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毛巾罩在了榮絨的臉上, 隨後榮崢清冷的聲音落了下來,「關你屁事。」
榮絨幾乎就沒怎麼听他哥說過髒話,直接給听樂了。
他真的就從來沒听誰說髒話, 能把他給樂成這樣的, 真就直接笑出了聲。
榮崢拍下小傻子的腦袋,「笑屁。」
轉身去洗手間吹頭發去了。
榮絨把腦袋的毛巾給拿了下來,他跳下床, 手里拿著毛巾追上去, 「哥, 你該不會害羞了吧?哥, 說一下麼, 你第一次做帶顏色的夢是什麼時候啊?是不是有些年頭了?」
什麼叫有些年頭了?當他是什麼老物件麼?
榮崢「 」一聲, 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了,順便也把那道無比惹人嫌的噪聲給關在了門外。
榮絨的鼻子差點就撞門上了。
他伸手擰門把鎖, 發現他哥把門給鎖上了。
「哥,你這也太見外了!我是你弟,你怎麼對著我還鎖門?榮崢, 把門開開呀。」
榮崢沒搭理他, 他從櫃子里拿出吹風機。
榮絨不死心,在外頭拍門, 「哥!哥!毛巾,你毛巾還在我這兒呢。你毛巾不要了?榮崢,崢崢,小崢崢……」
洗手間里傳來吹風機的呼呼工作的聲音。
榮絨就蹲在洗手間門外,他就不信他哥不出來了。
榮崢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沒注意,被蹲在地上的榮絨給勾了一腳, 差點摔了。
剛剛還在地上蹲成一朵蘑菇的榮絨立馬就站起來了,「哥,你到底做沒做過——「
榮崢給氣笑了,「榮絨,沒完了是不是?」
「好奇麼。哥,你到現在也沒談過戀愛,對吧?那你這麼多年,是不是全靠自己自力更生啊?」
榮崢被他煩得不行,沉著臉道︰「要麼閉嘴,睡覺。要麼,出去。二選一。」
「我兩樣都不……」
下一秒,榮絨發現自己的身體忽然騰空了。他的腦袋朝下,身體被抗在榮崢的肩上,身體在被迫移動——
他哥竟然,在完全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下,把他給扛起來了!!!!
這個點他爸媽估計已經睡下了,榮絨也不敢大喊大叫的,他就可勁地撲稜,用手捶打他哥的肩膀,手里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壓著聲音喊,「哥,你快放我下來!榮崢!!!榮崢!!!我讓你放我下來。」
「哥,哥,我頭暈,哥,惡心,想吐……」
榮絨的聲音小了下去,聲音也充滿痛苦。
明知道這小王八蛋十有八九是裝的,榮崢還是不敢拿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去賭。他把人給放下來了,「還好奇麼?」
榮絨有一種預感,他但凡他點個頭,以他哥這心狠手辣的程度,能直接把門給開了,把他往房外一扔了事。
他爸媽睡了,他又不能在外拍門。
憋屈。
榮絨在地上蹲了下來,自閉了。
榮崢冷睨著他,「這又是搞的哪一出?」
「頭暈,走不了路。」
「那你就在這待著。」
說完,撿起地上的毛巾,放回洗手間,出來余光瞧也沒瞧蹲在地上的榮絨,就往屋里走。
榮絨一個助跳,跳上了他哥的肩膀,雙腿盤他哥腰上,抗議地道︰「哥你一點也不疼我!」
話落,榮絨的腰就被掐了一下,是真的掐,不至于特別疼,留了力道,可也真的疼,因為一點防備也沒有,榮絨就特沒出息地「啊」了一聲,就听他哥用特別冷漠無情地語調問他,「哥疼不疼你?」
榮絨就趴在他哥肩上,報復地咬了榮崢一口。
心軟了,在最後關頭泄了力道,悶悶地「哼」了一聲。
榮崢感覺到榮絨在最後的時候泄了力道,他柔了神色。
榮崢把人給放在床上,捏了下榮絨氣鼓鼓的臉,「睡吧。」
上了床,也沒管榮絨躺沒躺好,就關了燈。
榮絨自己模黑鑽進被窩。
他側過身,把手擱在榮崢腰間,「哥,我想听歌。」
兩人的距離太近,榮絨說話的時候氣息就會掃過榮崢的脖頸,榮崢不太舒服。
他把放在他腰間的那只手給拿開了,並且把他的腦袋也給推遠了一點,嫌棄地道︰「不會,你到底睡不睡了?」
「那我唱給你听啊?」
榮崢︰「不想听,沒興趣。睡覺。」
「好吧,既然你那麼期待,那我就唱了噢。」
榮崢直接給氣笑了。他故意沒出聲,就等著小混蛋又要出什麼ど蛾子。
「日夜為你著迷,時刻為你掛慮,思念是不留余地,終究覺得你最好。管不了外面風風雨雨。心中念的是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看清我的決,相信我的柔情,明白我給你的愛。」
出乎榮崢意料,榮絨是真的正正經經地在唱,沒搞怪,也沒故意變調。
少年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又偏年輕,沒有原唱的纏綿深情,倒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在訴一段……衷情。
「一轉眼青春如夢,歲月如梭不回頭,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我要飛越春夏秋冬,飛越千山萬水,帶給你所有沉醉。我要天天與你相對,夜夜擁你入睡,夢過了盡頭也不歸。」
唱到「天天與你相對,夜夜擁你入睡」,這一段,榮絨從後面抱住他哥,下巴擱在他哥的肩上,「哥——」
「躺好,睡你自己的覺,再煩人就把你丟出去。」
榮絨哼哼唧唧地躺回去了,「哥我還沒唱完呢。」
榮絨把雙手枕在腦後,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輕聲哼唱,「我要天天與你相對,夜夜擁你入睡,一生愛你千百回……」
在寂靜的色里,歌聲听起來竟然意外地認真。
翌日。
榮崢鬧鐘響起的時候,榮絨也一塊跟著醒了。
榮崢一向自律。鬧鈴一響,他就起床了,抬手關了鬧鐘,下床,從櫃子里取出運動衣。
余光瞥見榮絨也跟著起來了。
他轉過頭,對還在揉著眼楮的榮絨道︰「還早,你再睡會兒。等差不多到了上學的時間了我再叫你。」
榮絨打著呵欠,「哥,你把你衣服給一套我唄,我今天跟你一起跑啊。」
榮崢關衣櫃的動作一頓,微訝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到底什麼都沒說,從衣櫃里拿了一套秋天的跑步套裝,給他扔了過去。
榮絨把衣服給接了個正著。接過衣服後,他故意沒有馬上換,而是拿在手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哥換衣服。
榮崢背對著榮絨,月兌下上衣,他的背部肌肉結實,力量感十足,荷爾蒙爆棚。大腿的肌肉也很結實,腿部線條一點也不輸給專業的運動員。
榮絨的視線上移,忽然眼前,一黑。
榮崢把睡衣揉成一團,朝他臉上扔了過去,「還沒看夠?」
遲了。
剛才那一瞥,榮絨已經全部都給瞧見了……他哥鼓起的那一團……
榮絨臉頰微熱,「哥!你怎麼老朝我扔東西!」
榮崢聲音淡涼地道︰「你欠。」
榮絨氣哼哼地把衣服給拿下來了。
「衣服快點換好,別讓我等你。」
說完,就去洗手間洗漱去了。
榮絨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也跟了過去。
榮崢在擠牙膏,榮絨把手里的牙刷給遞了過去。
因為先前榮絨經常有在榮崢房里過夜的習慣,榮崢的洗手間也就備有他的一套洗漱用品,榮絨手里拿的,就是他自己的電動牙刷。
榮崢睨了他一眼,到底替他把牙膏給擠上了。
榮絨投桃報李,替他哥把漱口杯的水給裝上,遞過去。
兩個人同時漱口,同時開始刷牙。
榮崢比榮絨早了幾秒開始,也就比他先停。榮崢擦過嘴巴的泡沫,就瞧見他弟臭不要臉地把臉給湊過來,仰起臉,等著他給擦臉呢。
「你是睡一覺,就把智商也給睡沒了?」
「嗯。哥你現在就當我現在是榮三歲,好好照顧我呀。」
榮崢把毛巾給直接摁在了他的臉上,使勁地揉搓了下,榮絨直叫喚,「哥,疼,疼,疼!」
榮崢總算是把毛巾給拿下來了,榮絨抗議道︰「哥!我的皮都要被你給退一層了。」
榮崢擰開水龍頭,把冷水給潑臉上,用手抹了把水珠,睫毛滴著水,清清冷冷地睨著他,「是麼,我以為你的臉皮是牛皮做的。」
兄弟兩人出門晨跑。
才出門,榮絨就被迎面吹來的冷風給凍了個哆嗦,他跑上前,就抱住他哥的腰身,躲在他哥的後面擋風。
榮崢︰「……怕冷就回去。」
榮絨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哥的後面,「哥你先給我擋下風,容我緩緩。」
出了別墅,榮絨也沒有松開手的跡象,還是躲在榮崢的身後。
榮崢扭過頭,冷聲道︰「我看你不是出來跑步,你是成心搗亂來了。松手,回去。」
榮絨咬咬牙,松開了,甩開他哥,大步地往前跑,「哼,瞧不起誰。」
榮崢慢跑地跟上去,「慢點,開頭不要跑得太快。保持住呼吸跟節奏。」
榮絨先前跟他哥跑過,知道如果開頭就用了大力氣,後面體能會跟不上,會跑得非常吃力,于是听他哥的話,慢慢放慢了腳步,調整自己的呼吸跟節奏。
秋天的天亮得晚。
兩人沿著小區的步道跑,晨光才慢慢把小區給照亮。
大約跑了三十多分鐘之後,榮崢從運動腰帶解下水壺,喝了口水。
「哥,我,我也要喝。」
榮絨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地道。
榮崢把水壺給遞過去了。
榮絨把唇貼上他哥剛才喝過的地方,喝了幾口,還回去。
榮崢把水壺接過去,擰上瓶蓋,看著他道︰「繼續?」
榮絨︰「……可以走回去麼?」
榮崢點點頭,「你先回去,我再跑一圈。」
榮絨一听他哥說讓他先回去,他就不干了。
他為什麼要晨跑啊?這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他哥的男色麼?
他要是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思。
榮絨立馬強打起精神,「我也再跑一圈吧。」
榮崢看著他,「你確定?」
榮絨現在已經是邁開腿都費勁了,還是打臉充胖子地「嗯」了一聲。
「隨你。」
榮崢小跑地往前跑去,榮絨跟了上去。
跑出去不到十分鐘,他的體力很快就達到上限,他拽住榮崢的衣擺,拖著步子跟在他哥的後面,「哥,要不,再,再……休息一下?」
榮崢還沒跑夠,「你先回去。」
榮絨立即站直了身體,「我,我還能行!」
回到家,榮絨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雙腿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顫。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跑了,忽然一跑就一個多小時,他的雙腿當然吃不消。
從浴缸里出來的時候,雙腿發軟,榮絨及時用手撐了一下,雙膝還是跪瓷磚上了,疼得榮絨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榮絨從樓上下來,榮惟善跟應嵐兩人已經起了,榮崢也已經洗完澡,三個人在餐廳用早餐。
榮惟善見榮絨一瘸一拐的,吃了一驚,「你腿怎麼了?」
榮崢也抬頭看了他一眼。
「出浴缸的時候腿軟,磕瓷磚上了。」
榮惟善倒抽一口涼氣,光听描述就覺得疼,「藥膏抹過了沒?」
「還沒。」
應嵐放下手中的筷子,「過來,媽看看。」
「其實也沒什麼事,我當時手扶住了,沒怎麼摔著。」
應嵐讓他把褲腿給卷起來,瞧見了榮絨膝蓋上的烏青,心疼壞了,「烏青了這樣了,還說沒事?」
「真沒事。媽,您先吃吧。我等吃完早餐,自己抹點藥膏就可以了 。」
榮絨把卷起的褲腿給放下了,拉開餐椅坐下。
吃過早餐,應嵐讓佣人吳姨去拿藥膏去了。
榮惟善听說進是榮絨因為早上跟他哥出去晨跑去了,還是他主動提出要跟榮崢出去晨跑,才會腿軟,不小心磕浴室的瓷磚上,驚訝地問道,「你今天怎麼想到主動要跟你哥去跑步了?」
先前哪次不是小崢給拖出去,心不甘情不願地出門晨跑的?這次怎麼忽然就轉性了?
榮絨是張口就編,「我覺得我的體質需要鍛煉一下。」
榮惟善點點頭,「你這體質是要鍛煉一下。」
見榮絨抹了藥膏,就把褲管給放下了,立即制止道,︰「你這樣抹不行,淤血得揉開,我來。」
說著,把大掌摁在了榮絨膝蓋的烏青上。
榮絨發出慘叫,「爸!媽,媽,媽!」
應嵐听得揪心,她在丈夫的大腿上大力地拍了下,「你輕點,弄疼孩子了。
榮惟善一臉委屈,「我已經很輕了。」
榮絨道︰「爸,我還是自己來吧。」
就他爸這力道,但凡稍微再有點內力,他膝蓋骨都要碎了。
榮惟善不太信任他,狐疑地道︰「你?你會不會啊?」
榮絨︰「……」
講真,他也沒有覺得他爸多會,他爸剛剛難道不是完全用的蠻力?
「會!」
「那你抹一個,我看看。」
榮絨把手摁在他的膝蓋上,見他爸還有他媽兩個人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抬起頭,「爸、媽,你們兩個人該干嘛,干嘛去,不用這麼盯著我。你們兩個這麼盯著我……我很難自在的。」
「這有什麼不自……」
榮惟善還想說什麼,被應嵐給叫走了,「那我跟你爸先上樓換衣服,你自己記得抹藥。」
「好。」
榮絨在膝蓋意思意思地揉了揉,瞥見他爸媽上了樓,就立即把褲管給放下了。
只听一道聲音清冷地道︰「拉上去。」
榮絨︰「……」
榮絨只好重新把褲管給卷上去。
榮崢在他爸榮惟善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來,他拉過榮絨的腿,放在他的腿上,摁在他烏青的膝蓋上。
榮絨發出一聲悶吭,「哥,輕……輕點……」
榮崢撩了撩眼皮,「不能跑,今天非要跑那麼長時間做什麼?」
「喜歡你啊。」
榮崢抬起眼看他。
榮絨認真臉︰「哥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你喜歡跑步,我喜歡你。」
榮崢︰「……」
榮絨湊過臉,他盯著他哥,「哥,你那麼聰明一個人,你昨晚上肯定就听明白了是不?哥,是認真的,我……」
「把藥膏給我。」
榮絨把手里的藥膏給他哥了,「哥……啊!哥,疼,疼,疼!」
榮崢把藥膏抹在榮絨烏青的地方,掌心揉著他膝蓋的淤血。
榮絨全程疼得根本說不了話。
「哥……」
榮崢替他把卷起的褲管放下,站起身,「我今天有事,要提前去公司,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榮絨發現,他哥開始變得很忙。
以前每天都會給他發短信,或者是視頻通話的人,現在是就算是他發信息過去,經常要過很久才回,回的信息內容也特別短。
無論他多晚發視頻過去,他哥就算是接了,也常常是沒說幾句話,就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
再有就是,下了班,也不經常到他的公寓里坐坐了,好像經常要應酬。他打電話給爸媽,他爸也告訴他,他哥最近多了很多應酬,常常很晚才回家。
榮絨不是個傻子,榮崢躲他躲得這麼明顯了,他要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可就太蠢了。
榮絨倒也不沒有特別難過。他哥不是沒有明確地拒絕他麼?只要沒有明確地拒絕,他就還有機會。就算是拒絕了,他也可以繼續追求麼。
只要他哥還是單身,他總歸就還是有機會,不是麼?
榮崢最近的確是很忙。
經過小叔榮惟平的事情,榮崢現在對工地的產品質量,包括對工人安全設備質檢格外重視。好幾個重要工程他都親自去了現場,親自參與了建材跟工人安全設備的產品質檢。
除此之外,經過他的幾次親自約見,樂達的老總終于松口肯讓利百分之三的百分點。
正式簽合同的這天,榮崢請樂達的負責人以及他們的銷售經理,包括蘇然跟采購部的部門骨干,一起請吃了頓飯。
酒桌上,樂達的老總跟銷售經理幾次敬榮崢酒。榮崢酒量一般,平時酒桌上大都由劉幸替他擋酒。偏偏劉幸最近感冒了,請了兩天病假,看醫生去了。
由于是第一次同樂達方合作,榮崢不好推拒,也就喝了幾杯。樂達老總見榮崢喝酒干脆,一點也沒有大集團總裁的那種架子,對榮崢這位年輕的總裁就更有好感了,一個勁地拉著榮崢敬酒。
榮崢是喝酒不容易上臉的體質,不管喝多少,都不會表現在臉上。加上他喝了酒,也不會說醉話,因此跟他第一次喝酒的人,往往以為他這個人酒量了得,深不可測。
至少,樂達的老總就被榮崢給唬住了,在發現對方不管喝多少都沒有半分醉意之後,也就不再盯著他一個人灌酒,而是和采購部的其他人喝了起來。
酒桌散場,喝醉了的樂達老總被他的銷售經理扶回酒店休息去了。
蘇然在洗手間里洗了把臉,又補了下妝,等她從洗手間出來,發現人都走光了。包廂里,只剩下榮崢一個人還坐在位置上沒走。
蘇然一怔……是,特意在等她的嗎?
蘇然心中微暖。
蘇然走過去,她拎起放在椅背上的包,對榮崢道︰「榮崢,我們走吧。「
榮崢坐在位置上沒動。
「榮崢?」
蘇然在榮崢肩膀上輕拍了下,榮崢緩緩地轉過臉。
蘇然一眨不眨地盯著榮崢的臉,「榮崢,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這是幾?」
她伸出三根手指頭,在榮崢的面前晃了晃。
「蘇然,我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聲音微微染上些許醉意,听起來比平時要更加低沉一些,不過听語氣,像是挺清醒。
蘇然笑了,她拉開椅子,在他邊上坐了下來,「那你現在還好嗎?一個人能走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榮崢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不用。你先回去吧。」
他就是頭很暈,反應也有點慢,怕會失態,所以才會一直坐在位置上,他想等酒勁退下一些再離開。
「你確定你這樣能一個人回去?我看你還是不要逞強了,走吧,我扶你出去。」
蘇然把手伸給榮崢。
榮崢剛要說什麼,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機,他的拇指劃過接通的綠色鍵,一時沒有拿穩,手機掉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都醉得手機都拿不穩了,還要逞強。」
「蘇然姐?」
蘇然听出是榮絨的聲音,她低頭一看,通話人可不是「絨絨」麼。
蘇然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話,「喂,絨絨,是我。」
「我哥呢?」
「在我邊上呢。你哥今天喝得有點多,估計是喝醉了,一個人坐在包廂里,動也不動的。」
「你們現在在哪里?方便把地址告訴我嗎?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打車過來?不是開車過來嗎?
蘇然今天也喝了點酒,大腦比平時要遲鈍一點,她隱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好。我正頭疼該怎麼一個人扶他上車呢。我們在威斯曼大酒店的頂樓8899包間,你過來吧。」
大約三十多分鐘後,榮絨到了。
榮絨推開包廂的門。
一推開包間的門,他就問到一股濃重的、刺鼻的煙酒味。
榮絨的嗅覺太過敏銳,因此他格外地厭惡煙酒的氣息。
平時只要聞見濃重煙酒味,就會掉頭離去的他,這一次不但沒走,反而朝包間里,那個坐得身子筆挺的人走了過去。
蘇然一直待在包間還沒走。
見到榮絨進來,她走上前,無奈地解釋道︰「我本來想扶你哥下樓等你。不過,我說什麼他就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你要是說他喝醉了吧,可他還能認得出我是誰,表達跟交流也完全沒問題,你要是說他沒醉吧,他都快坐了小半個鐘頭了,就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我來試試吧。」
「好,你試試看,看能不能說服你哥跟你……」
榮絨朝榮崢伸出手,「哥,我們回家了。」
然後,蘇然就發現,從剛才起,無論她怎麼勸說,就是動也不動的榮崢,把手伸給了榮絨。
蘇然︰「……」
成吧。
榮崢把手遞給榮絨,他在位置上坐了太久,又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起身的時候沒站穩,榮絨及時把他哥給扶住了。
蘇然的視線落在榮絨圈住榮崢腰間的那只手,不知怎麼的,眼皮一跳。
榮絨扶好榮崢,又替榮崢把西裝外套,還有羽絨服外套都給穿上了,抬頭,對蘇然道︰「蘇然姐,一起下去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榮絨從他哥的褲子口袋模出車鑰匙,笑了下,「都這麼晚了 ,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我用我哥的車送你回去。不用替我哥心疼油錢,他有的是錢。」
蘇然不由笑了,「好,那就麻煩你了。」
榮絨先是開車把蘇然給安全送回了家,然後,開車回了他們家別墅。
快十二點了,榮惟善跟應嵐夫妻兩人已經睡下了。
榮崢在車上睡著了,榮絨一個人扶著他哥上樓梯有點費勁,就扶著他哥去乘坐家里的電梯上樓。
終于回到了房間,榮絨拍開了牆邊的燈,把他哥給扶到床上,榮絨也熱得出了一身的汗。
榮絨月兌掉身上的外套,開了房間的空調。等到房間里的溫度升上去,這才把榮崢身上的羽絨外套還有西裝外套給月兌了
榮崢身上的襯衫沾了一身的煙味跟酒味,榮絨去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給他哥擦臉跟身體,把事先準備好的睡衣替他哥給換上,又把換下的衣服拿去洗手間。
都做完這些事,榮絨自己累了個夠嗆。
他也在床上躺了下來,跟他哥並肩躺著。
躺了一會兒,榮絨轉過身,「哥?」
榮崢沒反應。
榮絨側躺著,他一只手支頤著臉頰,又喚了一聲,「榮崢?」
榮崢還是沒反應。
榮絨把頭埋在他哥的脖頸處,輕輕嗅了嗅,雖然他給他哥擦過臉,也擦過身體了,不過他哥的身上,還是有酒味。
榮絨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榮崢的喉結,往上,輕輕在他哥的下巴,咬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哥哥醒著的,醒著的,還是醒著的?
哈哈哈,土味情歌跟土味情話,還有直球告白可還行?
歌是梅艷芳的《一生愛你千百回》,感覺真的很適合絨絨跟哥哥哈,特別夜里唱給哥哥听的時候,就,浪到沒邊了。又浪又騷|氣~~~
放心,不虐哈。身份上的轉換,總要讓哥哥適應下。
絨絨不急,大家也不要太過著急哈。感情需要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噠。反正哥哥跑不掉的就對了。
大家的關心我都收到啦!等抽空會去看下牙醫的,非常感謝大家的關心呀!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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