到點數 」
堀北每天,都在考慮怎樣獲得點數。當然並不是私人點數,而是為了升上A班的班級點數。雖然我不會說那是白費時間,但現狀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一件不著邊際的事情。
不過,另一方便我也有點期待。因為堀北如果能夠找出提升點數的攻略方法,那麼對D班來說那會成為巨大的好處。而且,還可以取得同班同學的信賴堀北也能夠交到朋友。真是雙贏。
「說起來,偶爾也參加一下聊天室如何?只有堀北一直是未讀啊 」
取出手機,啟動群組聊天室的應用程序給她看。
成功突破期中考試之後我們有邀請堀北到群組聊天室里。是因為櫛田覺得即使是討厭和別人對話的堀北如果只是聊天室的話或許會參加也說不定,不過那個想法沒起任何作用目前她完全就沒有參加。
「因為我完全沒有興趣。連通知都已經設定成off了 」
「那樣啊 」
看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參加的打算。繼續留著這個應用程序,也只是因為如果刪除掉就會給櫛田她們發出通知,然後被問這問那的吧。
參不參加是堀北的自由所以我不會再多說些什麼。也沒有那個資格。
「綾小路君才是,變得很饒舌了呢 」
「是嗎?我覺得一開始就是這樣啊 」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確實改變了呀 」
我自認為和入學當初並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在我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時候雖然很微弱但產生了變化也說不定。果然是因為習慣了吧。
特別是和堀北不可思議的合得來。不,雖然一點都沒有合得來,但該說奇怪的投緣好呢在一旁不會覺得難受。如果換做是其他女孩子的話,我想必沒有辦法滿足地進行對話的拋接球,會因為過于緊張而陷入混亂吧。
所以在不知不覺間,就以接近本來面目的自己來談論事物也說不定。
最重要的是,即使稍微陷入沉默,也不會產生不好的氣氛。這種關系是最值得感謝的。
「有什麼發生改變的契機嗎?」
「我也不清楚啊……。如果要考慮理由的話,估計單純只是因為習慣了學校的生活並且朋友也增加了吧。還有就是櫛田的存在也佔很大的比重吧 」
如果都是男生的話,有時候仍然還會變得有點話少以及感覺到拘束。
但只要櫛田在的話總會有人說在說話,完全不會有不好的氣氛。
「你和櫛田桑的關系也很不錯呢。知道她的另一面就不覺得在意嗎?」
「她斬釘截鐵地說討厭堀北這件事確實讓我吃了一驚。不過人啊喜歡誰或者討厭誰都是理所當然的。再怎麼在意也沒用。堀北也妥協一下就算只是表面上也和櫛田好好相處如何?」
「原來如此,說不定是那樣呢。我雖然討厭綾小路君但也能夠像這樣普通的進行對話。並不是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
「喂……」
為什麼呢,被面對面那麼說可真讓人非常受傷啊。
「就是這麼一回事。即使別人討厭別人也可以顯得滿不在乎,但一旦輪到自己被說討厭的話也會有一點想法吧?」
「……是在考驗我嗎 」
誰知道呢,一邊說著一邊不自然地把頭發攏上去。絕對是故意的。
「我並沒有打算妨礙你但櫛田桑和我就如同水和油。是不會相容的 」
意思就是說有櫛田在的群組聊天室也必然不會參加吧。
「說起來為什麼櫛田會討厭堀北啊?」
在進入這所學校之後都沒有什麼像樣的接點。是何時開始討厭堀北的呢。
明明櫛田都說了她的目標是和班上的全體人打好關系。
「撒。那種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雖然確實是那樣,但總感覺堀北和櫛田之間存在著不能去觸及的東西。
「如果真那麼感興趣的話自己去問問如何?直接向她 」
又在胡說八道。
櫛田桔梗這個女孩子平時雖然是天使,但我偶然看到了她不一樣的一面。
回想起那從平日里溫柔的笑臉和語調中根本無法想象的,充滿威壓感且口吐罵言的身姿。恐怕那個樣子就算堀北也不知道。
「還是算了。我只要現在的櫛田就足夠了 」
「那個說法,惡心得不得了呀?」
「……沒錯 」
雖然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話,但確實覺得很惡心。
4
在宿舍食堂吃完小氣的晚飯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確認余額。顯示在屏幕上的數字是8320pr。從早上開始一點變動都沒有。
考慮到入學第一天擁有10萬點數的事實,這是非常少的數額。
為了入手過去問題集和購買須藤的點數而耗費了大量的點數。
「即使只有87點只要發放下來的話,也有很大的作用啊 」
換算成日元的話,就是8700日元。雖然說不上足夠但也是一筆巨款。
「救命啊綾小路!」
當我在床上擺弄著手機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是臉色大變的須藤。
「……突然間怎麼了。應該說,你是怎麼進來的啊 」
我記得我回房間時有好好的鎖上門。一直都像那樣養成習慣所以無法想象會忘記鎖門。該不會是破開門進來的吧?
為了慎重起見確認了一下房門,卻並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依舊和原本一樣漂亮。
「這里是我們這個團體聚集的房間吧?所以和池他們商量之後做了房間的備用鑰匙。你不知道嗎?不只是我其他的家伙也理所當然有拿著 」
把弄到手的房卡放在手掌上,轉來轉去。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非常嚴重且可怕的事實啊……」
好像我的房間,已經處于任何人都可以擅自入侵的狀態之中。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真的很不妙!幫幫我啊 」
「什麼叫怎樣都好啊。把鑰匙還我 」
「蛤?為什麼啊。這是我花點數買的。是屬于我的東西吧 」
這個看似很有理其實完全不合道理的反駁到底是什麼啊。只要走錯一步就是犯罪,不,已經是犯罪了嗎。
並非只要是朋友做什麼都能夠被原諒。
「如果要商量或者有煩惱事情的話為什麼不找池和山內?」
「那些家伙不行。因為都是笨蛋啊 」
一邊說著須藤大大咧咧地在木地板上坐了下來。
「買地攤吧。痛得不行 」
我可沒有剩下那麼點數能夠用來花在室內裝飾上。
再說了,一邊說這里是團體的聚集地,卻在宴會結束後一次都沒有聚集。即使強行購入了地毯,踏上那個的也就只有我的而已吧。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就覺得非常超現實。
姑且給他上個茶吧,當我這麼想著站起身的時候,響起了告知來訪者的鈴聲。
從入口處突然伸出頭來的是櫛田,D班的聖母瑪利亞。不管什麼時候看都很可愛。進房間後一看到坐在地板上的須藤。
「啊 ,須藤君已經到了啊 」
「保險起見我先問一下,難不成櫛田也是備用鑰匙持有者嗎?」
「是呀?因為目的是為了聚集起來……綾小路君難道不知道嗎?」
從包包中取出鑰匙給我看。雖然光憑外觀無法區別,但應該是我房間的鑰匙吧。看來櫛田以為是在我許可的情況下收下的。
「那個,這個……還給你吧?」
看起來十分抱歉地把我房間的備用鑰匙遞了過來。
「不用了啦。只從櫛田那里收回來也沒有意義。因為須藤好像沒打算放手 」
櫛田拿著並沒有什麼問題吧。不對,硬要說的話,可以讓我在腦內幻想里體驗到擁有女朋友的心境。男人就是個愛打小算盤的生物。
「既然櫛田也來了,可以直奔主題了嗎?」
「事到如此也無可奈何……。那麼想商量的事情是?」
兩個人都已經不請自來了,我也沒辦法隨便地把他們趕出去。
須藤的臉色變得十分老實,開始慢慢地說了起來。
「你們應該也知道我今天被班主任叫走吧?因此,那個……老實說……我,或許要被停學也說不定。而且會是很長一段時間 」
「誒……停學?」
意想不到的事情。最近的須藤和入學當初想必生活態度有著很大的改善。上課中基本上沒有睡覺和說悄悄話,社團活動也應該很順利。
「該不會是,不小心對老師說了粗話之類的?」
今天須藤被茶柱老師禁止去社團活動的時候顯得十分的不服。
估計是那之後,不由得大發脾氣不小心說了粗話也說不定。
「沒有說啊 」
「也就是說果然是那個嗎?抓住前襟恐嚇要殺了她之類的?」
「也沒說那種話啊 」
立馬進行否定的須藤。果然不對嗎。
「根據看法不同,說不定會更加嚴重……」
剛剛說的2個我覺得已經是很深刻的問題了,還要比那些更加嚴重嗎……。
「一定是那個啦綾小路君。在對老師又打又踢後還吐口水在她身上吧 」
「那可過分了啊。……應該說櫛田的妄想太過分了……!」
「啊哈哈,開玩笑啦。就算是須藤君,也不會做到那種程度吧 」
本應立即否定的須藤,听到櫛田的笑話後嚇了一跳而失去了吐槽的機會。
「發生了什麼呢?」
「其實我昨天,揍了C班的家伙。因此剛才被告知有可能會被停學……。目前,正在等待處分 」
櫛田也對須藤的報告感到吃驚不由得往我這里看了過來。我也在一瞬間沒辦法很好地理解事態。沒想到須藤會被卷入麻煩之中。之前擔心的事情應驗了嗎。
「揍了……那個,誒,為什麼?」
「先點明了可不是我的錯啊?錯的是C班那群來找茬的家伙。只不過反被我打趴了。然後那群人竟然誣蔑是我先挑釁的。也就是虛假申報 」
看來須藤也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考。雖然說的意思隱隱約約能夠明白,但揍人的原因和詳細的經過沒有好好地傳達過來。
「等一下須藤君。能說得再慢一點嗎?」
櫛田也促使他冷靜下來,想听出發展成打人事件的開端。
「抱歉,有點過于省略了嗎……」
使呼吸穩定下來,須藤重新開始說起事情的經過。
「顧問的老師,說要在夏季大會把我加進正式隊員 」
之前雖然听說過他打籃球很厲害,沒想到已經有正式隊員的話題出現了。
「正式隊員不是很厲害嗎須藤君!恭喜你!」
「並沒有決定下來。只不過有那個可能性而已 」
「即使那樣也很厲害啦。因為才剛入學沒多久呢 」
「嘛。實際上一年級被選入正式隊員候補的就只有我。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取得正式隊員的資格。不過就在那天我準備回去的時候。那些家伙……同一個籃球社的小宮和近藤把我叫到特別棟。說什麼有話要談。雖然無視也可以,但因為和那兩個人在社團活動中經常發生爭論所以我想差不多也該有一個結果了。當然是通過協商哦?然而我到了之後發現石崎那個家伙也在那里等著。小宮和近藤是那家伙的兄弟,說是無法忍受D班的我有可能會被選為正式隊員。威脅我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就退出籃球社。然後在我拒絕了之後他們就撲上來想動手,所以在被干掉之前先把他們給干掉了 」
雖然說明得很匆忙但一連串的流程已經充分傳達過來了。說完後本人也覺得自己說的不錯嗎稍微有點滿足的樣子。
「然後須藤君就被當成了壞人,嗎 」
無語的點了點頭。一開始先出手的是C班的學生,威脅須藤退出籃球社卻失敗了,然後付諸武力……也就是暴力行為。但是完全敵不過打架熟練的須藤自己卻吃了苦頭。理所當然他們肯定是怒火沖天吧。所以不打算讓須藤有好日子過,第二天,對學校撒謊說自己被須藤襲擊狠狠地揍了一頓,這應該就是一系列的流程吧。
「如果是C班引起的問題那麼須藤君就沒有錯呢 」
「對吧?真是搞不明白啊。老師根本就不相信 」
「我們明天向茶柱老師報告吧。說須藤君並沒有錯 」
事情應該沒有那麼單純。須藤肯定也把剛剛對我們說的事實原原本本告訴了校方。但仍然還是變成等待處分,想必是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沒能被接受吧。
「校方听完須藤剛剛說的那些話後有什麼反應?」
「說是讓我在下周二之前,證明是對面先挑釁的。如果做不到的話就當作是我不對停學到暑假。而且班級全體的點數也要減少 」
看來等待的是校方十分周到的對應。不過須藤那麼著急並不是因為會被停學或者點數會減少,而是擔心籃球正式隊員的事情會變成一張白紙吧。看樣子是無法忍受自己的青春被奪走。
「我到底該怎麼做啊 」
「就只能向老師申述說須藤君並沒有撒謊不是嗎?因為很奇怪啊,明明什麼錯也沒有卻沒人相信須藤君說的話。是吧?」
雖然對征求我的同意的櫛田很抱歉但我無法給她一個很好的回復。
「怎麼說呢……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啊 」
「什麼啊。難道你在懷疑我嗎?」
「至少校方並沒有相信你吧?即便是櫛田,同一個班級的人就算再怎麼呼吁須藤的冤罪,被認為都是為了不想點數被減少而撒的謊也不是不可思議 」
「那是……雖然說不定是那樣 」
而且這次的糾紛,並非找出挑釁的一方就萬事大吉了吧。
恐怕三人組那方也應該會被處以某些,就比如一星期左右的停學處分吧。
不管再怎麼說自己是受害者對面也有3個人。既然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是須藤先出手襲擊,那麼應該必然會受到那種程度的懲罰。然後它所代表的意義就只有一個。
「就算對面有錯,須藤也很有可能會被追究一定程度的責任 」
「蛤?為什麼啊。這是正當防衛吧?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