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佐井帶了份早餐,在對方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目光中, 武居直次模了模鼻子, 尷尬的解釋道, 「早上睡過頭了。」
佐井無言地吃著早餐, 對武居直次遲到的原因滿不在乎, 反正輪到休息的也不是他。
看著佐井, 腦中里就不受控制的閃過片刻與暗號有關的記憶,想到前身設計的在他看來多此一舉的暗號, 武居直次嘴角抽了抽, 真希望團藏有一天能發現這件事。
帶土說任務做不做全憑他自己, 作為一名自認為三觀端正的好青年, 他並不想挑撥是非, 只是立場不同, 生死攸關, 該做什麼樣的選擇他還在考慮中。
說起來,他真的有實力做選擇嗎?團藏真的需要他幫忙?三代是不是真的一無所知?
「幾個面包是收買不了我的。」佐井吃完後, 從樹上將垃圾準確丟到五米開外的垃圾桶里, 優雅的擦了擦手, 一如既往事不關己的語氣,「團藏大人要我每天催你一次。」
若是在此之前,武居直次會有所顧慮,會失去理智跑去給帶土上墳,但現在……隨便你催吧!
連我頂頭上司都不管我放任我自由飛翔了,我還怕你小小一個木葉村的村|支|書嗎?
不過心里想是一回事, 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他板著臉,認真道,「告訴他,我在尋找時機,這幾天會有結果。」
佐井沉默幾秒,然後冷靜的指出,「你已經第五次這樣回復我了。我想,團藏大人恐怕不希望再听到類似的答案。大人不年輕了,脾氣可能不如當年好。」
「再不好也請他憋著,能夠忍常人不能忍之人方能成為人上人。」武居直次輕車熟路的回答。
這樣對話已經重復第五次了啊,想想還真有點可怕。
佐井面無表情,團藏大人只讓他把話帶到,既然帶到了,那接下來就不該歸他管了吧?
武居直次挑了個好的姿勢半躺著,百般無賴,透過茂盛的樹葉的間隙偷看來往的人。
他想很多人還是知道這邊有人在吧,偶爾會有一兩道銳利的目光朝這邊射過來。
「佐井……」他糾結了一會兒,不信任的目光掃向佐井,「我說你,該不會在這里和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匯報給團藏吧?」
佐井面不改色,沉默片刻,忽然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笑容的模樣,「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小子忽然笑起來真的很可怕啊!
心里有一肚子話想說但明顯選錯了對象,武居直次果斷地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下去,換了副嫌棄的面孔,說︰「你可真忠心!」
佐井死盯著武居直次半晌,歪頭,冷淡地開口,「昨晚受什麼刺激了嗎?怎麼感覺你有很多心事的樣子?」
「團藏就是我的心事!你們不來催我,我日子能過的更好!」假裝抱怨將這一茬跳過去,武居直次移開視線,盯著委托人,認真工作!
因為在考慮立場,所以想到了後來改邪歸正的佐井,想問問現在的佐井對木葉的看法。結果這家伙居然什麼都要跟團藏匯報。
近十點,委托人換了身衣服離開了房間。
武居直次直起身來,提醒臉對著另一邊在閉目養神的佐井,「那位大叔又要出門了。」
委托人一向安靜的可怕,給他們省了很多麻煩,突然要出門那肯定要有麻煩了,他可沒忘記第一次三個人傻傻的站在村外的樣子。
兩人對視著,武居直次妥協在對方無情的目光中,跳下去之前還不忘提醒,「把兜也叫上吧,萬一出什麼麻煩了呢?」
「……」佐井心說這可真壞心眼,然後掏出起爆符丟在地上直接引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直把附近毫無準備的人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有敵襲呢。
佐井等武居直次忽悠委托人頭也不回走遠了以後,才以一種赴死般的姿勢從容從樹上倒下,在將要觸踫到地面時一個挺身,腳尖沒有觸踫到地面,瞬身閃開向前而去,將查克拉控制到剛剛好。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佐井沒有躲得很近,也沒有走屋頂那樣不同尋常的人,他就跟在兩人後面,剛好能看見個背影的距離中。
「不知您這一次準備去哪里?」武居直次笑著和委托人套話。
這段時間里,彼此間也有踫上了不得不交流的情況,所以雖然不是很熟悉卻也不會生疏。
委托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我還是要去上次那個地方……那孩子傳信給我了。」
「這樣啊……」武居直次適時露出疑惑之色,裝了會兒欲言又止。
「白蛇君,有話直說無妨。」
「……」猛然听到與自己形象十分不符合的昵稱,武居直次臉色差點扭曲,像他們這樣的忍者是不會把名字告訴委托人的,用的都是代號。
這代號特別討厭,他和佐井一致認為取出這種名字的兜心懷某種惡意。而知道劇本的他多想了一層︰兜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大蛇丸的人吧!如此囂張!
他是白蛇,佐井是黑蛇,兜是花蛇……沒錯,他們就是忍蛇一族……
平復了一下心情,他謹慎地說道,「不知閣下能否確定信息來源的安全性?無意冒犯,只是您也清楚現在的處境,我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現。」
「這個您可以放心,傳信的渠道只有特殊的人才才能使用。」委托人滿臉笑意,顯然未將武居直次的話放在心上。
見委托人不打算解釋那所謂的渠道,武居直次挑眉識趣的沒有追問,反正他對這個也不是很感興趣。
兜很快趕了上來,怨念的目光盯著前方委托人的背影,這麼短的時間他還沒和大蛇丸大人聯系上呢!本來還想補個眠,結果才躺下就听到一陣爆炸聲,為什麼他的運氣這麼差啊!
「佐井,武居他有說接下來怎麼配合嗎?」
佐井扯了扯嘴角,反問,「你以為他是習慣和人合作的人嗎?」
兜扶額︰他說的真有道理。
即使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天,表面上看起來再怎麼和平,但實際的心與心的關系卻和第一天沒什麼變化。
沒辦法,防備心理強的人湊在一起能好才怪了,除非有什麼意外發生,讓他們見識到了啊,原來這個人也會救我之類的場面,或許還能稍微減少點防備。
不過,兜心中還有另一個猜測︰是不是大家其實都是臥底,來木葉別有目的的而又將對方劃為木葉一方,注定了是敵人所以才會如此。
走過了村口,站在熟悉的位置上,武居直次先是瞄了一眼上一次用來躲藏的那棵樹,然後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兩個小伙伴。
……好吧,就這樣吧。如果和上次的套路一樣,那認真躲起來反而會顯得很傻。
這一次沒有讓他們等上太久,那少年從樹林里出來,直撲委托人面前。
武居直次不由捏了把冷汗,瞧委托人那副信賴的樣子,如果他是敵人絕對從這少年身上下手,忍者一個變身術則已。
因為是在附近說話,所以他只是暗中戒備著,防止少年下黑手。
並不是對委托人或者任務有多用心,而是已經守候了那麼多天眼看就要到截止日期了,在這時候失敗會有種自己白守了那些時間,另外忍者非常在意任務的失敗與成功。
有時候為了任務的成功甚至能自我犧牲或犧牲同伴,被兜普及了常識的武居直次當場表示,如果有一天非要犧牲,我絕不會攔著你們的。兜也毫不含糊的表示,不求你救我,只求不要推我擋刀。
「大人,事不宜遲,請您盡快決定。」少年語氣焦急的說道。
委托人略微沉思,回頭對滿臉不贊同的武居直次說︰「白蛇君,你看……」
「請您三思,另外容我提醒您,我們的任務只負責您在村子里的安全。」
那少年說什麼抓到死對頭的把柄了,但有些事他沒有足夠的權限做才過來請示,結果委托人並不想放權,所以萌生了與少年同去的想法。
武居直次冷下臉,在他看來這無疑是找死的行為,他並不想去送死。
無奈委托人很堅決,寸步不讓的,讓他很想甩袖走人,然而……他往後打了一個響指,召喚一只能說會道的兜,這種事還是兜出面更好吧。
兜︰「……為什麼他要用這樣的方法召喚我?」
佐井淡淡地表示︰「當你用上‘召喚’的時候,你已經輸掉了。」
「……」好吧,他還能怎麼樣呢?
兜揚起了他此生最真誠的微笑,健步如飛地走到武居直次身邊,明知故問,「出了什麼事嗎?」
委托人欲將事情的發生經過和重要性美化一遍給兜听,但武居直次不給他這個機會,用無情的目光瞪著兜︰廢什麼話!這麼短的距離,常人听不見,你個忍者裝什麼沒听見!
兜的視線在少年身上轉了圈。老實說,他真的不在意任務的失敗和委托人的死活,現在他準備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武居直次的水平。
「好,既然是您相信的人,我們自然給予十分的信任。」他如此說道,「不過,還請您不要離開我們的身邊。」
委托人忙不迭地點頭,連聲說好,眼中的驚喜顯而易見。
武居直次蹙起眉,就見兜對他眨了眨眼,似乎是要他稍安勿躁,于是他沒說話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他干嘛還要做壞人,反正他不是真正的忍者,實在應付不過來直接跑路就是。
這會兒,他看委托人的眼神如看死人一般了。
兜和委托人和少年三人先走,武居直次站在原地等佐井,視線對上。
「……」好吧,這個小伙伴他也不要了!
本以為有兩個普通人速度會很慢,但少年明顯是有備而來,附近藏了輛馬車,恭敬的請委托人上去坐著。
「幾位……不知如何安排?」少年回頭問道。
武居直次和佐井一致後退,將目光看向兜。
兜郁悶不已,每次一有事就被推出來擋,真當他沒脾氣是吧!
然而不等他發威,兩個不靠譜的小伙伴們就如一道影子,瞬間從面前消失了。
少年驚詫,「他們……」
「啊,沒事。不用擔心。」兜微笑著說,忍著沒破口大罵,他見少年準備趕馬車,便說,「我在車後面跟著,放心不會被人發現,如有變故,也能及時應對。」
委托人當然求之不得,他本意也是如此,雖然信賴少年,可是身邊有一個厲害的忍者總會更安全一點。
武居直次和佐井沒有如往常一樣在附近跟著,既然知道可能有詐,肯定不能坐以待斃,他們兵分兩路向前先探一探路。
當他在森林中穿梭時,才恍然驚覺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成長了不少,武居直次心里美滋滋的。
有朝一日,興許他也能站在世界的鼎峰。
……如果能干得過那群宇智波的話。
只是簡單的探尋,所以沒發現明顯的問題後,兩人就回來了。
「可能是我們多心了?」武居直次感到不可思議,下意識地回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早就看不見了,「離木葉越來越遠了啊……不會到別的村了吧?」
佐井搖頭,「還在火之國境地。」
武居直次不再問了,他想過要不要給木葉傳個信,但想到佐井的根部身份又覺得自己沒必要操這份心。
畢竟團藏可是暗中掌控著木葉的人,他們從頭到尾的行動都沒有刻意隱藏,只要對方想就一定可以獲得情報。
趕了半天的路,終于到了目的地。
是火之國的主城,比之木葉繁華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們已經不在暗處躲著了,而是光明正大的在附近逛著,街上如他們一樣打扮的人也不少。
相互踫了個面,默契地別開視線,沒有明顯的沖突、無法預估彼此的實力之差,一般人是不會輕易結仇的。
馬車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下,少年下來扶著委托人,兩人從小門走了進去。
作為不走尋常路的忍者,他們都是用飛的,甚至比委托人還要先一步進去。
兜走過來,心里面很失望,「好像沒什麼不對,看來真是我們多心了。」
委托人和少年走進了一個暗室,邊走邊回頭,既是在確認也是在無聲的邀請入室。
「話不能說得太早。」武居直次對兜的用意很懷疑,這會兒也不想給什麼好臉色,「你還是祈禱我們能平安回去吧。」
听出了他話里的深意,兜輕笑了聲,說︰「我想只要你不在背後對我下手,我肯定能平安回去的。」
佐井半天不吭聲,等大家走入暗室,門關上失去光亮那一刻,突然出聲︰「我感覺很不好,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你們做好準備。」
「……」這還用你說嗎!
三人無話,委托人和少年卻說得起勁。什麼復仇,什麼洗清冤名……真是精彩,和印象中老實乖巧待在木葉房間里的那個大叔完全不一樣。
不由地,就有些懷疑這個任務的真實性了。
陰謀論了的某兩人︰該不會是誰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然後故意安排這麼個任務,打算暗中弄死他們吧!
意外發生的非常突然,才從暗室中的另一條秘道里走出去,重見陽光的那一刻,少年猛然變臉,而委托人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在面前堵了一群人,有穿著官服的,也有奇裝異服的……很顯然後者的身份是忍者,他們的額頭上佩戴了護額。
兜低頭,唇角上揚扯出個笑,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這下糟糕了,真有一場硬戰要打啊……」
委托人被少年捅了一刀,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指著那群人大吼,「給我殺了他們!」他容色猙獰,再無先前偽裝的半點和善。
「還不是你自己偏听偏信。」武居直次淡淡的諷刺了一句,就說這大叔活不了多久。
但是還真沒有想到對方那麼大手筆啊,士兵暫且不說,那些忍者竟也有六個。
忍者的雇佣金比普通人高多了,而且一般情況下都是三人一組,這兩組人了……
同時,武居直次又發現一件讓他心慌的事,對方的護額四條豎線非常眼熟啊!
偏頭問佐井,「那是哪個忍村?」
佐井目光中多了一絲嫌棄,「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
「那是雨忍村的標志。」兜轉頭代為回答,這麼沒常識的人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雨忍……」怎麼那麼耳熟?
對方站出來一個人,爆炸頭、手持大刀,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但這並不是武居直次驚慌的原因,而是對方沖著他猙獰一笑,說︰「真是巧遇,接個任務還能踫到你這樣的人物!」
……這個人認識他!
一瞬間,兜和佐井的目光射過來,心中驚訝無比。
武居直次竭力維持住表面的平靜,此時此刻,他有了實質性的危機感。
爆炸頭忍者凶狠的目光掃了一下周圍,撇嘴,諷刺道,「唷!這都戴上木葉的護額了!」
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
武居直次眸中寒光一閃,第一次起了殺心,並且決心一定要做到。
「我是木葉的忍者,當然佩戴木葉的護額了!」
無論出于哪種考慮,他絕不能在此時暴露身份,所以知道他身份的這個人絕對不能活著!
念頭一起,不再猶豫,直接出招,先置對方于死地。
不是對方死,就是他死。
這一刻,他深刻的意識到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干掉對方!活下去!
所以他沖了過去,直取對方命門。
忍者交鋒的場面,動靜不會小,一瞬間亂了套。
兜和佐井都驚訝于武居直次的沖動,同時對那個雨忍說的話相信了幾分,只是不清楚兩者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看來有必要去查一查雨忍村了。
等等!兜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記得大蛇丸大人曾經說過,那是曉的地盤?
大蛇丸曾經有段時間潛伏在曉,作為左膀右臂,兜也听他講過。
但是,曉的人他都認識啊……武居直次真的很他們有關系嗎?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別偷懶好麼。」佐井冷冷的說道,他並不知道曉和雨忍村的關系,不過他會如實告訴團藏的。
……自家老大和敵方合作什麼的,這種事可不好說出口,而兜的身份又是個謎,所以他並不希望武居直次暴露身份。
剛才若不是武居直次出手太快,他會出手的。如果武居直次暴露了,那團藏大人的任務豈不是完成不了了?
「呵呵,其實我是比較廢的,我是醫療忍者啊,你別忘了。」兜無賴的說道。
開玩笑,情況那麼復雜,他還不保存下實力?
佐井︰「……」
哦,兩個戰斗力一個醫療,這也是官方標配。
委托人听到兜的話,面露驚喜,立刻說道,「你是醫療忍者?那快幫我治療下啊!」
兜回頭看他,目光陰冷,想著這事都是這笨蛋引過來的,比起救治,他更想一刀解決了。
可惜他還希望能夠繼續在木葉潛伏,任務失敗了會帶來麻煩,于是瞬間轉笑臉,「當然,請到里面坐下。」
如此變臉技術世間少有,委托人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敵方的官員在叫囂著,佐井繃著臉,一個人面對一群人這讓他很不爽。
而武居直次已經沒空管他們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爆炸頭忍者身上。
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兩人偏離人群,單打獨斗。
爆炸頭忍者明白他的意思,卻是囂張的笑起來,「你也害怕被別人知道你的身份!哈哈哈!難道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嗎?」
武居直次面無表情,他現在非常冷靜。
有一類人,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會變得比誰都要冷酷,幾乎是在一瞬間看穿了所有對自己有害的和有利的,轉而加以利用。
這是求生的本能,比誰都要想活著的本能和執著。
「不會。」他說︰「他們在听見你的話時很驚訝,對我很陌生。」
「這麼久不見你變了啊,漲了點智商!」爆炸頭忍者說,「是因為沒有可靠的靠山,無法肆意妄為了吧!」
武居直次並不想和對方敘舊,畢竟他一點記憶都沒有,果然還是開打吧。
他這麼想著,身已經動了,熟練的使出雷遁,將對方逼到絕路。
爆炸頭忍者實力不敵,沒接幾招就被他壓制住,臉色扭曲,「想不到你竟然變厲害了!」
一直覺得自己實力一言難盡的武居直次︰「……」
是啊,我也很驚訝,原來我也可以吊打別人了。
這個不是佐助一個在校學生,而是真正的忍者啊,那眼神絕對殺過人。
現在,只要他補上一擊,這個人便會死去。
對于殺人,武居直次不那麼抵觸,但要坦然面對還是有點困難。
當初在獵人世界里,那些人他也沒有殺掉,即使是為了庫洛洛,在最後那一刻,還是被心里的原則扯出來。
這將是他第一個親手殺死的人……
武居直次坐在對方身上,一手扼住對方的脖子,目光冷冽,忽然想到就這樣殺了對方太虧了,正好趁著別人不在,逼問自己和雨忍村的關系!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並不認識你。」
爆炸頭忍者掙扎著,听到武居直次的話,先是嘲諷的笑了下,然後說︰「你當然不認識我,你們這群人誰不是狗眼看人!」
「……」這群?原來他還有組織麼……一直以為自己即使是在曉也只是個邊緣人物,畢竟他連個搭檔都沒有,一直是單打獨斗的。
爆炸頭忍者卻不願意再說了,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扭曲的笑容浮現在臉上,手腕一個轉彎朝武居直次刺過去。
武居直次放棄逼問,手一用力,將對方的脖子給擰斷了。
看了會兒對方臉上那還未收起的扭曲笑容,瞪大的雙眼似乎死不瞑目,他慢悠悠的起身離開。
森林里陡然安靜了,他只能听見自己的腳步聲,漸漸的,連這聲音也听不到了。
他面無表情地往前走,離那死去的人越來越遠。
樹葉在風中搖曳,斑駁的光影交錯重疊。
他所走的路像是沒有盡頭也沒有回去的方向。
佐井一個人的戰斗力對上五個忍者顯然是吃力的,而兜那家伙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也讓他非常怒火,果然和不靠譜的人組隊就是不靠譜!
兜也不是閑著沒事干的,他要一邊給作死的委托人治療,一邊還要防止普通人對他下手。
委托人還不安分,瞪著眼楮,咬牙切齒,咒罵著那少年以及對方的首領,一點風度都沒有。
如果讓兜選擇,他絕對也願意如少年那樣投靠敵軍,然後果然弄死這貨……少年還是不夠心狠啊,他很惋惜。
果然那都是些生活在和平地區的人,忍者可沒有那麼好的命。
面上是完美毫無破綻的笑容,心神卻走得很遠,治療也不是那麼盡心盡力,然後兜就發現了已經回來的武居直次。
「你回來得剛好,去幫幫佐井吧,他好像很吃力的樣子。」兜笑道。
本以為被絆住沒有機會試探了,卻沒想到武居直次回來得那麼快。
……如果說那個爆炸頭忍者的實力和這五個忍者差不多的話,那稍微推理下就能估計出武居直次的水平了。
武居直次沒有動,藍色的眼眸似乎沒有光彩,那眼神看人就連兜也得慌。
兜微微一頓,收起治療術,無視委托人的抗議,起身走到武居直次身邊,審視著,「你怎麼了?」
「沒怎麼。」武居直次緩過神來,嫌棄地看兜,「你就在這里偷懶?佐井再怎麼樣也還是個孩子啊,你一個大男人不要臉啦?」
兜︰「……」剛才覺得你脆弱,我真是瞎了眼。
兩人不可能真站在這里閑聊,怕佐井一個憤怒直接撂擔子不干,把委托人丟進暗道里,他們才展開戰斗。
這里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不管是什麼身份,只有全部干掉才對他們最有利。
死人不會開口說話。
殺第一個人的感覺過去後,武居直次發現自己變麻木了,如死神一般收割性命。不一會兒,這地方只剩下他們三個喘氣的人了。
武居直次彎腰從死人身上扯了塊布下來,木然地擦干了手上的血跡。
看看身邊的同伴,感覺自己好像活在恐怖片里。
兜忽然說,「是不是還少了一個,那個少年……」
三人同時感覺不妙,對視一眼,急忙朝暗室道里走去。
並不寬敞的通道里躺著兩具尸體,一個是委托人,一個就是那少年的。
兜推了推眼鏡,推理道,「很可能是趁我們不注意溜進來了吧,這小孩的親生父親死在他的手里,然後改名換姓混進來等著復仇的。」
對狗血劇並不感興趣,武居直次臉色很不好,「所以,我們白干了?」
冒著被拆穿身份的危險,千里迢迢跑過來,結果還是白干了!
好不爽啊!木葉肯定不會發工資了!
兜聳肩,無奈道,「那還能怎麼樣……頂多被嘲笑一段時間吧。」
佐井面無表情從尸體上踏過,生生死死什麼的,他經歷多了早就沒感覺了。
事已至此,他們只能認了,沒有留下來處理後事的打算,動身直接回村。
回到村子里,任務是要匯報的,只是不見卡卡西只能暫時作罷。
武居直次肯定不會多嘴說卡卡西可能在他房間里,昨天晚上的事處處透著詭異正心虛著呢,他是活膩歪了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就在兜和武居直次都打算各自回家時,有個忍者突然冒出來說火影大人要他們去一趟。
「……火影大人很閑啊。」兜小聲地吐槽了一句。
武居直次則很懷疑地看了眼佐井,這里能和木葉高層說上話的也就只有他了,也許是他先用什麼辦法跟團藏告狀了,然後團藏又去跟三代告狀?
佐井嘆息一聲,為自己辯解,「和我沒關系,我們高調的出門,又高調的少了一個人回來,暗部當然會通知火影大人了。」
到了火影室,禮貌的敲了一下門,傳來了三代火影讓他們進去的聲音。
「回來了。」三代坐在桌旁,慈眉善目,直切出題,「卡卡西有別的任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向老夫匯報即可。」
兜又被推了出來,他已經麻木了,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怎麼面對,所以他這會兒話說得十分流暢。
把大部分責任推給委托人,然後懺悔了一下自己沒能力勸服對方,接著話題一轉又把污水潑到另一方的首領和雨忍身上,最後沮喪的表達了自己辜負了三代和卡卡西的期待什麼的……
武居直次听的一楞一楞的,忽然起了一種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情……想昨晚,他也是這麼半真半假跟土哥匯報的。
不過自己還是修煉不夠,沒有多加修飾自己的可憐,多添點油加點醋,說不定土哥也能對他更好點。
「即使如此,你們也不該沒有命令擅自離開村子。」三代敲了敲煙桿,「這件事先這樣吧,等稍後會通知你們。」
也就是說,處罰是逃不了的了。
三人倒沒什麼想法,和三代告辭,離開了辦公大樓。
「萬一我們被打成叛忍了怎麼辦?」兜開玩笑般的說道。
佐井有後台,他老大是團藏,他一點都不擔心。
「任務結束了,我們的關系也到此為止了。」他這麼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人,「再見。」
武居直次看著他的背影,一開始他還想殺了佐井和兜,只是一對二這勝率實在是太低了不得已才放棄。
雨忍村……看來要去查查這方面的資料了。
兜見武居直次要走,忽然小聲說︰「如果你叛村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個地方?」
武居直次無語,去哪里?大蛇丸的巢穴麼?
即便是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一輩子,他覺得自己也不會和兜扯上關系,而兜後面的大蛇丸就更不用說了。
「你要叛村?」武居直次反問,他才不會中這種語言陷阱呢。
「哪有,隨便說說而已。我只是覺得你身上的氣息跟我相似,以後被趕走了,我們兩個還能相依為命。」
「……得了吧,我怕真和你在一起,我的命要沒了。」
兜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走另一條路,兩人背道而馳。
他想起了大蛇丸以前無意中說過的話,在曉里還有個人地位很特別……至于怎麼特別,大蛇丸大人哼唧唧,估計是關系特別不好不想多說。
那個人是不是武居直次,只要聯系上大蛇丸大人就能得到答案,他不著急。
如果真是曉的人……那木葉可真多災多難啊……
忍者學校放學了,佐助在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等著武居直次,心里已經做好了被放鴿子的準備。
等到二十分鐘的時候,他憤怒的放棄了繼續等待,並且決定下一次見到武居直次一定要躲著走,再也不要相信別人的承諾了!
今天他要修行火遁,所以往河邊走,而這是何等的巧合,他竟然看見了武居直次朝這邊走來。
「喂,你怎麼回事啊——」他抬起頭,準備譴責對方放鴿子的行為。
而與往常不同,武居直次竟跟沒看見他似的,徑直從旁邊走了過去。
佐助皺了皺眉,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一問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失魂落魄的走著,哪怕是在村子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大概是族服的原因,他總覺得武居直次很容易惹仇恨。
普通的辦法應該行不通,「火遁•豪火球之術!」
于是,他賞了對方一個豪火球,當然是避開了要害,他相信即使是走神走的忍者也對外界的危險能反應過來。
事實上他成功了,武居直次以為自己受到了攻擊,凶光一閃就想要反擊。
然後一回頭……默默地收了雷遁,這個他得罪不起啊。
佐助哼了聲,「你在發什麼呆!」
武居直次放松繃緊的身體,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這位前任的弟弟,他有比對糜稽更多的耐心,畢竟人家是個真孩子啊。
走了到小祖宗面前蹲下,想說點什麼,卻覺得喉嚨里像卡住了什麼似的,難受得發不出聲音。
大概是……被殺死的人的血?
鮮血飛濺,他還在中途和兜說過話,可能正好濺到了嘴巴里?
和兜分開始,他還覺得自己挺好的,這一關卡也沒什麼難過,結果沒走多遠就一陣陣惡心感涌上來,偏偏想吐又吐不出來。
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怕被佐助看見,于是伸出手將人抱住,埋首遮住內心的驚恐,「佐……佐助……我……」
終于發出了聲音,他突然感到解月兌。
佐助睜大了雙眼,對這意料之外的親近感到陌生,因為身體靠得很近,能感覺到武居直次的顫抖。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所以他忘記了把人推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會突然像這樣抱住他,想說什麼卻什麼都不說。
總是滿月復心事,卻在下一刻溫柔的笑起來,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他想,也許下一刻武居直次也會站起來,然後裝傻笑笑說什麼都沒有吧。
然後他就听到了他說︰「我殺了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