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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金碧輝煌的宮殿,清清冷冷。

伴隨著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響徹天際,床上的女人松了一口氣,隨後女人似是又想起了什麼,顧不得自身的虛弱與痛苦,竟急忙掙扎著坐了起來,勉強從身下將自己的孩子抱了過來。

看著那一張陌生又熟悉的小臉,女人虛弱的笑了笑,隨後,眼底掠過一絲痛苦的神色,想著這孩子與其和自己在這里遭罪,倒還不如就此去了,一雙如玉的手頓時按在了那孩子的胸口。

秦震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正在臨近,但是偏偏此刻卻是絲毫也動彈不得,只能更加劇烈的哭喊起來。

听得自己孩兒的哭聲,似是感受到了秦震那濃郁的求生,女人神色之中的痛苦更甚,忍不住自語起來,「我可憐的兒啊,我命苦的兒啊,一出生便在這冷宮里,連個迎你的人都沒有,你這以後可怎麼活啊!」

「娘已經時日無多了,在這冷宮中,孤零零的就你一人,你又能活過多久啊」

女人嚶嚶自泣,哭過一陣,似是終于被秦震哭聲中那嘹亮的求生感染了一般,女人終于是想起自己孩兒的臍帶還未斷,連忙慌亂的沿著已經演練過不知道多少遍的步驟,一通操作起來

經過了女人的一頓操作,秦震終是有驚無險的活了下來,在這冷宮之中,陪著女人淒苦的艱難活著。

轉眼間,三年已過。

一年前,秦震這一世兩歲之時,他的娘親終于支撐不住,舊疾復發,若非有一身不俗的實力吊著,恐怕早就殞命歸西了。

不過,也因為這三年其母的傾心照顧,秦震已經度過了這一世最危險的一段時光,有了自保之力,不再有早夭之危。

歲月悠悠,又是兩年時光。

女人辛苦吊住的一口氣終于還是散盡了。

臨行前,女人將秦震叫到了床前,想要伸手再模模自己的孩兒,但是卻是連抬手的力氣也沒了,過往一幕幕浮現,秦震眼底掙扎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哀傷。

諸世輪回,除了第一世,秦震一直都是心如鐵,絕情滅性,冷眼看世界,因為這世界終究是輪回中,是虛假的,融入太多感情過去對他並沒有好處,會把他搞得太過滄桑。

本來的輪回中是不會有這一影響的,輪回結束之後,一切的滄桑都會在輪回的力量中退去。

但是秦震畢竟已經超月兌了出去,輪回的力量雖然還在,但是這一部分的功能已經對他不起作用,所以他只能自己保持自我,以保證不迷失在輪回之中,

但是在這般偉大的母愛之前,看著床上女人那渴望而哀求的目光,他終究還是心軟了,不能免情,趴在床在,兩只小手,捧住那一只干枯的不成樣子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小臉上。

「娘~」

秦震軟軟糯糯的叫道,這叫了一聲,頓時仿佛諸世記憶不存,在這一刻竟是真正完全化作了一個五歲的少年,抱著女人的手,掙扎著爬了上去,伏在女人懷里,嘹亮的哭聲撕心裂肺。

女人終究還是去了。

秦震哭過半天,才勉力收住了自己的情緒,來到院子里唯一的大樹下,操著一雙女敕手,兩只小手齊動,挖土,挖了一天一夜,直到夜幕將臨,才終于挖出來一個只有一人大小,卻有數米深的大坑。

畢竟還是個孩子,修為有限的緊,特別是在這種地方,各種營養都跟不上,修為更是緩慢,即便是以秦震的天縱奇才,又有前世記憶打底,此刻也仍舊不過是在斗之氣階段徘徊,挖了一天的坑,一雙白女敕的小手早已是血肉模糊。

「倒是個有毅力的孩子。」

遙遠的天空上,一個渾身肌肉的大漢,一個因為趕路時因為秦震的哭聲而停下的大漢,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輕聲慨嘆,細細看去,這大漢眼底神光閃爍,已是動了惻隱之心。

秦震休息了半個小時,方才鼓起力氣來到了水池邊,強忍著疼痛,洗了洗手上的淤泥。

污泥盡去,秦震這才終于看清自己的小手的模樣,已經被地面上的石頭瓦礫打磨的沒有了一塊完整的皮膚,數不清的血痕漫布一雙不算大的小手,其中一個手指的指甲蓋都已經不翼而飛,鑽心的疼痛痛徹心扉。

但是他已經沒有痛苦的心思,踉蹌著走向那巨大的宮殿深處,趴在那床上的婦人面前,看著那已經毫無血色的面孔,秦震悲從心來,回首過往,一股孩子氣莫名浮上心頭,竟又是大哭了一場,然後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邊。

這是這一世的影響在作祟。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在秦震心底的分量何其之重?

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空之上,那壯漢忍不住鼻頭一酸,輕聲嘆了口氣,閃身下來。

先是將秦震扶到一邊,簡單幫他包扎好了手上的傷口,隨後,又三五下將那床拆了,做成了一副棺木,將那婦人裝了進去,停靈在一旁。

做好這一切,這壯漢便也徑自找了地方,盤膝坐了下來,靜靜等候秦震醒來

翌日。

天剛蒙蒙亮,秦震便醒了過來,甫一睜開眼,便下意識的伸手向前抹去,但是落手處卻是一空,什麼也沒抓到,秦震心頭頓時一驚,驀地驚醒過來。

果然,睜眼一看,哪里還有什麼床?

他又哪里是睡在了床邊?

抬眼便看到了一副簡陋的棺木,停在了原本床的位置,而他則來到了大殿的一角,手上的傷勢已經痊愈,不遠處,還有一個和尚模樣的人盤膝而坐,看他凌空而坐的模樣,想來至少也是斗宗以上的人物,一身肌肉如同鼓鼓囊囊,應該還是一位煉體的高手。

只一眼,憑借著超高的見識,秦震便將那壯漢看穿了七八分。

「前輩?」

秦震試探著走上前去,來到那壯漢面前,恭敬一禮,「多謝前輩幫小子包扎傷口。」

隨後,又是一禮,「多謝前輩幫晚輩收拾家慈遺體。」

最後,又是一禮,恭恭敬敬的磕了一頭,默默不言,起身,來到了那棺木之前,又看了一眼棺中的婦人。

喝!

只听得一聲短喝,卻是秦震已經鼓起全身的力氣,抱住了那棺木,一點一點拖著向外走去。

不遠處,那壯漢睜開眼眸,明亮的眸子深處掠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呵呵一笑,來到了那少年面前,一把按在了那棺木上。

「小家伙兒,我來幫你吧,你稍後也幫我一個忙可好?」壯漢道。

秦震小臉露出幾分疑惑,隨後重重點頭。

見狀,那壯漢驀地一笑,似是很高興的樣子,單手托著那棺木徑直便來到了那秦震挖好的坑前,將手中的棺木安放了進去。

「還要再看看嗎?」壯漢體貼的問道。

秦震小臉掠過一抹淒色,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壯漢了然,大手一揮,在斗氣的作用下,旁邊的小土堆頓時又挪了回來,將這地面恢復原狀,多余的土壤則被壯漢隨後一拋,扔在了不遠處的菜園子里。

「現在,我幫你的已經做完了,該你幫我了。」壯漢道,打斷了秦震的悲傷。

秦震頓時打起了精神,將目光轉向了壯漢,等待著他的下文。

身為一個有著數千年經驗的「老狐狸」,秦震並未在壯漢的言語神色甚至氣息里感覺到絲毫惡意,所以他並不著急,安靜的看著那壯漢。

壯漢思索了一會兒,似是在措辭,半晌,終于開口,道︰「小家伙兒,跟我走吧,繼承我的衣缽。」

思索了半晌,他終極還是決定直接開口,雖然很跌份,但是誰讓他嘴笨呢。

壯漢有些懊惱,解釋道︰「本座與一位大敵相約在十年後有一場生死之戰,勝算不大,本來戰死了也就戰死了,技不如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偏偏我這一脈是一脈單傳,我可死,但是功法戰技卻不能失傳。」

壯漢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目光灼灼的看著秦震,「你是一個好苗子,若是你願意,若我戰死,我也不要求你替我報仇,幫我把我這一脈傳承下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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