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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一年一度的新學期。

錦城a大的校園門口, 眾多新生家長拎著大包小包地送自己孩子來上學。

沉寂了一個暑假的校區, 又一次變得熱鬧起來。

此刻, 黎言正坐在家里, 吹著空調,抱著西瓜, 看著電視上播放開學季各個學校的盛況。

這是他過去十幾年的人生里, 第一次不用在開學的時候趕到學校去。

黎言已經是妥妥的大四生了, 不用去學校報道。

電視屏幕上, 切換出各個學校門口繁忙的鏡頭。大太陽底下,學生們汗水淋灕。

黎言眼眸笑起來,頗有一種自己終于解放的舒暢感。

早知道,去年這個時候, 他還是在大太陽底下曬著的一員。

黎言低頭啃了口手里的西瓜,又覺得有些遺憾。

西瓜不是冰的,因為霍白衍不準他吃冰的。

哎……孕夫沒有人權啊。

黎言肚子里的崽崽已經四個多月了,之前還毫無動靜, 成長緩慢的小豆芽,在跨過四個月這個數字之後,突然像是吃了成長大力丸似的, 迅速長大。

導致黎言的肚子,也像是充了氣的氣球似的,快速膨脹起來。

哪怕就是穿著寬松的衣服,也能夠看見微隆的弧度了。

畢竟是夏天, 只能穿一件單薄的t恤,遮擋力度不大。要是再多穿一件外套,又容易被熱死。

黎言選擇待在家里,不想外出,連和霍白衍一起去公司都不情願了。

自從領了結婚證之後回到國內,雖然日常生活沒什麼變化,但黎言頗有一種滿足感。

他終于可以在這個家橫著走了,再也不是暫時寄住的小可憐,而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主人!

比如,若是家里來了客人,他再也不用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的跑臥室里躲起來,而是光明正大地坐在沙發上,友好地對別人來說,歡迎來做客。

雖然,平時根本沒人來家里,因為大家都害怕霍白衍。連秘書偶爾來送文件,都是不進屋的。

一連好幾天,都沒機會行使自己作為主人的權利,黎言很快就卸了氣,完全打消了念頭。

就霍白衍那要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樣子,誰願意和他做朋友就怪了。

不過,這幾天,家里的確一到時間,就會有人準時來做客,但……

司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每天一下班,就跑去酒吧買醉。

喝醉之後,他就會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站在路邊打一個出租車,再報上霍白衍家的地址。

繼而,打著酒嗝站在門外,模索著按響門鈴。

司桉第一次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黎言和霍白衍都已經在臥室里睡著了。

收拾完家務的阿姨也準備睡覺,听見門鈴聲,走過去打開門,被撲面而來的濃郁酒氣嚇一跳。

看見來人是言言的朋友司先生,阿姨松了口氣,剛準備說話,司桉已經繞過她,徑自走進客廳,把身體往沙發上一拋,趴著不動彈了。

不管阿姨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

無奈之下,阿姨只能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又守了他一會兒,見人沉沉地睡著,沒什麼異樣,這才回房間睡了。

從那以後,司桉幾乎每天都來。每次都喝醉了,還特別準時,都是晚上十一點之後。

不說話,也不鬧騰,一來就趴在沙發上睡覺。

阿姨每次都會給他蓋上一條毯子,然後才回屋。等第二天早上,她起床準備做早餐的時候,發現沙發上已經空了。

次次如此,也不知道,喝醉的司桉是怎麼準備記住霍白衍家地址的。

黎言在家里一連待了好幾天,終于迎來了一個正常的客人。

墨南驍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吃甜品。听到腳步聲,抬眸看了一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視線繼續盯著電視屏幕,頭也不轉地說︰「坐。」

那架勢,還真是頗有一種主人家的風範。

墨南驍哪敢坐他旁邊,怕不是會被霍白衍撕了。

繞過茶幾,落座旁邊單獨的小沙發上,墨南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他微隆的月復部。

男人也會懷孕這件事,令人極其震驚。當初知道的時候,墨南驍還以為霍白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直到現在,看見霍白衍養的小孩兒,肚子明顯的鼓起來,他還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真的不是惡作劇,或者是吃胖了?

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沒有挪開,黎言皺了皺眉頭,抿著唇偏頭瞅他一眼,「再看我就把你的眼楮挖掉。」

見霍白衍養的小孩兒張牙舞爪,凶巴巴地模樣。墨南驍啞然失笑,收回自己的視線,抬手模了模鼻子︰「你一個人在家?」

「霍白衍在書房,你可以上去找他。」黎言漫不經心地說,目光依舊還定格在電視屏幕上。

墨南驍順著他的注意力掃了一眼,發現竟然在放動畫片。

懷孕的人,品味都這麼奇特的?

墨南驍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他今天本來就不是辦事的,只是閑著無聊來竄門。

有得去書房里和霍白衍那個老狗逼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在這客廳里陪他養的這小孩兒逗趣。

黎言乖乖地捧著碗喝甜湯,整個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陷在沙發上,毛茸茸的腦袋還時不時輕輕地晃悠著,顯得怪可愛的。

看著他,墨南驍不由得想起了司桉。

那是這個小孩兒截然不同的人,嘴巴上時常罵罵咧咧,可走在大街上,還會善良的去扶老女乃女乃過馬路。

墨南驍越想越覺得心情煩躁,兜里的手里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一看是條垃圾短信。隨便掃了一眼,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起身去了衛生間。

那孤零零躺在沙發上的手機,像是在抗議主人將它拋棄,時不時地響一聲,不斷吸引黎言轉頭看過去。

一來二去,他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快轉斷了。氣鼓鼓地爬起來,準備去給墨南驍的手機來個最後的終結。

他抓起手機,正準備按下音量鍵,屏幕突然亮起來,把人嚇一跳。

黎言穩住心神,視線卻被手機屏保的照片吸引,整個人僵愣在原地,因震驚而瞪大了眼楮。

不是,這特麼……

墨南驍這是什麼癖好?

洗了幾把冷水臉,沖刷掉心里的煩躁,墨南驍返回客廳,看見霍白衍的小孩兒拿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哎,霍白衍虐待你了?你是打算偷我的手機賣錢?」墨南驍戲謔地調侃著,半倚在沙發上。

黎言猛地偏過頭看向他,秀氣的眉頭皺成一團,醞釀片刻,一字一句地問︰「你喜歡司桉?」

墨南驍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屏保是之前那張照片,他故意放在桌面上,只要一摁亮手機就能看見的地方,是為了提醒自己,司桉是個正常人,已經有男朋友了,他這個變態就不要去肖想人家了。

收斂了臉上揶揄地調笑,墨南驍神情嚴肅地伸手去奪手機,「沒有,你看錯了,那不是司桉。」

照片拍攝的環境光線昏暗,畫面上的兩人,一個只有背影,一個有半張模模糊糊的側臉,不一定能夠確定就是誰,墨南驍不想承認,也不願被人知道他對司桉那點兒心思。

因為他是個變態,他不配!

「這就是司桉!」黎言躲開他伸來的手,捏著手機倒退一步,肯定地說︰「旁邊這個人是我,我還能認不出來?」

墨南驍的動作一頓,抬起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難以置信地縮了下瞳孔,「你說什麼?」

轉動手指,將手機屏幕正對他,黎言用力戳了戳畫面上只有背影的自己,強調道︰「這個人是我,那天司桉喝醉了,是我去酒吧將他帶走的,我又眼瞎,還能認不出自己?」

照片的最後一丁點兒作用消失殆盡,墨南驍再也不能用司桉已經有男朋友這個借口來欺騙自己,壓抑內心的情感。

他頹然地從沙發縮到地毯上,把臉埋進掌心里。

黎言不知他怎麼了,也不敢再亂說話。指間捏著的手機成了燙手山芋,他趕忙將其塞回了墨南驍手里。

「手機還你,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他往前邁了兩步,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後退著重新返回墨南驍身邊,膝蓋一彎蹲在他面前。

「你們都覺得我小,我不懂事。但我覺得,是你們這些裝成熟的,把事情想的太復雜了。」黎言也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胡亂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你要是喜歡司桉呢,就去告訴他,萬一他也喜歡你呢?」

墨南驍突然抬頭看向他,眼底像是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霧氣,似又含了幾分森冷。

皺了下眉,黎言警惕地往後退了退,「你不會想跟我打架吧?」

「你說……司桉喜歡我?」墨南驍的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堵了粗糲的砂石。

「我不知道啊,就隨便說說的。」黎言又往後退了退,想起之前霍白衍說這個人發病的時候會自殘,擔心地瞟了眼茶幾上的水果刀,不動聲色地勸道︰「司桉最近每天都喝得爛醉,心情很不好,不排除和你無關。」

當然,黎言不是那位嗜酒的本尊,也無法保證真的和墨南驍有關。

「你們整天標榜自己是成熟的人,但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僅不干脆,還十分地拖拖拉拉,就這是你們所謂的成熟?」黎言非常不滿霍白衍一直把自己當成小孩兒看待,趁機吐槽起來。

「我覺得你們這不是干脆,是慫!」黎言趁著墨南驍沒注意,偷偷伸手將果盤里的水果刀拿走,背著手藏在了身後,「你都不告訴那個人你的喜歡,那人怎麼知道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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