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新加坡,沐楓夜在博物館找到了工作中的折山,她已經褪去了議會成員的身份,現在只是這家博物館的一名普通員工。
「教授已經同意了嗎?!」沐楓夜把從千葉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訴了折山,她看起來十分興奮,大概是又能夠重新得到那份力量而感到激動吧。
「天野屋和新姬呢?她們答應了嗎?」沐楓夜瞟了一眼在二樓走廊的天野屋問道。
折山走向門口,看著那里擺放著的五把青銅劍說道︰「麻澤可是一直都想著重新變回紅咒師,但是新姬她……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想要勸動她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我正在努力,稍微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之後再說吧,教授已經跟千葉小姐他們去總部了,如果那些血咒沒什麼異常的話,他應該很快就能調制出人體可以承受的劑量,所以我想……」
「但是這里的工作……」折山說到一半突然笑了笑,「也對呢,我們原本的工作就是以紅咒師的身份消除異世界的波動。好吧,我這就和麻澤出發去京都,吶,你們在這里應該也有通往那里的傳送門吧?希望你已經安排好了。」
「傳送門今後永遠都會為紅咒師而開。」
折山微笑著點點頭︰「那就好,待會兒見。」
看著折山和天野屋離開,沐楓夜獨自一人來到了博物館的頂樓,荒木田一向喜歡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所以無論在哪里想要找到她並非什麼難事。
「折山小姐她們已經去京都了,你沒有什麼打算嗎?」沐楓夜推開頂樓的門,一眼便看見了坐在護欄上的荒木田。
「人類都會渴望力量嗎?」荒木田沉默了十幾秒之後突然問道。
沐楓夜撐著扶手飛身躍上護欄,在荒木田右側的不遠處坐了下來。
「果然有些人還是喜歡更加平淡一些的生活吧。」
荒木田扭過頭看了沐楓夜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其實剛剛從異世界回到這里的時候,我也認為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但是當我遇見清水小姐的時候我認識到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為什麼?每個人都應該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荒木田不解道。
「有些事是沒有選擇的余地的,那種東西大概就叫做命運吧,雖然我一直不想承認,但每個人終究都躲不過自己的命運。」沐楓夜看著手背上的紋身,如果沒有它的話,自己只能夠像普通人一樣過活,不會經歷絕望,不會經歷戰爭,不會用這雙眼楮見到他人的死亡,可是這份力量正是為了不讓這些事發生才存在的。
「命運嗎?那種東西我可不相信。」
「總有一天你會相信的。」
「你也打算勸我重新做回紅咒師嗎?」
「如果不是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新姬,這個世界還沒有做好被毀滅的準備,能夠拯救它的只有龍骨和紅咒師。神明和早的勢力很快就會進攻現世,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請助我們一臂之力。」
荒木田不停地搖著頭,啞聲說道︰「我不想再回去了,那條路我走的好累。」
沐楓夜似乎還想
說些什麼,但很快便打消了那些念頭,慢慢站起身來,盯著遠方籠罩在早晨陽光之下的曠野。
「我不會勉強你,但是在最後我還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認清你自己,新姬。」
話音剛落,沐楓夜縱身從樓頂躍下,荒木田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留在這里也沒辦法改變她的想法,能夠扭轉那個意識的只有她自己。
「嗯?」滯空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氣息從東方傳來,沐楓夜下意識地踩著牆壁折躍到旁邊的小巷之中。這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那種忽遠忽近,模糊不清的氣息……
「到底是什麼……」沐楓夜走出巷子,望著東方的天空,此時那股氣息依然徘徊在那附近尚未散去,「黑曜嗎?不對,果然還是過去看看好了。」
趕到東邊的市區,那股氣息似乎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氣息移動的速度,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完全消除氣息,除非有黑元素才能做得到,否則就是……
「圈外區域嗎。」
飛身躍上附近的樓頂,沐楓夜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撥通了千葉的號碼。
「沐楓,有什麼發現嗎?」千葉剛一接通電話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千葉小姐,幫我看一下我附近的圈外區域在什麼地方。」
千葉急忙跑向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系統尋找到了沐楓夜所在的位置。
「在你西南邊大約四百五十米左右的一處河堤有一個,你打算干什麼?」
「之後再告訴你吧,謝了。」沐楓夜掛斷了電話,朝著西南方向跑去。
幾十秒後,千葉口中的河堤已經出現在了沐楓夜的視線之中,那里是通往另外一座城市的大橋,不過現在正在維修中,擺滿了禁止通行的牌子,行人和車輛也很少接近這里。
黑曜逐漸失去了作用,身軀變得有些沉重,不過這才像是人類的身體。
順著台階來到河堤,向兩邊望去,皆是空無一物,這片圈外區並不大,事物幾乎一覽無遺,能留人的地方除了河堤的話就只有下面的一條河了。
「哈,來錯地方了嗎?」沐楓夜掃興地走向台階,卻突然察覺到身後一股異常的氣息正在飛快地朝著這里飛來!「雨切!」
下意識地召喚黑曜,但這里是圈外區域,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沐楓夜立刻回過頭,一柄閃著銀色光芒的利刃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呃……」那銀色的太刀十分眼熟,沐楓夜索性向後仰倒,這才躲過了致命的一刀!
「反應不錯嘛,你這家伙。」
站起身子朝那陽光下模糊成一片黑影的人看去,無論是聲音還是體型都很是熟悉,直到眼前的一層因慌亂而形成的翳被逐漸冷靜下來的精神揭開,沐楓夜才真正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
「你究竟是……」
面前的少年黑發黑眸,提著一柄外銀內黑的太刀,身著一件白色龍骨制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沐楓夜完全傻了眼,因
為站在面前的少年赫然是他自己!
「有意思的問題,答案應該從你自己的身上找吧?」少年提著刀沖上前去,沐楓夜知道在這里根本不可能打贏有黑曜在手的他,于是一個健步拉開距離,緊接著順著台階跑回了上面的馬路,直到黑曜的力量完全恢復才轉過身與其對峙。
「怎麼?沒有那個就不敢直面我嗎?」少年緊隨其後,沐楓夜這才發現他和自己的區別所在。
雖然兩人看上去的確一模一樣,不過當他們完全暴露在陽光下,就會發現對方無論是皮膚還是衣裝都會比沐楓夜更加黯淡一些,就像是永遠處在陰影中一般。
「你是誰?」沐楓夜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對峙著的人就是自己。
「哈哈哈,真是有趣,我當然是你啊!」少年飛身一記順劈砍向沐楓夜,本以為那把刀並沒有和自己手里這把有著相同的力量,但是沐楓夜錯了,當刀刃相撞的瞬間,沉重萬分的感覺從指間傳來,壓得他不得不後退幾步來抵消掉沖擊力!
「唔……」面對擁有和自己相同力量的人,沐楓夜的心里有些沒底,看來只有用那一招來鑒定面前這個自己是否有著完全一致的能力,「既然是我的話,就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你這冒牌貨。」
少年邪魅地一笑,像是完全看穿了沐楓夜似的。
兩人同時抬起了持刀的雙手,魔紋在眼中凝聚,兩把刀紛紛在空中響起刺耳的聲音,大地開始震顫,附近樓房的玻璃瞬間被震碎,黑氣附著在劍上,發出千萬只鬼魂一般的嘶吼咆哮聲!
「戶隱奈落,天罰鬼切!」
「戶隱奈落,天罰鬼切!」
「轟」
兩道劍氣撞在一起,空間仿佛都要被切碎一般,停在路上的車子被掀飛,遠處的河水也被高高揚起,周圍的房屋開始出現變形,禁止通行的牌子被絞得粉碎!
沐楓夜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他的攻擊並沒有結束。
雨切快速甩開黑氣,于空中再次揮動一劍,第二道劍氣飛馳而出,但在剛剛月兌手的瞬間便消失不見!而就在這時,沐楓夜的心中一緊,身後突然飛出的黑氣讓他不得不改變之前第二斬的釋放方向!
「轟」
強烈的波動將沐楓夜推飛出去老遠,視線外的殺氣再次襲來,他不得不張開銀色結晶來阻擋少年的進攻。
「哧!」
月復部猛地一痛,低頭看去,那柄銀色的劍已經完全貫穿了自己的防御,深深地刺進了身體之中!滾燙的血從劍上滑落,沐楓夜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的眼楮。
「看來我比你更加合適沐楓夜這個名字呢。」少年拔出刀,一腳踢開沐楓夜。
「咳啊……」
「永別了,生活在明處的我。」
太刀即將刺進沐楓夜心髒的瞬間,數條紅繩從樓房和地面中竄出,拉走沐楓夜的同時,緊緊地纏住了少年的右手。
「礙事的家伙。」
「千鈞一發,沐楓。」折山的聲音從樓頂傳來,熟悉的咒術氣息再度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要是能再早點的話也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