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十五章〕忍者的本質是欺騙
「明天我要出村一趟, 這幾天可能趕不回來, 你要好好養傷不準偷跑,我會記得叫山崎看住你的。苦無上的術式我已經換上新的了,萬一村子里有什麼事情一定記得讓我知道, 不準再逞強胡來。」
偏頭看著坐在自己床邊捧著拉面絮絮叨叨的夜風,旗木卡卡西有些恍惚, 也有些迷茫。照例說鬼之國巫女做出的預言夜風不應該不知道,就算綱手大人決意要隱瞞, 九尾可不會听火影的命令。可為什麼風看上去絲毫不受預言所影響, 居然還有心情嘮叨自己?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的是,夜風這幾天忙得幾乎是腳不沾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那快兩天的時間耽誤了很多事情, 所以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失控負責。雨忍村的暗線終于有了進展, 夜風認為自己必須親自去一趟。不是不相信自來也的能力,可他實在無法忘記上輩子自來也就是死在了雨忍村, 連遺體都沒能回到木葉。再者, 有些事情自來也並不知道,而那些事對于說服長門和小南來說很可能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如今曉組織里稱得上對宇智波斑死忠的,只剩下那個變、態又詭異的絕了,長門和小南從來都不是死忠。如果可以說服這兩個人,那麼自己需要對付的就只剩下兩個人。最大限度的在戰斗開始之前就削弱敵人的實力, 這是每一個忍者都明白的道理。
吃完了拉面,夜風抬起頭,正好瞄見了旗木卡卡西眼中的迷茫和恍惚。一下子想起狐狸說卡卡西很為預言擔憂, 心下了然。「預言的事情不用太在意,我還舍不得拿這條命去給老兔子眼陪葬,一樂的拉面我還沒吃夠呢。」
除了拉面呢?你不舍得的只是拉面麼?很想這麼問,可旗木卡卡西知道不問或許更好。他一直都知道,在風心里的天平上木葉重于一切,如果真的只能以同歸于盡的方式換取木葉的安全,風絕不會有半點猶豫。嚴格的說,在這個問題上自己和風都是一樣的態度,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此他甚至連責怪風的立場都沒有。可是他真的不能想象,如果風不在了自己會怎麼樣?和風五歲前的那幾年一樣,整日麻木而機械的出任務嗎?還是……至少可以爭取一個不被留下來的機會?
「其實一樂拉面也是可以舍棄的,因為那個味道早就在心里生根了。」對于旗木卡卡西的沉默,夜風並沒有疑惑,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和卡卡西都是一樣的人。當不得不在勝利和犧牲自己中間選一個的時候,他相信卡卡西會和自己一樣,選擇勝利。對上因為自己說可以舍棄拉面而驚訝的天青色眼楮,夜風認真的開口。「吶,卡卡西,如果我真的必須去死,你會想跟我一起嗎?」
愕然的瞪大了眼楮,旗木卡卡西完全想不到風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怎麼說呢,總覺得把你一個人留下來的話,你又會不管不顧的亂來了,而且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替我管住你。」露出一個微笑,夜風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盡管他知道只有人相約一起活下去而不會有人跟他一樣邀請別人一起死。「綱手大人肯定不會瞞著你預言的事,我打賭你肯定想過代替我去死。吶,卡卡西,你要是不在了,大半夜我溜出基地閑逛的時候能去找誰請吃拉面呢?而且,我真的很懷疑你死了的話我還能不能保持理智,說不定我會成為比老兔子眼更可怕的毀滅者。」
「不要懷疑這一點,卡卡西,我是認真的。所以呢,既然我知道你不會放棄代替我去死這個想法,那還不如我干脆大方點,把英雄這個稱號分你一半好了。慰靈碑上,咱倆的名字可以做個鄰居。當然,那是最壞的打算。我可是一丁點兒都不情願給老兔子眼陪葬,就算是為了避免到了亡者的世界被父親母親痛罵拖累了你,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活下來。」
難免怔愣,旗木卡卡西有種自己或許還不夠了解風的感覺。對方能輕易猜出自己會有的反應和想法,而自己卻不能肯定此刻風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為了安慰自己。欺騙是忍者的本質,這條規則他早就已經刻進了骨子里。可風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不願意說的、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他只會選擇沉默或者避而不答。可是此刻那雙眼楮里的認真和嘴邊的微笑是真實的,真實得讓他不願意相信對方只是為了安慰自己。眨了眨眼,旗木卡卡西也微笑。「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一起努力活下來,如果努力之後還是不行的話,一起去見老師。」
「好。」收起面碗,夜風站起來定定的看了旗木卡卡西一眼。「那麼,我回去做準備了。如果順利的話,我覺得我還能來得及慶祝你出院。」
「山崎。」站在醫院的院子里望著旗木卡卡西所在病房的窗戶,已經重新偽裝好的夜風將無奈的笑意藏在面具背後。「我不在這段時間要多注意點,卡卡西一向很敏銳,也足夠狡猾。我不希望在我回來之後發現他已經掌握了尸鬼封盡,有困難的話可以去找上遠野幫忙,必要的話你可以將我的意思轉達給三代大人和綱手大人。」
「是,老大。」撓了撓頭發,山崎駿也深知自己責任重大,可尸鬼封盡這樣的禁術……三代大人真會教給旗木前輩?「老大,你不相信旗木前輩已經打消那個念頭了?」
「啊,我確信他不會打消的。如果忍界只剩下一個人不想看到我死,會想盡辦法救我甚至代替我,那就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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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木山的大蛤蟆仙人嗎……,六道仙人的身體和眼楮將重新成為一體,血色的詛咒將會終結,上古傳說的秘密重見天日,而這一切的關鍵都在歷劫歸來的男人身上。」抵達目的地跟自來也踫頭之後,夜風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告訴自己的第一件事竟然又是預言。似乎自己是第二次成為大蛤蟆仙人預言中的人了吧,呵。
「是啊,可是我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幾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抓了抓頭發,這幾天一直在思索預言的自來也顯得有些焦躁。「我只知道仙人的身體指的是千手一族,仙人的眼楮是說宇智波一族,詛咒可能是你身上那個。其他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了。上古傳說除了六道仙人和尾獸戰爭之外還有什麼?可如果真的是這兩樣,那又有什麼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最頭痛的是究竟誰是歷劫歸來的男人,我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
垂下眼瞼,夜風幾乎想笑,可卻只是發出一聲短促的鼻音。「除了我和宇智波斑,再沒有人符合歷劫歸來這四個字。至于上古傳說的秘密,無非就是指當初上古祭祀與九大尾獸之間的較量,六道仙人可比上古祭祀還要晚出現。至于眼楮和身體重歸一體這種話,為什麼自來也大人就認定了是指千手一族呢?」
「不是千手還能是哪個家族?」或許是因為夜風的揭秘超出了自己的意外,自來也忽略了對方單單避過了詛咒這一點。「還有,為什麼符合歷劫歸來這四個字的只有你和宇智波斑?上古祭祀又是什麼?」
「自來也大人,仙人的身體的確是千手一族的祖先繼承了,可你有沒有想過,六道仙人的祖先又是什麼人?」看著自來也一如自己所料的瞪大了眼楮,夜風眼中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大蛤蟆仙人果然不愧是跟六道同時代的存在啊,難道說蛤蟆一族所保守的秘密終于要大白于天下了嗎?
的確,所有人都認為忍術是六道仙人創造的,因此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就是忍者的起源。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傳說,也是從六道仙人開始,然而六道仙人之前呢?從沒有人想過。想了想,自來也不怎麼確定的開口。「上古祭祀?」
「不錯,正是上古祭祀。」點點頭,夜風想起上輩子被狐狸當成下酒菜告訴自己的有關上古的事情,再想到兩個幾乎可以算的上同時出現的、都和自己有關的預言,皺起了眉頭。他不會因為預言而被束縛,對于他而言預言代表著變數,要怎麼把變數掌控在手里才是他關注的重點。至于生死……呵,這種事他要是還斤斤計較的話那就真是白活了兩輩子了。「嘛,有關大蛤蟆仙人的預言,等我們辦完了事情再繼續討論吧。畢竟比起說故事,我還是更願意做點實事。」
「雨忍村里的暗線已經發出消息,確認長門和小南已經知道了我們散播出去的事情,並且產生了懷疑。根據我的推測,現在宇智波斑一定在忙著尋找大蛇丸的下落,他不會相信大蛇丸真的是死透了。就算他沒有去忙,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留在雨忍村,除非他想讓長門知道他在木葉的四代火影手上吃了不大不小的虧。所以,現在是我們展開下一步行動的最好時機。只要能成功的說服長門和小南,曉組織就只剩下兩個人了,我們就不用面對輪回眼了。」沒等自來也提出反對,夜風自顧自的開始了自己的話題,他真的不想跟自來也討論為什麼自己符合歷劫歸來這一條。
「找臭蛇做什麼?難道是因為損失的人手太多想讓臭蛇重新回到曉?」一听到宇智波斑會去找大蛇丸,自來也暫時忘記了預言的事情。盡管他知道沒有簽訂通靈契約的人是不可能到得了妙木山,可還是忍不住擔心。
「想知道四代火影能活下來是不是跟大蛇丸有關系,或者說根本就是大蛇丸和團藏聯手的結果。畢竟,整個忍界對于生死的研究大蛇丸是走在最前面的,而團藏所擁有的各種資料數據包括素材都是最多的。沒有寫輪眼的四代火影能夠在使出尸鬼封盡封印九尾之後活下來,只能是因為某種禁忌之術,那麼就必然跟這兩個人月兌不了關系。」一想到宇智波斑會因為思考究竟是什麼禁術而焦頭爛額,夜風覺得自己有絕對的理由心情愉悅。只要是讓宇智波斑不高興的,他都會高興。
雖然很清楚夜風的身份還不能暴露,可對方張口閉口四代火影的叫……自來也多少還是有些黯然和心痛的。明明是父子,卻……。不過,風之所以會讓宇智波斑誤認為是水門還活著,一方面足以證明風模仿得以假亂真,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風對水門還是很崇敬的吧?「就算是臭蛇,那個時候也還沒有研究出轉生之術。至于團藏,我還真沒把握。可是整個忍界都知道臭蛇是木葉的叛忍,也都知道他和水門競爭四代火影的位置失敗一直都耿耿于懷,宇智波斑不會認為臭蛇會幫水門吧?」
「為什麼不?」眨眨眼,夜風在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忍者的本質可是欺騙,宇智波斑不會忘記這一點的,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老瘋子。整個忍界都知道的事情,未必是真的,比如全忍界都認為宇智波斑在終結之谷輸給了初代大人並且死掉了,可實際上他不僅活著還活得很囂張。有了他自己的例子,我相信他一定會懷疑大蛇丸叛逃木葉是不是蓄意制造的假象,甚至于團藏和老頭子之間的不和都可能是用來騙外人的把戲。」
「你這麼一說……」張了張嘴,自來也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看來疑心太重又太聰明的人——比如宇智波斑和臭蛇還真是活得辛苦啊。「連我都覺得老頭子跟團藏之間的不和太明顯了,明顯得就像是故意讓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