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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1]《崇禎宮詞注》記載:「後喜茉莉,坤寧宮有六十余株,花極繁。每晨摘花簇成球,綴于鬟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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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明月臉上不自在的表情,山翁心中就有了決斷。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流少年,自然知道少女的這個神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月臉上的表情自然不是討厭的意思,可也遠遠未到非君不嫁的地步。這大約是「我不討厭這人,又不是特別的喜愛他」的神情。

(繼續下去,怕不是真要多一個女婿了……)

山翁想到這里,就笑不出來了。

他自從心灰意冷遁入道門之後,從門口撿到了明月之後,就將她當成了自己女兒養。

老來得女,自然是寵愛異常。

明月還未到婚嫁之時,山翁就已經考慮過了自家的幾個子佷,可仔細算了一算,哪一個都不成器,沒有一個人能配得上明月的。

也沒想到,千算萬算,沒算到居然到了扶桑之後,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小女兒。

他當風流少年的時候,自然是想要多和幾個姑娘說說話,但是當他有了自己的女兒之後,其他的男人湊過來就知道對方想干什麼事情。

山翁擺了擺手,說道︰「不開玩笑了。」

他也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

兩個人聊起了上巳節的話題。

三月的上巳節時,山翁總是會想辦法給明月找點什麼特別品種的花,當年在山上道觀的時候,除了梅樹之外,山翁還養了不少的花草。每個月,山翁的族中的子佷都會送些錢糧過來,而山翁總是以這些花草為回禮。

等和舜水先生一起揚帆出海後,明月的工作就成了照顧那棵和三人一起背井離鄉遠渡重洋的梅樹。

在呂宋當地,山翁就對當地的一些特有的花卉很感興趣。有一種桃紅色的花朵像是蝴蝶,有的花又像是鶴的形態。

明月知道那像是蝴蝶的花是桃紅蝴蝶蘭,在21世紀這是蝴蝶蘭培育新品種時用來雜交育種的重要母種,而那個像是鶴一樣的白色的花,叫做白鶴蘭,也是一種現代社會挺常見的品種。

山翁上船的時候還特意帶上了這兩種花,可惜在海上都死了。

倒是梅樹好好的活了下來。甚至能在長崎順利地種下來。

山翁打算等到在江戶租到了合適的房子,等到冬日之後,臨近年關之時,再在這江戶移植新的梅樹。

「可以居無竹,不可居無梅。」

山翁又在喃喃自語著一些賞梅的樂子了。

年輕時候喜歡鮮花配美人的風流少年,年老了時候,除了逗弄收養的小女兒之外,就只剩下想給小女兒買花玩兒的樂趣了。

「山翁連扶桑語都不會說,怎麼去買花?」明月覺得男同胞的浪漫實在是太難以理解的事情了,「上巳節不過是商家促銷的手段罷了。」

「明月,去買些花來戴吧。」

山翁發現了明月的問題。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看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保持著一種冷靜且克制的心態,但這不是什麼正常的心態。

哪個少女不懷春?

山翁當然覺得女孩子受人歡迎是正常的事情,他只會暴打那些敢追自己小女兒的人,怎麼會覺得女兒受歡迎是不對的事情呢?

就是那些扶桑人……

山翁看到那些據說有身份的武士階級,那發型簡直可以和清賊媲美。

實在是太丑了。

這個發型簡直是太丑了!

明月拿到了山翁給的一大把銅錢,銅錢上還刻著「弘治通寶」,「嘉靖通寶」之類的文字,估計是明孝宗和明世宗在位時期鑄造的銅幣,和崇禎皇帝在位時期發型的那些爛錢比起來,這些貨幣的成色和價值□□程度都比崇禎皇帝時期的爛錢要好的多。

但是扶桑能用這些銅錢嗎?

明月決定去街上找找看有沒有貨幣兌換所。

她決定先去問問自己認識的女佣。水戶藩的府邸里有上千人供藩主德川光國差使,這些人幾乎人人都認得穿著白色牡丹對襟長衫的明月小姐。

明月本人對扶桑女性流行的發型實在是敬謝不敏,如果不是實在不和適宜,她甚至考慮直接扎個道士發髻,出家當女冠去了。

可既然什麼法子都沒有,她決定換一個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都方便做的發型。

她把頭發扎了麻花辮,一點點把頭發編了進去,將頭發盤在腦後,扎了一個方便行動的發型。

不像是頭頂上頂著一盤頭發那麼笨重就麻煩,也不是披頭散發,而是折中了一個新的發型。

山翁對這個新造型只是笑呵呵的說好,而舜水先生已經忍了扶桑女子的發型好些時日,見到明月的新發型,也只是夸一句「月兌繁入簡,甚佳。」

兩個明朝的進士都夸了好,明月就拿到了自己的免死金牌。

她拿到了山翁給的一把銅錢,又得到了相熟的女佣的指點,知道了兌錢所怎麼走。

兌錢所是兌換金、銀、銅錢的一些有大商家撐腰的機構,雖然也會收手續費,但是兌換的價格貼近民間的接受範圍。

同樣也官方的要靠譜多了。

听說明月打算出門采購上巳節的禮物,女佣出于好意,便問道︰「明月小姐既然要先去換錢所,一個人是否太過危險了一些?」

明月本來覺得自己一個人行動會很方便,但是沒想到留言傳得那麼快,她剛帶了廚房做的炖菜回去帶給了山翁和舜水先生,他倆午飯一吃完,轉頭就有一位水戶藩的旗本的女兒帶著她家的女佣過來了。

明月知道這是誰,也挺眼熟的。

畢竟是在水戶藩外的飲食店見過幾次的武家小姐。

她似乎是叫「千代」來著。

好歹也是見過幾次,說過話的關系,她也很親切的對明月說︰「听說您要去換錢所。」

「是。」

「我也正要去哪兒……請問您是否願意和我一起去?」

盛情難卻︰「多謝。」

于是,明月小姐和千代小姐兩人就向著換錢所而去。

千代是家里年收入二百石俸祿的旗本,家里的哥哥在舜水先生授課的書塾學習漢文,兩個人自然也有可聊的話題。

「說來慚愧,我家的兄長大人在劍術上並不出色……」對于一個武士階級的武士來說,繼承家名的同時,還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劍術不佳,連武者安身立命的劍術都不行,這簡直是太丟人了。

既然武不成,那就只能在文上面找存在感了。

謝天謝地,他的學問做的還不錯。

好歹能看得懂舜水先生的命題,也能就著命題去寫文章。

「舜水先生這樣的大儒,」千代小姐有些不安,連說話的底氣都沒了,「我哥哥這樣的平庸之輩,也能和舜水先生學習聖人的學問,這實在是……」

她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讓明月覺得有些不忍。

「其實,」明月說,「千代小姐看得懂漢文嗎?」

「勉強……」千代小姐也深感抱歉,「我學過和歌和俳句,可卻不曾好好學過漢學……」

和歌和俳句都是只需要懂假名和相應格式就可以了,但是漢字卻是一種比假名更優秀的高深學問。

明月卻說︰「我哪兒有《三字經》和《聲律啟蒙》,讀來朗朗上口,用作啟蒙也是不錯的。」

「這……」千代小姐更不好意思了,「這些是您的書,我若是問您借書的話……」

「舜水先生向來認為有教無類。」明月笑著回答,「若是有人虛心求學,他自然願意傾囊相授。他如此,我也不好墜了先生的名聲。」

千代小姐看著明月的笑容,本來就已經習慣了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看久了也能習慣了,可萬萬沒想到她笑起來,只覺得胸中心在亂跳,臉上泛起了潮紅,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等她回過神來,不僅已經借下了書,還約好了之後三日見一次,可借書還書,也可討論些學習上的問題。

千代小姐只覺得心中感到一陣快樂。

她們兩人走了好一會兒之後,終于到到達了換錢所。

到了換錢所,女佣上前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里頭倒是很干淨,只是有一種銅錢的金屬氣味混在空氣里,相當地不好聞。

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千代小姐先開了口,說明了來意。

對方知道明月要換明國的銅錢,臉上並未露出吃驚的表情。

這種換錢所的員工,一雙眼楮練得堪比火眼金楮,看到來客身上的衣著,就知道他們的身份,也能猜到來意。在這種換錢所做事,自然是不能一驚一乍。要想不一驚一乍,就必須先胸有成竹罷了。

對方恭恭敬敬的接過了明朝的銅錢,這些銅錢發型的時候正是明朝的鼎盛時期,銅錢本身的成色也是絕佳。

可是換來的卻是掌櫃。

掌櫃恭恭敬敬的數完了銅錢的數量,然後放緩了說話的速度,解釋起了兌換的規則。

扶桑之地缺銅少鐵,在扶桑的歷史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拿還對岸國家的銅錢當做自己國的銅錢用,這其中的兌換規則自然也早就有了名目。

換到了德川家發行的銅錢,還換了一些銀子。

千代小姐也拿出了一枚銀子,兌了銅錢。

她和女佣二人收好了錢,就和明月去逛上巳節的花店了。

上巳節的花店不僅有許多的鮮花品種,還有不少的萬年青。

千代小姐看明月不懂這些萬年青,就和她解釋道︰「听說這些萬年青中的珍稀品種,一株能值十兩。」

「是如此啊。」

明月小姐點了點頭,算作了解。

她本人實在是不懂這種綠植到底該怎麼評判,據說是觀賞葉片的不同顏色和造型,總是能分出各種各樣的名字。

兩人買了櫻草花,付了錢,就回了水戶藩的府邸。

明月先進了屋,找到了自己抄寫的《三字經》和《聲律啟蒙》,給了千代小姐,千代小姐也鄭重地向她道了謝。

兩人道別之後,明月抱著一大堆的櫻草花進了屋,屋里面滿是鮮花。

山翁在屋後面的花園里看書。

「屋子里頭太香了。」山翁看著書,嘴上卻在同進了屋子的明月抱怨,「那是水戶藩自家的花圃種的花,上巳節的時候就用這些花來裝點各處,那位水戶藩的藩主還差人送了這些花過來。」

與其說是送給山翁和舜水先生的節日禮物,倒不如說是為了侍奉舜水先生,連他好友的女兒都一起討好了。

「那也太香了。」

聞到那燻了滿屋子香味的花香,明月只覺得頭暈目眩。

「我倒覺得這沒什麼大事。」山翁說道,「這種太香的花,枯萎的早。」

香氣襲人的花枯萎的早,不香的花倒是能開的久一些,但是也開不了多久,也要敗了。

這是很常見的自然規律。

「這些花連著花盆,過完了上巳節,不如送出去一些。」听到明月這麼說,山翁卻想到了早上提到的事情。

想到這里,山翁便放下了手上的書,問道︰「哦,是哪家的小少爺嗎?」

「???」明月一頭霧水的看向了山翁,「哪里來的什麼小少爺?」

「哦,連個小少爺都沒有。」山翁嘆了口氣,「扶桑的男兒都是瞎子吧。」

听到山翁用家鄉話排擠扶桑,明月忍不住又笑了。

「道長這麼促狹,倒不如趕緊把手上的菜單寫完了,也好將來等著店家做了那些菜出來,讓道長一飽口福。」

「我這菜單是多年吃飯吃菜的經驗之談,明月莫非是對此不屑一顧?」

听到這里,明月斬釘截鐵,義正言辭的回答︰「山翁若是有命,我自然是和山翁一起去吃的。」

「哈哈哈哈哈。」

听到這里,山翁大笑起來,又繼續看起了手上的書。

明月進屋去,收拾了那些屋子里的花盆。

到了晚上,似乎還能听到遠處的平民居住的地方傳來了陣陣笑聲和嬉鬧之聲。

還有母親罵孩子的聲音,以及人聲的喧鬧。

上巳節的時日,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是極為熱鬧的。

但是各藩的府邸卻沒有那麼吵鬧,而是井然有序的進入了睡眠的時間。

或許會有小範圍的慶賀,但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鬧事。

明月晚上橫豎睡不著,不如出來借著月光看下院子里頭的那些花。

這些花在屋子里頭的時候香的刺鼻至極,而放到了院子里頭,味道就變淡了許多,聞起來也相當地有意思。

就在她借著月光賞花的時候,被山翁戲稱「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爺」的鯉伴就來了。

他的手上端著一盆花。

看來也是給明月送花的。

算上自己買的,水戶藩的藩主送的花,別說屋子里頭了,連院子里都快擺不下了。

可鯉伴帶回來的花,卻真是驚到她了。

鯉伴帶回來的竟然就是在呂宋見到過的白鶴蘭。

白色的花苞害羞待放,那縴細的花瓣如同鶴翅一般美麗。

「這個是!」

看到明月吃驚的樣子,鯉伴覺得自己這連日來的奔波都算是落到了實處。

他心中寬慰,也立刻向她邀功︰「這是我在長崎的荷蘭商船上看到的花。」

花了十兩金子買下來的這盆花。

鯉伴喜滋滋地說道︰「我就猜到你一定喜歡。」

明月確實是很喜歡。她當時對那桃紅蝴蝶蘭沒什麼興趣,倒是相當喜歡那盆白鶴蘭,可惜這兩盆花都在海上沒活多久。

現在見到了鯉伴帶過來的白鶴蘭,她當然很高興。

「我是很喜歡……」明月笑了起來,「多謝你。」

鯉伴瞧見她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多日的辛苦都值了。

「唉,你笑起來真好看。」鯉伴不遺余力地夸了,隨即又說道,「應該多笑一笑才是。」

「當然是有了樂事才會笑。」明月又板起了臉,「沒有樂事就笑,那是……傻子。」

「我想到你就覺得心中高興,臉上就帶了笑意。」鯉伴又說道,「那我也不是見了你才笑的,難道我是個傻子嗎?」

他也沒等著回應,又自顧自的說道︰「那就容我當個傻子吧。」

明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山翁不喜歡扶桑的武士們那剃出來的發型,明月當然也是很不喜歡。

鯉伴不是武士,無需剃發,他是半妖,一頭長發,隨意地用繩子扎了起來,比起其他的平民,反而更像是哪里來的浪蕩公子。

他的母親是一國的公主,能夠迷倒一個妖怪,想必也是個美人。他大約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也是如此的俊秀。

鯉伴說完了,又板起了臉,叮囑道︰「明月小姐,若是你沒怎麼听過這種話,可千萬不能被其他說這種話的人給騙了。他們都是想騙你的。」

鯉伴又自夸道︰「若是您想听這些話,我能說上千句萬句。最好,」他說,「最好是只听我一個人說就行了。」

听到這里,明月只想啐他一口,可又覺得他這樣裝怪賣痴,實在是——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鯉伴看到她笑,就知道她沒生氣,只把花放在了地上,又從衣袖里抽出一支茉莉花。

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弄來的茉莉花,也不知道這個時節上哪兒才能搞得到盛開的茉莉花。

「我見到明月小姐的發型,就想到這花最襯這發型。」鯉伴興致勃勃地看著明月,明月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了身去。

「隨你高興吧。」

鯉伴便摘下了斷枝上的茉莉花,簪在了她的頭發上頭。

發苞外繞著一圈麻花辮,茉莉花就輕輕盤進了麻花辮里頭。

他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勞動成果,又忍不住將纏在自己手指上的落發偷偷藏在了掌心。

「好了。」

听到鯉伴這麼說,明月就轉過了身。

那茉莉花卻隨著她的轉身,有一些落到了地上。

鯉伴有些失落,但又覺得這樣也是很美的。

明月當空,清風朗月,上巳佳節,暗香浮動。

鮮花散發的香氣讓人覺得頭暈目眩。

就連半妖,都覺得這樣的香氣讓他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我听說大阪的商人們會在上巳節的時候賣人偶給女孩子。」鯉伴張開了口,試圖用話題找回大腦的思考邏輯。

「我覺得那些人偶都不好看,還是花好看一些。」

「花確實是很好看。」

說到這里,明月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听說崇禎帝的周後喜歡茉莉,每天早晨都要摘花綴于發上[1]。」

鯉伴听到了這個見聞,卻說道︰「那崇禎皇帝一定不是每天給自己的皇後摘花戴。」

明月反問︰「哦,那又如何呢?」

鯉伴卻說道︰「我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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