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瑩瑩從那個緊閉室出來的時候, 一臉的笑意, 就好像剛才她在里面打人的情景, 只是幻覺而已。
艾遜站在她的身後,他自然是看不到她打人的一幕, 只覺得小家伙似乎很開心, 全程都在那里笑著。
他模了模鼻子, 覺得還是小孩子好, 無憂無慮的,似乎沒有煩惱。
「瑩瑩,你如果不喜歡他們三個, 我可以把他們分開, 分別關在三個緊閉室, 讓他們在里面待個半個月,再好的人都會崩潰瘋掉。」
冉瑩瑩側著頭想了想, 最後還是搖頭,「不用了。雖然分別關押, 能夠讓他們崩潰到死。但是,——」她突然笑了,「如果在那種不知道一刻會變成什麼的緊張等死中,或許會更讓人崩潰。那就讓他們三個待在一起,然後一起待死吧。」
艾遜︰……
這是正常的五歲小孩會有的思維嗎?
好像也有。
沒有想到團長的女兒竟然這麼的……嗯, 可愛。
「過幾天,我還會來。」冉瑩瑩細聲地說。
艾遜卻听到了,他心里一目了然, 看來瑩瑩這是要時常「光顧」那三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
那他到時候顧著點吧,畢竟團長不在,他得保護團長的女兒不是?
……
冉瑩瑩回到家的時候,宓月華已經在家里等了很久。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冉瑩瑩已經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
直到家門傳來開門聲,才從門內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娘,我回來了。」冉瑩瑩忐忑地回家,真怕娘會問她去哪里了。
她暫時不想告訴娘,她去跟冉老太他們會面了,怕娘擔心她。
「去哪里了?」宓月華問。
冉瑩瑩說︰「我在學校里多做了會作業,就來晚了。娘,做了什麼好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宓月華有些無奈︰「菜都涼了,你等一下,我再去熱一下。下次別這麼晚回家了,菜涼了再熱,不好吃。」
冉瑩瑩「嗯」了一聲,也沒有再說話。
乖乖的爬上桌子吃飯,期間她突然想起早上跟娘的對話,她問︰「娘,你去檢查身體了嗎?」
宓月華愣了下,「沒有。」
「娘,你怎麼能不去呢?等下吃完飯,我們就過去軍醫那里,檢查一體好不好?」
宓月華是真沒當一回事,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懷孕。但是看到女兒那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盯著她,她卻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檢查就檢查吧,檢查檢查身體,那也是有好處的。
吃完飯,冉瑩瑩不等宓月華收拾碗筷,就說︰「娘,我們快走。」
宓月華說︰「你這孩子,急什麼?再急,那也要收拾完碗筷再走。」
冉瑩瑩這才等宓月華將碗筷收拾完了,這才陪著她去衛生所。
冉瑩瑩太知道娘的脾氣了,她肯定是認為自己沒懷孕,這才沒把這事放心上。但是瑩瑩卻知道,娘一準是懷上了。
宓月華不當一回事地被冉瑩瑩推著去衛生所檢查。
去的時候極不情願,回來的時候,卻目瞪口呆。
她懷上了。
軍醫說她已經懷了兩個月了,但她上個月還來月事呢。
當時軍醫回答她︰「初孕的時候,有些人會先兆性流產,這個是極需要注意的,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流產。你平日里注意一些,不要太動氣,也不要干太重的活,保持心情愉悅。下個月記得過來檢查。」
回來之後,宓月華一直都保持著那種愣怔的表情。
太不可思議了。
女兒一直說她懷孕了,她一直沒當一回事,結果一檢查真的有了。
瑩瑩說,是在夢里見到的?
宓月華突然回過神來,她問︰「瑩瑩,你真的做夢做到的?」
冉瑩瑩說︰「對。」
「所以你女乃會真的把我推流產?」宓月華開始正式起來。
冉瑩瑩說︰「不會。」
嘴角卻著笑容,之前她害怕這個夢成真,現在不會了。
冉老太他們現在還在緊閉室呢,想要出來?做夢!
他們現在還想要欺負娘?想得倒是美,她不欺負他們就已經夠可以了。
但是她會不欺負他們嗎?想想都不太可能。
她最近有點兒上癮,欺負這三人有點兒上癮。
不對,是四個人。
不是還有一個荷花在另外一個緊閉室關著嗎?只不過她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搭理她,就先讓荷花獨自一個人在緊閉室關關吧。讓她也嘗嘗沒人說話沒人搭理又沒辦法玩的日子,逼瘋她再說。
「你不是說夢到老太太推我把我推流產了?現在我懷孕的事情被證實,是不是會發生她推我的事?」此時的宓月華,簡直就是一個女兒奴形象。
她倒也想過夢境的準確性,但是當她懷孕的事情被證實之後,她動搖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還是擔心女兒那個夢會不會成真,畢竟冉老太曾經就推過她一次,把她推早產了,還差點一尸兩命。
「娘,夢怎麼能夠當真呢?你不是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冉瑩瑩卻直搖頭。
宓月華說︰「但是我懷孕的事被證實了,你爺女乃過來找我們的事情也被證實了,我怕……」
「不可能!」冉瑩瑩惡狠狠地說,「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又說,「娘,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情,那三人已經被士兵抓起來了,他們是不可能威脅到我們的。我去上學了,你今天就請假在家吧,別去上班了。」
娘的身體雖然在她的調理下,已經慢慢變好了,但是她依然有些擔心,怕娘在月子里有沒有落下什麼病根。
畢竟月子病,是最難治的。當時她雖然用靈力把娘身體里的寒氣都逼盡了,但誰知道會不會有殘留的。
萬一有呢?到時候影響到娘的身體怎麼辦?
她依然有些擔心的。現在爹又不在,去幾天也不知道,雖然當時爹說一周之後就會回來,但誰知道中間又會有什麼變故,最後晚回來?
現在家里就只有她能夠保護娘,所以她不敢大意。
哪怕現在冉老太他們都被關在了緊閉室里,她都不敢太大意。
她只希望娘這一胎能夠平安,再不要發生類似早產的事情了,娘的身體可折騰不起。
……
在冉瑩瑩冉三囑咐下,宓月華答應了下來。
冉瑩瑩這才放心,休息了一陣,她就回了學校。
但在去往學校的路上,她遇到了翟泓。
準確得說,是翟泓等在了她家的門前。
見到翟泓的時候,冉瑩瑩還怔了一下,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哥哥。
但是看到哥哥那擔心的目光,她又明白了。
哥哥不放心她。
「哥哥,我已經去過了。」冉瑩瑩甜甜地笑。
翟泓說︰「我知道,听說了。」
「哥哥會怨我嗎?沒有讓你陪著一起去?」冉瑩瑩抬起小臉,小心翼翼地問他。
翟泓說︰「不怨。」
冉瑩瑩又笑了,她就知道哥哥不會怨她。
她本來也想讓哥哥陪著一起去的,因為她已經答應了他。但是她從學校回來的時候,時間太緊張了,她沒有時間再跑去家屬區告訴哥哥,然後再讓哥哥陪著一起去。
而且,她已經決定了要暴打冉老太一頓,如果哥哥在場的話,會很不方便。
她並不想讓哥哥發現她打人的事,也不想嚇壞哥哥。
她不想在哥哥的印象里留下不好,她想要讓哥哥永遠記住她美好的一面。
屬于惡魔的一面,就讓她獨自去完成吧。
翟泓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他模著她的腦袋︰「不管瑩瑩是什麼樣的,哥哥都喜歡。」
冉瑩瑩卻只是笑,心里想︰我惡魔一面,才不想讓你知道呢。
不但不想讓哥哥知道,也不想讓爹娘知道。
在他們的心里,她就是那個小可愛瑩瑩,就夠了。
「哥哥,我在那里看到荷花了。」冉瑩瑩緩緩地說道。
翟泓呼吸一緊,眼神倏地就冷漠下來,「她來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來做什麼,哨兵告訴我說,她自稱是翟爸爸的愛人。一開始我以為是哥哥的親娘來了,翟爸爸不是只有一個妻子嗎?當時還在想,這翟媽媽怎麼會認識我爺女乃他們。後來見到荷花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對哨兵撒了謊。」
至于為什麼撒謊,可能就是想要混進部隊里吧?
或許有更深層次的意思?
不管是什麼意思,這個荷花的目的並不純潔,冉瑩瑩很不喜歡她。
這種不喜歡,是刻在骨子里的,總覺得這個荷花會給他們帶來災難。所以她把人單獨關進了緊閉室,就是想讓她的心里徹底留下陰影,以後走近獵豹就膽戰心驚。
就有讓她從心底里感到害怕,她以後才不會再打翟爸爸的主意。
如果冉瑩瑩要知道荷花曾經還打過自家爹的主意,只怕就不會只是把荷花關進緊閉室那麼簡單了,可能也會暴打一頓再關。
但冉瑩瑩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才沒有對她進行暴打,荷花才能夠逃過毆打環節。
「是她?她來獵豹做什麼?」翟泓冷哼一聲,「又是過來糾纏我阿爹嗎?」
冉瑩瑩想了想,只有這個理由才能夠充分說明荷花找到獵豹來的原因。
「她的膽可真肥,難道不知道獵豹是軍事機密單位?不是誰都可以來的嗎?」翟泓的眼神更冷。
冉瑩瑩說︰「我現在就是好奇,他們從哪里知道我爹在獵豹的事情?而且還知道得那麼詳細,連地址都知道,還找來了。」
翟泓冷笑︰「只怕又是跟那個婁副團長有關系吧?」
除了婁家,他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得到冉爸爸和阿爹的消息,而且還能夠這麼準確無誤地找過來。
婁家真是越來越猖狂了,連他們家的地址都敢告訴別人,還讓人找過來。
翟泓以前對這些不懂,但是自從他上了少年軍校之後,對于機密保密的事情非常的敏感。
畢竟他現在算是預備軍人了,只要他以後高考進入軍校,那就是軍人了。軍人對這一塊,那是相當敏感的。
至于以後不考軍校,進入地方大學,那也不妨礙他在這一塊特別敏感不是?
畢竟在軍院長大,對于保密的事情都是很慎重的。
可如今,他們家的事情被人給扒了個干淨,婁家做事情真的太對騷了吧?
翟泓現在還不知道,這種泄露機密的事情,是可以上軍事法庭的,如果他知道,可能就不會只是氣憤了,而是直接就把人舉報了。
但他現在還不知道。
他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等到冉夏生他們回來,自然有婁家好受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後續了。
「我晚些時候會會她。」翟泓緊抿嘴唇,緩緩地吐出這句話。
冉瑩瑩卻笑道︰「哥哥,你暫時不用那麼急地去會她,她現在被我單獨關在一個緊閉室里。一個房間里,沒有光線,只有她一個人,隔音效果又非常好,別說待上一星期,就算是待個一兩天,都會讓人瘋掉。相信,她很快就會崩潰的,你可別太早去找她,讓她從那種緊閉的環境中解月兌出來。」
翟泓一怔,馬上就明白了冉瑩瑩的意思。
現在最好不要去找,因為懲罰剛剛開始。如果他現在過去找,人家荷花會感謝他過來找她,讓她不至于崩潰掉。但如果他不去找她,那才是真正的懲罰,讓人崩潰的懲罰。
翟泓嘴角往上揚起,冉瑩瑩那狡黠的做法,讓他忍不住心里愉悅,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真好。
……
翟泓果然听從了冉瑩瑩的勸阻,並沒有去緊閉室那里找荷花,並沒有給她留下喘息的機會。
荷花在那邊,果然如冉瑩瑩所猜得那樣,快瘋了。
從來沒有過的崩潰,在她的心底滋生,像蔓藤一樣無限地生長著,幾乎要將她的心髒揉碎。
冉瑩瑩可不管她怎麼的窒息怎麼崩潰,她現在整個心思可都在冉老太他們三個伯身上。
她也沒有怎樣瘋狂地去折騰他們,至少這三天她沒有。
她就是要涼著他們,讓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膽驚受怕中,在等待著冉瑩瑩對他們的懲罰。
真正難熬的就是這種等待,這種無限恐懼的感覺,那是最容易讓一個人崩潰的。
不管是冉老太還是冉老爹,或是冉春旺,他們都快瘋了。
那種等待的恐懼,真的能夠把人折磨死。
但偏偏,這幾天冉瑩瑩並沒有出現。
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那天把冉老太暴打了一頓,把冉老爹罵了一頓,外加也把冉春旺暴打,之後她就消失了。
一直以為她會在第二天出現,但是等了沒有。以為會在第三天出現,依然沒有。第四天總會出現吧?依然沒有。
不只是這種等待的恐懼,而且在這種密封的房間里,沒有陽光,就只有很高的一個窗戶,而那個窗戶還被貼上了紙,什麼也看不到。
他們一開始還能夠聚在一起閑聊,到最後,竟然生起了無邊的哀怨。
特別是冉老太,她總覺得他們這次的災難,是冉春旺帶來的。
如果不是他慫恿他們過來,他們怎麼會過來找老二?
他們在西南整整找了一個多月,才終于踫到了荷花,這才能夠通過她表姐的關系,慢慢找到這里來。
找來了,卻見不到老二,說是老二出去招待任務了,沒有人能夠證實他們的身份。
都說了,可以讓老二媳婦過來確認,但那些人好像忘了老二媳婦的存在似的,竟然沒有人通知她,她也不過來?
是沒有通知,還是故意不來?這沒人知道,冉老太只知道見不到老二和老二媳婦,他們就得在這間房間里擔驚受怕。
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小鬼,也說了她是他們的孫女,但是這小鬼比惡魔還可怕。
說打就打,而且打得還特別的疼。她告訴守衛地,她身上被打傷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信。還有人說是她打了那個小鬼,還想誣陷她。
冉老太都快氣死了。
她讓冉老爹和冉春旺做證,但是依然沒有人信。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會對他們實施暴力行為。如果換做以前,如果有人這麼告訴她,她也不會信,反而會說那個人糊弄人,故意把錯推人家孩子身上。
但現在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冉老太卻要哭了。
真的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就因為仗著自己年少,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嗎?
此時,她就是有冤都無處訴。
她太痛苦了,也太無奈了。
更要命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什麼?是那個小孩每隔一段時間過來暴打一頓,還是有其他什麼手段沒有使出來。
不管是什麼,她都會瘋。
那個賠錢貨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她早知道她那麼可怕,當初在她剛生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把這惡魔給掐死。
掐死了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麻煩。
可是,她並沒有把人掐死,也沒有溺死,不是她下不了手,而是當時她要下手的時候,手抽筋了。
她現在唯一奢望的就是,老二能夠早點回來,或是老二媳婦能夠發現這里的情況。那她和老伴還有出去的希望。
如果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她就只能在這里等死了。
那才是真正最痛苦的事情。
……
冉瑩瑩可不知道冉老太他們在害怕著她,更不知道他們甚至期盼她早點出現,別再這麼折磨他們了。
她什麼也不知道,最近她心情特別的好。
因為爹快要回來了。
爹說一個星期的野訓,那明天就可以結束了。那就是馬上就可以等到了?
不只冉瑩瑩高興,宓月華也高興。
他們夫妻自從調到獵豹之後,還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過。
以前冉夏生也有這樣帶隊野外駐訓過,但是從來都沒有像這次那麼久過。
畢竟是一周,以前都是兩三天就回來的。
宓月華現在懷了孩子,心里就更加脆弱了。
等冉夏生回來,她一定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他們夫妻結婚十年,才能有瑩瑩這麼一個孩子。生下瑩瑩都過去五年了,這才有了這一胎,懷孕何其艱難。
如今終于懷上了,她怎麼能夠不高興?
冉老太一直都罵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一直罵了她十年。直到她懷孕,但到了下生瑩瑩之後,又再次被罵,說她不下蛋。
宓月華一直都壓著這件事情,如今她也听說了冉老太他們就在獵豹里。但她並不想看到他們,所以也沒有把他們人緊閉室放出來。
既然他們要來,那就在緊閉室關著吧。
至于等到冉夏生回來,會不會把他們放出來,宓月華從來沒有想過。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丈夫,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把人放出來的。
肯定會有後招。
畢竟他們可是準備了一個多月,才等來了冉老太他們的出現。
他們也沒有想過,冉老太他們不出現,就是準備他們會出現。
宓月華也想過要去緊閉室好好地會會冉老太,但是在她得知自己懷孕後,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軍醫也說了,情緒波動太大,會影響孩子。
而且她肚子里有孩子,自然不能去見冉老太他們,萬一他們瘋狂起來,推了她一把呢?
瑩瑩有做過類似的夢,就算夢是假的,她也要提防自己真的被推倒,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懷孕的人,不是開玩笑的,一丁點的受傷都不行。
對于宓月華的決定,冉瑩瑩是最樂于見到的。
她曾經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怕娘會去見冉老太。冉老太曾經對娘的傷害有多深,她是知道的,她就怕娘為了報仇而是見人。
所以當時宓月華問她去了哪里,她並沒有說實話的原因。
就是不想讓娘再費心這方面的事情,這事有她就行了。
現在爹回來了,她就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了,有爹在,娘自然不會出事。
爹也不會讓冉老太他們有機會傷害到娘。
冉瑩瑩終于可以放心大膽地去上學了,中途也沒有讓翟泓送。
翟泓在家休假,多不容易,多陪陪翟阿婆,可不是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的。
……
冉夏生是在第二天中午到的。
冉夏生總共帶去了一個連的士兵,回來的時候,這些士兵都非常的疲倦。
就好像參加了什麼極限的訓練,將他們身上所有的精力都耗盡了。
也難怪他們會這樣疲倦,他們被拉到了一個山村里,進行了野外駐訓訓練,只給了他們三天的食物,卻要他們在森林里待上一周。而且在這期間,冉夏生他們幾個軍官兼裁判,還要對這些駐訓的士兵進行圍堵。一旦被圍堵上,那麼就可能會被判不及格。
而不及格的話,那麼年終的考核就可能得不到優秀。得不到優秀的結果,自然是很慘的。
士兵們為了不被抓到,想盡了一切辦法,跟冉夏生他們這些軍官進行著捉貓貓。
一個追一個逃,追了一個星期,逃了一個星期,又在食物吃盡的前提下,又要躲過大搜捕,人不疲倦才怪。
好在這些拉出去的士兵,都及格了,沒有一個人交上不及格的答卷。
這一點讓冉夏生很滿意。
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滿意?這些士兵都是他帶出來的,個個身手都非常的了得。到時候再發生戰爭,拉出去個個都是好兵,哪一個不是尖刀,能夠插入敵人心髒的尖刀。
這樣的答卷成績,他自然是非常滿意。
但為了不讓這些士兵驕傲,他只是淡淡地說︰「勉強及格了,還需努力,下次評定的條件會再提升。」
言外之意,他還會再接著著考的。
冉夏生在外面追捕了一周,人其實也非常的疲倦。
他畢竟三十多歲了,再也不是小青年了。
如果是年輕的時候,別說就這麼圍追了一周,就是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他眼楮都不帶眨的。
而此時,他真的覺得非常的疲倦。
他很想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覺。
但是現在卻不能。
他還要把這一周的數據給統計出來,然後思考一下以後的訓練該怎麼做。
他剛到辦公室,就听到老張說︰「老冉,你怎麼還在這里?」
「怎麼了?」冉夏生雖然疲倦,但神色還好,沒有太表現在臉上。
他一向做什麼事情都是穩重得很,很少會有緊張與崩潰的情況。
「你媳婦懷孕了,你還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回去看看。」老張說。
冉夏生怔住了,「你剛才說什麼?」懷孕?
宓月華懷孕了?
他心里一跳,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的表情才會龜裂,才會出現緊張的時刻。
在他的心里,媳婦和孩子都無比重要。
「是你媳婦懷孕了,我也是剛剛知道,是李軍醫告訴我的。」
獵豹部隊的衛生所,那可不是普通部隊的衛生所,在這里配備的軍醫,那都是從大醫院調過來的,為的就是預防戰士們失傷,有軍醫在這里坐鎮,大家就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他們偶爾也會接待軍人家屬。
畢竟家屬是一個家的後盾,如果家屬倒了,那麼家庭也差不多倒塌了。
所以,軍人的家屬很重要。
像宓月華這樣懷孕的事情,在軍醫那里是很普遍的。
但是對于冉夏生來說,這個消息就如同一聲霹雷,他萬萬沒有想到宓月華會那麼快懷上。
他們也打算好了生二胎,也在積極地備孕著。
但是他們才剛剛備孕,都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這就懷上了?
他真的沒有想過,會這麼快速,要知道月華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可是整整準備了十年,這才懷上了,這一次竟然會這麼快?
「你還傻站著做什麼?快回去啊。」張政委催了他。
冉夏生慢慢地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里的那些訓兵計劃和資料,他說︰「我手里還有工作,等我這些工作做過完了就去。」
老張說︰「你還做什麼工作啊?這些資料明天也可以做。」
冉夏生卻搖頭︰「這些資料很重要,這是戰士們一周的訓練成果,我要馬上把資料都做出來,等不了那麼久。晚上我下班後,再去看月華,現在是上班時間。」
老張說︰「這些資料給我吧,我給你做,你先去看看你老婆,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冉夏生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怔怔地看著張政委,「你……做?」
他行嗎?他可是政工出身,和他這個軍事出身的人不一樣。
這些訓練的數據,他閉著 眼楮都能夠做出來,分析透,但是老張卻未必能夠做出來。
「去吧,這些材料我會把你做好。我雖然是政工出身,但是我也是經過系統軍事訓練過的,你不用太擔心。你還是快回去看一眼嫂子吧,你難道能夠安心?」
老張有些嘆息,冉夏生就是工作業務能力太強了,一心都撲在工作上。也難道她才只有三十五歲,就已經當了團長,而且已經當了兩年了。這和他的工作能力和業績是分不開的。
冉夏生這才放下這些資料,「老張,這些就交給你了,你也可以叫翟建國過來幫你,他對這些訓練成果,有他獨到的見解,你可以听听他的說法。」
老張說︰「我知道了,我會把翟建國叫進來的。你快回去吧。」
冉夏生點點頭,跟他告了別,就往家里走。
一出辦公室,他的神情就焦急了起來,走路的速度明顯地加快。他迫不及待地就想回去看看妻子,看看他的孩子。
路過營區,倒是踫上了幾個士兵,他們都向他敬禮。
他一邊奔走,一邊朝著這些士兵回禮,很快就穿過了營區。
他的行色匆匆,引起了戰士們的注意,有人悄悄說︰「團長這麼急地跑回家,這是已經听說了緊閉室那里人的消息嗎?」
「如果知道緊閉倒那些人的消息,這不是應該去緊閉室嗎,為什麼還要跑回家?團長長現在走的方向,就是他們家。」
那人一想,也對。團長如果是听說了緊閉室那些人的消息,又怎麼可能回的方向是家屬區呢?難道不會是緊閉室嗎?
看團長那緊張的樣子,絕對是家里出事了。
也只有嫂子的事情,才能夠讓團長急成這個樣子。
……
冉夏生可不知道戰士們還在對他的事情議論紛紛,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老張告訴的話,月華懷孕了。
他走得更快了。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妻子正在彎腰拾地上的衣服。
「月華,我來,你別彎腰,先坐在一旁歇息。」冉夏生急忙跑過去,把宓月華手里的衣服搶了過去,然後放到了竹竿上。
「夏生?你回來了?」宓月華直到手里的衣服被人搶了去,這才發現了冉夏生的存在。
冉夏生說︰「懷著孩子,這些活就不要做了,有我做著就行。」
宓月華說︰「冉生,我懷孕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啊?」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了,我剛到部隊,老張就告訴我了,說你懷孕了,剛從李軍醫那里證實。」
宓月華說︰「是啊,這件事情我也是沒有想到。我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那麼快懷孕,我們不是剛剛商量好生二胎的事情嗎?剛商量好就懷上,哪那麼快。上個月我還來月事了,雖然量不太多。但是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懷上了。李軍醫告訴我,那是先兆性流血,讓我一定要注意,不要大意。說搞不好就會流產,這事不能不注意。」
冉夏生有些後怕︰「是啊,所以像剛才那樣彎腰的事情,絕對不能干。以後做衣服這個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在家就好好享受,有我呢。」
「那怎麼行?我也就前三個月不太穩定些,需要注意,後面就不用太緊張了。你忘了,我已經懷過一個孩子了,我有經驗。」
她想說的是,她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哪有那麼嬌貴,還這不能干那不能干。她懷瑩瑩那會,還被冉老太副著去下地,還要干家里的家務,不也一樣過來了,一點事情也沒有。
但是冉夏生卻堅決地認為,這事不能大意,愣是什麼也不讓她干。
冉瑩瑩放學回家,就看到了自家老爹在切著菜,娘站在一旁指揮著。
「爹,你回來了?」冉瑩瑩眼楮一亮,又看到爹切菜的動作,她問,「爹,今天你做菜嗎?」
冉夏生邊切菜邊道︰「是啊,你娘懷孕了,怎麼能夠干這結粗活,以後這些活都爹包了。」
冉瑩瑩朝著他指起一個大拇指︰「爹,真棒!」
冉夏生卻笑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看著爹切菜的動作,也知道爹從來沒有干過這些,切菜的動作都是那麼慢。
但是她相信,爹肯定能夠熟練起來。
「爹,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可要挺住。」冉瑩瑩突然說。
「什麼事啊?」冉夏生不當一回事,以為只是小孩子家的什麼事情。
冉瑩瑩看了一眼在另一邊拿菜的娘,小聲地對冉夏生說︰「爹,老家那些人來了。」
冉夏生切菜的動作一頓,老家的父母來了?
他早就已經知道,他們遲早會來的,等了一個月,終于要來了?
「我還去看過他們。」冉瑩瑩又說。
冉夏生說︰「他們沒為難你吧?」頓時緊張起來。
冉瑩瑩卻笑︰「他們為難不了我,我……」
正說著,突然外面一聲報告︰「團長,那三人一直說是您的親人,讓您過去。」
冉夏生卻沉下了臉。
冉瑩瑩卻看著他,也沒有說話,看冉夏生的反應。
那邊宓月華也停下了遞菜的動作,好奇地看著他。
冉夏生只是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停下切菜的動作,只不過那一張臉陰沉地有些可怕。
冉瑩瑩卻捂著臉笑,有些人只怕又要遭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緊閉是最痛苦的,想想我們這次的疫情,不讓出去,真的會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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