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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假如無慘坐上了泰坦尼克號

幾個小時以前。

外邊正是大中午的艷陽天,可寺內太陽家的地下室卻很昏暗。

自從結婚之後,他就派人把這里收拾出來,充作新婚妻子的研究實驗室。

此時,寺內太陽正穿著一身軍裝,百無聊賴地來回翻著寫字桌上摞在一起的文獻。

英語他尚且還能看懂一些,但那些德語資料完全就是天書,完全不理解上面的文字是什麼意思。

在實驗室另一頭的長桌旁,他那美麗的紅眼妻子穿著白大褂,兩只白皙剔透的手里各自提溜著一根試管,在燈泡前邊慢慢晃動著,仔細觀察其中的化學反應。

「娜娜子明明哪都不能去,卻還懂這麼多高深莫測的東西,真是了不起呀。」

寺內太陽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里回蕩著,娜娜子听見後,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容。

她喜歡被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夸獎,听起來像是真心話。

「這種病很奇怪,也很稀有。既然別人治不了,我就只能自己努力了。「

娜娜子說得病,當然是她「一曬陽光就會皮膚潰爛」的頑疾。

「不然到時候和我父母一樣,被無緣無故當成鬼殺掉了可怎麼辦?」

她說這話,無疑是在暗示丈夫,督促公公針對鬼殺隊的事情可不要忘記了。

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利用人類的同情,有時候比用死亡威脅他們還要管用。

尤其是像寺內太陽這樣的人。

「別想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果然,寺內太陽听到娜娜子的話和那些悲慘的過去有關,趕忙走過來,身手靈活地饒過妻子高高抬起抬起肩膀,將她抱在懷中,語氣溫柔無比。

「再說,如果真得有你這麼可愛的鬼,被你吃掉我也心甘情願哦。」

「……」

娜娜子猩紅色玻璃珠一樣的眼楮眨了眨,突然不是很想提起這個話題。

雖說她很喜歡跟前幾任「丈夫」、「妻子」或者「父母」提起把他們吃掉這件事,但眼下這個不行。

第一,這個人類她很喜歡。

第二,這個人類的父親很有用。

「吶,你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娜娜子晃了晃試管中的紅色的液體。

「不知道啊。」

寺內太陽抽動鼻子嗅了嗅,「但這里邊應該是人血吧?」

軍隊訓練的時候,還是會經常聞到這個味道的,因此並不陌生。

「嗯,這是人血。但你知道,人血也是分為好幾個血型的嗎?「

她將轉過身,將兩根試管懸在寺內太陽眼前。

「左邊這根,是c型血,也被稱為0號血液(多年後改為如今的o型血)。這種血液可以輸給任何其他血型的人,但卻無法接受別其他血型的輸入。」

寺內太陽仔頗有興趣地仔細觀察起來。

左邊的試管中有很多絮狀沉澱物,像是許多天里沒有清理的金魚缸。實際上,那些全都是無法接受鬼王血而衰變的人類血液細胞。

要不是前幾天晉升病葉為下弦之六時,跟他仔細談了些尖端科學,娜娜子怎麼也想不到,原來那些吸收不了他血液的家伙,居然多半都是0號血型的人類。

這種血型的家伙,全都沒有變成鬼的潛力,所以只配成為鬼的食物。

「那這根試管里呢?看起來顏色好漂亮,跟真正的紅寶石一樣。」

寺內太陽指了指右邊的試管,里面的血液晶瑩剔透,像是液態的貴金屬,純粹又美麗,與妻子的眼楮顏色一般無二。

「嗯,這根試管中的血液血型是AB型,和0號血型正好相反。AB型血的人,可以接納任何一種血液,但卻只能輸血給同血型的人。」

這些天,她用來進行試驗的樣本中,凡是AB型血,對鬼王血的接納程度最高,幾乎沒有表現出排異反應。

雖然日本的鬼很多,但其實她的每一滴血都很珍貴。

可是,一樣數量的血,轉化出來的鬼卻一直有強有弱——有些可以直接免疫紫藤花的毒素,有些多吃幾個人反而卻越來越弱。

像那些連在普通人面前自保都困難的垃圾鬼,她真是一個也不想看到了。

但經過這些天的實驗,她終究是發現了「鬼物優生學」的秘密——想要避免血液被浪費,以後那麼就專門盯著AB型血的人轉化就行了。

這時,寺內太陽突然說道︰「誒,听起來是種相當自私的血型呢。」

隨即,他感覺懷里的妻子身體有些僵硬。

「怎麼了嗎娜娜子?總感覺你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差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的事。」

娜娜子平淡地回應著,「但強者都是自私的,有這成為強者潛力的人,他們的血液也不例外。」

(作者︰科學地說,血液和人的性格沒有任何關系。上面的話是角色說的,不是作者說的,不代表作者的任何個人觀點,請勿代入。狗頭保命。)

「噗嗤——」

寺內太陽沒有忍住,突然抱著肚子笑了出來,「你怎麼說話跟我父親似的,張口閉口強者弱者的。」

接著,他話音一轉,「不過,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是比我父親說出來好听多了呢。」

娜娜子有些無語,想吐槽些什麼,卻突然有所感應般地皺了皺眉頭。

是鳴女在主動聯系她了。

頻率很高,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得趕緊把這個人類支走才行。

「太陽,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了,你不用回軍營嗎?」

「誒,我想多陪陪你嘛,趕在下午五點前回去就可以了。」

「我不用你陪。」

娜娜子轉身,頗為賢惠地幫他把衣領平整好,再替他把扣子系上,顯然是經常做這件事了。

「你也不公公婆婆知道後,說我不懂事,耽誤你的仕途吧。」

「真是絕情啊。不過你說的對,我父親最近對我可是很不滿意呢。」

寺內太陽笑了笑,在妻子額頭上輕輕一吻,「那我就出發了哦,你可要快點把病治好才行呢。」

「我听說英國人正在造一艘超級油輪,叫什麼泰坦尼克之類的,最多兩年就能下水了。到時候等你能曬太陽,我們就出發,一起從英國坐船到美國去,享受一下大西洋的海風也不錯嘛。」

娜娜子似乎也在幻想這種場景,突然笑了笑,「我的病治好,應該就在這兩年了。」

如果妓夫太郎那邊順利找到青色彼岸花的話。

「那就說好了哦。」

就這樣,寺內太陽離開了地下室。

听到門關上的聲音,娜娜子一改之前賢惠妻子的溫柔面孔,對著空氣冷冷說道︰「拉我進去。」

只听不知從何處傳來「登兒」的一聲琴響,娜娜子,或者說,鬼舞無慘,已經回到了無限城的老巢中。

不過她所在的這個房間,看布置竟然與她家的起居室相差不大。

就連大部分家具也都一模一樣。

「茶壺的顏色不對,記得換一個來。」

鬼舞無慘對著鳴女所在的方向說道。

「是。」

琴聲響起,茶壺的顏色立刻變幻,鬼舞無慘滿意地點了點頭。

「說吧。你突然找我,有什麼緊要的事?」

鳴女手中抱著琵琶,頭發蓋住大半張臉,跪坐在十幾米外的另一房間里,和鬼舞無慘所在的房間隔空相對,但卻有五六米的高低差,顯然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大人,我感應不到妓夫太郎和墮姬的位置了。」

她語氣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卻在鬼舞無慘心里泛起了驚濤駭浪。

鳴女雖然不是十二鬼月,但卻是擁有她鬼血數量最多的鬼物之一,正因如此,她擁有全日本所有鬼的坐標,能把任何鬼憑空召喚到無限城中,也能把無限城里的生物投放到任何鬼身邊。

昨晚,鬼舞無慘就是靠著鳴女的血鬼術,才突然出現在吉原外邊,給妓夫太郎安排了任務。

結果,這才過去不到半天,鳴女居然感知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這是怎麼回事?

無慘閉上眼楮,所有的大腦同時運作,想依靠鬼王血附帶的詛咒找到那對兄妹兩的位置。

然而幾分鐘後,她面色鐵青地睜開眼楮。

沒了!

真得沒了!

就她也感覺不到妓夫太郎和墮姬到底去了哪里。

但至少,他們絕不可能死了!

否則兩人最近的記憶,會直接傳遞給她。

「難道說,是因為我昨天安排的任務他們做不到,從日本逃走了嗎?」

可就算鬼舞無慘本尊離開日本,原本的力量也會逐漸消失,受她鉗制的十二鬼月又怎麼可能就這樣走掉呢?要是能隨便離開日本,她早就全世界範圍內尋找青色彼岸花了。

鬼舞無慘開始自由聯想,眼神愈發陰狠起來。

「還是說,他們兩個,也和珠世那個叛徒一樣,擺月兌了我的控制呢?」

不好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她所在的房間底板立刻發出了  的開裂聲。

鳴女不動聲色地按住自己的琵琶弦,只當自己是一個死鬼,連呼吸都強行停了下來,生怕自己成了出氣筒。

「可是,這沒有理由啊——」

鬼舞無慘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覺得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吉原調查看看。

但一想到妓夫太郎的消失,很可能是那些手段莫測的葦名人所為,他心中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

雷電、紅眼、鬼魂……

這三種東西,都讓他覺得非常不自信。如果不是生死關頭,他才不想去冒這個險。

但說其他最可靠的手下,他也只有一個人選了。

「嗯,要不要派黑死牟去調查一下呢?」

可要是黑死牟也突然不見,他去哪里找這麼強的一個上弦之一?但其他幾個家伙,都很不靠譜啊。

被危機感包圍的鬼舞無慘,突然有些無可奈何起來。

正在她感到有些無力的節骨眼上,大腦中突然又被塞入了一大團信息。

短暫的愣神後,鬼舞無慘腦門上的青筋狂跳。

「鬼殺隊!真是好樣的啊!」

沒想到短短一個星期不到,繼下弦之四和連續兩個下弦之六後,就連他寄予厚望的下弦之一也死了。

不過這一次傳遞二來的信息頗為清楚,居然有一個柱,還有一個水平差不多的隊員同時對她動手。

但值得一提的是,姑獲鳥臨死前還重傷了一個,從穿回的記憶力看,那隊員應該是活不了了。

姑獲鳥這家伙,勉強還算是有點用處吧。

不過,剛剛喪失了上弦之六的無慘,實在是對手下的減員十分敏感。

他需要補充人手才行。

而那個柱,似乎就挺合適的。

「鳴女,姑獲鳥所在的地方,能找到嗎?「無慘冷聲問道。

「聯系已經很弱了……但她的血液還沒有被清理掉,尚且又細胞殘留,可以過去。」

「那就送我過去吧。」

無慘獰笑著,「居然還有個稀血中的稀血,干脆就讓他把妓夫太郎的缺補上吧。」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這種恩賜了。」

另一邊。

剛剛與下弦之一戰斗過的大宅之中。

因為中了血鬼術的人質突然擋在姑獲鳥面前,導致野匡近臨時收招,被鬼一爪剖開了月復部,腸子都被劃斷了。

不死川含怒殺死敵人後,立刻來到了師兄身邊。

「咳咳……實彌……一定要,一定要……幸福啊……」

野匡近無力地躺在師弟不死川實彌的懷中,訴說著自己的遺言。

然而不死川實彌卻沒有想要認真听的意思,反而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找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野匡近感到有些憤怒,突然回光返照般地支起身子來,」喂!能不能認真听被人說話啊!」

他指了指自己血流不止的肚子,「我馬上就要死了啊……」

「你這傻子,還是閉上嘴巴!」

他話還沒說完,不死川實彌掏出藥丸就塞進了他的口中。

「這可是暫時只有柱才能享受的特效藥,你記得將來十倍百倍的還給我吧!」

不死川用狂妄得意的嘴臉掩飾住內心的不安,緊緊盯著師兄的傷口。

野匡近甚至沒反應過來,就把藥丸咽了下去,「治」連個綠色字眼頓時閃爍起來,隨後兩人便看到許多翠綠色的光點,如同螢火蟲一般圍繞在傷口附近。

「好癢啊。」野匡近一想到自己不用死了,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癢就對了,正說明傷口已經在恢復了。」

不死川實彌看著那裂口愈來愈小,也露出了被封印多年的笑容。

「你那惡心的遺言,還是說給自己听吧,什麼幸福之類的鬼話的,根本就跟我沒什麼關系!」

「我活在世上的唯一目標,就是把鬼這種骯髒的玩意,殺個干干淨淨!」

野匡近听了這話正要反駁,屋子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冷漠女聲。

「嗯?那我覺得,你還是听完他的遺言比較好呢。」

鬼舞無慘話音剛落,野匡近那本該愈合的傷口,突然像一張恐怖的嘴巴,慢慢朝兩邊咧開,露出里面的鮮紅的內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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