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 雖然想到是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凶手, 可武居直次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靜……大概是凶手的頭頭就在這。
「你做了什麼啊, 就因為不回去要被殺嗎?話說, 我好像听見他們叫你首領, 你這首領當得……」
欲言又止, 基本不會是好話。
松陽瞥了他一眼,眼帶莫名的笑意, 「哦?當得如何?」
「……呃, 有些話心里知道就行, 沒必要說出來吧?反正我是沒見過哪個會被下屬追殺的首領。」
「那只能是你沒見識, 這算什麼, 有能者居上, 不就應該憑實力把上面的人推翻、自己上位嗎?」
「……」
「你在心里罵我?」
「不是!我沒有!」武居直次快速地否認, 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咳咳, 我就是覺得, 你活得夠辛苦的, 要堅強啊!」
「放心,我很堅強,你無法想象的堅強。」笑眯眯地自夸著,下一瞬卻又嘆息,「不過也快堅持不了多久了,話說你覺得我逃月兌成功了, 適合做點什麼?普通的。」
武居直次心情復雜,沒想到這位溫柔的美人老師也有如此迷茫的時刻,不免放下了點小成見,「當老師吧,教知識,指導人前進的方向,培育出一批有思想的弟子。」
「真意外啊。」松陽詫異地道,「我以為你對我印象不怎麼樣,會借機埋汰我呢,原來評價這麼高啊?哈哈,老師……嗎?」
「不听算了。」武居直次翻了個白眼,心說,要不是為了能見到未來的白夜叉,誰跟你嗶嗶啊!
松陽沒有直面回答行與不行,說過以後,便似不再放在心里。畢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對他來說,還為時過早,一時興起,能不能逃月兌奈落的追捕還是問題。
武居直次感覺他們已經很努力在跑了,然而還是被追上了,面對一群凶手,他︰「……」
昨晚還躲個什麼勁啊!
「別放棄啊!堅持下去,總會有希望的,況且,還有我陪著你呢!」松陽拽住了他的手,一副死也要一起死的感天動地的模樣。
武居直次欲吐血,他想起了一個曾在網上看到的小段子,說別的漫里都是快走,別管我,而銀魂的則是別想走,要死一起死……現實證明,果真如此。
「不管死不死,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不甘心做累贅拖累你,我可以和你一起戰斗的,相信我!」
「咦?真的嗎?」松陽顯然很懷疑,卻也依言放了手——畢竟他雖然被追殺,但只要一句話,這些人還是得乖乖的听從他。所以,他真的不怕武居直次會跑掉。
「當然是真的,我很厲害的。」武居直次略顯得意地說道。
來這里之前,他曾在南賀川待過,非常不巧的遇到了傳說中的宇智波斑(少年)和千手柱間(少年),更不巧的學了下怎樣提煉查克拉……雖然並沒有成功,但是他的體術棒棒噠,偶爾打打沒問題。
「……不過,咱們得速戰速決,我今天狀態不大好,估計堅持不了……你那是什麼眼神?」
松陽也不客氣,由衷道︰「其實,我沒有對你抱有多大的期待,你沒有必要在開戰前進行委婉的提醒,小孩子躲在大人後面不會被嘲笑的。放心吧。」
「誰是小孩子!」武居直次表示不服,他就沒把自己當成孩子過,誰家小孩有他機智和多心眼!
話說,追上來的殺手們可真沉得住氣,他倆嘰歪了半天,人家居然穩穩的,一句話都不說。
殺手們覺得很委屈,雖然不能讓首領逃跑了,可到底首領還是首領,不能什麼交代都沒有就開打吧?
然而……
作為首領的松陽並無任何遲疑,該下手就下手,沒什麼情面可見。
武居直次看見他那利落的手法後,心情頗有些微妙,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組織間的關系了。
手下就是手下,對付松陽到底還差了點,尤其是在松陽下足了功夫時,不多時,全軍覆沒。
松陽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來的人不算大,也就五個,要是來了一個隊,他估計就得出丑了,被手底下的抓回去什麼的,還是當著別人的面,實在是非常的羞恥啊。
「可以啊,小朋友,沒有讓我被迫分神救你。」
武居直次沒力氣回應,喘如狗,感覺比剛來時還要糟糕一百倍,無力極了。
他由衷的感覺,這個世界大概是跟他相克,要不然怎麼會出現以前從未出現的狀況呢——疲憊、只稍微動了動就累得不行,如果遇到的不是松陽,或者在獵人和火影里是這樣的體質,估計他早死了。
松陽注意到他的情況,走過來,「如何,能自己站起來走嗎?」
「你、你讓我、讓我休息會兒!」
「不能太久哦,血腥味會把那群鼻子靈敏的家伙引過來的。」松陽歪頭略一思考後,向旁邊移了移,再把面具摘下,眉眼彎彎地,仰頭望向碧藍色的天空,由著微風吹起他的長發,十分愜意。
武居直次把到嘴邊的吐槽咽了回去,終于有那麼點相信,這個人就是以後的美人老師了。
接下來,發生了這樣那樣、一一說起來太麻煩的事兒,總而言之,兩個人把附近逛了一圈,體會了一把凡人的樂趣,關系依然是那樣不慢不熱的,卻難免給對方留下了難忘的記憶。
……本該如此。
在相處的第三天,一批又一批殺手趕到,如同得了誰的命令一般,來了許多人,似要趕盡殺絕。
「這組織到底有多少人啊喂!」銀魂里居然有這麼大的組織,武居直次十分震驚,說好的日常番呢!
「比起這個,想不到我居然真的被追到跟你一樣的地步了,有點難接受呢。」松陽垂著頭,嘆息著。
「……為什麼非要拿我做比較!能不能請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兒!求你了!」
松陽本是密切關注外面情況的,這下轉過頭,問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你可以忘記嗎?」
武居直次以為他是吐槽,就敷衍地應道,「當然可以啦,你一直念著‘要忘記、要忘記’,給足了暗示,絕對會忘記的。所以,來,跟我念‘武居直次一直很帥氣,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之後一定要多念幾遍,直到強迫自己忘掉哦。」松陽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里拿出一個水晶一樣的東西,蹲下來交給武居直次,「保護好,並且忘記它是我給的。」
是一塊閃著微弱光芒的水晶,拿到太陽底下一照,一定會很好看。
但是——
這種語氣,這樣的托付是幾個意思?
很不妙!武居直次心里咯 一聲,正要勸松陽不要沖動,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松陽卻嚴肅地強調,「一定要保護好哦,這是我的本體,碎了的話,我會死掉的!」
武居直次下意識地握緊了,這世界有的人的本體是眼鏡,所有一塊水晶是本體什麼的,也沒哪不對。
「可是……干嘛要交給我啊?」
「因為目前只有你這個不成器的家伙在我身邊啊。」松陽見不得他的樣子,調侃道,「別一副為難的樣子好不好,只能選擇你的我,也很為難,很委屈啊!」
「那你收回去!」
「記得要忘記啊,千萬別記得,記得的話,會死人的。」松陽恐嚇道,順便一個手刀把他劈暈了。
說不明白,究竟是恐嚇得太成功了,還是一個手刀害的,武居直次醒過來,竟真的忘記了這段經歷。
而少了松陽的陪伴,他一個人過得……十分輕松。
畢竟他一個小孩,又沒有仇人,只要安分守己一點,欺負下打不過自己的人,誰又會刻意關注他呢。
完全忘記了這段經歷,在重新發現了這是銀魂的世界後,他一時興起就找到了松下私塾,然後遇到了高杉,從此後,他的命運不再由他,無法逃避,無法逆轉。
好,回憶結束。
特意給自己加了最後一段略悲情的劇情,武居直次此時的悲痛不似作假,連虛都被唬到了。
「果然還是很刺激吧。」最後,虛總結道。
「嗦,一點都不刺激,簡直是老掉牙的故事,我才沒有被感動!」武居直次倔強道。
一時卻心緒難平,早知道當初就不建議松陽當老師了,沒有松下私塾就沒有吧,白夜叉也沒有就沒有吧,好過現在被騙,將來還得面對曾經的恩師變成反派大boss,他也不用在這里拼命了。
「你哭什麼……」虛臉色一言難盡,不怪他如此不淡定,而是對方太奇葩,害他總有驚喜。
「誰哭了?不要瞎說,我只是看你太久辣眼楮了!」
「……」
虛表示,他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像現在這般想打人過。
武居直次稍微冷靜了點,看向虛,似看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如果不是我,你還會當老師嗎?」
虛頓了頓,然後略同情,「你可能誤會了,促使他真正下定決心的,另有其人。哦,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朧卿。回去沒多久,他救了朧卿,然後把他帶到了奈落,之後他們一起跑了,再然後,一個重新回到了奈落,另一個則去了松下私塾,真的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有模有樣的教導起弟子。」
被真相糊了一臉,武居直次嘴角抽了抽,心道幸好他沒被松陽感動到,不然虧大發了啊。
「其實你可以委婉一點,或者干脆不說真相的。」
虛回道︰「那不行,我是一個認真的人,從不說謊。」
武居直次心塞,果然不管是松陽還是虛,都是那麼容易讓人暴躁。他又認真地看了看虛,試圖尋找當年的影子,然而好像連臉都不像了,明明是相同的樣貌,給人的感覺卻如同兩個極端。
他不由地來了一句︰「……對了,你不是松陽。」
虛點頭,他也不想成為松陽,「所以?」
「所以,你要的東西,我不能給你。」武居直次道,「要物歸原主,我得親手交到松陽手里。」
虛繼續點頭,十分耐心地表示理解,「可以,很正常的想法,但是你的松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不,本體在這里,一定有辦法的。」
「本體……?」虛先是楞了下,然後翻找出當時的記憶,當即笑了,「如此明顯的借口,你竟然信以為真……我要夸你一句,你單純可愛嗎?他的本體可不是那麼脆弱的東西,不過我不否認,它的重要性,至少他那句會死人不是騙你的。只不過死的不是他,而是別人,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