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抹黑影悄然出現在第一騎分部中,檢測儀器沒能探測到任何異常的黑曜氣息,守衛們也無一人發現已然有人入侵到了內部。
與此同時,醫療部的病房里,櫻間把所有工作都推給了千葉,自己留在這里陪伴著沐楓夜的康復,房間里只有一張病床,所以不得不向這里的護士借了一張折疊床。
凌晨兩點半,一團黑影慢慢地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在房間內恢復了原形。
「櫻間愛月,你對我來說是個麻煩呢……」黑影露出真面目,她正是諾琳。
諾琳將其中一只黑曜指環化為匕首,墊著腳走向沐楓夜隔壁的折疊床。
匕首在月光下閃過一道銀光,刀尖飛快地朝著她的心髒墜去。可是明明已經打算對面前的人痛下殺手,刀尖卻不知為何突然在她的胸前懸停了下來。諾琳急忙按住自己的心口,這安靜的房間中竟然滿是自己的心跳聲,她的呼吸急劇加快,在思索了幾秒後,顫抖著手收起了匕首。
「不過也不能讓你再妨礙我了。」諾琳從口袋里掏出黑曜,一道金黃色的光芒突然鑽進了櫻間的身體,她瞟了一眼旁邊床上沉睡著的沐楓夜,緩緩將櫻間抱了起來,「對不起了,先把她借給我用一下吧。」
「篤篤篤」
「!」諾琳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麼晚了居然還會有人來敲門!她只好將櫻間扔下,化作影子打算鑽出窗戶暫時離開這里,「什麼?!」
「給我站住。」諾琳慌忙看向自己的右腿,腳踝被一團銀色的結晶抓住,而沐楓夜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嚴肅地盯著自己,「你這家伙為什麼會在這里?」
諾琳的能力失效,在沐楓夜眼前現出了形體。
「不說的話,我立刻就可以扭斷你的腳,你不可能逃得掉的,你輸了。」沐楓夜打開床頭的燈,發現自己的聲音似乎不足以叫醒旁邊的櫻間,「你對她做了什麼?」
「一點點小禮物而已,不過我可還沒有輸哦。」諾琳的左手偷偷模模地伸進了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枚耳環,一團黑色的霧靄瞬間蒙住了沐楓夜的雙眼!
「別想跑!」雙目的視線被剝奪,沐楓夜只好迅速操縱銀色結晶收緊,諾琳低沉地叫了一聲,下一秒便破窗而出,「該死!」
兩步跨到窗口,諾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宇之間,不過剛才的那一擊的確已經扭斷了她的腳,這種情況她居然會選擇自殘來離開敵人的掌控,看來是自己小看她了。
「櫻間,喂,醒醒。」
「篤篤篤」敲門聲再次傳來,四宮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沐楓,櫻間,里面出什麼事了?」
「來了!」沐楓夜把櫻間抱到了床上,轉身走向門前讓進了四宮。
「我剛才听到窗戶被打破的聲音,怎麼了嗎?」四宮看了一眼窗口,那里已經只剩下窗框上的一圈玻璃碴。
「是諾琳,不過已經被她逃走了。先別管她了,那家伙不知道對櫻間做了什麼,剛才我怎麼叫她都叫不醒,你趕快幫我看一下吧。」沐楓夜焦急地趕回床邊,試圖再次
晃醒櫻間,可是無論怎麼推搖她的身體都沒有任何反應,她依舊這樣沉睡著。
四宮打開了天花板的燈光,觀察著櫻間的臉色,不像是有中毒的跡象,從表面上並沒有辦法看出什麼端倪,她身體上的一切器官都在正常運行著,沒道理醒不過來的啊?
「沐楓,不好意思,我想試試痛覺,可以嗎?」四宮轉頭問道。
「只要能叫醒她,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行。」
四宮點點頭,拉起櫻間的左手,用隨身帶著的針慢慢刺進了她的指尖。
「怎麼會這樣……」隨著針的滲入,殷紅的血漸漸流了出來,可是櫻間的臉上居然連一絲痛苦的表情都沒有,除了呼吸和心跳以及器官正常運作以外,現在的她完全和死人沒有兩樣!「這個時候可不能讓櫻間出事啊。」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必須檢查她的身體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我想大概是諾琳的某件黑曜上的能力,或許只有她才能解除櫻間現在的狀態了。」四宮在天馬那里學到了不少的醫學案例,不過像櫻間這樣的狀況,似乎也只有黑曜才能辦得到了。
「我這就去找龍造寺小姐。」沐楓夜盯著櫻間的臉蛋,立刻飛快地跑出了病房。
龍造寺早就已經入睡,卻突然被一通電話吵醒,打給自己的是醫療部的值班人員。
「什麼?!」龍造寺听了護士的描述大吃一驚,頓時睡意全無,「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讓所有人配合四宮,絕對不能讓櫻間代理出什麼事!」
掛斷電話,龍造寺扯下衣架上的外套便沖出了房間。
「沐楓。」
「龍造寺小姐,諾琳出現了,你能幫我調出分部里的所有監控嗎?」沐楓夜暫時沒有時間去管四宮那里,按照她的說法,只要盡快找出諾琳,就能讓她解除櫻間身上未知的能力。
「好,跟我過來。」
兩人來到第一騎分部大樓的監控室,這里的房間異常寬廣,四面的牆壁全部都掛滿了屏幕,數名工作人員正來回觀察著每個屏幕上的畫面。
「第一騎大人。」
「沐楓,諾琳大概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龍造寺走到屏幕前,現在上面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連檢測的儀器都沒有捕捉到任何異常的數據。
「五分鐘之前。」
「把所有監控倒回五分鐘前。」龍造寺吩咐道。
工作人員立刻執行了第一騎的命令,將所有屏幕上的畫面倒流了回去。
「啊,第一騎大人,這里!」一名工作人員指著畫面上突然閃過的黑影叫到。
龍造寺走向屏幕前,那影子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如果不是逐幀的播放,根本難以察覺到她的出現,也難怪這些工作人員沒能看到她。
「第一騎大人,這是三分鐘前的畫面,沐楓先生病房外的攝像頭拍到的。」
畫面上諾琳破窗而出,不過她似乎並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能力,而是硬生生地墜到了地上,狼狽的爬起來之後才顫顫巍巍地逃向遠處。
「龍造寺小姐,
我扭斷了她的腳踝,她應該跑不遠才對,櫻間說過她的瞬移是有距離限制的,而且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這麼多種天賦能力絕不可能使用太多次,所以現在絕對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傳第一騎命令,全員搜索城市,一定要把諾琳找出來。」
「是!」
沐楓夜和龍造寺再次來到諾琳墜樓的地方,這里有一灘尚未凝固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另外一邊,不過在這里便斷了蹤跡,應該是使用過一次瞬移的能力。
「她明知道自己走不遠,應該不會就這樣留在城市里面等著被我們抓到的。」龍造寺看著斷掉的血跡說道,「能快速去往遠處的通道……」
「傳送室!」沐楓夜馬上反應了過來,穿過樓宇來到傳送室前。
果然!這里的地上殘留著一片血液,里面也被拖了很長的一道血痕。
「最後一次傳送記錄是幾分鐘前,用的是第五騎的身份信息,目的地是……總部?!」
「不好,趕快通知千葉小姐他們!」沐楓夜調整了傳送坐標,緊緊地跟在諾琳後面傳送回了京都總部,諾琳來這里一定是有目的,她的目的不在高層,而是清水奉!
腳下的血似乎還有些溫度,不過並沒有離開傳送室,諾琳在這里也用過一次瞬移能力,這樣一來對于受傷的她來說已經是極度消耗體力的事情。
「沐楓?」二階堂正拎著西服走向傳送室,看起來是剛剛工作完打算回家的樣子。
「二階堂先生!諾琳在這里,她想殺清水小姐!」沐楓夜繞過二階堂,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遠處的醫療部,如果諾琳真的成功刺殺了清水,龍骨的士氣必然大減,最糟的是從此一蹶不振,那麼這樣對于之後進攻現世的神明和早簡直是易如反掌,「要趕上啊……」
醫療部,黑影潛入了地下的康復室。
鮮血從腳踝流到地上,諾琳的體力已經所剩無幾,這些黑曜就像是吸血鬼一樣,而自己受傷之後,體力的消耗更是巨大的難以想象,不過目標已經近在眼前,她沒有必要再依靠那些能力了。
推開康復室的門,清水正躺在房間中央的床上接受著輸液。
「清水奉,這麼多年過去了,是時候讓你付出代價了……」諾琳放下兜帽,散出了里面染成了彩虹一樣的長發,這是貧民窟的潮流,他們一向喜歡這種怪異的色彩。
「我要讓你知道,你的龍骨被我一個人擊潰了。我們的確是普通人,可你們摘下了黑曜之後跟我們又有什麼分別?!」諾琳揮起黑曜長刀,一刀將清水和整個病床斬成兩半!
鮮血並沒有像預想中一樣濺出來,反倒是一通電流竄了出來,將整個房間的樣貌都變成了一間會議室,一支舉著盾牌全副武裝的軍隊正四下包圍著自己。
「怎麼回事!」諾琳向後退去,但腳踝受傷,一坐到了地板上。
軍隊讓開一條道路,八木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宗十郎慢慢走了出來。
「諾琳,你已經輸了,這場游戲的贏家……」
「是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