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夫捂著通紅的半邊臉,咬牙切齒地看著田復揚長而去時,不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他娘的一個賣肉的小面首囂張什麼?總有你被榨干吃淨的那天!到時候老子第一個上去咬下你幾兩肉以報今日之仇!」
不過說完這狠話,僅為一名守衛的陸夫不由又嘆了口氣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這小白臉後背的那位自己還真的招惹不起!如果真被記恨上的話,恐怕不出半日,自己的這條小命就休矣了!
想到這里,憤懣不已的陸夫將一肚子的怒氣全部發泄到了眼前的那顆參天大樹之上。
他狠命地打了二三十下,這才感覺憋在胸口的那口悶氣消下去了一些。
「這費力不討好的破活兒真的沒辦法干下去了!等眼前這檔子事兒完了,自己一定想辦法回怡桑聖境去謀個差事!」陸夫心中拿定了主意,「看來回頭還是要找找涂長老的路子!畢竟這些族中的長老,也就是涂長老最好說話!」
這時,忽然又有腳步聲響起,陸夫不由打起了精神,向來人望去只見一襲白衣飄然而至,正是那敗興而歸的衛敖!
此時,衛敖的臉色看起來極為陰沉,仿佛隨時都能滴出水來一般。
「這位煞星一定是在哪里吃了癟!對了!听說他去追擊那幾個窺探聖境的賊人,這時居然空手而歸,又是如此一幅臭臉,一定是這差事辦砸了!」陸夫心中嘀咕著。
「剛才自己秉公辦事,攔住了田復那個小白臉!不僅沒有得半句好,反而白白挨了一記耳光!現在我可不能再犯傻了!哼,那些各族長老商量要事和我這個小看守有什麼關系?就算他們能將這天下重歸聖靈一族,那老子也分不到半杯羹!」想到這里,陸夫氣不打一處來。
「既然如此,干嘛那麼當真!嚴查盤查,嚴格盤查個屁呀!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暗樁游哨,差不多就得了!這個煞星我也不去招惹!讓他安然過去便好!」想通了這節,陸夫索性將身子往暗處又躲了一躲,故意視而不見、默不作聲,只盼這衛大統領趕快過去,彼此相安無事。
可是,就在陸夫以為衛敖要和自己擦肩錯過時,那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那縮頭縮腦的是哪個?快點滾出來!」衛敖暴怒的聲音傳來。
陸夫頓時心中一涼,不由硬著頭皮從藏身之處疾步走了出來,擺出了一臉笑意迎了上去。
「小的陸夫拜見衛大統領!」陸夫急忙叩首施禮道。
「你在這里做什麼?」衛敖低聲問道。
「額,小的……小的奉命在這里看守聖境入口,以防有奸細歹人混入!」陸夫不由一愣,磕磕巴巴說道。
「哦?那你剛才是否看到了本公子?」衛敖追問道。
「回稟大統領,我……我看到了!」陸夫回答道。
「既然你看到了,為何不出來盤查核對?」衛敖冷聲道。
「啊?呵呵!衛大統領咱們怡桑聖境之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小的見衛大統領腳步匆匆,想必是有要務在身,所以就沒有敢去打擾……」陸夫小心翼翼陪笑著。
「啪!」一記耳光響起,陸夫立刻眼冒金星,跌倒在地,就連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大統領……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統領,惹得您如此動怒……」陸夫捂著半邊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有些不甘的問道。
「你還有臉問我?那你告訴我,你作為暗樁游哨,是不是應該要對每個出入聖境之人嚴加盤查?」衛敖厲聲質問道。
「不,不錯!大統領所言極是!但大統領你是何等身份,小的怎麼……」陸夫還想辯解,不料這時那衛敖忽然上前又是一腳。
陸夫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踢得騰空而起。
不過他還沒有落地,脖頸已經被衛敖一把掐住。
「我是何等身份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作為聖境的看守,職責便是對每個進出之人盤查!可是你做了什麼?故意對我視而不見,任由我出入無阻!如此這般,要你這暗樁游哨何用?還不用殺了省事!」衛敖雙目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
「大統領……我識得你……所以才……」陸夫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死不認罪!你識得我?那你怎知我不是歹人幻化?哼!都是你這樣的酒囊飯袋,才讓那幾個豬狗不如的兩腳羊逃之夭夭!居然還死了幾個,在我看來都是咎由自取!」衛敖大聲嘶吼道。
「大……大統領……此事和我無關呀……」陸夫拼命掙扎起來。
「和你無關?怎麼會和你無關?難道你不是侍衛看守?難道你不是聖狐一員?你知道為什麼咱們涂山一族會淪落至此?你知道為什麼那真正的怡桑聖境毀于一旦?你知道為什麼咱們會被那歸雲小兒們肆意屠殺?」衛敖瘋癲了一般,大聲質問道。
「大……大統領……小的錯了……饒命!」陸夫感覺眼前開始發黑,手腳都沒有了氣力!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們這些鼠目寸光之輩,因為你們這些尸位素餐之徒!要不是你們這些人只看著眼前那點蠅頭小利,我們怎麼會一敗涂地,躲到這深山老林百年不得翻身!」衛敖眼冒凶光,脖頸青筋暴突,似乎已經要定了陸夫的性命!
「涂……涂長老……」陸夫這時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喊出了這幾個字!
听到這名字,盛怒之下的衛敖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手上的勁道瞬間全部撤去。
陸夫頓時癱軟倒地。
「涂長老……咳咳……涂長老讓小的……咳咳,來做此差事……」陸夫一邊拼命喘氣,一邊驚魂未定的大聲說道。
「閉嘴!就算是涂長老遣你來的,也沒有讓你玩忽職守!」雖然還是訓斥,但衛敖的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是!大統領說的是!是小的糊涂!小的再也不敢了!」陸夫急忙扣頭謝罪!
「這是本公子的出入靈符!你拿去驗一下!」衛敖這時從懷中掏出一薄如蟬翼之物,扔給了地上的陸夫!
陸夫遲疑片刻,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盒子,將那靈符置入其中。
片刻之後,只見那盒子表面微光閃動,陸夫便急忙將靈符取出,然後畢恭畢敬的遞給了衛敖,大聲說道︰「大統領秉公處事,小的敬佩萬分!」
「行了!我知道你也本無惡意!不過當前正值天下聖靈一族的諸位長老匯聚一堂,共商要事之時,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咱們可都擔待不起!所以一定要盡忠職守,切不可再大意了!」衛敖終于徹底恢復了平靜。
「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盡職盡責!」撿回了一條性命的陸夫拼命應允道。
「好了!這有一顆滋補的丹藥,賞給你了!」衛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物直接拋給了陸夫!
「多謝大統領!多謝大統領!」陸夫一愣,隨即千恩萬謝起來!
「那我去了!切莫再出差錯!」衛敖叮囑道,隨後身子一晃,已經消失在不遠處的懸崖邊緣。
「是!謹遵大統領吩咐!」盡管已經知道衛敖肯定听不到了,但陸夫依然恭恭敬敬彎腰說道。
不過,等他再抬頭起來,臉上已經全是憤恨之情。
「媽媽的什麼玩意!一顆不值錢的狗屁丹藥就想收買老子,真當老子什麼都不懂嗎?」陸夫終于開始破口大罵,「我是敗類,我鼠目寸光!嘿嘿!真覺得你那點心思大家都不看出來?我呸!你還不如田復那小白臉呢,好歹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卑鄙下作!哼,表面天下大義,其實肚子里全是一己私利……」
陸夫越罵越氣,忽然伸手就要將衛敖施舍的那顆丹藥扔出!
但胳膊都已經揚了起來,陸夫還是嘆了口氣,將那小小的丹藥放在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唉!雖然品質次了些,但好歹也算是枚丹藥!自己拿命換來的,不要白不要,還是收起來吧!」陸夫模了模自己紅腫的雙臉,又模了模那火辣辣的脖頸,終于還是將其納入了懷中。
「陸大哥!什麼不要白不要呀!你剛才藏了什麼好東西,快點拿出來給小女子看一看!」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陸夫背後傳來。
不過,這次陸夫終于不再臉色陰沉,而是笑了起來。
他轉過身,對著來人笑道︰「青檸姑娘,我今天已經夠倒霉了,你就不要再拿小的尋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