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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既然那人喚他「師兄」,沈眠便暫且將他當做姬長離, 緩步踏上石階, 在石亭內坐下。

姬長離抬手一揮, 桌上便又添了一枚翡翠玉盞, 他抬手斟了杯酒, 推到沈眠跟前。

「此乃御用的玉露瓊漿,想來不會叫師兄失望。」

沈眠沒應答,倒是沒拒絕那杯酒,他端起酒杯淺淺啜飲,酒香醉人, 花瓣般的唇沾染水珠,嬌艷欲滴, 他的神情很冷淡,卻透出別樣的雅致。

姬長離眼神暗了暗,仰頭飲下一杯,說道︰「這酒是皇朝最有名的釀酒師采集靈山花露, 用精純元氣釀制而成,初始品嘗只覺得滋味極佳, 後勁很大, 凡人稱之為‘千日醉’,再善飲的凡人飲下一杯, 也要醉上千日。

「即便是修行者,也難免微醺,醉上個小半日。」

他看著沈眠格外清明的眼眸, 由衷說道︰「師兄好酒量。」

沈眠將空的杯盞放回石桌上,沉默良久,終于開口︰「他在何處。」

姬長離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格外冰冷的笑,道︰「許久不曾听師兄對我開口說話,竟覺得很是思念。」

沈眠抬起眼睫,又問了一句︰「他在何處。」

姬長離道︰「倘若不是為了他,你是不是永遠也不肯對我說一個字?」

沈眠沉默下來,手指撫著翡翠杯盞的杯沿,瓷白的指尖格外精致無瑕,他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眼神卻好似飄向遠方,不知在思念誰。

姬長離握住沈眠持杯的素白指尖,就著他的手倒了一杯玉露瓊漿。

沈眠定定地看著他,無聲地將那杯酒飲下。

那眼神多有不屑,好似在嘲諷姬長離想要灌醉他的可笑想法。

姬長離亦不言語,仍是給他斟酒,看他一杯接一杯地飲下。

他不曾料到沈驚羽這般善飲,但他這般喂他酒喝,並不是想要灌醉他,不過是因為沈驚羽飲酒時,姿態實在動人。

越飲得多,神情越是冷清、寧靜,讓他也跟著醉了。

直到沈眠面頰泛起酡紅,顯出兩三分醉意,姬長離才終于停下斟酒,但仍舊握著沈眠持杯的手。

沈眠緩了緩神,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姬長離湊到他跟前,輕嗅他隨著言語彌散的醇香,心神微動,卻露出一抹格外邪氣的笑,道︰「我可不曾答應師兄什麼,你喝了幾盞酒,就要交換魔尊的下落,豈非強人所難?」

沈眠眉頭微蹙,他掙開姬長離的手,轉身便要走。

姬長離一步上前,擋在他面前。

沈眠意識還算清醒,可那酒後勁著實不小,腳步虛浮,姬長離自然也覺察到了,伸手一攬,沈眠便被他困于臂彎間。

姬長離道︰「你我之間,難道除了他,便沒有別的話可說?」

「你不肯說出他的下落,你我便無話可說。」沈眠低聲說道。

姬長離刻意湊近了听他說話,沈眠吐出的熱氣絲絲縷縷鑽入他的耳蝸,勾得人心癢難耐,他忽而偏過頭,讓沈眠的唇印在他的臉側。

格外柔軟的觸感,隱約夾雜一縷酒香,比任何時候都醉人。

沈眠微微蹙眉,想要後退逃離他的懷抱,可後腰上緊緊圈著他的臂彎並不允許他逃走,甚至將他越摟越緊。

「師兄,你偷親我。」姬長離惡人先告狀。

沈眠不欲與他爭辯,眼底顯出幾分慍怒,道︰「你放開。」

姬長離道︰「我若不肯放,師兄待如何?你那魔尊相好,可還能護著你?」

沈眠抿了抿唇,別開眼眸,不再言語。

姬長離終于將他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讓他逃不得,也無處可逃,心底卻覺得差些什麼。

因為,這雙眼楮里還是沒有他的身影。哪怕他就在他面前,他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眼神漸冷,低聲道︰「我知道師兄在想什麼,師尊這般疼寵你,自是會拼命相護,只是不知道,師尊是否知曉你與魔尊之間的私情?他可知道,你心甘情願讓那魔頭做爐鼎療傷,他又是否知道,你們在神聖的神殿里媾和交歡?」

察覺到懷中縴弱的身軀不自覺顫了顫,那張漂亮的臉蛋也顯出幾分蒼白,姬長離的心情卻越發糟糕。

沈眠道︰「你是如何知曉……」

「我為何會知曉?」姬長離看著他,用盡全力將眼底的嫉恨壓制,盡可能平靜地說道︰「神殿已認主,只要我想知道,我就可以知道。」

「你若不想讓師尊知曉那些污穢之事,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哪都不要去。」

說這些話時,他的眼底一片晦暗,姬長離覺得自己十分可悲,也可笑。

他竟需要用這般不入流的手段留住一個人,更有甚者,這人從來都瞧不上他。

沈眠微垂眼睫,道︰「你既然這樣喜歡折磨我,不如殺了我來的干脆。」

「的確。」

姬長離微微頷首,他極認真地說︰「我不止一次動過殺你的念頭,可那日在神殿,你為何要救我。」

「倘若那次你不曾救我,我對你,也斷不會狠不下心來,說到底,這都要怪師兄你自己。你心軟,所以讓我也變得不像我,這都是師兄你的錯。」

言罷,他捏住沈眠的下頜,凝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望著他眼角淡緋的淚痣,這副美麗的皮囊無論看多少回,都只會更驚艷。

他曾見過許多美人,比沈驚羽听話,乖順,愛他的比比皆是,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擁有。

可偏偏,他就是放不下這塊捂不化的冰塊。

他泄氣一般,強行吻住那兩片粉瓣,追逐沈眠一再躲閃的粉舌,所及之處將混雜酒香的蜜液搜刮干淨,他狠狠吸吮,直將沈眠生理性的淚水逼了出來,他才稍稍溫柔一些。

他終于肯停下,舌忝去沈眠唇角流淌而下的口涎。

被他摟在懷里的人,輕闔眼眸,瓊漿玉露的後勁起來,醉得不省人事,雙頰酡紅媚態難掩,可那張醉顏仍是冷清,顯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這世上倘若有瑤池玉,雪中仙,大抵便如這人這般,叫人朝思暮想,當真握在手里,卻感到幾分不真切。

姬長離想,他如何能不愛他,這個人從來不曾給他別的選擇。

***

劍閣。

沈均問道︰「你當真考慮清楚了?你與你姬師弟曾有嫌隙,當初的事……處置得也不大妥當,他如今要娶你,只怕不是因為愛惜你,爹實在不贊成這樁婚事。」

沈眠醉了一夜,此時清醒過來,卻記不起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隱約記得昏睡之前被那廝強吻了一通,至于那人有沒有做別的,他也不清楚。

修行者便有這個好處,即便前夜做得再激烈,服一顆丹藥,抹些靈露,便又恢復如初。

他揉了揉眉心,道︰「孩兒自是知曉師弟還記恨于我,只是當初是孩兒有錯在先,他既然要我嫁與他,受這份羞辱才能解恨,除了依他,又有什麼別的法子。」

沈均擰起眉峰,道︰「你若不肯,爹決然袒護到底。當初你破碎元丹,已是還了那份因果,如今不必再遷就他。」

沈眠听他這般說,不免覺得溫暖,笑道︰「孩兒自是願意相信爹,只是劍峰這些年在宗門內獨大,爹又是宗門長老,大權在握,浩玄仙宗上下多少雙眼楮看著,多少人等著爹犯錯,倘若此事爹執意偏袒,屆時只怕有損威名。」

沈均道︰「修行者虛名有如浮雲,只求無愧于心,無愧于天地正道。」

沈眠搖頭,「爹可以不在乎,孩兒卻不能不在乎。」他站起身,為沈均斟了杯茶水,遞到他手邊,道︰「孩兒曾立誓,斷不能再令爹和沈氏一門蒙羞。姬長離是仙帝傳人,乃修行界人心所向,倘若令他不喜,沈家和劍峰都落不得什麼好處。」

沈均沒有接那杯茶。

沈眠把杯盞塞到他手里,道︰「何況,這是我與他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他並非心胸狹隘之人,交出我,他解開心結,這件事便有了結果。不必再牽扯劍峰,也不必再將爹牽扯進來。」

「此外,我既已逐出宗門,便不是宗門弟子,更加不算是劍峰弟子,不必遵循三媒六娉的舊俗,只一切從簡。」

沈均知道,他這是刻意與師門劃清界限,為的是倘若日後開罪了姬長離,好不連累旁人。

他驀地擰起眉,重聲道︰「羽兒,你不必如此。」

沈眠卻笑道︰「爹,孩兒元丹剛修復不久,要加緊修行才是。」

言罷,他屈身告退。沈均看著他冷靜從容的身影,只覺得這孩子格外陌生。

直播間︰

——師弟股淚流滿面qwq

——結婚!!

——我不同意這樁婚事,我們尊上怎麼辦??!!

——不同意+1(魔尊股的垂死掙扎)

——尊上你快回來~

——前面不同意的通通駁回!

——師弟股的狂歡5555555~~

——希望他們三個人一起結婚qwq

——我希望是四個人

——我希望是五個人

——五個人那個你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五個人怎麼算的(陷入混亂ing)

——五個人那個放學憋走,直播間要是被查水表就拿你祭天(揮舞小皮鞭)

——小皮鞭怎麼夠!!

沈眠輕咳一聲,對系統道︰「清理一下直播間彈幕,我有預感會有些不和諧的東西混進來。」

系統叮咚一聲︰【好的。】

從沈均的院落出來,恰踫到前日去沈眠房里鬧騰的幾個劍閣弟子。

那幾人見到沈眠,連忙恭敬問好︰「見過沈師兄。」大約是被修理慘了,都躲得甚遠。

沈眠不予理會,徑自離去。

待他離去後,有人竊聲道︰「听說沈師兄答應那門親事了。」

「答應了又如何,原先還以為姬師弟是想報復他才要娶他,不曾想,竟當真是愛極了他……」

幾人回想那日石亭外看到的情形,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還好他們不曾欺負了沈驚羽,否則只怕不會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都說姬師弟恨極了沈驚羽,誰又能想到,他二人結下那許多恩怨,到頭來,姬師弟卻還是對他情根深種。」

「那等美人,誰又不想要?」

「呵,美人也要消受得起……」

幾人想起被沈眠教訓時的慘狀,不敢再議論,慌忙離去。

***

因婚禮從簡,沈驚羽又不是浩玄仙宗的弟子,沒有道理接受宗門見證,更不必邀請修士觀禮,只穿了身龍鳳喜袍,飲了合衾酒,算是成了禮。

不知內情的人,自是以為姬長離刻意苛待沈驚羽。

畢竟從前沈驚羽不肯嫁與他,甚至不惜派人將他推下孤峰,險些害他性命,如今他得勢,偏要將不肯嫁他的人娶到手,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報復。

此處是劍峰最偏遠的一處山谷,是姬長離如今修行之地。

原先掌門要為他挑選靈氣最充盈的一處府邸,卻被他自己拒絕了,他只肯留在劍峰之內,繼續做個內門弟子,至于別的優待一律回絕。

只是浩玄仙宗內,卻沒人真敢把他當做一個內門弟子看待。

倘若有人的話,必定是沈眠了。

沈眠抱著酒壺喝了個痛快,卻只是喝不醉,他朝姬長離道︰「上回你讓我喝的‘千日醉’,可還有剩余。」

殿內紅燭搖曳,他唇瓣染著酒水,靡艷至極,他卻毫不自知,天真地跟他要酒喝,姬長離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這與他想要的新婚夜不大相同,卻讓他很滿意。

只要沈驚羽在,別的都不重要。

他從存儲戒中取出一壺,給二人各斟一杯,卻不是直接給沈眠,而是與他臂彎交纏,才肯讓他喝。

沈眠只好與他喝下合衾酒。

這酒滋味的確比別的酒勁道足,沈眠幾杯下肚,便覺得月復內暖意洋洋,他伏在桌邊,一杯接一杯地喝。

燭火微晃,那張漂亮的臉蛋美得不真實,姬長離不禁探出手撫上他的面頰。

這時,沈眠抬眸看他︰「他們都去哪了?」

姬長離微微一頓,問︰「誰?」

沈眠道︰「你不肯說便罷了,不必裝傻。」說完,輕輕打了個酒嗝。

姬長離不自覺笑了笑,雖然沈驚羽對他仍是冷漠,仍是疏離,可他卻讀出些許嬌憨。

姬長離想,或許是他今晚喝得實在多了,醉得不清醒了,所以錯把自己當成了別人也未可知。

盡管如此,他也覺得很開心。

他知道,沈驚羽對旁人也是會笑的,不似對他這般,全然當做陌生人看待。

可如今,他們是道侶,再不是不相干的人。沈驚羽的一切都與他有關,再也不能將他從身邊驅趕開。

他輕撫上沈眠染上醉顏的臉頰,調笑道︰「你若是軟語求我,我或許肯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沈眠抬眼瞅了瞅他,卻是搖頭,低下頭繼續品酒。

姬長離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酒香清冽,卻不如這唇甘甜。

沈眠抬手擦了擦嘴唇,握著酒壺的指尖發顫。

換做平時,姬長離或許已然動怒,或許更早的時候,在沈眠問起那兩人去向時,他就該動怒,可他今日心願達成,所以格外有耐心。

他握住沈眠的手,往他手中杯盞斟滿,卻是握著沈眠的手,將酒杯遞到自己唇邊。

杯盞空了,姬長離好似也醉了一般,不是因為這杯酒,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沈眠從他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道︰「你告訴我,他究竟去了哪里?是否活著?」

姬長離道︰「師兄,在你我的大喜之日,你不該提起他。」

他長臂一伸,將沈眠攬入懷抱,兩人視線相撞,姬長離道︰「你為何就是不肯看我?」

他們分明四目相視,他卻問他為何不肯看他。因為那雙清澈的眼楮里,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沈眠道︰「我曾答應他,此生此世都只看他。」

姬長離眼底微沉,他抬手捂住他的唇,道︰「我不喜歡你說這些話,所以,以後不許再說。」

沈眠道︰「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姬長離定定地看著他,過了許久,他說︰「死不了。」

沈眠微微頷首,「那我便放心了。」

他拿起那壺玉露瓊漿,也不用杯子,直接就著酒壺頸口喝干。

而後,他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內殿走去,想著喝醉了讓姬長離上,總比清醒著好,這樣他負罪感會輕一些,畢竟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走到暖玉床邊,倒頭便睡,姬長離在床側站立良久,終究將他抱起,走向殿後的露天靈池。

靈池周遭有個靈石陣,是姬長離親自布下的,可以阻絕外界偷窺查探。

褪去衣衫,解開發帶,一頭青絲覆在完美的,雪白的軀體上,姬長離呼吸一窒,掌下的肌膚細膩光滑讓人不舍離去,他到底血氣方剛,受不住這般誘.惑,在沈眠喉結和鎖骨上接連烙下好幾個印記。

察覺到懷中人不適地低吟一聲,姬長離堪堪止住,強忍欲.望抱著他踏入靈泉內。

泉水稍有些燙人,沈眠清醒了些許,他抱緊姬長離的脖頸,低聲喚了聲︰「尊上……」

他話語里帶著濃濃的鼻音,好似受了無限的委屈,又好似在求人憐惜他愛護他。

只這兩個字,讓姬長離宛若墜入冰窖。

他問︰「他有什麼好。」

殿內只能听到他一個人的回聲,他又問︰「他有什麼好?」

沈眠抵在白玉雕刻的池壁上,似曾相識的情形,只是眼前這人臉色實在不算好看,沈眠腦袋跟漿糊似的,壓根不曾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可姬長離好似听不到他的回答,就不肯放過他。

于是他想了想,說道︰「倘若沒有遇到尊上,我已經死了。」

那日在浩玄仙宗山下的小溪內,倘若沒有那群紫鴉,他已經從山崖瀑布摔下,粉身碎骨了。

姬長離微微一怔,他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答案。

「我元丹盡廢,是個等死的廢人時,他將我撿回去照看。他進秘境,闖神殿,也都是為了我,他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卻因為我這樣的人,一次次踏入險境。」

他眼眶微紅,低喃道︰「我不欠你什麼,我只虧欠他。」

姬長離只覺得心頭如有一根刺,越發刺入心髒內,過去的事情無法補救,他早已輸得一敗涂地。

可他還是不甘心。

姬長離把沈眠攬在懷里,壓下心底的鈍痛,眼底波濤翻涌,似乎已然做出了什麼決定。

他撫著沈眠的臉頰,用極溫柔的語氣,說道︰「師兄,忘記過去吧,從今往後我們重新開始。」

沈眠沉默不語。

姬長離道︰「你若是忘不了,我便幫你忘記。你或許不知道,玄穹秘境內有一種花,名曰‘忘情’,它的花粉會使人忘記此生摯愛,從你們相遇起,所有的記憶都會消失。」

沈眠微微一僵,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只是繼承了神力的姬長離,如今這片大陸已然難尋敵手,沈眠的反抗于他而言,可以直接無視。

姬長離將他抱起走出靈池,兩人身上的水霧迅速蒸發干淨,沈眠身上不知何時也覆上一層錦衫。

姬長離將他安置在床榻上,他沒有施加定身術,卻只是用溫柔,卻不容置疑的力量壓制著沈眠的手腕,乃至雙.腿,讓他在並未被束縛的情況下,感受到來自神國的絕對的力量。

有什麼被喂入口中,滑入咽喉,沈眠伏在他臂彎間拼命地干嘔,卻什麼都吐不出。

「……」

沈眠面無表情地望著虛空,道︰「007,記得幫我做好備份。」

然而系統說︰【忘情花粉是立即見效的。】

沈眠微微一愣,他怎麼還沒忘記魔尊,也沒忘記什麼不該忘記的事。

難道吃假藥了?可是身為秘境之主,擁有神殿萬年傳承的姬長離,如何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可他又確確實實沒有忘記什麼。

姬長離把他抱在懷里,輕輕撫著他瘦削的脊背,問道︰「師兄,你感覺好些了嗎?」

沈眠微微抬起眼眸看向他,這種時候,即便他記得,也只能裝作忘記一切,否則不知道姬長離還有多少厲害的法寶對付他。

他眼神滿是無辜茫然,以及無措恐慌,如同初生幼崽般,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弟?」

姬長離听著許久不曾听到的稱呼,眼眶竟有些發澀。

他額頭抵上沈眠的額,低喃道︰「從今天開始,你的人生再沒有別人,只有我。」

沈眠︰「……」你開心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超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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