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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鍋從天降

徐航在自己的小窩宅了一個星期後,琯德一中也開學了。報名簽到,領校服,找教室,見老班……亂糟糟的一天結束,徐航郁悶地看著手中的迷彩衣,這衣服是今天老班給的,說從明天開始要進行為期一個星期的封閉式軍訓,而他比較討厭和別人住同一個房間,現下擁有室友好像不可避免了。郁悶半晌,實在找不到不參加軍訓的理由,徐航認命地放下衣服,收拾背包,將魚托付給樓下的老大爺之後,飽含希望睡去,願軍訓生活平平淡淡,安安全全。

第二天,徐航提著背包拉開自己的宿舍門,帶著熱氣的男人味撲面而來,徐航後退半步,等著眼前的白霧慢慢散去一些,才勉強看清宿舍全貌。宿舍是四人間,兩張高低床靠牆,宿舍中間擺著張實木桌子,徐航揮開盤旋在眼前的霧氣,仔細一看,中間的那一坨好像不是桌子,應該是一個大浴盆。大浴盆蒸汽騰騰,後面兩位仁兄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听到開門聲,兩位齊齊地望向門口,徐航呆呆地站在門口,無語的看著飄飄仙境的宿舍,三個男人在霧氣裊裊中面面相覷,不發一語。

尷尬漸漸在宿舍蔓延,正當徐航進退兩難之際,木桶中水聲驟起,一個人從木桶中鑽出來,此人舒服地向後一靠,懶懶開口。

「你就是徐航吧,我,歐陽軒,後面那兩個,高的那個是史嚴,矮點的那個叫夏浩,以後就是室友了,多擔待。」

史嚴和夏浩沖徐航笑了笑,徐航點點頭,提腳踏進了宿舍。宿舍只剩下一張上鋪,徐航費力的把自己背包甩到床上,等徐航艱難地鋪好床鋪,換好衣服,宿舍其他三人早就出門了。扣好腰帶,徐航出門趕到集合地點,遠遠的就看見何尋在人群里橫沖直撞,左右逢源。何尋是今天到集合地才知道,竟然有好幾個中學同學和自己是一個班的,心里激動萬分,都是親人啊。徐航正在開心地和親人們敘舊,轉眼就看見徐航身著一身迷彩,淺笑著板板正正地向自己走過來,他仿佛看見徐航身後有陽光閃過。

何尋興奮地抬手狂搖。

「好巧啊,原來你也在這個學校。」

「是啊,真巧。」

「你是幾班的,我看看你們班有沒有我認識的人,我讓他照顧照顧你。」

「453班,我自己就行,不用麻煩別人照顧。」

何尋听完,激動地伸手搭上徐航的肩膀。

「這不巧了嘛,我兩一個班,以後哥罩著你。」

徐航不以為意的禮貌笑了笑,沒把何尋的話當回事。何尋也沒想到,就是從此時開始,他在「照顧」徐航的路上一騎絕塵,漸行漸遠。

453班的教官陳正是一個皮膚黝黑,清爽干練的武警,個子不高,但是身手不錯,教官們為同學們進行軍體拳展示時,陳教官一般都會

在眾教官中佔上風。陳教官人比較嚴肅,在軍隊里訓練出了鷹一般眼神,目光掃過之處,鴉雀無聲。

陳教官第一次和同學們見面,沒有微笑,沒有交談,沒有整隊,直接讓同學們原地立正站軍姿。他不苟言笑的在學生間穿梭,一個一個的細心且緩慢地調整姿勢。同學們只能苦不堪言的站著,還好頭頂的雲朵十分給力,把太陽擋得嚴嚴實實。等他調整完所有人的軍姿,一個小時過去了。陳教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啪」,解放鞋聲響,挺拔標準的軍姿令人嘆服。

「453的同學們,大家好,我叫陳正,是大家軍訓期間的教官,接下來一個星期的訓練內容有站軍姿,齊步走,正步走,敬禮,蹲下五項,我只需要大家在軍訓結束集體練兵的時候拿到第一名就行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要求。」

同學們听後「啊」聲一片,何尋翻了個白眼。

「這要求,還真是人性啊,人性啊!」

陳教官看著哀嚎扭捏的眾人,抬手看著手表。

「听口令,現在開始休息30秒,30,29,28,27,26,25,24,23,20,18,16,14,10,7,6,2,1,立正!不好意思,我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同學們敢怒不敢言,都忍著心中的火規矩站著,453班同學們的第一天軍訓就在軍姿一小時,休息半分鐘的痛苦循環中結束了。徐航揉著腰回到宿舍,宿舍其他三個人正在開心的玩牌。見徐航回來,夏浩熱情地招呼。

「你回來啦,要一起打牌嗎?」

徐航拿著換洗的衣服走向浴室,笑了一下。

「你們玩吧,我不太會打牌。」

等徐航沖完澡出來,打牌三人組都熄燈睡下了,徐航盯了一眼時間,十點整,不禁感嘆,看著不靠譜的三個人,生活作息還不錯。徐航盡量小聲地收拾完,也趕緊爬上了床,但因為認床,徐航一直睡得不深。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淺眠的徐航吵醒了,徐航以為是老鼠,起身查看,結果看見三個大黑影向門口挪去。

其中一個黑影听見動靜,轉過頭來悄聲說道。

「噓,你當不知道就行!」

听聲音好像是夏浩。黑影說完,麻溜地鑽出了宿舍。徐航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半,沒多想,倒頭接著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宿舍只剩自己的緣故,後半夜徐航睡得十分舒服。

第二天早上,徐航準時到達集合地點,陳正讓昨天選出的班長幫著整隊,何尋趁班長沒注意,蹭到徐航旁邊,成功的和徐航站在一起。隊伍跑操跑過主席台時,徐航看見歐陽軒,夏浩,史嚴三個一排站在台上,校長站在他們面前,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

徐航用手肘拐了下旁邊的

何尋。

「台上那三個是什麼情況啊?」

何尋往台上憋了一眼,忍者笑說。

「他們啊,說是昨天三個人打算翻牆去網吧,結果被晚上巡夜的保安堵在牆上了,據說其中一個還被保安養的狗嚇哭了。」

「嚇哭了,不至于吧,就那只小泰迪?」

「就是那只泰迪,估計就是天生怕狗吧。」

看著台上那三個一米八幾的漢子,徐航心中暗笑,實在想不出他們被狗嚇哭是什麼樣子。

上午訓練結束,徐航吃完飯回宿舍,累了一上午,還不得不听何尋抱怨一路食堂的飯菜如何糟糕,經過何尋一頓精彩的比喻和對比,徐航真心覺得剛才陳教官讓何尋叼著紙牌訓練是多麼明智的抉擇啊。在宿舍門口好不容易的婉言謝絕了何尋想參觀自己宿舍的要求,徐航抖了抖不堪重負的耳朵,推門走進宿舍。

歐陽軒,夏浩,史嚴都已在宿舍,夏浩,史嚴站在門口,歐陽軒靠著自己的床站著,三人眼神不善地盯著徐航。徐航看著一言不發的三人,心里默念了一句神經,向自己的床走去。

歐陽軒伸手攔住了剛要爬床的徐航,夏浩氣憤地開口。

「我們仨夜出,是不是你告的密?」

徐航無語,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向誰告密啊!

「不是。」

「那時候都深夜了,保安怎麼還會巡夜,不是你告密,保安怎麼會來得這麼巧?」

徐航轉過身,正視著三個人說。

「你們是不是打算從大榕樹那翻出去?」

听到這個問題,夏浩激動的上前幾步,都快湊到徐航的鼻子上了。

「你還說沒有,若不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從那里出去呢?」

史嚴看了歐陽軒一眼,上前拉開了激動的夏浩。

「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校園的圍牆邊就那長了棵樹,比較好爬。」

徐航看著夏浩臉上的氣憤平靜了一些,繼續說道。

「那顆榕樹往前差不多50米左右就是保安的值班室,往後那一片是居民區,你們昨天一點半出的門,保安室的換班時間是凌晨二點,你們遇上保安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緣分,湊巧了。」

看著三人眼中疑慮未消,徐航只好繼續解釋。

「我嚴重恐高,沒有告密的條件。」

歐陽軒偏頭盯了徐航一眼。

「什麼意思?」

「十二點過後,宿舍落鎖,想離開宿舍樓只能從四樓跳到對面的公路上,這個我辦不到,如果我舉報,抓住你們的不會是保安,會是宿管。」

徐航說完,也不管他們信沒信,麻溜爬上床,想著下午的訓練,難受地抱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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