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前,瞄了一眼兩個房間的距離, 武居直次悄悄吐了口氣, 後知後覺意識到被變平太叔叔耍了。蘿莉控果然不是好人——雖然這樣想, 但有下一次, 估計他還會緊張的吧。
高杉進的是會議室, 桌子明顯剛被收拾過, 手模上去還能模到水漬,大老爺們干活多麼任性啊。不對, 這不是重點, 武居直次突然反應過來, 有會議他居然不知情?從什麼時候起, 他被排除在外了, 以前哪一次他不在場啊……
正當他想得出神, 猶豫著要不要問一問時, 高杉拿起了那把仿佛隨身攜帶的三味線琴。
「想听什麼?」
「嗯?」一時沒听見,武居直次詢問地看過去。
高杉短促的笑了笑, 低沉的笑聲, 耐心地重復道︰「我問你想听什麼曲子。」
武居直次一臉懵逼,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你要彈給我听?」
幸福來得太快,恍惚地以為是錯覺。
「你又不是沒听過,這一回的剛見面那天,不是听了。」
「啊……」確實有那麼回事。
武居直次想起那會兒,喜滋滋地笑道︰「是啊, 算算那次是這些年我離你最近的一次了!」
雖然下場慘了點,但好歹抱到了啊。哪像現在,別說抱了,牽牽手都不行。
「……」顯然想到了相同的事,高杉臉色一黑,手指狠狠挑了下,帶著殺意的樂曲開始彈奏,完全不記得之前有詢問過武居直次的意見,彈的是熟悉的曲子。
武居直次模了模頭,傻子都知道高杉不開心了,這時最好安靜點悄悄縮小存在感……
其實面對喜歡的人,哪怕是坐下來靜靜的看著都很愜意美好,更何況他喜歡的人還會彈琴,雖然他半點音樂上的才能都沒有,除了好听以外,說不出別的感想。
不過……
態度轉變得這樣快,他心里很沒底,俗話說反常即妖,突然叫他過來,不會僅僅只是叫他過來听听曲子的吧?那會是什麼,有什麼話難以開口嗎?
連高杉都難以開口……他還真想不出來,但一定十分嚴重就是了。
「專心點,我沒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要對你說。」
「……」你會讀心術嗎?
高杉語氣淡淡地表示,「如果你不相信,或者不自在,那開門自己出去。」
「晉助,我什麼都沒想啊。」武居直次才不會傻到出去呢,听到高杉的解釋後,不可避免地有些激動和興奮,「能像這樣與你在用一個屋子下,看著你,听著你彈的曲子,是我一生的追求。」嗯,沒錯,還是別想了,听不懂也沒關系,先過過眼福再說。
高杉︰「……」無言以對,這家伙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不禁懷疑是否做錯了,剛才就不該出去的。但是——他心不在焉地彈奏著,手上的動作激烈起來,所制造出的聲音便不那麼美好了,連武居直次這樣的門外漢都听出了不對勁。
武居直次不由地往後挪了挪,想伸手捂住耳朵,伸到一半又放下,畢竟是難得的有聲有色的獨處,他不想讓高杉覺得自己不開心。當然他也確實沒什麼不開心的,只是高杉為什麼不開心,他也不好問。如果胡亂彈奏是發泄,那就讓他發泄吧……
啊,他真是一個體貼的男朋友呢。
這麼想著,自我感覺良好的武居直次便不再管听不懂的曲子好壞,專心的欣賞起了美人圖,越看越覺得美,好想抱抱……
于是,就這麼欣賞了一上午,直到又子來敲門叫吃飯才意猶未盡的停止。
敲了至少有一首曲子時間門的又子︰即使是最親愛的晉助大人,她也想打人了啊!
先不說晉助大人那揮發時常,讓他們一度懷疑彈奏的人其實是武居直次了,就說大白天的,大戰在即,你們這對嗶——怎麼還有心思談情說愛?好好聊聊戰場上的事不好嗎!
話說,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兩個警惕性那麼高的人,會因為琴聲的掩蓋而听不到敲門聲?當她是傻的吧?啊?……不忍心說高杉的又子轉頭對武居直次就是一瞪眼。
武居直次無辜攤手,關他什麼事?他是听見了,可高杉不讓停啊。
庫洛洛對此評價道︰「想不到你們還有這樣的心情,唔……很風雅嘛。」
「是很雅。」武居直次肯定地點頭,他都希望能一輩子這麼看下去了。
並不知道他說的雅和自己想的不同,庫洛洛沒再說什麼。
說實話,他現在總算有一種啊、原來這兩人真的搞在了一起的感覺了,以前一直覺得差了點什麼,與其說是情人關系,不如說是武居直次單方面的執著更多,原來不是啊……
高杉倒是很懂,不著痕跡地斜了一眼,也沒當回事。
眾人坐下後,一下子沒有了話題,突然安靜,彼此間或你看我、我看你的,或低頭發呆。
武居直次受不了古怪的氛圍,尤其是這不是一個小型的聚餐,而是整個鬼兵隊的人都在啊。大家聚集在一個房間里,別的桌的人都朝這邊看,發綠的目光顯然在等著開餐的指令,然而高杉仿佛沒看見,一個人如進入賢者模式一般,煙霧跳升中,如未在人間。
難道是在醞釀開場白?
不是開餐的開場白,而是開戰前開餐的開場白,飯前鼓舞士氣什麼的。
嗯,一定是這樣。
想通了的武居直次打消了出聲解圍的打算,這種事還是誰是老大誰來吧,他只要和萬齊他們一樣假裝不知,默默地等待,然後在高杉需要的時候出聲支援即可。
不過,今天的癢了月兌量有點多啊,每個人面前都擺了兩三瓶嗎?
……看來是決戰前最後一頓沒錯了,一定是晉助請客的。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腦子里的念頭轉了沒千回也有百回了,武居直次繃著臉,他就不相信只有他一個人忍不住!那群扭著脖子看這邊的人都能忍得住,他有什麼忍不住的!!堅強下去,醞釀越久,就說明高杉要講的話越重要、越精彩,說不定能把人說得熱淚盈眶呢!
高杉終于從神游中回到現實,看見所有人都在看他,便挑了挑眉,道︰「開飯。」
武居直次一個沒撐住,頭栽在桌子上,撞倒了碗碟,一下子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開個飯那麼激動?」又子照例不爽地懟了句。
「……」抹了一臉的米粒,武居直次面無表情地慶幸,幸好是米飯而不是菜湯。
開個飯擺那麼大的排場,新歡真是越來越難懂了。其實……你們是合伙欺負我吧?
最後一餐就在大家似乎都很快樂的氣氛下結束了,武居直次從一開始的不開心到後面也很暗爽的。倒不是癢了月兌多好喝,而是他新歡今天十分順他的意。
比如,別人都在愉快吃飯時,高杉最多夾兩口、喝口小酒(所以,癢了月兌到底為什麼存在),然後就歲月靜好地坐著出神,以往他試過給添碗飯、夾個菜,但幾乎是被無視的,弄得他都擔心是不是記錯了對方的口味喜好,可今天無論夾什麼他都吃了!
在看了他一眼後,順從的吃了啊!
真的很順從,就跟他的頭發一樣柔順,好乖,乖得讓人想模模頭。
一不小心暴露了某種屬性的武居直次一發不可收拾,頂著別人復雜而古怪的眼神,從開席到結束,一直沒停下來投喂,把高杉的那份喂完了,還把自己的也喂了過去,倒想不起自己一口沒吃,但彼時他渾然未覺,只覺得不想結束,也幸虧高杉要吃也能吃得多。
對此,變態叔叔很鄙視,「那算哪門子的投喂,有本事你直接喂到他嘴里啊。」
還真動過這齷蹉心思的武居直次︰要不是顧忌高杉的臉面,他或許真的干了。
雖然有那麼點遺憾,但他卻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如果可以一直下去就好了。
飛船在宇宙中穿梭,對于宇宙的奧妙和美,武居直次並不十分在意,畢竟看了不止一次兩次,而且每一次都有心事,根本沒辦法靜下來感受宇宙的美嘛。
「說起來,虛在哪里來著?」
聊天時,他忽然想起了這個主要的問題。
上一次後來听說是叫烙陽,神威的老家,那麼這一次是又打算在誰的老家?……按正確的套路,應該是在地球吧?地球上的人們都準備好應戰了啊。
「是你熟悉的地方。」
武居直次等了一會兒,沒有听到下文,幽幽地說道︰「晉助,你給這麼點提示,我猜不到的。外星的話,我也去過幾個地方……等等,你說的是?那里?」
高杉哼笑,「我以為你的腦子里裝滿了水,沒有辦法思考了。」
武居直次卻沒心思笑,「不是,去那里干什麼?」
即使在那個無名星球恢復了大部分記憶,可是武居直次仍舊不喜歡,甚至還有些排斥,畢竟幾次的經歷不是多美好,尤其是上一次還是在昏迷中被高杉丟掉的,後來被天道眾撿了,再加上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總覺得是個不祥之地。
高杉沒有回答,準確點是,來不及回答。
隨著「砰」地炸裂聲,船身劇烈地搖晃,緊接著是警示聲。
「敵襲,有敵襲!」
武居直次條件反射地看過去,見後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艘飛船,船頭模模糊糊的站著一個人,雖看不太仔細,但他還是一眼就確定了,那是追上來的虛。
……到底誰打的誰啊?沒見過主動挑戰的跑在前面,被要去挑戰的人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還剩兩部分︰下部分柯南過渡+身世解密,比較短,最後是獵人主場,其它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