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號晚,京城機場。
一道身穿白色短袖,黑色闊腿褲,戴著鴨舌帽和墨鏡身影從機場的到達口走出。
這道身影正是結束了今天參觀活動的朱皓軒。
他在今天參觀完龍華,然後下午在張琛的茶館和一眾一起參與的演員討論了一番之後,就率先告辭撤退了,甚至沒和他們一起吃上一餐晚飯。
不過麼,大家也都知道他和秦南梔的情況,知道秦南梔也要出演但是這次卻是不得已還要來北京排練,沒法和他們一起去龍華。
而且,當得知朱皓軒要跑路來京城找秦南梔的時候,張琛忍不住打趣道︰「你這之前還說我呢,你現在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啊。」
張琛在大家印象里人前的人設一直是愛妻子的,而從兩人的打趣里,其他人也能看出,這個大概不是工作室給他偽造的人設,而是他真的就是這麼一個人。
張琛這個做為劇組的大老板,也是之後真正劇組運行時候的總指揮導演的人,都對朱皓軒的離席沒什麼意見,其他人自然是對此更寬容了。
因為下午一桌人的討論,幾人之間倒是有了些真正的師友的感覺,互相之間交流過自己對于那段歷史的了解,對于那段歷史里人物的見解。
雖然不可避免的有些不同的意見,但是對于最後的大方向的見解,大家是相同的。
即,五四這個活動,那代年輕人的探索,給後來的中華民族崛起選擇了一條路。
僅僅是一個下午的討論,眾人之間的關系就變得親密了很多,這是三觀相合的人在一起時候才能有的感覺。
朱皓軒和幾人擁抱告別,然後就來到了京城。
落地出來之後的朱皓軒,在接機的地方掃視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對他揮手的池雨婷,朱皓軒快步走了過去。
「軒哥,梔梔姐在停車場車上,最近來京城的人太多了,她不太方便直接上來。」池雨婷解釋了一句。
關于池雨婷對兩個人的稱呼,其實池雨婷比朱皓軒和秦南梔兩人都大個兩歲左右,不過麼,兩人是工作室的老板,而池雨婷只是一個打工的小助理。
在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讓池雨婷直接叫他們名字,但是池雨婷雖然涉世不深,但是知道這樣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干脆就跟著很多年輕的粉絲一樣,喊他們「軒哥」「梔梔姐」。
朱皓軒听著池雨婷的解釋,不免有些想笑,他難道還能因為這個生氣不成?
「這是梔梔讓你說的,還是你自己想說的?」朱皓軒問。
池雨婷此時是走在前面引導這朱皓軒跟她走去停車的地方,所以是背對著朱皓軒的,听到朱皓軒的問題,她忍不住眼珠子就在咕溜溜地轉,揣摩著朱皓軒話里的意思。
要說古人常說,伴君如伴虎呢,這長時間工作在老板身邊,也要擔心老板的脾氣是不是會不好隨時讓自己辭職走人。
不過麼,還好朱皓軒兩人的脾氣還算是很不錯的。
「我自己想的。」之前就有過被朱皓軒騙得差點出大事兒的池雨婷這個時候是不敢說假話的,誰知道他們兩人私下有沒有交流過什麼啊,還是老老實實的說真話來得安穩。
朱皓軒心道,果然如此,以他和秦南梔現在的關系,就算是這沒辦法來接機,大概也都不會多做特別多的解釋。
更遑論還讓來接機口的助理特別帶這麼一句話的,估計就是在飛訊里,簡單說一下罷了。
「以後別自作聰明了。」朱皓軒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助理說這麼一句算是好心了,但是嘛,兩人之間的私事,她還是不應該管太多的,這算是對她的敲打了。
「哦。」池雨婷在前面撇了撇嘴,得了又好心辦壞事兒了。
之後兩人就這麼默默地走到了停車場,還是一如既往的碧迪牌新能源汽車。
朱皓軒也沒帶很多行李,他這一趟來也呆不了兩天,看完演唱會之後就要直接回魔都了,索性就只背了個包,所以就直接上了後座。
後座上,秦南梔看著坐了進來的朱皓軒,兩人因為她來京城練歌已經有兩天沒見到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熱戀中的小情侶,這兩天不見吧,大概是和兩年沒見沒啥差別了。
要不是因為池雨婷還在這里,估計兩人就要在車上如膠似漆的黏膩一會兒了。
不過縱然如此,兩人還是在車後座,乘著停車場里燈光不是很亮,在後座,朱皓軒摘下口罩,蜻蜓點水般接了個吻,然後很是克制的分開了。
然後兩人就在後座緊緊的靠在了一起,說起了分別時候的事情。
前座正在開車的池雨婷,用後視鏡配合著影影綽綽的光源,不停地打量著後座的兩個人,她的觀察日記還在記載呢,這些小細節,怎麼能不關注呢。
不過麼,她還是要開車的,不能真的就全把心思放到後座兩人身上,不然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了。
後座。
「今天去龍華是什麼感受?」秦南梔沒機會去,只能從去了的朱皓軒這里問問,然後彌補一下自己的遺憾的。
「什麼感受?」听著秦南梔的問題,他回憶了下這一天的見聞。
雖然來京城前他就有在思考過這個事情,也知道秦南梔必然會問這個事情,但是他現在卻還是有些難以形容的。
因為這個地方帶來的震撼,只是靠語言來形容,未免有些太過單薄,最好的還是自己能去一趟,這樣才能更好的體會到。
「大概就是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我們應該更加珍惜。」
最後朱皓軒所有的感觸,也只能是落到了這麼平凡的一句話上了。
「其實我也找不到用什麼語言去形容比較好,最好的,你還是能在回魔都之後去一趟。」
秦南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烈士陵園其實大家在年少時候或多或少在學校的各種活動的時候,都曾經去過,而她也去過。
小時候,去陵園的時候,秦南梔雖然不像是其他小朋友那般,對這種埋骨之地有些畏懼。
因為她外婆曾告訴她,這些都是保護他們的人,不會傷害他們的。
但是要那時候,尚還不懂事的她去理解這些人為什麼不顧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們,因為就連那時候小小的她都知道生命的可貴,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一直吃到外婆做的好吃的。
秦南梔听著朱皓軒的話,也有了決定,是應該回去自己也去一趟的。
「那你到時候陪我一起去。」秦南梔說。
朱皓軒回道︰「好。」
「誒,你今天踫到的那些劇組的演員怎麼樣?」秦南梔沒在繼續糾結那個沒有答案的問題,轉而問起了朱皓軒今天和那幫子主創見面的事情。
「今天除了琛哥他們夫妻倆,還帶了五個人來。」朱皓軒回憶道,「上午我們其實都在陵園那邊,倒是沒有什麼交流的,基本都在听講解員講解。」
秦南梔听著,不時肯定地點點頭,這種需要朱皓軒一人唱獨角戲大長篇講述故事的時候,她還是很注意給回饋的,讓他知道她自己有在認真的听。
「下午交流的時候,大家給我留下的印象都挺好的,都算是這個時代里,真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的人。」
朱皓軒給出了這麼一句評價,秦南梔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然後不由得覺得朱皓軒這句評價是不是給的有些高了。
她正張嘴想要問,朱皓軒就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疑惑。
「你肯定要說我是不是給的評價太高了,對吧?」
秦南梔點了點頭,紅唇輕啟︰「我覺得吧,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在這個時代洪流里,未免有些太大了,都說現在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只是一個小人物,能乘風而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朱皓軒首先是肯定了秦南梔的想法,「不過下午的討論之後,我們卻是覺得,我們這部電視劇,也是能給這個時代的浪花,帶來能量的。」
「都說百年前的年輕人探索出了一條適合華國走的路,那我們就用這部劇,幫助這一代的年輕人,再一次看清前路,讓大家團結一心,完成偉大復興。」
「這部劇真的能有這種效果?」秦南梔不免有些懷疑,她是個學霸,近代史了解的不錯,改編完成的劇本她也已經拿到手看了一遍了,卻是沒有這麼深刻的想法。
「可能會有些難度吧,不過如果當你知道我們今天討論的人里有個演員,才15歲,就已經能很明確的知道這些事情,並且能很清醒的認知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秦南梔听到這個年齡,有些震驚︰「15歲?」
「對。」朱皓軒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15歲,現在剛上高一,就和我出道的時候差不多大。」
「他說了什麼?」秦南梔好奇的問,她很好奇,是一個什麼樣的15歲少年,給朱皓軒的認知帶來了這麼大的改變。
「他說,我們現在雖然還是追趕者,但是已經有了和丑國平等對話的實力,而我們的國民更應該明白,是當年的年輕人在那時候做出的事情,猶如蝴蝶振翅,卷起的颶風,影響到了現在。」
「我們現在的年輕人也應該明白,長大的我們,應該從長輩的肩膀上接過這個偉大復興的擔子,這是我們的‘覺醒時代’。」
听到朱皓軒嘴里出來的這兩句話,秦南梔真的可謂是驚掉了下巴。
兩人出生在90後的尾巴年份時候,同年華國才和丑國就入世的談判達成了一致,甚至直到01年,千禧年後,華國才正式入世成功。
那個年代出生的他們,雖然比上一代的生活更富足更安定,更多次多彩,但是真正的經濟實力卻是離丑國還有天塹一般的差距。
他們的成長,也是在國家對丑國的追逐中度過的,這個追逐,不只是經濟,還有軍事,文化等等多個方面。
就像是他們小時候,都看著從國外進來的各種動漫,各種爆米花大片,听一些軍迷朋友討論裝備的時候,也只能是在用一種大膽的猜測的想法,去猜測n換一的裝備代差能不能換掉。
雖然這些年來,兩人逐步見到了國家的強大,卻是還有些不太能接受一些觀點。
做為90末的兩人的想法如此,比他們更早的90後一代,甚至80後一代,想法則是更為的保守了。
而這個15歲的少年的話里,卻是再也沒有了兩人的認知里那般保守,從他的話里,兩人真的看到了如很多人揣測的,從戰略防守階段,轉到戰略僵持階段的感覺。
15歲的年紀,說起來,都已經是05年出生的了,對于兩人已經有了6歲的差距。
很多人說,95後2歲就是一個代溝,這麼算的話,他和兩人的代溝已經有3個了。
就算僅僅以年代論,95後的尾巴,和05後的開端,其實也已經有半代的差距了。
沒想到,思想已經有了這麼巨大的轉變。
如果不是朱皓軒說的,秦南梔肯定就當是笑話听了,畢竟她出身的是一個書香家庭,她的父母都是留學歸國的人才,哪怕接觸甚少,但是她也只道,他們都對國外的科學成就備受推崇。
這也影響了秦南梔的很多觀念。
「他叫什麼?」秦南梔想起來,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她還是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名字,現在想起來,就好奇的看向了朱皓軒。
「林啟越,揚帆啟航,超越一切,這是他告訴我們的名字含義。」朱皓軒回道。
「揚帆啟航,超越一切。」秦南梔跟著默默的念了一遍,然後抬頭看了朱皓軒,「我突然就相信你說的那番話了,這是我們這一代的‘覺醒時代’,我相信這部劇,能讓我們這一代年輕人完成覺醒。」
「嗯。」朱皓軒重重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聊了幾句秦南梔在京城練歌的情況,秦南梔在京城的練歌倒是挺正常的,沒出什麼ど蛾子。
而且在京城,秦南梔還有個朋友能陪著她,也是讓她很開心的,這個人就是楊蘭。
楊蘭本就是北方人,所以最後高考去了京影,這段時間倒是恰好陪著秦南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