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十五章〕須佐與麒麟
緊趕慢趕追蹤著宇智波鼬留下的暗部暗號, 宇智波佐助走進了一個從沒注意到過的樹林, 看著站在大樹下雙手交疊的兄長,對于對方的目的依然是一片茫然。
「太慢了。」警惕性也太低。看著面前的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暗暗在心里搖頭。他所留下的暗號雖然是屬于木葉暗部的, 可其中有一部分並不是現在的佐助能夠接觸到的內容,而對方卻毫無所覺的跟了過來。
被宇智波鼬的話噎了一下, 宇智波佐助開始懷疑這家伙根本就是回來嘲諷自己的。「身為叛忍,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木葉閑逛, 你不覺得你太囂張了嗎。」
「比起某人把加入根部的申請遞到火影辦公室, 還在三代面前編造涉及到團藏的謊言,我覺得我還是很低調的。」毫不留情的出口諷刺,宇智波鼬玩味的欣賞著對方變臉。「即使已經成年很久, 依然是愚蠢的弟弟。」
這下宇智波佐助是徹底的被驚嚇到了。鼬竟然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怎麼可能!除了鳴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難道是鳴人告訴鼬的?那豈不是鼬知道了自己上輩子所有的事……「啊!」來不及分辨心里猛然涌上來的情緒是什麼, 宇智波佐助捂著肚子仰頭看著宇智波鼬,忽然就了有一種不敢對視的心虛。
「只是一個咒印, 就能讓你拋棄同伴和村子, 去投靠一個擺明了是利用你的人。」彎下腰,宇智波鼬伸出手揪住宇智波佐助的衣領,風魔手里劍一樣的萬花筒猛然間展露出來。「听信斑的謊言加入曉,自以為是的向木葉報復,甚至不惜毀滅一直不放棄你的同伴, 你有沒有做過一件不讓我覺得你愚蠢的事?」
感受到宇智波鼬身上迸發的憤怒,宇智波佐助恍然又變回了那個滅族之夜在萬花筒的盯視下瑟瑟發抖的八歲孩子,完全忘記了自己早已成年, 更忘了自己不再是被揪住就月兌不了身的弱者。腦子里,清晰的只有一個念頭——鼬什麼都知道了。
「我逼你以復仇為目標努力修行,不是為了讓你把仇恨轉嫁給木葉。我讓你得到萬花筒,不是為了讓你拿去毀掉風的驕傲和尊嚴!」猛然發力拽起宇智波佐助狠狠的甩出去,宇智波鼬一想到風所受到的羞辱折磨全都來自自己這個愚蠢的弟弟,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放出天照。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一臉煞白的佐助,宇智波鼬眼中的輕蔑幾乎已經實質化。「你的確只是個大家族出身的小少爺,既沒有強大的心智也沒有足夠的理智,連一個忍者最基本的警惕都做不到。讓你活下來,我真是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那你要我怎麼樣!」一樁樁一件件的被鼬拿出來批駁,最無法忍受的是自己傷害鳴人的事情都被拿來作為證據,宇智波佐助原本的心虛和怯懦瞬間消失,猛然站起來梗著脖子大吼。「那時候我只有八歲!族人全死了,父親母親被我最敬仰的哥哥殺了,一夜之間我什麼都沒了!除了你說的復仇,我還能以什麼理由活下去!」
「所以你就有理由拋棄理智完全不動腦子思考?選擇做一個叛忍,你就那麼確定在大蛇丸的手底下你能比留在木葉更強大?」袍袖里的手已經攥成了拳頭,宇智波鼬對于佐助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更加憤怒了。「你不過是害怕了,嫉妒了,因為在你眼中只是個吊車尾的風居然能擋在你前面跟暴走的一尾人柱力戰斗。你不過是忍受不了被稱為天才的你居然被一個吊車尾比了下去,你覺得被他保護的自己喪失了驕傲被侮辱了。」
「可你卻沒去思考風為什麼成長得那麼快,也沒去想一直都被你嘲笑是吊車尾的他為什麼要保護你。宇智波家的人從來不懼怕失敗,更不會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而你呢?你把責任推給了環境,認為大蛇丸說的和平的環境無法成長是對的。你認為風只是在阻礙你復仇,卻從沒認真想過他在被你用千鳥重傷幾次之後為什麼還要堅持勸你回頭。當你發現滅族的真相,你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木葉,認為家族的覆滅和我的死都是木葉的錯,卻沒有想過我為什麼甘願接受滅族的命令甘願死在你手上。你只知道你失去了族人父母和兄長,所以你就要報復木葉要木葉為你失去的東西陪葬。」
「難道我不該報復木葉嗎!是木葉要宇智波家族消失,要你背負滅族的罪名去做叛忍,讓我失去一切!憑什麼!」被宇智波鼬嘲諷輕蔑的語氣徹底激怒,埋藏在心里的不滿和仇恨再次燃燒起來,宇智波佐助完全忘了自己的兄長想要的是和平。「還有白痴吊車尾的,只知道要我回木葉只知道要保護木葉,真要幫我為什麼不幫我殺了團藏和長老,為什麼不幫我毀掉木葉!這個村子對他難道就好嗎?!就為了這麼一個無情的村子為了一個始終都只會揍他的笨蛋女人他甚至願意低頭屈服,卻從來不肯考慮到我的意願不跟我作對!」
「須佐之男!」宇智波鼬死死的盯著眼前一臉理直氣壯的佐助,終于無法再忍耐。「既然你到現在都還認為自己是對的,我也沒什麼可說的。讓你活下來,的確是我錯了,現在就讓我糾正這個錯誤吧。」
震驚的看著鼬的須佐之男,宇智波佐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要第二次面對這個術,可鼬眼中濃烈的殺意做不了假。該死的,難道不是你逼我走上那條路的嗎!憤怒終于把理智燃燒殆盡,開啟了萬花筒,將背上的佩刀拔出來握緊,千鳥流的電光在佩刀上閃爍著不祥。
身在根部的夜風察覺到修行地的結界被撼動,擔心是斑闖入了木葉立即用飛雷神趕了過去。可當他看到眼前大打出手隱隱有不死不休之勢的宇智波家兄弟,看到鼬隊長的須佐之男高舉著八尺瓊勾玉,而宇智波佐助的麒麟也快要成形,震驚之余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風遁•大突破!」
原本要攻擊佐助的八尺瓊勾玉因為驟起的風遁而偏移了方向,同樣,宇智波佐助的麒麟也因為風遁而沒能形成。
「夠了!都給我住手!」站在兩人中間,夜風看著被破壞得一塌糊涂的環境忍不住也生氣了。「你們兄弟倆能不能有一次是見了面能好好說話的,非要打得天昏地暗才行嗎!這里是木葉!打成這樣,你們怎麼不去火影辦公室直接跟老頭子坦白算了!」
听出夜風生氣了,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宇智波鼬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失控了。居然在木葉大打出手,這樣冒險的行為毫無疑問會給夜風帶來麻煩。收起須佐之男和萬花筒,深呼吸了好幾次宇智波鼬才勉強收斂了情緒。「抱歉。」
「鼬隊長,這樣不像你了。」硬邦邦的開口,夜風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麼能讓理智如鼬隊長居然會做出這麼沖動的事情。嘆了口氣,看向另一邊依然握著佩刀的宇智波佐助,夜風頓時沒法繼續生氣了。能讓鼬隊長失控的,除了這個混蛋還能有什麼。「還有你,宇智波佐助,我果然不該認為有了制約你就能安分。」
「為什麼要告訴他?」直直的看著夜風,宇智波佐助未消的憤怒依然佔據著他的腦子。「我已經連力量都拿來作為籌碼了,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所以你才把那些事情告訴他好讓他來看著我是不是!鳴人,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佐助!」听到宇智波佐助的話,宇智波鼬只覺得痛心。「你有什麼資格讓他相信你?就算他是為了讓我管住你才告訴我一切,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他!」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就算你是我哥哥也沒權利過問!」不肯退讓的咆哮,宇智波佐助只覺得自己的真心誠意被鳴人視如糞土,挫敗感無力感徹底讓他昏了頭。
「我說過,那個名字,不是你能喊的。」勉強壓制住憤怒,夜風轉過身面向宇智波佐助,手中查克拉刀乍現,藍色的光芒顯得格外刺眼。「還有,我憑什麼要因為你拿力量做籌碼就相信你?宇智波佐助,時至今日你依然看不清現實,依然只活在你自己的臆想里,真是可笑。」
宇智波佐助看著對方手中的藍色查克拉刀,恍然又看到了終結之谷千鳥與螺旋丸的對決。霍然驚醒。他竟然認為鳴人是拿鼬來壓制自己!怎麼可能,鳴人從來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握緊你的刀,宇智波佐助。」看到對方垂下了佩刀,夜風平板的語氣里什麼都沒有。「當年沒能分出的勝負,是該有個結果了。」
「鳴……夜風,我不會再和你打的。」想要辯解,可宇智波佐助莫名的就覺得此刻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鳴人顯然是生氣了。
「哈?」驟然離開原地,查克拉刀帶著藍光劈向宇智波佐助,夜風全然沒顧忌宇智波鼬還在場。「可我想和你打。」
不得不舉起佩刀擋住夜風的攻擊,宇智波佐助心驚肉跳的發現對方的刀快得驚人,如果他現在不是開啟了萬花筒一定會看不清對方的攻勢。然而僅僅是格擋根本就不可能保證自己沒有損傷,可他沒有勇氣向鳴人發起攻擊……
「怎麼,當年在戰場上赫赫有名的殺神宇智波佐助竟然連反擊都不會了嗎?」對于宇智波佐助只是防御而不還手的狀況感到無趣,夜風停止了攻擊退了幾步。「你當初拿卡卡西老師和小櫻逼我低頭的狠勁哪兒去了?用萬花筒給我下暗示的手段哪兒去了?」
「我……我……」無法回答,也沒臉回答,宇智波佐助頹然的放下佩刀。
散去查克拉刀,夜風直直的看著眼前毫無斗志的宇智波佐助,抬起手開始結印。
貪婪的看著眼前去除了偽裝之後顯露出來的鳴人的臉,耀眼的金發一如當年,可那雙海水一樣的眼楮里透著的冷漠卻讓宇智波佐助心跳都漏了一拍。再看到對方臉上掛著的嘲諷的笑容,宇智波佐助連對視的勇氣都喪失了。
「宇智波佐助,你眼中的白痴吊車尾從來沒有存在過,笑容也好挑釁也好,全都是偽裝。」冰冷的注視著眼前這個可笑可憐的人,夜風的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不屑。「這張臉,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張面具。」
感覺心髒都被揪緊了,宇智波佐助從沒想到鳴人的臉上會有這麼冷漠的表情,看著自己的眼神會是那麼寒冷。這真的是鳴人嗎?這真的是他懷念的那個鳴人嗎?
「至于信任,呵,那種東西不是早就被你親手毀掉了嗎,你現在居然還問我要信任?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要信任?我願意告訴誰瞞著誰,你用什麼立場來過問?」譏誚的笑著,此時的夜風覺得大概自己眼前這個叫做宇智波佐助的人是世上最為可笑也最為荒唐的存在。「論公,在我面前你得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夜風大人。論私,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都不欠你什麼。論實力,你以為今時今日你還能用你那雙眼楮來控制我嗎?」
站在夜風身後,宇智波鼬看著自己的弟弟一臉頹喪毫無斗志的樣子,只覺得失望透頂。除了大吼大叫推卸責任之外,佐助什麼都不會,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會因為控制不了情緒而喪失。這真的是一個經歷過大戰的成年了的靈魂嗎?為什麼他覺得這個成年的弟弟比起忍校里的小鬼頭都不如?把宇智波家的未來和對和平的期望放在這樣一個毫無建樹只會被利用的人身上,兩個自己,都錯了。「風,把他的眼楮封印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