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執著……」
武居直次略無語的感嘆了一聲,緊接著想起了虛要找的東西, 心里挺虛的。
東西被高杉丟掉了, 虛無功而返大概要瘋。不過, 就算東西還在, 他也不打算打臉, 說要給松陽就給松陽, 否則即使是他死,他也要在死之前把東西毀了——所以, 有和沒有並無區別, 虛無法得到東西, 遲早是要瘋掉的。既然如此, 晚瘋不如早瘋, 不如現在喊話告知。
「晉助……」他轉頭看高杉, 這時, 船身再次受到攻擊,又是一陣搖晃。
高杉似沒有站穩, 身體向著他的方向傾倒, 武居直次來不及多想, 借力將人緩住,緊要關頭,難有投懷送抱的喜悅。
高杉稍微起開了點,兩人分開了一些位置,武居直次正要開口說幾句關懷的話語,但突然的一陣推力, 使他身體往後倒——下面仿佛是看不盡的深淵。
因為吃驚而睜大的瞳孔,倒映著高杉的身影,維持著推開的動作,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面容,唯有尚在耳畔中殘留著呼吸的溫度的告別︰
「永別了。」
最後那一刻,他確實听見了,與以往不同的,帶著一絲難解的情緒,不似釋懷,似有千萬的牽連終于斷開的那種無法言說的難過。
眨眼之間,他想了很多,之前搞不清楚的,如神威如阿伏兔、如最近幾天總勸他的變平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終于有了解答,原來是這樣啊……
想明白了以後,武居直次竟然笑了下,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在行事之前給予了他多次的選擇機會,這一點還蠻讓他欣慰的,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
不是沒有人在意,甚至是高杉,在此之前必定是十分猶豫的吧。只要你曾經猶豫過,我便知足了……
急速的墜落,由不得他深想,疾風吹刮著身體,如鈍刀凌遲,那道華麗的風景漸漸不見,很快,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喂,醒醒、醒醒——」
誰的聲音。
全身乏力,意識朦朧,迷迷糊糊間,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喊來喊去,到最後還用手推,被打擾的他很不耐煩,想叫那個人停下別吵,可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努力當對方不存在。
「會不會死了。」
「那可糟糕了,某人成了殺人犯。」
「是這個意思上的糟糕?……沒關系,我會告訴老師記得給你送牢/飯的。」
「嗯,不要擔心,你頂多算過失殺人。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在小道上亂跑的啊,你看把人家壓死了吧。」
「他還沒死。何況,不可能是被我壓死的吧?一聲不吭的躺在地上,也許是餓得昏倒了吧,總之不是我的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別沖動,冷靜下來,總之先尋找時光機。」
……
三個聲音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被打擾的人氣得呼呼直喘氣,真想大喊一聲閉嘴,讓這些雜音全都消失……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
「快看,還有呼吸,沒死呢!」
廢話,他怎麼會死!
「看起來好像很不妙的樣子,要不然做個人工呼吸?喂,高杉,你試試。」
誰要人工呼吸啊!
「誰會人工呼吸啊!」
意外的同步了,那個叫高杉的……
不行,不能讓他們繼續嘰歪下去了!
努力與意識掙扎,拼命奪回身體的掌控權,終于,把仿佛被膠水粘起來的眼楮給睜了開來,然後一個小孩出現在眼前,紫色的頭發,看起來不太高興。
「啊,他睜開眼了。」
「初吻保住了你,高杉。」
「閉嘴!」
往後看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銀發少年,和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黑直長少年,袖手旁觀,時不時地吐槽。
「誰啊你們……」剛醒過來,聲音沙啞,喉嚨干燥,另外頭部還很痛。
紫色頭發的小孩站了起來,和另外兩個一起俯視他,抱著手臂,冷漠臉,「這話該我們來問吧,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里?有什麼目的?」
誰管啊。
他想著,管他誰呢,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再說,全身都散架了好麼。但出于禮貌,他還是回應了一句︰「沒誰,不知道,沒有目的。別吵我,讓我睡。」
「那你別睡路中間啊!」
我就喜歡睡路中間,你管得著麼。
他想懟沒懟出來,一下子睡了過去,臨睡前還琢磨了一下這三小孩有點眼熟。
「喂,醒醒!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
似曾相似的場景啊。
武居直次睜開眼,看到一個小孩——黑頭發的,還戴著眼鏡。
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以為的某個人。
柯南好不容易把人叫醒,結果收獲了一枚嫌棄的眼神,頓時……
夠了,要不是這貨手里握著他最大的把柄,他絕對!!
緩了幾秒,武居直次才終于開始想事情︰首先,他沒死;其次,這是另外一個世界;第三,剛才那是夢啊;第四,啊,眼前的是老熟人,換世界了啊。
「新一啊……」
「笨蛋!」柯南怒了一聲,隨即想起外面還有人,立刻心虛得小聲了很多,「說了多少遍了,有人的時候叫我‘柯南’啊!」
「這里哪有人啊……」武居直次捂住額頭,一邊起身,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房間里,畫風和銀魂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多麼現代風啊,可惜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蘭和……一個大哥哥在外面。」柯南的話頓了頓。說完後,自己先楞了下,感覺哪里怪怪的。
武居直次扯了扯嘴角,好心地沒有吐槽柯南一不小心把自己說綠了,轉開話題道︰「我怎麼會在這里?發生什麼事了?」
柯南月牙眼,呵呵冷笑兩聲,道︰「那麼華麗的出場,你一定印象都沒有啊。從天上掉下來的。」
「……哦,那可真華麗。但是,柯南君,聰明的柯南君,能不能說詳細一點兒?別一副大家都懂的樣子,我不懂啊。」武居直次可不記得他每次是怎麼降落的了。
「好好,雖然我很不想回憶,但既然你自己想知道……」柯南雖然這麼說,但表情比誰都興奮。
原來,昨天,他和博士和少年偵探團的人走在一起,結果忽然頭頂一片黑雲,旁邊有人尖叫,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從空中墜落——可能是從樓上跳下來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他本能地反應就是冷靜地打開博士給他特制的足球小工具,然而……
不知道是自己本身運氣太差,還是他被武居直次糟糕的運氣給影響了——當時他不知道,但現在他覺得一定是後者——因為他的小足球工具失效了!按了老半天卻什麼都沒按出來!!
……到底要多倒霉的人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這麼快放棄實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足球小工具沒有了,他還有伸縮自如的無比結實的小腰帶啊!
然而……倒霉催的,這小腰帶也莫名其妙的壞掉了,居然斷裂了喂!
不行,作為一名合格的偵探,絕不能輕易放棄!
沒有了小工具,他還有阿姆斯特回旋式踢啊……哦,這個並沒有什麼用處。
武居直次看著垂頭喪氣的柯南,嘴角抽了抽,怪我咯︰「……所以,你最後還是放棄了?」
「我本來沒打算放棄的,正準備看看旁邊有什麼可用的工具,然後還沒找到呢,被沖矢……昂哥哥給先下手了。」想到可以凌空接個人的沖矢昂,柯南嘆息著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感覺心塞塞的,如果他還是以前的他,這件事……咳咳,不提也罷。
「昂哥哥?」
「一個借住在我……咳咳……新一哥哥家里的研究生。」
武居直次想了下,想不太起來是誰,想來估計不是特別重要的人物。
柯南見他沒話要問了,便開口詢問︰「話說,你這打扮是怎麼回事啊?干嘛穿成這樣?」
「……」弟弟,你總是提起我的傷心事。
「過來,借個肩膀給我哭一場。」
「我還只是一個孩子……」
柯南嘴角抽了抽,對武居直次的無恥越來越無語了,「行了、行了,要哭快點哭。」
武居直次醞釀了一下,撇撇嘴︰「哭不出來。還是先留著吧。」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打扮,再看看柯南的,想著以後無法避免的要見的那些人,便跟柯南說︰「幫我找一套衣服。」他掃了一眼柯南弱小的身體,幽幽地說,「不要穿你的。」
柯南白眼︰「我還不給你穿呢。」
互懟了一句,彼此看著果然各不順眼,這時听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兩人立即禁聲。
「那我去找一找有沒有爸爸的衣服,如果沒有,再問沖矢昂借一套。」柯南說著就跳下了椅子。
武居直次胡亂應了一聲,捂住額頭,不小心踫到腿,感覺有點咯,好奇翻開一看︰
居然是虛的本體……不對,是松陽以前給他的東西!不是被高杉丟掉了嗎?
他拿著水晶,若有所思︰在推他之前,高杉撞了他一下,難道是那個時候放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