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諾將多份羊方藏魚端了上來, 一一交給評委。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道羊方藏魚身上。
盤子最底下的魚湯純白透亮，毫無雜質，純淨無垢。魚湯上面擺放著一條並不完整的鯉魚, 這條鯉魚只有頭部和尾部，鯉魚中間的部位則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羊肉塊代替。羊肉塊的上面有一塊巨大的冰雕, 冰雕寫著筆鋒銳利的鮮字。
攝影師看著鏡頭里的羊方藏魚, 眼前一亮, 特意將鏡頭靠近, 給它多方位的特寫。這是魏凱的砂鍋糟香魚頭沒有享受到的待遇。
別人可能不知道這份羊方藏魚具體好看在哪里，只知道各處精美不已，但是專業的攝影師心里明白許多, 一張優秀的照片不僅要景色美麗, 而且要有不平衡感，要給人動起來的感覺, 這樣才能有故事感。
如果沒有動態感, 一張照片美則美矣, 宛如一灘死水, 是給不了別人故事感的。
而這道羊方藏魚各處細節都很精美, 而且動態感十足。
這羊方藏魚好看到不像菜, 像藝術品，魚的動作自然不已。鯉魚頭和尾巴都是上翹著的, 這幅動作讓它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躍動, 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一個女評委驚訝地說︰「這，這是冰雕出來的字嗎？」
這個鮮字很大，並不是全然的透明，整體是淡淡的乳白色。
白一諾笑著點頭︰「沒錯，冰雕一直在融化, 希望你們盡快品嘗。」
鄭雲飛疑惑地問︰「如果你想刻字的話，可以用普通的瓜果蔬菜做雕刻，為什麼特意要做冰雕呢？」
冰雕好看歸好看，但是沒過一會就要化掉，除了美觀之外，沒有其他用處，而且這美觀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白一諾笑著說︰「你們吃一口就知道了。」
鄭雲飛有些疑惑，將筷子伸向羊肉。他將羊肉塞入嘴中，眼楮瞬時睜大，手上的動作微頓。
其他評委們品嘗羊方藏魚之後，也愣住了。
因為羊肉上面有一塊冰雕，所以羊肉有些泛著冷意，和微熱的舌頭踫撞在一起，便像是冰山撞火山一樣，讓人倍感刺激。
在這陣刺激過後，舌頭上爆發出了又咸又鮮的味道。
一口下去，鮮美到不行。
羊肉不僅味道鮮美，而且口感細女敕，用的是上好的乳羊，一點也沒有羶味，肉質很女敕，富有嚼勁。
齊雪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慢慢說︰「舌頭上冰冰涼涼的，細細品嘗之後，便出現一種鮮美復合的味道，一會讓人仿佛身處江邊，遠處都是鮮美的鯉魚，一會讓人仿佛身處大草原，周圍圍繞著牛羊。」
鄭雲飛反復思考著羊方藏魚和他曾經吃過的有什麼不一樣，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得出這塊冰雕的作用。
鄭雲飛有些好奇地問︰「我吃過羊方藏魚，這比它們還要好吃，難道這就是冰雕的作用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白一諾看過來。
白一諾笑著解釋︰「這塊冰雕讓整塊羊肉的溫度降低，會讓羊肉的口感變得更加細女敕，而且讓羊肉鮮美的味道更加突出。」
這還沒有完，白一諾接著解釋︰你們應該看出來了，這塊冰雕不是透明色的，而是乳白色的。這是因為它是用魚骨原湯濃縮又凍成的冰塊雕刻而成。」
鄭雲飛回味著嘴里羊肉的味道，有些恍然，他終于明白為什麼這塊羊肉的味道會這麼豐富了。
第一層是由底部的魚湯所帶來的，第二層則是羊肉特有的鮮女敕，第三層則是濃縮魚骨湯所帶來的極致鮮美。
鄭雲飛驚訝地說︰「我不像是在吃羊肉，倒像是在吃層次多樣的漢堡，而且在冰塊溫度的作用下，這塊名字叫做鮮美的漢堡更具風味。」
現在，大家都明白了白一諾之所以要做冰雕的原因。
如果將魚骨原湯混合在魚湯之中，那麼就沒有這樣層層遞進，讓人連連驚喜的口感了。
鄭雲飛內心驚嘆，白一諾這種對食材特性的把握，對溫度特性的把握簡直令人發指。
連鄭雲飛都這麼贊揚，其他人更加心服口服。
一個男評委說︰「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鮮美的羊肉。」
一個女評委說︰「我甚至覺得這不像是羊肉，听這位選手說，這道菜的名字叫做羊方藏魚，這兩種食材居然能達到這種味道，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鄭雲飛想了想，解釋說︰「這道菜名字是江南地區的名菜，以鮮美著稱。這也是鮮字的來源。」
男評委好奇地說︰「我一直以為這個傳聞是夸大其詞，原來真的能做到這麼鮮美呀。」
這個男評委其實對這一場比賽的主題不是很贊同，有些不以為意。
他說︰「古代人缺衣少食，對食物的研究沒有現代人多，將這兩種普通的食材當做珍寶。鮮味的來源不就是谷氨酸嗎，要想鮮美，多加點味精不就好了嗎？」
鄭雲飛搖了搖頭說︰「你小看了古代人，現在的食物萬變不離其宗，都月兌胎于古代的飲食。老祖宗們的經驗學十分珍貴，放在現在也一點都不過時。鮮味的來源不全是谷氨酸，還有天門冬氨酸，核 酸，有機酸之類的物質。食物的門道大著呢。」
「我之前看過一篇研究，魚和羊這兩種食物所含的蛋白質組，在同時烹飪的時候會發生化學反應，會有異常的鮮美之味。」
男評委听完鄭雲飛的話有些恍然，也有些赧然。他想用化學來證明古人見識短，但他自己連化學都沒學明白，也沒想到大部分經驗學的背後是有科學支撐的，顯得他像一個小丑。
鄭雲飛說完之後，又補充︰「你說如果想要鮮美，加點味精就好了。這種想法有一定的道理，這可以讓普通的家庭做菜更加美味，但也有失偏頗。如果所有的廚師想法都和你一樣，不去思考如何搭配食材做出更鮮美的味道，創造更好的菜，而是粗暴地加一把味精，這對飲食的多樣化發展是不利的。」
男評委听了鄭雲飛的話，心有戚戚，不好意思說話了。
齊雪吃著面前的羊方藏魚，並不加入兩人的交談，心里滿意至極。
她推了一個宴會，一個音樂會，來這場比賽，真是值了。
羊方藏魚上的冰塊到現在為止已經完全化掉，融入了底下的羊肉之中。
齊雪慢條斯理地吃著羊肉，吃到中間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些奇怪，看著其中白色的魚片，有些挖到寶藏的驚喜，忍不住說︰「這個羊肉里面還有魚啊。」
白一諾點頭說︰「這其中的魚肉是魚最精華的部分，希望你慢慢品嘗。」
白一諾將這魚肉塞到羊肉里，放進魚湯里烹制，兩者之間不分你我，彼此沾染各自的味道。
齊雪將魚片塞進嘴里，有些發愣。
魚肉吸滿了魚湯和羊湯的精華，將之內化為自己的鮮美味道，一口下去，便迸發出濃濃的汁水。
齊雪捏著自己的筷子，贊賞地說︰「如果說剛剛微涼的羊肉是山間雪的話，那這魚肉應該就是林下風了。這種魚肉的鮮美像風一樣擦著臉頰而過，讓人捉模不住，留下淡淡余韻。」
白一諾笑了笑。
齊雪的動作很快，迅速將魚肉吃完。
她看向旁邊的丈夫，忍不住挑起眉毛。
丈夫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吃飯的動作慢條斯理，但是一點也不慢。
甚至在吃完中間的魚肉和羊肉之後，盛修遠的筷子還朝著魚頭伸過去。
白一諾見到盛修遠的動作之後，阻止︰「這個魚頭和魚尾是裝飾物，最好不要吃。」
這個魚頭和魚尾雖然能吃，但味道不如中間。
白一諾不想做出狗尾續貂，畫蛇添足的事情，于是立刻阻止。
盛修遠听到她的話之後，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好收回了筷子。而緩慢的動作昭示著他內心的不舍得。
魏凱本來胸有成竹，但是在見到場上評委的表情之後，內心有些猶豫。
這個氣質出眾的男性評委剛才在吃他的菜的時候，只吃了兩三口。這個女評委也沒有夸這麼多話。鄭雲飛先生破天荒地為羊方藏魚做解釋，另外兩位陌生的評委更是將羊方藏魚夸到天上去。
難道這道羊方藏魚真的比他做的菜要好吃？
魏凱惴惴不安地等待，過了一會，工作人員過來，宣布了結果。
他率先看向白一諾，語氣鄭重地說︰「恭喜你，白小姐，你的羊方藏魚獲得了五票！恭喜你在本次比賽中獲得勝利，你將晉級為全國百強。下一場比賽將會在京城進行，希望你準時參加。如果你未按時到場，那麼您的比賽機會將會被取消。」
尋味之夜比賽的晉級名額是按照比賽規模來算的，海市賽區規模大，所以晉級的人數較多。這場比賽過後將會選出二十五個人晉級，這二十五個人就是全國百強里面的選手。
工作人員在廣播中說出這句話，整個場館頓時沸騰起來。
觀眾席上瞬間變得熱鬧。
白老板的大粉拉著旁邊的人，激動地說︰「姐妹們，白老板牛不牛逼？」
其他粉絲們紛紛點頭，高興地像是獲勝的人是自己。
「白老板，一個永遠不會讓你失望的女人。」
一個粉絲甚至激動地鼓起掌︰「五比零！白老板，我的超人！」
薩摩耶窩在季予遲懷抱里，用又圓又大的眼楮，眼巴巴地盯著白一諾。
它听不懂這些粉絲的話，但是能听懂白老板兩個字。它看到旁邊的粉絲正在鼓掌，瞬間躁動起來。它用兩只前爪拍著季予遲的胳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好像也在給白一諾鼓掌一樣。
季予遲︰「……」
薩摩耶力氣很小，動作很輕，一點也不疼，像是在給他做按摩。
但是心里有些不對味。
——————
魏凱大驚失色，難以相信事實，他真的輸了？
「這不可能！」他大聲說。
「我做的砂鍋糟香魚頭絕對不亞于任何菜，輸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你們是不是弄錯結果了？」
工作人員看著結果，緩慢搖頭，語氣官方︰「魏先生，就是這個結果。」
魏凱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在回過神來之後，腦海中浮現了很多想法。
他生氣地說︰「我在比賽前就想提出換評委的事情了，這一點也不公平，這個評委中的三個人都是對方的熟人，這結果有問題！」
工作人員明顯很會應對這種情況，直接了當地說︰「我們這里有留樣，你可以嘗一嘗味道。」
魏凱並不滿意，他是一個固執的人，一旦覺得評委出了問題，就不會輕易改變想法︰「我要換評委。」
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工作人員在和領導商量之後，答應了魏凱的要求。
白老板的服務員和支持者們見到這一組人並沒有散去，反而重新匯聚在一起，甚至還來了許多新評委，不禁面面相覷。
「他們在干嘛？白老板不是贏了嗎？」
「听說魏大廚對結果不滿意，所以要求重新評審。」
「啊這，他是不是輸不起？」
因為之前留過樣本，所以魏凱和白一諾不需要重新做菜，只需要另換五個評委。
十分鐘後，在新的五個評委饜足的目光下，結果重新出爐。
魏凱臉色鐵青︰「什麼？還是五比零？」
工作人員解釋說︰「這五個評委我們調查過，不認識您，也不認識白小姐，這下你能滿意了嗎？」
魏凱攥著拳頭，默默低下頭，沉默了很久，終于說︰「我能嘗嘗對方那份菜嗎？」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里。
工作人員點頭說︰「可以。」
魏凱見到白一諾做的菜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落下筷子。
魏凱吃的時間並不巧，上面的冰雕已經完成化成水，味道比之前大打折扣。
但是魏凱剛一吃到羊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而且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
他會做菜，也會吃菜，比外行人懂得更多，知道這道菜的難度系數巨大。
他的砂鍋糟香魚頭味道沒有這麼鮮美，口感也沒有這麼女敕。這羊肉和魚肉像是知音，搭配得天衣無縫，讓人關于鮮美的味覺記憶到達一個新的巔峰。
如果讓他來投票的話……他也會投這份羊方藏魚。
魏凱將廚師服月兌下，平復了很久心情，慢慢下台。
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是熟悉的人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小廚師們見到他這麼落寞，心像是被揪了起來。
「魏大廚不要傷心，在我們心里，你的砂鍋糟香魚頭就是最好吃的。」
魏凱心情很不好，在听到小廚師們安慰的話之後，心態倒是慢慢好轉起來。這些小崽子們終于會說點人話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剛剛安慰他的小廚師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魏大廚，我還記得我們之前看電視的時候，你說你特別有自信，結果輸了，你難不難受？」
魏凱咬牙切齒︰「你管我難不難受，我現在倒是挺想讓你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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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三個人也在觀眾席。
盛星戴著口罩，因為在打游戲，于是沒戴墨鏡。
他不耐煩看廚師比賽，一直在低頭玩手機，忍不住抱怨︰「廚師比賽有什麼好看的，真是不懂爸媽和你們，有這時間去干什麼不好？」
然而在場的人只有他這麼想，其他兩人都不以為意。
肖羽瞥了一眼盛星，心想，你怎麼知道我的苦。
肖羽是來調查敵情的，他原本對白一諾和姜辛夷的賭約並不贊同，但是後來他轉變了想法，甚至提出獎金一事讓這個賭約變得更牢固。
他看向底下的人，心里有些激動，忍不住側頭說︰「不知道白老板這次能不能贏，我心里其實有一個陰暗的想法，如果白老板輸了不能晉級就好了，那這個賭約我就贏了。」
沒錯，這條賭約更加細化了。
如果誰在尋味之夜這場比賽中率先被淘汰，那就無法進行賭約，在這個賭約中自然就是輸的一方。
如果白一諾被別人淘汰的話，肖羽不僅能保住姜辛夷，還能獲得新的一枚大廚。
在廣播中播出白一諾比賽的結果之後，肖羽沉默不語，長嘆了一口氣。
「唉，我太難了。」
連這個專業廚師都阻擋不了白一諾的步伐，姜辛夷越來越懸了。
肖羽看向場地中的姜辛夷，目光有些復雜，听說姜辛夷對戰的也是一個資深廚師，不會輸了吧？
好在過了一會，姜辛夷那一組也比完了，姜辛夷同樣以五比零的票數勝利。
肖羽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一會高昂，一會低落。
肖羽低著頭，思索了很久，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側頭看向盛寒︰「你不是喜歡白老板嗎？你倒是支楞起來啊，不能讓她這麼揮動鋤頭了。朋友才是手足。」
肖羽要求了很久，轉念一想對方可能會做出來的事，又垂下頭︰「算了，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家伙，靠不住的。」
盛寒︰「……」
盛星本來在專注地玩手機，听到肖羽的話之後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很久，猛然抬起頭，震驚又惶恐︰「你說什麼？我哥喜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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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出了魏凱要求重換評委這件事情，但是原本的評委都很大度，沒有生氣。
齊雪根本沒有將之前發生的插曲放在心上，走到白一諾旁邊，笑著說︰「你今天的發揮很好，做的菜真好，比在店里售賣的菜費了更多的心思。」
白一諾笑著說︰「為了比賽，自然要更認真一些。」
白一諾來參加這場比賽，是專門想來拿獎金的。
客人們總說她做什麼都好吃，隨便拿什麼菜都贏，但是白一諾沒有這樣做，這樣隨意的態度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白一諾和盛家夫婦結伴下台，走到觀眾席。
他們三個人下台的時候，齊雪突然看到眼熟的身影，于是向對方招手︰「比賽結束了。」
白一諾看向這三個人，其中兩個人是熟人，上個星期才見過。另外一個口罩怪人不認識，不過醒目的下垂眼有點眼熟。
這個口罩怪人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被燙傷一樣，不僅收回了目光，還往後退了兩步。
白一諾有些奇怪，她惹到這個人了嗎，搞得她好像洪水猛獸一樣。
齊雪不知道白一諾認識他們，于是笑著給白一諾做介紹︰「這是我的兩個兒子，這是我兒子的朋友。」
肖羽主動說︰「阿姨，我們認識。」
「哦，也對。」齊雪眉眼彎彎。
她的兩個兒子經常在白記吃飯，認識白一諾並不奇怪。
白一諾看著層層包裹的盛星，聯想了一會兒，有些明白對方的身份。他是來過店里的那個頂流明星吧，她曾經跟蘇沫沫刷過對方的視頻，她要過簽名照，不過問錯了人。
白一諾想到之前那件事情，看著盛寒的目光不由變得奇怪。
對方這段時間對她幫助頗多，讓她差點有些忘了初見的不愉快。
白一諾想了想，主動對盛星說︰「對了，你和季予遲一起上過熱搜，你們是朋友嗎？他也在這里。」
盛星曾經和季予遲一起吃烤乳豬，然後被記者拍到，上了熱搜。因為這條熱搜，售價高昂的烤乳豬被預定了很多份，直到現在還沒做完。
白一諾不說還好，一說這件事，盛星心里就覺得怪怪的。
他和季予遲算不上朋友，對季予遲不算太了解。
對方退圈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有些愧疚地關掉熱搜，不敢去面對季予遲的粉絲。
雖然季予遲後來解釋是因為心理原因需要修養，但是盛星心中的愧疚依然沒有消失。
如果沒有他，季予遲就不知道白記飯館，就不會去白記飯館當服務員。
總而言之，他是這幕後的推手之一。季予遲的粉絲們如果知道真相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他。
盛星沉默一會，說︰「我和他關系還行，他在哪兒？」
雖然和季予遲不太熟，但是因為這份愧疚之心，他挺想看看季予遲現在過得怎麼樣。如果過得好的話，他看到季予遲粉絲們「懷念哥哥」的發言之後就不用愧疚了。
白一諾于是帶著這群人往自己店里服務員那里走。
白一諾剛一走近，一個拿著燈牌的粉絲就高興地朝她招手︰「白老板，厲害呀。」
粉絲晃了晃自己的手里的燈牌，激動地說︰「我家里還有好多這樣的材料，是為盛星準備的，但他最近不開演唱會，完全沒有用處，我下次為了你多做一點。」
盛星听到自己的名字，滿臉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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