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剛才攻擊的動作那麼熟練, 明顯是干多了這種事的人啊, 這麼羸弱簡直不科學。」身體依舊擺著扭曲姿勢的客人如此說著, 然後轉頭看向武居直次︰
「小哥, 你的前輩靠不住了, 你上吧。」
武居直次一臉懵逼, 指了指自己,「我?你應該听到了吧, 我今天才來。」
客人毫不在意, 理所當然道︰「那不要緊, 並不難解決, 你只要嗶的掃一下商品的條碼, 計算出總金額, 然後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交易就達成了。」
武居直次很略猶豫,表情為難,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比如被冤枉偷錢什麼的, 那可有嘴都說不清了。」
「沒關系,店里都有裝攝像頭的。」
武居直次內心的小天使和小惡魔正在進行激烈的爭辯︰到底要不要留下?
話說回來,他忽然想起這個有點面熟的家伙是誰了——一個叫什麼藏的忍者,跟經常追著銀時跑的那個猿飛女忍認識。
勉勉強強能算是同行啊。
「那就更不行了,我看我還是重新找個工作吧。」這麼說著,他轉身往外走去。
然而並沒有成功。
同行伸腿將他絆住, 一把苦無插在腳前。
「不行!在下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找另一家便利店選購了!所謂疼痛令人失去理智,多年的痔瘡讓我變態,我會為此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世界有毒。
連個不主要的配角都這麼纏人。
武居直次模模鼻子,心想著不能再樹立新的敵人,還是妥協吧。他朝櫃台里面走,順便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桂——真安靜,仿佛沒有了氣息。
作為主要配角、攘夷志士首領,這麼不靠譜……好吧,這是銀魂的世界。
心情復雜地跨過桂,站在收銀台,回憶著曾經見過的店員是怎麼做的。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他無奈地聳肩,「不好意思,這操作要密碼。」
忍者絕望,感覺到了全世界對他的惡意。
「算了,我用紙記下,你付完款就可以走了,剩下的……反正有攝像頭。」
于心不忍的武居直次在同行驚喜的目光中,快速拿過計算器算起賬來,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真是天使……雖然性別錯了,還傻乎乎的。」忍者拿著貨物,說了句膈應人的話以後,便迅速地離開了店里。
被膈應的人︰「……」
講真,早知道就不參考柱間的臉了。
「哦唔……」
一聲奇特的呻|吟在背後響起,武居直次連忙回過頭,看見桂起來了——
並不是電視劇里演的那種虛弱的醒來,而是翻了個身,非常敏捷的起來。很鎮定,怎麼看都不像是受到暴擊昏迷的人。
「恭喜你,宇智波君。」他面帶微笑,鼓掌,「你成功的通過了考驗。」
「考驗……」武居直次嘴角抽了抽,雖然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手很癢。很想打人……
「是的,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勝任夜班店員的工作,所以在上崗前,我都會幫店長測試一下。今天的議題是隨即應變的能力,你處理得很好哦!」
「……」這種程度的測試!還真是看得起我啊!感覺自己被當成傻子耍了。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桂沒再出奇怪的ど蛾子折騰他,就是很簡單的交接工作。簡單來說,可以總結成︰接|客。
#論如何讓客人感到愉快。#
#如何把客人當成上帝來服務#
……雖然桂說的一套一套很有經驗似的,但武居直次不會忘記之前的忍者上帝是怎麼被服務的。相信上帝不會開心。
「你做得很好!這麼看來,你明天就可以自己來上班了啊。」桂一臉欣慰地說道。
武居直次內心毫無波動,半個晚上被夸了十幾次,感覺依然是那麼的微妙。他沒忘記自己的第二個分|身是怎麼消失的。
店外,人影一閃而過。
武居直次瞥一眼,並沒有在意。
但桂明顯反應不一樣,竟然丟下工作跑了。急匆匆地說了一句︰「接下來就交給你啦,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哦!」
他挑了挑眉,卻不怎麼好奇。桂到底不是個真正的便利店店員,而是攘夷志士。
武居直次等到了白天,桂再沒回來過。
等店主過來交接時,他大意地說了下桂早退的時,對方並沒有驚訝。樂呵呵地給他結了工資,然後拍著他的肩膀,讓他不用擔心,明天準時再來。
拿到錢的那一刻,武居直次立刻把桂拋在腦後了,愉快地領著工資走人。
終于可以好好吃一頓,還管別人去死。
當他走出去時,路上來往的行人還不多,大部分是宿醉的家伙。
其中有一張熟悉的主角臉,蹲在路邊嘔個不停。
昨天他在歌舞伎町逛了一圈,看過萬事屋的位置,決定今後跳過那條街道的,結果……卻怎麼也無法跳過主角麼?這是何等的運氣啊。
不過即使有好運,他也不想在人家醉醺醺的時候打招呼。
目不斜視地走開,希望下次能在個好的環境下相逢。
……
第二天,武居直次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五分鐘到達便利店,桂並不在。
互相打過招呼後,知道對方是上白班的同事,而桂大概會來得比較晚。對此,他就想知道,昨天的桂是哪來的底氣,大聲說什麼遲到不好的。
送走了一批客人,在對賬時,武居直次被新同事湊到耳邊,小聲說著「听說這家店晚上有鬼來……」之類的、他完全不會相信、更不會害怕的靈異話題。
「假如真遇到的話,那我也只能自認倒霉了。」不置可否的聳肩,換來對方一聲無趣的評價。動作快速地對好賬,同事話不多說直接下班走人。
便利店只剩下三四位客人,桂連影子都沒見到,反而是那位忍者同行又來了。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了嗎?」同行今天只買了一包美味棒,往四周一瞅,頗有些無趣的模樣。那能遮住雙眼、不留一絲縫隙的劉海,令人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清。
「可能吧,那家伙快離職了,對待工作也就可有可無。」武居直次開玩笑似地黑了桂一把。掃著條碼,問道︰「你是住在這附近的嗎?我叫‘宇波次郎’。」
「不算,只是習慣來這里而已。這里的店主看著總有些古怪。叫我‘服部’。」
「很高興認識你,服部。」武居直次︰說店主古怪難道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但是在他看來,店主除了眼神不太好以外,其余的都沒有怪異之處。等等,桂子一點偽裝都沒做啊,按理說桂的通緝令都掛滿街頭了吧,那張臉沒理由不被認出來啊——但來這里的人卻毫無意外?……算了,畢竟是銀魂,還是別思考了。
服部沒有久留,買完東西就離開了。
工作上的事,武居直次自覺適應得很好,而且夜晚人少,一點都不忙碌。無聊的時候,遇見開朗的客人還會聊聊天,總體來說,整個工作氛圍十分輕松自然。
直到半夜——
「啊,真累啊。」
進來了一個避而不及的眼熟臉……是的,他就是真選組副長,土方十四郎。
武居直次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尋找著安全且不引起騷亂的撤退方式。
當然這一回,他並不是對自己的變身術沒信心,而是擔憂桂突然回來,然後兩個人大鬧一場,害自己拿不到今天的工資。現在對他來講,最重要的就是工資了。
「幫我隨便弄個飯。」土方如此說道,坐在了左側,順便點了支煙抽。
「……」感覺略微妙,武居直次頓了頓,然後微笑著服務。
以土方的表現來看,他是第一次來這個店里。也是,這邊是歌舞伎町,真選組主要活躍的場所是在江戶城中心。論城中心和外圍的區別。
隨手端了碗豬排飯,看見土方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請用。」武居直次安靜地扮演著一名合格的營業員,微笑著看著對方臭著臉拿出了蛋黃醬,在豬排飯上淋上了厚厚的一層。——如此月兌俗的搭配,讓他想起了被抖s總悟君糊一臉時的恐懼,默默地別開臉。
話說這家伙果然自帶蛋黃醬,真隨時隨地拿出來用啊喂。
土方詫異地掃了一眼武居直次,莫名的直覺讓他懷疑此人的來歷。
非要說出個理由,大概就是︰看見我這樣吃蛋黃醬,居然一點都不驚訝?!
「你在這里工作很久了嗎?」
武居直次正在走神,忽然听到土方的問題,還真挺驚訝的。畢竟在他看來,土方頭頂著高冷的人設,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隨便和陌生人搭話的。重點是陌生人,尤其是這個陌生人只是一個尋常的老百姓。
「不久,昨天才來的。」
土方點頭,大口吃著土方特制飯,視線卻沒有離開面前的可疑人。
「哦,難怪我沒有見過你。」
「……」真選組的管轄範圍沒那麼廣吧?
下意思地模了模臉,武居直次平靜道︰「哦,我是從外地來的。」
「具體哪里?」
「……先生,您這是在審問嗎?」
「嗯,是啊。」土方很干脆的承認了。
自覺自己沒出什麼差錯,武居直次底氣十足地拒絕︰「對不起,先生,這是個人隱私,請恕我無可奉告!」證件都不給看,瞎bb什麼呢!
土方放下碗筷,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制服,沒毛病——
「我說你呀,就算是從鄉下來的,也應該听人說過真選組吧?不是我自夸,我對我們組的凶名很有自信,絕對是被本地人警告給外地人的第一個不可得罪的。……啊,這些話不能說啊。再說了,警察問話還需要什麼理由?」
也就是說,你問我,我就得答?
「我從小在外面流浪,哪還記得上個地方叫什麼啊。」
這麼說著,忽然涌起了無限的傷感。
土方眉峰聳動了一下,顯然對此並不滿意,當他正準備說什麼時——
便利店的門被推開,某長發店員快步走了進來,一邊揉著頭發,一邊說著歉意的話,「不好意思啊,今天出了點特殊的狀況,所以來晚……」
四目相對,宛如晴天霹靂,一個呼吸間,刀劍相拼——
「桂!」土方沖了過去。
「哈哈哈宇波君,我想起我還有事沒處理完,明天再見!」轉身跑的桂。
武居直次楞了片刻,旋即木著臉,當什麼都沒看到。
不就是想象中的終于發生了麼?既然發生了,他也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桂和土方並沒有真正打起來,畢竟前者有逃跑小太郎的美稱。
兩人分別佔據一個屋頂,中間是條小巷子,持劍對峙。
「听說武居直次那家伙出現了?」桂試探性地問道。雖然從理論上說,攘夷和真選組是敵人。但畢竟他是溫和派,而且曾經有過一起變成釘子聚餐的經歷,他覺得他們還是可以好好說說話的。尤其是他們都被同一個人坑過。
土方一開始是不想和桂說話的,但提到的這個人名也令他想爆炸。
「是有那麼回事,不過我沒有親眼看見,據說那家伙學會了了不起的能力。就像過去的忍者一樣,從面前砰地消失了。」土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從近藤老大的口中,我懷疑那小子怕是真失憶了。性格都不一樣。」
桂很贊同這點,「確實,以前的武居直次不可謂不瘋狂。」
在他的印象里面,武居直次算是個眼熟臉,從小到大——
小時候還好,這小子雖然偶爾心情不好,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很樂意跟人相處的,也都能開得起玩笑。再長大一點以後,好麼,性格無比跳月兌,昨天和你有說有笑的,明天就能拿著刀追著你砍,總說奇怪的話,宛如精分……
本以為精分已是極限,結果三年前更喪心病狂了啊。
桂當年對武居直次並不是很信賴,當然對方的演技確實很厲害,他差點都要相信了。只是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邪惡,讓他無法不在意。再聯合起後來的那些事情,他有時候真懷疑對方到底經歷過什麼,竟變得那麼喪病。
土方挑眉,心里並不意外,「看來他同樣找過你了。那麼,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桂覺得這警察有點傻,他要是知道的話,哪還會停下來在這瞎聊啊。他往下一跳,話飄在風中,「既然如此,那再見了!」當然對待敵人時,多麼冰冷殘酷都可以,順手就是一個小□□,希望能糊土方一臉。
畢竟是副長,不可能真被糊一臉。「切——」撇了撇嘴,心情不好的土方並沒有死纏爛打地追上去。收刀回鞘,琢磨了一下,決定回便利店問問情況。
「歡迎……光臨。」武居直次嘴角抽了抽,他以為土方不會再回來的。這是沒追到桂,然後回來問情報麼?沒關系,他已經準備好了。
「還要點什麼嗎?話說警察先生,您忘記付錢了。」
店里仍有幾名客人,基本是餓了來買便當的,都是附近還在工作的人。
土方頓了頓,突然听到如此接地氣的話,感覺真微妙。尷尬地咳了一聲,拿出錢包,老實地付了錢,畢竟警察在外面也不能太霸道了——至少吃霸王餐這種事不能干,因為太丟臉了。雖說真選組一直沒什麼好名聲。
在收回錢包時,他將證件拿了出來,「有話問你。」這下不能拒絕了吧!
「……請說。」
「剛才那個人,你們很熟吧。」
「昨天晚上才認識,桂子是店里的前輩,我是來頂他的班的。」武居直次有問必答,覺得自己的態度非常良好。
「桂子?呵,還是那麼沒節|操啊。」土方冷笑道,「實話跟你說吧,那家伙的真名是桂小太郎,攘夷志士的首領,也是幕府通緝榜單上的人物。我有理由懷疑你跟他的關系,畢竟你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武居直次並沒有慫,苦笑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那什麼通緝榜單上的人物,我可不認識。但是您可以在附近問問,我的確是昨天才來的。當然您也可以等到白天,我老板過來交接時向他確認,如果他不說謊的話。」
這麼說還不是在撇清關系啊。土方心里想著,唇角卻微微揚起,「既然如此,那就等到明天。不過我得警告你,別試圖逃跑。」
「自然,我還希望能拿到今天的工資呢!」武居直次回了一個假笑。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附近已經被真選組的人給包圍了。果然是土方,速度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