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四章〕
「喂,就算你是被三代算計了,有怨氣也該去找三代發,用不著在這兒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吧。」
剛帶著三個小鬼走上教學樓的天台,旗木卡卡西就听到宇智波家的小鬼充滿了怒氣的控訴。抬眼,看了幾年的刺蝟頭直愣愣豎著,忽然就讓他聯想到了被激怒的貓。生生把笑意憋回去,旗木卡卡西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火上澆油,雖然看小鬼變臉挺有趣的,可他現在是真沒這心思。「嘛,被你說中了。不過我可不是在沖你們發泄怨氣哦,我可是一直都這樣要死不活的。」
「阿喏……佐助君跟老師很熟悉嗎?」好奇而又羞怯的問了一句,春野櫻對于眼前這個戴著面罩只能看到一頭銀發和一只天青色眼楮的上忍還是敬畏的,那可是上忍啊。
「還用問嗎,敢這麼跟上忍老師說話,肯定是熟人了,切。」同組的山崎駿也不怎麼高興的搭了腔,不過他的不滿是沖著宇智波而不是春野,盡管對于春野他同樣看不順眼。哼,不就是宇智波家的遺孤嗎,不就是有一對兔子眼嗎,整天擺出個死人臉給誰看。
「嘛,嘛,就算是熟人可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水的。」打著圓場,旗木卡卡西其實早就知道宇智波佐助在忍校並沒有什麼朋友,花痴暗戀者倒是有不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既然以後要一起執行任務了,總要多了解一點。我是旗木卡卡西,你們第七班的指導上忍,喜歡的東西和不喜歡的東西不告訴你們,夢想啊願望啊也不告訴你們。下面你們誰先來?」
說了半天還不是只知道一個名字!春野櫻里人格在怒吼,可表面上卻只是有些發愣,看了看身邊兩個都沒有開口的男生,決定自己先說。「我□□野櫻,喜歡的是……,最討厭的是井野,將來的夢想……」
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宇智波佐助覺得不管看幾次依然覺得春野除了花痴和暴力之外毫無特點,真難為那個白痴吊車尾當年肯為了她答應那樣的要求。「宇智波佐助,喜歡的討厭的都是秘密,夢想沒有,只有一個要加入暗部的奮斗目標。」然後一定要找出那個白痴吊車尾到底躲在哪兒!
「你這幅死人臉要是真成了暗部就連面具都省了。」在春野櫻要殺人的目光中嘀咕了一句,山崎駿也其實一丁點兒都不想跟這個宇智波在一個組。「山崎駿也,喜歡的是被偶像表揚,討厭的是兔子,夢想嘛……總有一天要把那個混蛋揍扁然後取代他的位置!」
看著山崎駿也兩眼放光的樣子,旗木卡卡西忍不住好奇了。「你的偶像是誰啊?那個混蛋又是誰呢?說來听听,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秘密!」神神秘秘的一笑,山崎駿也完全無視了春野櫻的凶惡目光和宇智波的白眼。哼,他們才不配听到偶像的名字呢!
「好吧,我想有一天我會知道你的偶像是誰的。」順手揉了揉山崎的頭發,果然比宇智波家的刺蝟頭手感要好啊。「那麼,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也是你們即將要面對的第一場考驗,都仔細听好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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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情況?」
「那個死人臉似乎一開始就知道旗木前輩的目的,演習開始就一改平時高傲不合群的作風拉著我和春野商量合作。」
……
「大人?」
「任務繼續。我回去了。啊,順便說一句,死人臉這個綽號取得挺貼切的。」
咦?這是被大人表揚了吧?滿心歡喜的山崎駿也樂呵呵的目送自己的偶像消失在原地,可一轉頭就察覺到附近有自己之外的查克拉波動,立即按下被表揚的興奮進入了戰備狀態,就地往草叢里一滾潛伏下來。
收起寫輪眼,宇智波佐助極力壓制著沖出去揪住那個人嚴刑拷打的沖動,盡可能快速的離開原地。被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存在,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恥辱了,如果還被對方找出來的話那就簡直是辱沒了宇智波這個姓氏。不過,那個匯報任務的人,聲音跟山崎駿也倒是有幾分相似,雖然還不能斷定但也要提高警惕了。而那個被稱為「大人」的又是誰?監視自己的是團藏的人還是大蛇丸的人?可惡!為什麼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被人監視著!究竟是對方隱藏潛伏的技術太厲害,還是自己這幾年過得太平靜了竟然失去了敏銳!
「已經走了。」
「大人?」屏息靜氣潛伏著的山崎猛然听到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的抬頭才看到對方在身邊,原來剛才大人是因為發現了有人才假裝離開的麼?該死的,自己還是太粗心了,一定會被佐井嘲笑死的!
「是你的任務目標。」看著宇智波佐助消失的方向,面具之下夜風微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多加小心,他是個多疑的人。」
「對不起,大人。」如果真的被任務目標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任務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山崎很沮喪的垂著頭。盡管他不喜歡這個任務,可他更不願意讓大人失望。
「別這麼沮喪,對方的眼楮本來就很棘手,更謹慎一點就行了。以後沒有什麼重大情況的話就每十天匯報一次,匯報方式我會再通知你。」稍稍用了點安慰的語氣,夜風的心里已經有了好幾種猜測,但語氣里卻一點都沒有泄露。「回去吧,演習辛苦了。」
送走了山崎,夜風靜靜的站在原地,閉上眼楮感受著木葉的夜晚。但沒多久,面具後的眼楮睜開了,臉轉向身後的某個方向。「老是躲著,不怕被我當成敵人麼。」
「嘛,嘛,你不會認錯我的查克拉的。」訕訕一笑,旗木卡卡西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露在外面的眼楮里卻沒有笑意。「听說你現在已經是新任根部首領了,現在說一聲恭喜不算遲吧?」
「反正你也總是遲到。啊,對了,正好。」從袍子里取出一個卷軸扔給旗木卡卡西,夜風隨意的席地而坐,兩只手往後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夜空。「沒什麼事少用點兔子眼,雖然你很嘮叨但我並不討厭你,也不想太早參加你的葬禮。」
幾年不見了,還是這麼不可愛。月復誹了一句,旗木卡卡西打開卷軸,「寫輪眼造成的身體負擔研究報告」一行字瞬間刺痛了他掩蓋在護額之下的那只左眼。這種東西,夜風是從哪里弄到手的?還是說,這是團藏一直在研究的?忽然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直覺告訴他有關于宇智波這個姓氏的秘密不會是他高興知道的事。「為什麼要派人監視佐助?」
「我不放心的只是兔子眼。」
又是這樣毫無感情傾向的語氣,仿佛什麼都不在意一樣,包括他自己的生死。忍不住有些苦澀,旗木卡卡西忽然就慶幸對方一直以來從未摘下過面具。「似乎,我也有一只兔子眼呢。」
「你不姓宇智波。」就算你擁有了寫輪眼,你也依然還是旗木卡卡西,永遠不會去做一個宇智波會做的事。
「你……不會是在擔心佐助像鼬一樣吧?」我當然知道自己不姓宇智波,要不然也不會總是稍微用一下寫輪眼就虛弱得要死。苦笑著,旗木卡卡西從內心里還是挺欣賞佐助這個小鬼的,肯努力,也有足夠的天分,雖然脾氣就比較不可愛了。「其實我很早就覺得,你對于宇智波家這個姓氏挺討厭的。吶,風,你不會是跟我一樣覺得他們家的人都總是板著一張死人臉看上去很臭屁吧?」
試探麼?呵,卡卡西,原來你我之間也還是避免不了試探啊。心里生出淡淡的落寞,轉瞬不見。「其實團藏還留了一手的,如果我真的不能讓他放心的話,就算根部從此消亡給他陪葬也不可能會接受我這個新的首領。」想起團藏臨死前的那個微小笑容,夜風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問我得到這個位置是為了什麼,我說我要成為真正的木葉之根,只是這樣而已。」
對于夜風完全文不對題的話,旗木卡卡西卻听懂了,可打從心底里不希望自己听懂了。真正的根,不就是不見天日、不留痕跡,終生隱藏在土壤之中守護著這棵大樹嗎……「三代大人說,你沒有恢復自己的真名。現在看來,你恐怕是已經決定了一輩子都只做夜風了吧。」
「啊,讓你們失望了,不過我不會說抱歉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葉,夜風轉身往根部的方向,走出幾步之後停了下來。「宇智波佐助永遠都不可能和鼬隊長相提並論,不論是心智還是實力,在鼬隊長面前他永遠都是宇智波家長不大的本家二少爺。」
怔怔的看著夜風消失,旗木卡卡西咀嚼著對方留下的那句話,越發想不明白監視佐助有什麼用意。既然在對方眼里佐助永遠都趕不上鼬,那究竟佐助有什麼是對方不能放心的?而且……為什麼對方到現在依然稱呼鼬為鼬隊長,把那個叛逃的事實無視得干淨徹底?難道在夜風的眼里真正會威脅到木葉的是佐助而不是滅族叛逃的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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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野櫻現在覺得沒有最初那麼高興了,盡管和佐助君分到一起,可佐助君卻只是時不時挑釁山崎,根本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更讓她覺得郁悶的是有一個總是遲到而且吊兒郎當的指導上忍,每天都得花很多時間等卡卡西老師出現,而等待的時間里佐助君的興趣依然是挑釁山崎。有什麼好挑釁呢?山崎既不像佐助君那麼帥,也沒有佐助君那麼出色的實力,完全不該被佐助君注意的啊。可惡,為什麼作為隊里唯一的女孩子要忍受兩個隊友共同的無視呢!就算不被當做小隊之花一樣看待,至少不能是無視啊!
瞥了一眼明顯是里人格爆發中的春野櫻,宇智波佐助不動聲色的繼續關注著山崎駿也的一舉一動。盡管那天晚上隔著一段距離或許聲音會有失真,但他真的覺得那個被派來監視自己的人聲音同山崎駿也相似。回想起來,記憶恢復之前從未注意過有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而恢復之後也忙于恢復實力或是搜尋鳴人的下落,而且一放學就會在旗木卡卡西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真的不確定山崎駿也是從一開始就是同學還是半路出現的。不過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在上輩子的記憶里木葉絕沒有一個叫做山崎駿也的同屆。
保持著懶洋洋躺在草地上的姿勢,山崎駿也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當然,實際上他全身的神經都是緊繃的,宇智波若有若無的視線除非他死了才會察覺不到。哼,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根部訓練出來的人,就算比不上佐井那個笑臉混蛋,也不可能會感覺不到宇智波這麼明顯的警惕。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宇智波並不像平時裝的那麼無害啊,至少能這麼隱秘的注意自己不是一般的下忍能做到的,就連中忍也很難。怪不得大人要自己監視他了,果然大人深謀遠慮明察秋毫啊。
「喲,大家好,我一不小心迷失在風聲里了。」耷拉著死魚眼,旗木卡卡西瞥了一眼眼前的三個小鬼。
「嘛,其實我也經常迷失在風聲里的,尤其是木葉的夏夜里吹過樹林的風,總會發出很美妙的聲音呢。」從大人那里知道旗木卡卡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山崎駿也反而願意在這個銀發上忍面前表露一點點真實情緒了——大人能讓一個知情者活著就必然是因為這是一個信得過的人。
「是麼,真難得有人贊同我啊,現在的小鬼越來越不可愛了。」示好的根部麼?不由感慨,旗木卡卡西當然听得出對方的言外之意。
「遲到了就不要那麼多廢話,做完了任務我還要修行。」瞪了一眼旗木卡卡西,宇智波佐助感覺到了山崎駿也和卡卡西之間微妙的變化,就好像兩個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一樣。旗木卡卡西,如果你跟監視我的人是同一陣線的話,那麼,就別怪我不念這幾年的相處了。
從宇智波佐助的視線里察覺到一點警惕,旗木卡卡西不由在心里嘆氣。唉,太敏銳的小鬼真是難伺候啊,夜風還真是會給人制造麻煩呢。不過……會對自己生出警惕,看來佐助這個小鬼還真需要多注意了。帶土,你家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