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十四章〕魍魎之死
看著前方那一團不知道該怎麼定義的黑色霧氣, 鬼之國最尊貴的巫女紫苑只覺得自己雙腿發軟, 路上黃泉一伙所造成的恐懼已經不算什麼了，比起直面這個傳說中的魍魎而言。可是她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因為她能清楚的听到山洞外面木葉的忍者戰斗的聲音, 而洞外那些被魍魎召喚出來的怪物也不是她想面對的東西。
一邊應付著魍魎的傀儡，偷空看了一眼沒走出幾步的紫苑, 九尾真有種變回原形一尾巴將這個巫女扔到封印法陣中的沖動。該死的，作為負責封印魍魎的巫女, 竟然恐懼得連接近都不敢, 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恐怕要以為是魍魎要封印紫苑呢！真不知道要是曾經的那些上古祭祀看到如此懦弱的後裔會不會氣得魂飛魄散。「小丫頭，你不是來觀光的！」
被九尾的怒吼驚醒，紫苑轉頭, 這才發現木葉的忍者們全都在拼命, 一如她的夢里那樣。可是在她的夢里還有一個金發藍眼的人，唯一一個沒有被自己夢見死亡的人——見到木葉忍者的時候她失望的發現這個人不在其中, 卻有一個夢里不存在的紅發九先生。一路上黃泉一伙從未放棄過帶走自己, 不想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接二連三死去的自己一直都很消沉，然而這些木葉忍者們絲毫不介意被自己夢見死亡的事情，還說他們信奉的是火之意志而非預言。眼尖的看到天天的手臂上可怖的傷口，紫苑忽然想起天天和春野櫻都比自己還要小——她們是怎麼讓自己那麼無畏的？因為那個火之意志嗎？
「母親……」握住母親的遺物，紫苑希望可以借此獲得一點勇氣。九先生說得沒錯, 她不是來觀光的，她是要封印魍魎的巫女，這是她的責任。用力咬了一口舌尖, 痛楚讓紫苑想起一直以來為保護自己而死的護衛們，想起路上不惜扮成自己去奔赴死亡的護衛長。盡管她一直認為是自己給他們帶去不幸，可他們卻始終如一的相信著自己，相信自己可以盡到應盡的責任。不能在這里退縮，紫苑，不能！你不能讓他們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讓我看看，鬼之國的巫女竟然連怕到雙腿發抖？」黑色的霧氣似乎是一直在欣賞紫苑的表現，猛然發出的陰森的笑聲在山洞里制造出一種冷酷邪惡的效果——紫苑的肩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嘖嘖，比起你母親來說你可真是太女敕了。」
正想說什麼，可眼前一花之後，紫苑驚懼的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魍魎的面前。「啊……！」
一直留意著山洞里情況的旗木卡卡西听到紫苑在驚嚇中本能的喊叫，立即放棄了自己的對手瞬身進入山洞，卻看到紫苑已經被那團黑色的霧氣所纏繞。
「呵呵，小丫頭，你還有力氣封印我嗎？」桀桀的笑著，魍魎在紫苑瞪大了眼楮的注視下慢慢從霧氣向實體轉化，卻又突然的被一陣白光刺傷了一樣放開了紫苑。恨恨的瞪著紫苑身上發著白光的鈴鐺，魍魎很清楚這是誰的手筆。該死的巫女，死了也還要算計自己！
趁著魍魎松開紫苑的機會，旗木卡卡西立即發動瞬身想要將癱倒在地上的巫女帶回來，卻恐懼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靠近——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詭異的觸手一樣的東西擋住了他的去路。
「魍魎。」察覺到了山洞里不同尋常的氣息，九尾直接放棄了那些丑陋的傀儡沖進了山洞，看著封印法陣中虛虛實實的魍魎，嘴角一勾。「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丑。」
「是你！」震驚的看著九尾，魍魎想不通怎麼會在這里看到這個家伙，不是說九尾已經被木葉的人封印了幾十年了嗎！「你想干什麼！」
「我想干什麼？」邪邪的一笑，九尾直接用幾個火球解救了被糾纏的旗木卡卡西，轉頭看著依然癱軟在地不能動彈的紫苑。「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討債的呢？」
憤怒而又害怕，不敢不承認自己的確欠過九尾人情，而且魍魎很清楚即使自己完全復活也不可能是九尾的對手，不管對方是怎麼逃月兌封印來到這里的。順著九尾的視線——那個顫抖著的小丫頭。「難道你想要我放過她？不可能，我不可能放過一個要封印我的人！」
「你認為我需要讓你放過她？果然是被封印得太久，以至于腦子不清醒了吧，恩？」隨手一道火焰打向身後狂舞著的觸手，紅色的火焰幾乎是瞬間就把那讓旗木卡卡西費了半天力氣的東西化為灰燼，而魍魎一瞬間混亂的氣息讓九尾滿意的笑了。「在我面前，你什麼時候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了？」
旗木卡卡西很震驚，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那道紅色的火焰，九先生身上一瞬間迸發出的氣勢，都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充滿了毀天滅地的張狂，這樣的查克拉他就算是再過十幾年都不會忘記。可是……不確定的用眼角瞄了一眼九尾，他無法想象九尾是怎麼月兌離封印的，考慮到風還健健康康的活著。或者說，他只是因為高強度的戰斗消耗太大而一不小心判斷錯誤？
「九……你究竟想要什麼！」尾字沒能出口，在九尾凌厲的眼神下魍魎險險的將那個發音吞回去，憤恨的聲音里不難听出一絲懼怕。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別的尾獸，或許他還能放手一搏，可這是九尾，號稱最邪惡的存在的九尾妖狐！那些紅色查克拉的可怕即使再過幾百年他也不敢忘記，他不想再一次承受那種痛苦。
「卡卡西，把小丫頭帶過來。」完全不顧忌魍魎，九尾偏頭對旗木卡卡西開了口。如果不是紫苑母親所留下的那個鈴鐺，他其實可以自己動手的，無奈他比魍魎更邪惡，所以那個散發著聖潔光芒的東西他是不想踫觸的。
驚疑不定的旗木卡卡西發現自己別無選擇，此時此刻能夠跟魍魎抗衡的——或者說讓魍魎忌憚的，只有九……先生。再次發動瞬身將紫苑搶回來，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魍魎竟然對自己的行動視而不見，隱隱覺得九先生的存在才是魍魎最懼怕的事實。
「小丫頭，你的母親是一個勇敢的女人。敢于面對自身黑暗的人，才是真正的勇敢。」
顫抖著，紫苑抬起頭，眼前的紅發男人讓她本能的懼怕。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從那雙赤紅的眼眸中看到了贊賞和肯定——對她的母親。敢于面對自身黑暗？什麼意思？
「不過，你沒必要和你的母親一樣，因為你母親沒你這麼好運能夠遇到我。」張揚的一笑，九尾重新將目光對準魍魎，眸中的厲色讓魍魎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魍魎，我說過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赤紅的火焰在魍魎想要反駁的時候將他徹底包裹在其中，比起剛才對付那些觸角的火焰更紅、更熾烈，旗木卡卡西也敏銳的感覺到這火焰比剛才的要純粹得多，他有種整個山洞都在燃燒的感覺。當然，疑似九尾查克拉的感覺也更加的強烈……魍魎淒厲的慘叫旗木卡卡西幾乎不忍听下去，紫苑瞪大了眼楮呆呆的看著火焰中越來越淡的黑霧，始作俑者九尾卻完全無視了這些，只是認真的看著。魍魎必須死，而不是再次被封印，這是九尾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情。
山洞外面，日向寧次他們所對戰的傀儡石像轟然倒地，在幾個小鬼眼前不可思議的變成了塵土。眨了眨眼，奈良鹿丸有點接受不能，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挑釁——無法理解。茫然的互相看了看，幾個小鬼不約而同的轉身往山洞里面沖，只看到抱著昏過去的紫苑呆愣中的旗木卡卡西，以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九先生。
「卡卡西老師，紫苑她成功了嗎？」總覺得山洞里的氣氛莫名的緊張，春野櫻吞了吞口水開口。
「小櫻啊……」終于回過神的旗木卡卡西將紫苑放平，示意春野櫻過來。「你先幫紫苑看看有沒有受傷什麼的。」而後，他的眼楮始終注視著前面那個紅色的身影。
此時九尾已經把魍魎的殘骸收好了——別以為只是一團霧氣的魍魎沒有殘骸，作為有資格進入傳說的存在，即使沒能完全復活也是有其根本的。而九尾想要的，不過就是這個根本。對于旗木卡卡西幾乎是盯視著自己的目光，九尾轉過身，笑得張揚而無謂。「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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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紫苑回鬼之國神社很輕松，沒有了黃泉一伙，也沒有了需要封印的魍魎，輕松得簡直就像是郊游。然而旗木卡卡西始終高興不起來，絲毫沒有任務完成的喜悅和放松，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或者說該不該開口。紫苑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九先生是怎麼消滅魍魎的，只是出于本能的相信了九尾所說的世上再無魍魎的事實。她更在意的，或者說不能釋懷的，僅僅是山洞里九尾對她說的那兩句話。至于日向寧次他們幾個，雖然也察覺到了旗木卡卡西有些反常，卻也沒有多想。跟魍魎那樣的東西戰斗過了，有些反常也是自然的吧。
多多少少的，除了九尾之外每個人都有些傷，為了避免回去的路上再有什麼麻煩，一行人總是很早就尋覓休息的地方。想起路上感覺到的氣息，九尾照例說了句自己巡夜就離開了營地，走到旗木卡卡西能夠感知的範圍之外停步。「出來吧，跟了一路了，你不嫌累我還嫌麻煩呢。」
隨著九尾的話音落下，宇智波鼬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干柿鬼鮫也在，不過已經離開了。」
「就是那個長得像魚的家伙？」原來感覺到的另一個氣息就是干柿鬼鮫嗎？心下了然，九尾也懶得問干柿鬼鮫離開的原因。
「風居然放心讓你出來。」對于風如此信任九尾，宇智波鼬還是有些芥蒂。在他看來即使風上輩子跟九尾成為了伙伴，也不代表現在這個九尾就當得起如此厚重的信任。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風的脾氣他也是知道的，一旦決定了什麼就不會輕易更改。說起來，他更在意的反而是九尾的目的，原本要被封印的魍魎被九尾那麼徹底的消滅掉，他可不相信九尾是為了忍界的和平。「你來，是為了魍魎。」
「你倒是個明白人。」點點頭，九尾從懷里掏出一塊純黑色的結晶體——回收的魍魎的根本。「任何一種存在都有其根本，而這個，就是魍魎只能被封印而不是被人類消滅的根本。」
疑惑的掃了一眼那個結晶體，除了能感覺到從上面散發出的陰寒怨恨的氣息之外，宇智波鼬並不覺得有多麼特別。
「小鬼身上的詛咒，你查的怎麼樣了？」重新把結晶體收好，九尾靠在樹上雙手抱胸，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宇智波家族的卷軸上說了這種詛咒源自上古祭祀，也只有這麼一句。鬼之國倒是有些記載，不過年代太久遠語焉不詳，解法也是一筆帶過。」皺了皺眉，宇智波鼬覺得有心無力，上古時代的東西幾乎都已經成為了神話或者傳說，他究竟該上哪兒去找解法呢？
「一筆帶過？」笑了笑，九尾高深莫測的看著宇智波鼬。「那是因為以人類的力量根本不能湊齊解咒所需要的代價，所以只能一筆帶過罷了。你以為上古祭祀用來對付像我這樣的存在的東西，會是那麼好解的？」
抬眼看向九尾，宇智波鼬絕不想承認此刻自己從九尾眼中看到了驕傲和輕蔑。不過，用來對付尾獸這樣的詛咒？「看來你知道得很清楚。」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想辦法解？
「小鬼的詛咒我會想辦法，你就不用操那麼多心了。有時間的話，不如去看看你那個愚蠢的弟弟，居然讓根部的成員撞見了。」似笑非笑的回望了一眼營地的方向，九尾相信宇智波鼬能夠明白自己的暗示。「不過小鬼還不知道，你也最好別讓他有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