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斗結束得非常迅速,其中最為有趣的點是,沒有一個殺手在這場自衛反擊戰中失去性命。
他們僅僅被奪走行動能力,暫且失去意識,又被諸如麻繩、加油站的油管、自己的外套等捆成一團罷了。
獄寺隼人潑醒一個受傷最輕的家伙,和山本武一起把他拖去加油站的背面刑訊逼供。
恢復成表人格形態——溫柔中帶點弱氣的好少年形象的g田綱吉,眼睫微微顫動,泄露出些微動搖的心緒。
如果gian沒看錯,他竟是真心誠意地對刑訊想要殺害自己的對象這件事感到抱歉。
「綱醬,我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黑手黨首領,你真的很特別。’」gian真誠感嘆道。
g田綱吉一手牽著藍波,垂下頭,有點勉強地微笑了一下︰「讓gian桑見笑了。」
gian勾過他的脖子,趁著兩位守護者都不在,放肆地揉了揉彭格列十代目的頭發︰「哪有,我是在夸你哦!寬容是強者的美德嘛。」
只是,不太適合罪惡的黑手黨。
「……把這種事推給伙伴去做的我,不覺得太過卑劣了嗎?」g田綱吉平靜而苦悶地笑了笑。
他已經盡力、盡力去適應這一切,大家都在包容他的懦弱,死守的原則一退再退。這樣下去,他還能守住什麼嗎。
「笨蛋阿綱,不要想太多。」藍波挖著鼻子說。g田綱吉無奈地拍拍他的頭,這孩子是黑手黨出身的,還不到明白世事的年紀,不大懂g田綱吉在顧慮什麼。
gian愣了愣,放開手說︰「這樣嗎,說的也是,就算只是看著,這個時候和你的屬下待在一起比較好吧。」
另外那兩位也只是十六歲的少年,實力再強勁也不影響他們留敵人一條性命。
gian自己還屬于底層混混級別,手上沒沾過人命,所以看得出這些少年也屬于尚未跨過那條線的人這一邊。
這種時候,被守護的g田綱吉如果能站在追隨他的屬下們身後,應該也能多給他們一些支撐吧。
g田綱吉睜大眼,嘴也微微張開,稚氣和傻氣又回到這個年輕人臉上。
「我還以為gian桑會安慰我,勸我不是我的錯、形勢所逼……之類的。」
「誒∼為什麼∼你是未來的boss吧,boss當然要被背負起屬于boss的責任。有決心和勇氣連屬下那份罪孽一起背負,才是真正的boss!」
gian握拳道,像cr:5的boss亞歷山大那樣的硬漢才是他一直以來憧憬的對象。
藍波踹上他的小腿︰「金色章魚口氣太大了。」
gian臉一黑,當下和熊孩子對掐起來。
g田綱吉略微有些晃神。
不是阿綱的錯。
阿綱只是太善良了,並不是軟弱。
全部交給我們也沒有關系。
所謂守護者,不就是為守護boss而生的嗎。
伙伴們,總是笑著這樣說。
從哪里開始是正確,從哪里開始是錯誤。g田綱吉暫時找不到那條界線,reborn偶爾從帽檐下對著自家不成器的學生投射死亡射線,但他也沒有逼迫g田綱吉。
gian桑,很特別。他不是以追隨者、路人或朋友的角度來看g田綱吉的困惑,而是「如果我是boss我會怎麼做」。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當gian常常含笑而顯得有些輕佻的金色眼眸此刻因認真而熠熠生輝時,g田綱吉沒由來地相信他。
有種同類的感覺。
會成為好朋友的,吧……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沒花多久就回來了,神色陰沉、手滴著血。
據審問結果,這幫殺手里除了彭格列的敵人,還有gd——grave digger,cr:5的死敵黑幫。
他們收到上面的命令要求來到加油站埋伏的時間,是在gian等從少年犯管教所逃出之前。
也就是說,所謂的月兌出計劃早在那之前便泄露了。
【我猜其他人也會這麼想。】
2號老哥飽含深意的表情劃過gian眼前那一刻,彭格列的守護者們出手如電,一人扭住他一只手臂反扣在背上,踹在膝窩的一腳讓gian跪在了地上。
可惡,翻臉不認人也太快了。
「——你們,在做什麼啊?!獄寺君,山本君?」g田綱吉比被摁在地上的gian還要驚恐。
gian盡力放松身體,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但還是很痛。
藍波左看看,右看看,抱住g田綱吉的小腿。
「十代目,請您小心。情報被泄露,這家伙的嫌疑很大。說起來我就覺得lucky dog剛好出現在您身邊很可疑。」獄寺隼人嚴肅道。
「嘛嘛,冷靜一點獄寺,我們還是先听听gian君怎麼說吧。」
山本武的聲音還是那麼溫和爽朗,但gian忌憚他比忌憚獄寺隼人更甚。
如果他真的對g田綱吉有什麼惡意,從暗處而來的刀刃想必會第一時間割斷他的喉嚨吧。這位看似放松、實際上神經比獄寺隼人繃得還厲害的守衛者,並非對入獄逃亡這一系列事件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大條。
「請先把gian桑放開再說,在沒有確定之前,gian桑都是幫助我們月兌困的同伴不是嗎。太失禮了!」g田綱吉的聲音中隱隱含了一絲怒意。
不得不說gian很感動,相識不到一周的獄友竟為自己這種小蝦米和同伴爭辯,輔以g田綱吉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普通小混混怕不是納頭便拜。
也因此,gian會有那麼一點懷疑——會不會這就是他們三人的目的呢?一下棒子一顆棗,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扮黑臉下馬威,g田綱吉負責收復人心。
他們也許不是真的懷疑gian,但在被懷疑的壓力之下gian為了爭取信任說不準會吐出更多情報——這實際也是黑道的慣用手段了。
但當他被放開,被g田綱吉匆匆拉起來,又被那雙純澈的棕眸充滿信賴地注視著,腦子里的陰暗懷疑不由被一掃而空,還有點小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