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十七章〕命運贈予的玩笑,真的不好笑
對于宇智波佐助出人意料的話,旗木卡卡西除了感嘆這小鬼顯然是走神得徹底一個字都沒听進去之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鼬那個家伙對佐助的刺激過頭了以至于小鬼居然沒有生存的斗志了。而夜風想到的原因也是和宇智波鼬有關,不過是他覺得是因為鼬隊長依然堅持自己的計劃,使得死人臉覺大受打擊以至于精神混亂之類的。總之雖然想到的理由不同,夜風和旗木卡卡西此時都直直的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宇智波佐助。
沒能發覺旗木卡卡西眼中的無奈,當然也不可能透過面具看到夜風臉上的戲謔和不出所料,宇智波佐助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隔著重重迷霧什麼都看不到。剛剛恢復記憶那時的雄心壯志被現實一再打擊,到現在他甚至覺得當時自己那種認為有機會改變一切的想法根本是痴人說夢,比斑那個月之眼計劃還要荒唐可笑。
命運這個東西,總是在你以為已經改變了它的時候給你狠狠的一擊,用殘酷的現實來嘲弄你的自以為是。就像那個白痴吊車尾,以為只要忍耐下去不放棄就能守護好珍視的一切,以為只要願意付出就能實現成為火影的夢想。可結果呢?連自己這個鼬口中愚蠢的弟弟,就能用一雙不怎麼成熟的萬花筒將他逼到跳崖的絕境。亦如自己,用盡手段將妨礙自己復仇的人逼得活不下去,卻在听到對方的死訊時驚覺對方能妨礙自己的真正原因——只因為過于在乎他,才會被他一次兩次總不停止的勸說鬧得心煩意亂。呵……再也听不到那人喊著要自己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個很煩很聒噪的家伙才是自己最想要回去的地方。
宇智波家的人不會後悔,可是他後悔了。宇智波家的人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自己卻在把最想要的親手毀掉了之後才明白。宇智波家的人向來都是主宰,主宰戰斗的勝負主宰別人的生死,他呢?從滅族的那個夜晚開始,被鼬那個混蛋逼迫著欺騙著算計著,走著自己原本不該走的路,做著本不該做的事,傷害不該傷害的人。作為一個宇智波,他的的確確的辱沒了這個姓氏的驕傲啊。
「唔……」
猛然被一記重拳打飛,被月復部的痛楚從精神的世界里強硬的拖出來,宇智波佐助咬牙看著打飛自己的人。
「這一拳是替卡卡西打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夜風的語氣莫名的尖銳。「為了你這麼一個家伙甘願將最珍貴的禮物作為代價,你對不起他。」
「啊!」完全看不清夜風是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出手,宇智波佐助趴在地上蜷做一團,不知怎麼就想起了當年短冊街上被鼬痛扁的事情。
「這一腳是為了所有費盡心思尋找十拳劍的人,你不會知道他們費了多大的精力冒了多少風險。」單手揪住宇智波佐助的衣領把人舉到和自己的視線持平,夜風完全無視了旗木卡卡西心驚膽戰的目光。「山崎為了不讓你被大蛇丸種下咒印不惜暴露身份,你知不知道按照根部守則他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還有,你知道三代大人為了保護你花了多少心思嗎,恩?從你八歲那年開始那些為了保護你而犧牲的暗部,他們的命換來的就是你現在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作為回報嗎,恩?在你宇智波家二少爺的眼中,別人的付出和犧牲什麼都算不上根本和你沒關系,是不是?」
「風,夠了。」眼看著宇智波佐助的臉色因為呼吸不暢而發青,旗木卡卡西顧不得夜風身上的查克拉,伸手捏住了夜風的手腕。
松手,掙月兌旗木卡卡西的手,從忍具包里掏出特制手套帶上幫旗木卡卡西包扎被自己的查克拉所傷的手。面具背後,夜風的眼楮里一片陰霾,如同暴風雨即將來臨,卻又詭異的定格在將至而未至的臨界點。
「吶,佐助,我知道鼬對你的打擊很大,但這不是放棄的借口。」任由夜風替自己包扎,旗木卡卡西蹲下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宇智波佐助的刺蝟頭,天青色的眼楮彎成新月。「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但至少我知道如果你現在就這麼放棄了,那你就真的永遠都得不到了。活著比死亡要艱難得多,可只有活著才能爭取。」
「我想要的……已經不在了,我還能爭取什麼?!」終于爆發,宇智波佐助昂著脖子咆哮出聲。他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他不過是想要彌補過去的過錯,不過是希望可以重新擁有那個燦爛的笑容,可是鳴人七年就已經死了!
「所以你覺得失去了目標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喪失了,是嗎。」替旗木卡卡西包扎好傷口,夜風轉過臉透過面具看著宇智波佐助,慢條斯理的摘下右手的手套。「想死?吶,其實要你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怒視著夜風把右手放在自己肩上,當宇智波佐助壓抑著戰斗的本能卻察覺到自己的查克拉不受控制的涌向肩膀再涌進那只右手的時候,震驚地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狐狸面具。吞噬查克拉?!怎麼會?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能力?!
「知道查克拉被抽空是什麼感覺嗎?」慢悠悠的開口,夜風的心里涌現出一股遲到了多年的、報復的快意,可同時還有一種厭惡的感覺。居然,就是這麼一個沒用的、愚蠢的懦夫,一手毀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讓自己沾染上了同伴的血還喪失了僅剩的尊嚴!可笑啊,真的是可笑到他都笑不出來的地步啊……「你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空,力量、生命都和查克拉一起流失,你會好像是親眼看著死神一寸一寸的用鐮刀割斷你的喉嚨……」
「風!」原以為夜風只是恐嚇一下佐助,可當旗木卡卡西發現夜風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把將宇智波佐助拽到自己身後。「別這樣,風,他是木葉的下忍宇智波佐助!」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更別提什麼族人。」重新戴上手套,夜風挺直了背脊轉過身。「沒有童年,沒有玩伴,除了三代大人之外甚至沒有一個願意對我微笑的人。從我記事起,我的世界里只有黑暗,陽光什麼的,從來就不是我能靠近的東西。生于黑暗,死于黑暗,或許就是我的一生。我想不出有什麼非要得到的,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我只有我自己。」
夜風平淡的語氣,讓原本對于他居然對宇智波佐助動了殺意而生氣的旗木卡卡西陡然沒了底氣。是啊,比起佐助,什麼都沒有過的夜風才是真的該要死要活吧。對不起,風,對不起……
看著郁郁蒼蒼的樹林,看著顏山,看著木葉的街道,面具背後,夜風閉了閉眼楮將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只剩平靜。牙,丁次,雛田,佐井,你們一定很失望吧?為了這麼一個荒唐可笑的人,我竟然愚蠢的以為可以挽回,愚蠢的把自己送到他手上舍棄了尊嚴向他妥協成為工具,害得你們因我而死。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和心意,再也不能回到陽光下,再也做不出笑臉。但是我向你們的靈魂起誓,這一輩子,我會用我的一切去換一個和平光明的木葉,讓另一個你們可以平安快樂的活到老死,再也不會因為宇智波佐助而讓你們失望。然後,我會去找你們的,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曾經的愚蠢。
莫名的,旗木卡卡西忽然覺得夜風此刻的背影就像是舍棄了所有,獨自走上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孤寂,悲涼,決絕。有一種夜風從未存在過的錯覺,有一種……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永訣的錯覺。下意識的伸出手,卻在即將踫觸到對方的時候被避開,怔怔的看著自己落了空的手,旗木卡卡西差點就無法壓抑心底里瘋狂滋長的恐慌。
「你想死還是想活,本來是和我無關的事。」轉過臉,夜風拿出裝著十拳劍的卷軸遞給旗木卡卡西。「可你戴著木葉的護額,卡卡西還沒有放棄你,我才會站在這里。不過,我已經厭煩了。」
「風……」握著卷軸,旗木卡卡西看著抬腿就走的夜風,忍不住開口,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徒勞的看著夜風消失不見。
原來,他和鳴人是一樣的身世嗎?被旗木卡卡西護在身後,總算擺月兌了那種查克拉被奪走的巨大恐慌,宇智波佐助終于能夠運轉自己的腦子。可是,鳴人才不會像這個夜風一樣甘于黑暗,他只會拼命的靠近陽光,直到自己變成陽光。就算是九尾,最後不也心甘情願的成為了鳴人的同伴嗎?連尾獸都可以征服的人,怎麼會因為暴走而死呢?呵,自己真是愚蠢啊,竟然會相信山崎那種家伙的話,根部的人怎麼可以相信呢。就算是真的,也一定是鼬用一個和鳴人無關的事故來欺騙自己而已。怎麼能相信呢,鼬那個混蛋可是最出色的間諜啊,那樣說不過為了讓自己相信鳴人真的已經死了,才會不把一個死人的事情放在心上,才能保證鳴人的安全。
鳴人,你一定是在平安的活在某個地方燦爛的笑吧?吶,我那個混蛋哥哥為了保護你可是又騙了我一次啊。不過沒關系,這一次我就不跟他計較了。等到我找到你,就再也不需要鼬用這樣的謊言來保護你了。賭上我的一切,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卡卡西。」
發愣的旗木卡卡西听到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到一雙恢復了清明的眼楮。
「十拳劍可能在我那個混蛋哥哥手里。小時候听他提起過,只是那時候我以為只是傳說。」鳴人,你一直都很喜歡卡卡西的,盡管他又懶又無良又愛遲到。就算是為了不讓你難過,我也不會要他的那只眼楮。
「啊,的確在他手里。」總算是恢復了斗志了嗎,臭小鬼,真是會讓人操心啊。晃了晃卷軸,旗木卡卡西強迫自己表現得高興一點。「現在在這里了。」
驚訝的看著旗木卡卡西手上的卷軸,宇智波佐助怎麼都想不出十拳劍是怎麼到手的。
「有機會的話,向夜風道個歉吧。為了這把劍,他差點賠上了自己的命。」揉了揉對方的刺蝟頭,旗木卡卡西默默的告訴自己,該道歉的還有自己啊。「雖然風嘴上說得很難听,可為了讓你不變成大蛇丸的傀儡變成叛忍,他真的做了很多。一直以來保護你的人,除了三代大人之外,就是風做得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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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這個宇智波佐助又來申請加入暗部了。」頭痛的把申請書揚了揚,千手綱手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個小鬼頭干嘛那麼熱衷于暗部。
「呵呵,那孩子還真是堅持啊。」吧嗒吧嗒抽著煙,猿飛日斬笑得像只老狐狸。「既然他那麼堅持的話,就順了他的意思吧。既能保護他不再被大蛇丸盯上,也能讓卡卡西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出任務,沒什麼不好的。」
「這麼說起來的話,卡卡西那個混蛋小鬼,總是借口第七班少個人他走不開就不出任務。哼,讓宇智波佐助加入暗部,我看他還有什麼借口不出任務!」拿起筆在申請書上刷刷的簽上了名字,千手綱手一想到卡卡西吃癟的樣子就忍不住得意。果然還是老頭子會算計啊,嘿嘿。
「哦,對了,第七班那個春野櫻對于查克拉控制很有天分,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醫忍苗子。你可以去考察一下看看,多一個像你一樣出色的醫忍,對于木葉來說可是不小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