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抱怨了,那家伙到底是什麼人?」折山踩著術式陣落到沐楓夜身旁,幫他在上課上施下了止血和治療的咒術,「嗯?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啊……」
「不知道,總之他有我全部的力量,小心一點。」沐楓夜伸出胳膊把折山攔在身後,右腳猛地踏向地面,銀色結晶拔地而起,圍繞著沐楓夜的身體形成戰衣。
「紅咒師嗎?你不會認為有她幫忙就能打敗我吧?」少年揮刀斬斷紅繩,繼而將刀抗在肩上,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幻化出了和沐楓夜一樣的戰衣。
「小瞧我的下場可是會很慘的喲。」折山的嘴角微翹,只見少年的腳下突然生成了兩個紅色的術式陣,可是完全沒有看到她在那里設下咒術,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時沐楓夜才發現那些紅繩中的蹊蹺,那些繩子本身就由血液組成,當它們被刀斬斷落在地上便形成了折山事先設置好的術式陣!
紅光乍現,地面突然變成泥潭,強大的吸力讓少年的雙腿像是被嵌在了大地中似得,無論他再怎麼用力扭動身體都無法離開那個可怕的沼澤。
「這可還沒結束呢……」折山伸出雙手,十指相扣,一道鮮紅的術式陣于空中展開,無數猩紅的尖刺從法陣中探出頭來,猛地刺向無法動彈的少年!
「覺悟吧!」
「呃啊……」
紅刺從天而降,將周圍的地面戳出了數以百計的孔洞,密密麻麻如同樹林般的刺完全遮住了少年的身影,不過那股不祥的氣息並未消失,看來這一招不足以直接殺死他。
「折山小姐,恐怕他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沐楓夜凝視著紅刺林背後,從自己被他捅傷的時候就有些疑點,直到現在他才敢肯定剛才的想法是正確的。
「什麼意思?」
沐楓夜的右臂有些乏力,那是短時間內釋放兩次武技的副作用,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過來,「只要我還在,他的力量就是無限的,不會感到疲勞,不會害怕恐懼,就連剛才連續釋放兩次武技他都沒有任何疲憊感。而且……」
紅刺林中突然傳來震動,折山依稀感覺到了術式陣正在被什麼東西不斷拆解著。
「你的攻擊好像對他完全無效。」
「轟」
一道黑色劍氣瞬間將紅刺林劈成兩半,伴隨著陣陣熟悉卻又陌生的狂笑,一個銀色的影子突然沖到了二人面前,覆蓋了結晶並且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拳猛擊在沐楓夜的胸口!
「咳!」
一大口血從嘴巴里涌了出來,即便是在胸口加厚了防御也沒能頂掉多少的沖擊力!
「沐楓!」
折山將血液凝成細劍,飛快地朝著少年的喉頸刺去,但卻被突如其來的銀色結晶擋住。
「你不配作為我的對手,紅咒師。」少年狠狠地瞪了折山一眼,那眼神讓她十分厭惡。
「那個感覺……」倒在旁邊商店廢墟中的沐楓夜慢慢恢復了意識,遠處似乎有什麼人的氣息一直徘徊著,那
和自己來這里之前所感覺的完全相同,而這時他又想起了曾經在什麼地方也有過相同的感覺。
那就是在遇到張和林的夜晚。
「難道……」
「沐楓。」耳邊的聲音很是親切,那不是折山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而是來自黑曜。
「櫻間嗎……」
「你怎麼了?聲音听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出什麼事了嗎?」
沐楓夜慢慢從貨架上爬起來,撥開煙霧看著步步走向這里的少年,點頭道︰「啊,是有點小麻煩,等我處理掉他再說吧。」
「等等,你現在在新加坡嗎?」
「抱歉櫻間,我這里真的要先掛斷了……」沐楓夜重新召喚出黑曜,並將附著在刀刃上的銀色結晶擴大了兩倍,並想方設法的讓鋒刃變得更加鋒利。
「雖然我不知道你那里怎麼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在夏井這里發現了黑曜的殘留物,經過檢測,它的能量來源在新加坡,你一定要小心!」
沐楓夜調整了一下呼吸,第一次被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打成這副樣子,心里總歸有些不爽,至于櫻間說的那些,留到親手干掉他以後再好好的去琢磨吧。
「回去之後會補償你的。」沐楓夜掛掉了和櫻間的通話,此刻身上似乎有著一股不吐不快的力量,持刀的手在發抖,但並不是因為恐懼和緊張,而是來自莫名的興奮,世間沒有什麼比和自己打上一架更加過癮的了!
「呼」
少年狂妄的身影突然間虛化,下一秒便閃爍到了沐楓夜身前,握著刀的右手做出穿刺的動作已然瞄準了他的胸口!
「什麼……」四目相對之際,冰冷刺骨的畏懼之意油然而生,但他還是硬頂著那陣恐慌感一刀刺進了沐楓夜的胸口,「哈哈,哈哈哈哈!你輸了!」
「百鬼之王,亂狂酒天。」
少年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眼前的沐楓夜正在逐漸變成透明,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酒香的氣味,那味道讓人沉迷,不久後,大腦開始眩暈,視野中的一切變得天旋地轉,兩只腳的骨頭像是被挖了出來一樣,身體開始搖晃起來,只能靠在牆上勉強撐住身子。
「不可能……這是什麼感覺?!」少年揮刀砍著虛無的空氣,周圍一片寂靜,沐楓夜和折山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見,就連街上的行人也不見了蹤影!「沐楓夜!給我出來!」
「不管生死之人,聞到酒氣的瞬間必將魂喪黃泉。」
「喝啊!」少年一刀砍在沐楓夜的虛影上,雨切從肩膀一直劃到大腿,但是刀砍過後根本沒有一滴血流出,那道影子沒有任何實質,轉而散為煙霧。
「你對我做了什麼?!」腿部的肌肉完全癱瘓,手中的雨切突然掉落在地上,雙腿的行動能力被剝奪後,緊接著到來的就是雙手和軀干的知覺。
「你已經輸了。」
沐楓夜的影子再次出現,但是這回少年已經沒法再提起刀砍向他,而是癱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環視著周圍,軀干和雙手的知覺很
快便從身體中抽出。
「嗡」
大腦中突然響起轟鳴聲,數秒後,耳邊忽然變得一片寂靜,先前的風聲和沐楓夜的聲音已然消失,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在這無法動彈又听不到聲音的世界,如同過了數年!
「啊……」
上一秒還在大聲咒罵著沐楓夜的聲音戛然而止,喉嚨無法發出任何聲響,聲帶仿佛已經被摘除。而在這時,他才明白沐楓夜之前所展開武技的真正能力,那就是隨意封鎖自己五感中的任意一感!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啊,哦,對了,我忘了你听不見。」沐楓夜現身于少年身旁,手中的刀不知何時已經插進了他的心口!「可惜你還沒有二段武技,否則輸的人就是我了,讓這酒送你去往黃泉吧。」
「唔……」
周圍的世界仿佛坍縮後再次重建一般,失去的感覺回到身體的同時,之前所沒有的痛感也隨之浮現在這副身軀之上,心髒的跳動逐漸緩慢,直到呼吸停止,他才徹底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那副和沐楓夜一模一樣的身軀也化作黑色的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呼……」沐楓夜散去黑曜,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就是「天罰鬼切」的二段武技,雖然是以精神攻擊為主,但其中穿插的來自現實世界的攻擊才是極為致命!
「沐楓,剛才?」折山看著商店廢墟里的沐楓夜,他們的戰斗僅僅只是一秒,可那個讓少年感到來自冗長時光地獄的折磨卻已經持續了幾年之久。
「百鬼之王,亂狂酒天。」沐楓夜念念有詞道︰「剛才我的大腦里突然出現了這些字,是黑曜的二段武技給出的提示。只要是有感覺的東西,在聞到神便鬼毒酒的味道時,就會陷入幻覺世界,在那個世界,我可以隨便奪取對方的任何感官。」
「所以你剛才就是用這個殺了他嗎?」
「大概是吧,具體的作用我還不是太清楚,不過如果不是這個二段武技的話,我們之間恐怕到現在還沒辦法分出勝負吧。」沐楓夜心里很清楚,他們雖然處在同一個時空,但兩人卻絕不是同一個時間線上的自己,那個少年的出現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擁有自己之後所覺醒的能力,也許他也會學會二段武技,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你的傷沒問題吧?」折山看著沐楓夜制服下滲出的血問道。
「皮外傷罷了,幸好折山小姐及時出現,對了,天野屋呢?」
「她和我一樣注射了血咒,但是最終發現身上只有一件血武裝,你也知道,她之前是以雙血咒而聞名于紅咒師世界的,現在讓她變回紅咒師又不給她第二種血咒,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現在正在總部纏著明智教授給她注射第二支血咒。」
沐楓夜听了冷汗直流,不過這倒也是她的作風。
「我還想問你呢,那個和你一樣的人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沐楓夜突然一愣,只顧著解決掉第二個自己,但是卻忘了在最後問他事情的起因。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