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時,阿伏兔的殷勤叮囑又浮現在腦海中, 仿佛預示了他今後悲傷的結局。
記憶飛快倒退, 扯出來一大段曾在動畫里看到的《吉原篇》, 畫面定格在神威手刀一揮, 輕松刃了一個女人, 血肉模糊的畫面, 極其殘忍。
又是在吉原,這不免讓人產生聯想︰該不會, 這小子又手刃了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的吧?再一看附近神色驚恐的女人, 越來越感覺是那麼回事啊, 武居直次身上的正義感一閃而過……
神威見他一直在原地蹉跎, 頓時便不爽加不耐煩了, 一個向上跳躍、空中旋轉, 在距離一步之遙前穩穩落地。
「呀~你這個見鬼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我早說過我要來吉原了嗎?」
武居直次緩了緩呼吸, 伸出手指了指混亂的前方,正義感爆棚, 痛心疾首, 「有人喊殺人了, 不會凶手就是你吧?你到底為什麼?!」
神威微笑著,走了一步繞到旁邊,隨後伸出手按住武居直次的頭往牆上撞過去,頓時牆上多了個洞。
房間里的人楞了楞後一致捂臉尖叫,瞬間偷窺狂、變態、人渣等攻擊力巨大的詞砸了過來。
「出去一趟漲志氣了哦,是不是背著我跟別人發生了什麼?」
然而, 夜兔哥哥表示他看不見里面,畢竟洞只有一個頭那麼大,被遮了個徹底。即使看見了,他也不覺得有啥好在乎的。
而受到了實質攻擊的武居直次可沒有那麼好的心態,頂著一臉血揮開了神威的手,嘔著氣瞪大了眼,「我回答對了,你也不用太激動吧,我又不會因此而和你翻臉。」
神威面不改色,心說︰難道我還會怕你跟我翻臉嗎?不如說,我期待還來不及呢!
「所以,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武居直次做瞭望狀,那邊的人似乎並沒有用想象中凶狠憤怒地目光追著囂張的神威呢,難道他猜錯了?
神威一見他的神色便明白了,笑容一收,嘆息中甚至帶了絲委屈,「想知道?自己過去看呀。因為我發現在你的心里,對我的信任幾乎是零呢~」
這句話大約可以解讀成︰你不信任我、我有心辯解也無用、干脆不要辯解好了、善良的高手都是孤單而容易被人誤解的。
尷尬地笑了兩聲,武居直次也覺得自己辯無可辯,最好的做法當然是換成下一個題目。
「那,那邊需要你親自在場處理嗎?如果沒有,我們可以換個地方嗎?我有兩件大事要跟你說。」
可愛的一歪頭,呆毛晃了下,夜兔哥哥微微睜開了雙眼,目光定格在那把多出來的刀上,旋即又恢復笑容,「看來是實話……換了把武器,是終于下定決心要同我一決勝負生死了嗎?」
武居直次面色一沉,覺得兔哥真是不厚道,便說︰「難道你以前一直沒有發現,我對你從未用過武器,每次都以肉手空拳性命相搏的嗎?還是說,你不想報銷?」
「嗯?報銷?」神威一呆,顯然沒想到怎麼突然扯到這個上面。
「果然,高杉把我丟下也不知道開個價,我可是非常想領工資的啊。」
神威︰「……」有些傷人的話,他猶豫了三秒,選擇了說出了,「你以為他開了價,我會樂意付?別傻了,誰會花錢買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呢!」
武居直次神色復雜,「原來在你的心里,給我的定位是花瓶啊。雖然是諷刺,可還是讓我開心到了呢。……話說回來,我們還要在這里打嘴炮多久?!最近跟你說的話,貌似都比得上所有人加起來的總和了!」
相比之下,前男友的存在實在弱得很,簡直像是永遠活在回憶下和別人口中的隱藏人物了!
神威想了想,微笑著戳刀︰「阿伏兔跟我說過,晉助把你丟給我,很可能是抱著甩掉你的想法哦。而我是他為你選擇的備胎,啊,也就是說,我是別人故事里的接盤俠哦。」
「接……」武居直次簡直沒被嗆死,仿佛重新認識了阿伏兔,比不正經還要不正經得多啊,「講真的,你以後少听阿伏兔胡說八道,夜兔一族還需要靠你振興呢!加油,把夜兔變成宇宙第一強者!」
「那種東西關我什麼事。」神威明顯很冷淡,「只有阿伏兔還傻傻的想著振興族人、保護剩余的族人,其他人才不會想那麼復雜呢!比如我,一心一意要成為最強的宇宙海賊王,別的才不管。」
武居直次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真心地夸贊,「沒錯,正該如此,你只要想著變強,其它的千萬別去听哦!」
接盤俠,真是可怕的詞……先不說接不接的問題,他也沒有所謂的盤啊!不行,雖然不是自己的錯,可良心上總有一點痛,跟把一個良家婦少帶進了溝里一樣。
仁慈心立起,慈祥和藹地笑道︰「大人骯髒的世界,你不該涉足。想成為海賊王的男人,一定要有一顆永不放棄和積極向上的心,不找到one piece絕不談戀愛!」
才幾步的路程,很快到了人群中間,在如此悲傷的背景下,他們不好再胡亂吐槽,那樣會對死者不尊重。
尸體,死相慘狀,胸口的位置被血染紅了,大睜著眼死不瞑目,張著嘴舌頭外露,既恐怖又滑稽。
因為面不熟,所以武居直次只掃了幾眼,判斷出手的貌似不是神威才放松了些,接著看向人群中比較顯眼的那幾個。
和開門做生意的不同,這幾個女人身上有殺氣,穿著更像護衛保鏢之類的……如此明顯的特征,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一定是吉原自己內部組織的護衛隊了。
有個妹子很面熟,沒錯,就是比神威、晉助、黑駒勝男等一系列幾乎透明的角色出場還多的,可以算常駐角色之一的護衛隊隊長月詠!
「別看我,把我當成一個圍觀的人物就好了哦。」神威對月詠等人戒備的眼神很在意,莫名開心,「我說過了哦,今天只是路過來玩一玩而已。」
月詠面無表情地移開了目光,她真的很想說︰你要玩能不能去別的地方,明明你是最有嫌棄的人,老在這里很容易引起不忿啊。可惜,名義上這種人還是吉原的主人……不好公然反抗啊。
神威自己選了個位置,竟真的老實坐著,安靜圍觀了。
如此乖巧的一面,武居直次不可謂不吃驚,但想到這個人是神威,頓時就淡定了。傳說眯眯眼的男人喜怒無常,神威無可避免,此時的安靜如雞指不定是在醞釀後招。
月詠的目光自然落到了剩余的礙眼的人身上……
走神的武居直次瞬間清醒,做了個請的手勢,安靜地隨著神威進入圍觀群眾的角色扮演中。
死的是個中年男人,很平凡的那種,家里有一個凋零成黃花的老婆,卻保持著每周一、兩次往吉原跑,找的是同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現在正在一旁抹淚。
像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故事,顯然並不新鮮,月詠一臉冷漠。其實遇到這種事,一般的做法是找個地方埋了,但此時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在,她得衡量後再做決定。
「破案不是我們的專長,先把尸體搬走,然後找個人去通知他的家人,想辦法安撫了。」
首先,報警是不行的,警察來了查不查得出真相是小事,萬一遇到個愣頭青在吉原亂轉,發現了不能見光的東西,那可糟糕了。
其次,在場在意死者的估計只有那個每周被找的女人……希望神威真的只是看看熱鬧吧……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能給我解釋一下麼,你究竟在看什麼?」武居直次同樣好奇,在他心里面的神威,真的不是那種看熱鬧的類型。而是看個熱鬧也得順手搞點事的那種。
神威輕輕笑了笑,神色莫測地看著人群漸漸散去,側頭對武居直次小聲說︰「死個人沒什麼,但死的是什麼人卻很重要。如果沒有認錯,那個是晉助手底下的人哦。」
「……」
月詠听見了,蹙了下眉頭。如果她沒有搞錯,那個晉助是指高杉晉助嗎?
和月詠一樣心里亂成一團線,但亂的原因不一樣,武居直次糾結點在于︰「看來,你對鬼兵團很了解啊。」媽蛋,連手底下的路人甲都認識……說!你們私底下暗度陳倉了幾回!?
月詠︰很好,把嗎去掉。特麼的,真是高杉晉助!
夜兔哥哥笑而不語,打開傘撐著,走到陽光下,才開口說,「好無聊,我要走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哦,我一定不會派人監視你,更不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晉助的。」
武居直次和月詠面面相覷,二臉懵逼。
然後,在神威走得快看不見背影時,武居直次忽然意識到,自己再一次被無情的甩掉了!
嗯嗯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嫌棄我!!慢著!死掉的是晉助手底下的人,難道神威是在給我機會?如果能把這件事辦好了,那晉助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從而再續前緣……
月詠︰「不追上去嗎?」
武居直次︰「你看我的模樣,能不能找到一點偵探般的聰明機智?」
「不能。」
「……其實虛假的、善意的謊言的存在是極有價值的,就看你會不會使用了。」
月詠表示自己就是一個真誠不做作的女漢子,她憑著本能猜測,道︰「你是地球人。」
「是啊。」武居直次一看她眼里的為何與外星人同流合污就懂了,無奈地聳肩,「身不由己,都怪地球人太弱小,沒辦法跟別的戰斗民族一較高下,我也只不過是隨波逐流。」
旁邊一個妹子看不過去,插嘴道︰「首領,現在好像不是聊天的時候啊!」說著還瞪了一眼無辜的武居直次。
月詠點頭,捂唇干咳了幾聲,看來神威給她的驚喜有點大,「我們要辦事了,閑雜人等請自覺離開。」
「不,我不是閑雜人等,我不離開。」武居直次搖擺了兩秒,目光堅定道︰「助攻1號神威給的機會,我絕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